我从小就炼劈挂拳,即便是轻轻出手,力气也比一般人大的多。
豁嘴虽然也是个年轻人,可是他瘦的跟个鬼一样,哪里经得起我这么一拳?
豁嘴一个屁股墩摔倒在地,他身后的四五个混混一边“杂种,兔崽子“地骂我,一边把豁嘴扶起来。
豁嘴出了洋相,脸上当时就挂不住了,指着我的鼻子也破口大骂:
“哪来的臭虫,竟然敢挡我黄金忠的道儿?信不信老子我今天废了你。”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黄金忠有什么背景。只觉得他每说一句话,那个三角形的豁嘴都要“噗呲”漏一下气,又丑又好笑。
这是我第一次像个大人一样面对问题,心里还记着表嫂说大人都会讲道理的话。
所以,我很实事求是地对豁嘴说:
“是你们先过来欺负人的,现在还一起骂人,还说要废了我,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几个混混被我不痛不痒地训斥了几句,还以为我也就这点本事了,更加不服气起来。
尤其是豁嘴,指着我大喊大叫:
“反了你了,竟然敢对老子动手?兄弟们,给我打死这个王八蛋。“
几个混混撸着袖子龇着牙,一起朝我扑过来。
表嫂一看那几个混混要对我动手,当场时就吓的脸色发白。
可是表嫂没有退缩,她像个当妈的人一样扑到我面前,一边推着我往后退,一边扭头给那几个混混赔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我们这就走。”
表嫂以为,只要我们离开了,这件事就结束了。
可是那几个混混看着和表嫂一起后退的我,还以为我也怕了他们,反而更嚣张起来。
“走?今天要是不拿个千儿八百的给我大哥看病,你们谁都别想走。”
“就是,我大哥受惊了。要不你陪我大哥睡两天,给他老人家压压惊再说。”
“哈哈,我大哥受惊了,你陪他睡两天,这样大家就扯平了。“
几个混混越说越下流,表嫂又羞又气,可她还是忍着委屈想推我离开。
我看着表嫂眼含泪水,紧咬下唇,一副又难过又不得不隐忍下来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疼。
我怎么可能让表嫂受这样的侮辱?几个只会咋咋呼呼的小混混而已,不会真的以为我害怕他们吧?
我伸手揽住表嫂的肩膀,一个转身就把她挡在我的背后。
紧接着,我一个直拳过去,直接砸到刚才说话最难听的那个混混的嘴上。
那个混混“喔哟”一声就捂住了嘴,他满脸痛苦地弯下腰,指缝间的鲜血很快就滴答到地上。
其他几个混混一看这阵势,也不再耍嘴皮子功夫,全都恶狠狠地朝我冲过来。
我一个半马步稳住下盘,左手握爪前伸,抓住一个混混的胳膊。右手握拳从高处下落,直接砸在混混的肘关节处。
那个混混惨叫一声就跪倒在我面前。
这招叫回风斩马拳,模仿烈马扬蹄后下踏的刚猛之力。是斩挂拳中最基础,也最实用的一招。
紧接着,我双手紧握成拳,两条胳膊自上而下垂直劈击。用最蛮横的裂石分金之力劈到两个混混的肩膀上,让他们惨叫着躺到了地上。
这招叫大劈棺,强调“一招必杀“。
不过我是收着力气使这招的,我的目的是教训这帮混混,而不是闹出人命。
我轻轻松松就把三个混混撂翻在地,本来以为这些混混们吃了瘪就会离开。没想到他们大喊大叫,非要歌舞城的经理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不知道两拨人打架,关歌舞城什么事?
很快,一个满脸麻子的大个子出来,豁嘴对着他大声囔囔:
“麻六子,老子在你的地盘被人欺负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麻六子认识豁嘴,他先是点头哈腰的给豁嘴赔不是:
“黄哥,你别生气。这些外地来的瓜蛋子不认识你,我替你教训教训他。”
麻六子转身看我,撒了黑芝麻一样的脸上换了一副凶狠的表情:
“你个不长眼的玩意儿,竟然敢在我们阳光歌舞城撒野?你也不打听打听,别说石碑镇了,就是整个鹭港市,有谁敢在霍九山的地盘上闹事?”
