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你猜,如果林清雅知道,她的新生,是用一个已经怀了你孩子的女人换来的,她还会笑得出来吗?”
我的话成功地让陆景珩停下来了。
他死死盯着我的小腹,眼神里出现了不确定。
但仅仅三秒。
他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些怜悯。
“渺渺,别用这种谎言来拖延时间。”
“你有没有怀孕,我比你更清楚。”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那个红色按钮。
我心脏骤停,放弃了挣扎。
他知道。
他一直都在我的饮食里放了避孕的东西。
“吱呀——”
门开了。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走进来,她低着头,不敢看我。
她走到实验台边,检查仪器上的数据,动作僵硬。
我注意到,她的手在发抖。
我咳了两声,声音虚弱。
“水…”
她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倒了一杯水,通过预留的管道递给我。
我配合地喝下。
在她收回杯子的时候,我用尽全力问道:
“手术…什么时候?”
她的眼神慌乱躲闪,飞快地吐出几个字:
“三三天后…林小姐她…状态不太稳定…”
说完,她就落荒而逃。
第二天,陆景珩来了。
他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营养液。
他坐在玻璃仓外,眼神温柔。
“渺渺,味道和你最喜欢的草莓奶昔一样。”
他把营养液放在我唇边的输送口。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最挑食,只有我喂你才肯吃。”
他自顾自地说着,声音里充满怀念和宠溺。
“你总跟在我身后,喊我景珩哥哥。你说,长大了要嫁给我。”
“我们就要订婚了,渺渺,我实现了我的承诺。”
我看着他深情的脸,只觉得恶心。
我的身体被锁在这里,成为另一个女人的养料,他却在和我追忆似水年华。
我顺从地喝下营养液,然后抬起眼,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
“景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哭着,声音破碎。
“我不该嫉妒林清雅,我不该躲起来…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做,我自愿捐骨髓,我求求你…”
面对我的求饶。
他有一瞬间的动容。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渺渺,别想骗我了。”
他说。
“她等不了。”
我的心,彻底死了。
原来,他对我连伪装都懒得继续了。
他离开后,那个小护士又来了。
她依旧低着头,不敢看我,手忙脚乱地消毒。
因为紧张,一根消毒棉签,从她口袋里滑落,卡在了我身下的床沿缝里。
她没有发现。
等她离开后。
我开始尝试挪动我的手指。
一毫米。
又一毫米。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保持着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指尖终于,碰到了那团柔软的棉花。
我把它,一点一点,艰难地勾进掌心,藏在锁扣和手腕的阴影里。
监控室里。
陆景珩看着屏幕上“安分”睡去的我,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