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与安这棵梧桐不属于我。
或许是我凝视得太久被周婉儿发现,她立刻哭求裴与安砍树为她造琴。
“都依你。我答应你要赔你一把新琴的,这次我亲手为你做如何?”
裴与安亲自下马执斧,语气无奈中带着宠溺。
我扑在树前拼命磕头:“裴与安,这是母后的树,是母后留给我最后的回忆。求求你,不要动它。”
裴与安眸光一闪,似有不忍。
前世我与他戍边时路过雁门关曾骄傲地向他展示:“这是母后的树,它见过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夫君!”
他为我牵着马,眉眼温柔:“好啊。以后我就做玉阑的夫君,新婚就在这棵树下好不好?”
回忆碎裂成飞溅的木屑。
我伏在血泊里,放弃了所有尊严:“裴与安,你放过它,我随你处置......求求你。”
裴与安动作一顿:“这棵树与婉儿命格相克......”
“我保证将树移栽,周小姐此后再也不会看到它。”我抬起头惨然一笑。
裴与安眸光晦暗,情绪复杂。就当他上前一步时,周婉儿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与安,大师说的对,我真的要被这棵树克死了,我的心好痛啊!”
“只有把树造成琴才能解我这一劫。”
裴与安骤然清醒,握着斧头的手攥紧:“砍。”
我扑上去推他,却被一股巨力推开,额角撞上树根陷入一片黑暗。
醒来时,身上沾满血污的囚服已换成布衣,裴与安面容藏在阴影中,只有声音冷冷。
“婉儿允许你为妾,却不许你坏了她新婚的兴致。明日我与婉儿成婚,你就先在农庄等着,那边圆房后我会来陪你。”
妾室还能从侧门抬进去呢,他却要我在农庄上如外室一样没名没分地等着临幸!
我气急反笑,他却以为我服软,语气也缓和下来:“我知道这样委屈你,可我终究欠了婉儿两世。你别怕,我绝不会让你嫁给一个罪奴,冀北是我的地盘,你会是冀北第二个女主人,沈玉卿那个废物自然配不上你。玉阑,好好等着我。”
入夜,我疲惫睡去,却被一阵吵闹惊醒。
马车外,周婉儿穿着我祖传的嫁衣围着篝火跳舞展示,周围一圈护卫赞不绝口。
惊怒之下,我冲出马车质问:“这是我的嫁衣,怎么会在你那儿?”
周婉儿一扬眉,倨傲道:“抢你一件衣服怎么了?我连你男人都抢了!别以为就你重生了。上一世,我与裴哥哥一生错过,重来一次就是上天要我们在一起。”
说着,她故意将衣襟撕开,裙摆撕成碎片,露出大片肌肤。
裴与安迅速出现用斗篷罩住她,狠狠将我踹飞。
我落在地上,胸腔肺腑无处不痛,呼气时如拉风箱一样艰难。
“婉儿,这毒妇对你做了什么?”
周婉儿伏在他怀中低泣:“公主殿下看不惯我嫁给与安哥哥,要撕了我的嫁衣让我明天无法出门!她说......她说我身份低贱,这下被侍卫看光了,就只配做妾。”
裴与安紧绷下颌,眼中燃着怒火:“想不到你也开始做这种腌臜下贱之事!你要毁婉儿清白,我就先毁了你的清白!来人!把她吊在树上,请全队的侍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