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初我妈生病急需钱的时候你也答应说要借给我,结果不还是一分钱没给,最后心虚的连我妈的葬礼都没去。”
他眼中的恨意过于浓重,却让我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妈妈生病…葬礼…借钱…
脑海中像是有一道细线将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高二时谢远泽的母亲,也就是将我从小带到大的保姆阿姨突然心功能衰竭,需要一大笔钱做心脏移植手术。
谢远泽借遍了所有人仍凑不够,便转头向我借钱。
当时我刚刚和父亲决裂,他停了我所有的卡,我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但我还是答应了谢远泽,说一定会帮他。
我无可奈何的卖掉了自己当时所有的作品和衣服首饰,却还差一大笔钱。
最终,我选择卖掉母亲留给我唯一的纪念品,那幅最美的《雨中的女儿》。
是母亲画得年幼的我打着伞在雨中奔跑的场景,是我最最心爱的一幅画,也是我和母亲唯一的联系。
那个卖家要求我当面交付,我便拎着画作去了交易的酒店。
可他却将我拖进房间中,试图猥亵我。
我拼命挣扎,拿起了桌上的台灯砸晕了男人才得以逃出。
之后的两天,我都在警局做笔录,途中我急着想走,却被那男人的老婆扯着头发大骂。
最后等我赶到医院时,谢远泽的母亲已经因为凑不齐手术的钱错过了心脏源去世,连葬礼都办完了。
我害怕谢远泽内疚,所以从未将这段事说出口。
结果反倒成了他捅向我的利刃。
我看着他愤恨的眼神,心中却觉得一阵轻松。
“谢远泽,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从来没认识过你。”
我审视着他们二人,轻笑着:
“还有一周就高考了,有空还是赶紧去学习吧。”
不顾他们二人恼羞成怒的表情,我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后,我看着桌面,陷入一阵沉思。
左边是我的画集,右边是我的复习资料。
想起上辈子临死前薛恬说的话:
“你心爱的画集可是已经被远泽哥拿来给我申请国外的学校了。”
“你上不了的梦校,就由我来替你上吧。”
真是讽刺…
我全无求生意志在病床上生死挣扎的时候,谢远泽竟然忙着偷我的画集给薛恬开绿灯。
我因为一个玩笑失去一切,薛恬和谢远泽却得到了所有。
现在离高考只剩一周时间。
这一次,我要给自己换一个赛道。
回溯着上辈子的记忆,我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打开电脑。
鼠标划到了邮箱的界面,看着几条时间跨度极大的信息,我征愣出神。
五年前的10月7日-
“宝贝,你还像以前那样喜欢画画吗?妈妈好想你,不知你周末有没有时间和妈妈打个电话?”
回复:“我讨厌你!请别再和我发消息!我们从今往后只是陌生人,谢谢!”
今年的1月10日-
“宝贝,恭喜你成年了!国内高考竞争压力太大,如果你有到国外读书的意愿,请告诉妈妈,妈妈会帮助你。另外这是妈妈的住址,你可以随时来家里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