事情升级了,明明是我和豁嘴之间的矛盾。结果这个麻六子一开口,我就和鹭港市最厉害的人结了仇。
豁嘴有麻六子给他撑腰,指着我背后的表嫂又鬼叫起来:
“一个破厂妹,被老子看上是她的福气。老子今天必须带她走,我看谁敢拦我?”
豁嘴说着就拿起桌子上的一瓶啤酒,一边指着我,一边试图从我身后拉走表嫂。
我用胸口迎着豁嘴手里的啤酒瓶顶上去,抬手就是一招缠江锁蛟式,啤酒瓶就到了我的手上。
紧接着,我一把抓住豁嘴的头发,直接把他拎了起来。
在老家的时候,一百斤一袋的粮食,我一次能抗三袋。这个连屎带尿都凑不够一百斤的豁嘴,我提溜起来跟玩似的。
豁嘴被我抓着头发提起来,整个人的脸皮都往上走起。
他本来就丑陋的脸被扯的变了型,双手抱着脑袋不敢乱动,只是嘴里疼的吱哇乱叫。
麻六子看我在他面前还敢对豁嘴动手,知道我也不把他这个歌舞城经理放在眼里。转身一挥手,又把歌舞城的四个保安招呼过来。
这四个保安手里拿着橡胶棍,他们和刚才被我打倒的几个混混一起,再次把我围了起来。
他们以为人多就能把我控制住,没想到我抓着豁嘴当盾牌,趁着他们不敢对豁嘴动手的空挡,反而比刚才更轻松就打趴下了他们。
要说这豁嘴也是个狠人,他一看这么多人都救不了他,竟然拼着一撮头发不要,硬生生从我手里挣脱了出去。
紧接着,豁嘴就往大门口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嘶声鬼叫:
“有种你别走,你等着,老子这就叫人放了你的血。”
我没想到这个豁嘴还真有点能耐,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二十多个高矮胖瘦都有的混混们就涌进了歌舞城。
其他的客人刚开始还在看热闹,这会一看事情要闹大了,就“呼啦“一声全跑了。
表嫂虽然被我护在身后,可是眼看着这么多人把我围起来,她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韩唐,你给他们道个歉吧。他们这么多人,你打不过他们的。”
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也清楚,情况不妙了。
都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就算我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去打二十几个人。
没办法,我伸手把表嫂和许春笑护在身后,挺起胸脯,做出一副准备拼命的架势。
我冷着脸,沉着声,把眼前的人一个个看过去:
“今天,我要是活着从这里出去,你们每个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继续打量每一个人,同时把说话的语气放的更低:
“如果你们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两条路,一,现在就滚。二,直接弄死我。”
都说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
我现在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一副豁出去死在这里,也不会做缩头乌龟的气概。
二十几个混混里,有几个人被我的气势镇住,开始面面相觑。
豁嘴在人群外大声囔囔:
“你们别听他吹牛,直接给我打。一次把他打怕了,他以后就知道夹着尾巴做人了。”
混混们被豁嘴怂恿着又朝我靠拢过来,我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我知道这一架打下去,我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但是眼下,我还真没有要退缩的想法。
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二是我这会要是退缩,表嫂可就要遭殃了。
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正要提一口气先发制人,结果歌舞城的二楼上突然有人冷冷开口:
“在这里打架,你们是不是选错了地方?”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四十岁出头的男人。
众人齐齐抬头,男人冷着脸看着大家。
随后,男人从二楼走下来。
他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白色西装,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麻六子和混混们散开,所有人都神态恭敬,低着头给中年男人和白西装打招呼:
“九爷好,棋哥好。”
“九爷,棋哥。”
九爷,原来这就是麻六子嘴里,整个鹭港市都没人敢惹的霍九山。
豁嘴先发制人,捂着脑袋跑到九爷面前:
“九爷,今天这事你可得给我做主。我带着兄弟们来九爷这里消费,没想到碰到这么个不长眼的东西,还把我打了。”
豁嘴说着就伸手指我,九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我看过来。
只不过,九爷的目光在掠过豁嘴时,眼神中却有一丝阴冷。
九爷转头看我,我才发现他的左眼里,装着一颗泛着碧色冷光的假眼珠子。
我知道,今天这事肯定是过不去了。
豁嘴和麻六子认识,又和九爷熟,他们肯定会帮着豁嘴欺负我。
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九爷竟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兄弟,我看你刚才出手那两下子有模有样的,应该是个练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