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就这些,我哪儿知道你说的什么六百元?”
周遭村民听到俞晚的话,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真没想到小美芳竟然贪了那么多钱!”
“那看来传出的俞晚那些烂事儿,不见得全真啊。”
俞晚转头看向俞有顺:“给不给。”
一个眼神,压迫力十足。
“给她拿给她拿!”俞有顺愤怒又泄气的转头冲梁美芳喊道。
梁美芳忽然就被刺激到了:“俞有顺,我哪儿来的钱?这个家不吃饭的,不穿衣服的?那些钱都是偷来的?”
俞有顺却全当没听到,被一群村民围着看笑话,老脸已经火辣辣的痛了起来。
“赶紧给她拿啊!”
“俞有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给你!”
俞晚不想看他们二人演唱的双簧戏,只想拿到钱火速离开这个地窖子。
三分钟后,接到梁美芳不知道又从哪儿找出来红口袋,又当着众人面数了起来。
“死丫头,别数了,全在这儿了!就是不够也没的给你的了。你要拆房告人的随便你吧。”
俞晚不管不顾的数着钱。加上梁美芳之前给自己的,一共是三百五十来块钱。
差不多在她预期的数值之内。
这三年时间里,江凌川虽说月月寄了钱来。
但就梁美芳和俞早那花钱的架势,能剩一半都是俞晚低估了她俩。
三百五十多块钱,在八零年可是笔不小数目。俞晚满意的将两个袋子扎紧收起来。
“行,那我走了。以后再也不见,拜拜了!”
小手一挥,步子一迈,头也不回,说走就走。
两袋子的钱,着实有点惹眼。
俞晚害怕被人抢了去,特意在县城找了个商铺买了个包,才安安心心去吃午饭。
八零年的个体户很多,加之如今民以食为天的口号,遍街都是摆着摊卖食物的。
俞晚特意选了一家看上去较为干净,且食客少的面摊。
怀揣三百五的巨款,生怕被贼惦记上。
刚坐下,老板热情的走上前:“姑娘,吃点什么?
“一碗清汤面吧。”
“好嘞。”
等面的过程中,俞晚开始思考起来。
江凌川战死,听梁美芳说,作为烈士家属是有抚恤金的。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她是意外穿越到这个架空的八十年代的。所得到的有用消息只有原主的记忆。
刚好清汤面上了,俞晚拿起筷子吃起来。
算不上好吃,但也不难吃。能填肚子。
几口炫完后,俞晚开始思考北上拿抚恤金的事儿。
不拿白不拿,管它有多少先去了再说。
这地儿是留不得了,保不齐哪天又给梁美芳和俞早卖了还不自知。
俞晚最后喝了一口汤,将碗放下后,付给老板六毛钱起身就往火车站走。
火车站人来人往,有人上车有人下站。
售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挤了好半晌才勉强挤进售票的队伍里去。
“买哪儿的车票?”
“到首都。”
俞晚拿着车票护着怀里的挎包艰难的上了火车。
“呜呜呜—”伴随着一声长长的鸣笛声,火车开始缓慢运动起来。
窗外的人和景逐渐倒退,看着火车一点点驶出安溪县俞晚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车上很嘈杂,不像后世高铁一样安静整洁。
有人脱了鞋搭在椅子上,有人随处吐痰,还有人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
鸡叫鸭叫,小孩儿的哭叫和大人的交谈声混作一谈。
在封闭的火车里显得乌烟瘴气。
俞晚有鼻炎,历来最讨厌烟味。这样烟雾缭绕,反沸盈天的环境让她头晕脑胀的。
四处幻视了一圈,最终把视线定格在车厢卫生间。
握着手上的挎包起身,绕开坐在外面的乘客,蒙着口鼻走进卫生间,压根没注意到身后鬼鬼祟祟跟踪的男人。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厕所里也没有很干净。但到底是比外面乌烟瘴气的环境好了些。
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哗啦啦的流水声听着也比吵闹的声音好听多了。
缓了几分钟,俞晚感觉头脑清醒了不少,没有先前那么焖涨了,才打开卫生间的门出去。
回位置的中途,俞晚总感觉身后有个人靠自己很近。
回头一看,是个戴着鸭舌帽,低着头,看不清脸的男人,心里不自觉的慌乱起来,加快了脚步。
火车上那么多人,总不敢有人堂而皇之的干坏事吧。
下一秒,俞晚感觉手上挎包带子好像被人扯了扯。
低头一看,赫然是一只灰黑色的手抓着大把钱迅速收回。
俞晚心道不妙,回头一看,男人已经挤着人群往后走去。
慌忙打开挎包看,里面被俞晚捆扎在一起的钱一张没有了。
妈的,天杀的扒手,偷什么不好偷她钱?那可是她命根子!
修长的手指指着戴鸭舌帽的男人,破口大喊:“抓小偷!”
紧接着横冲直撞的挤开过道的人就朝着鸭舌帽男人追去。
鸭舌帽男人闻声,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头也不回,将帽檐又压低了几分,快步往前走。
过道里的人被俞晚挤推的连连咒骂:“谁啊?这么没礼貌?”
“诶哟,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不讲理啊!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撞散架了!”
俞晚却两耳不闻,仍旧大声叫嚷着:“抓小偷!有人偷了我的钱!你站住,把钱还给我!”
鸭舌帽男人回头瞥了一眼不管不顾横冲直撞的俞晚。
眼看就要追上自己了,也顾不上其他,拔腿开跑。
一时间火车上乱作一团。
另一节车厢,江凌川自从去了一趟花岗村后就一直冷着一张脸。
气压低到一路上话唠纪航一句话都不敢说。
原本就这么安静坐着一言不发的两人,忽然听到车厢里传来的骚动声。
身边乘客仰着脸四处观看:“有小偷?哪儿有小偷?”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悠悠传来:“小偷,把钱还我!”
江凌川皱眉,尽管嘈杂的车厢里这道声音显得有些声若蚊蝇。
可声音还是逐渐和昨夜脑子里的娇俏声重合。
江凌川膝上的双手陡然握成拳,热血顺流而上让他有些烦躁。
真是训练少了,脑子里尽是些“偷闲”的画面。
江凌川深呼吸一口,平静下心来,抬眼就看到纪航两眼盯着远处。
“川哥,我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当兵的人因野外作战的缘故,听力也是有专门训练的。是以比旁人敏感的多。
江凌川听到了,纪航自然也听到了。
紧接着,声音逐渐变的响亮起来。
火车停下的瞬间,车厢连接口从人群里窜出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惊慌失措的频频往后看,手里还攥着一沓纸币。
“抓小偷!帮我抓住他!”
那张莹白如玉,小巧精致的脸逐渐在江凌川眼里放大。
双眸宛如深邃的星辰,明亮而又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正狠厉的盯着前方的鸭舌帽男人。
“是那天的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