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熟悉这里的每一具标本,但此刻黑暗中,冰冷的标本仿佛在无声地扭曲蠕动。
“放我出去!谢凛!你开门!”
我用尽全力拍打着冰冷的铁门。
“我没有错!是你们剽窃!是你们无耻!开门!”
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死寂,以及远处隐约传来谢凛抱着林晚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厚重的铁门被猛地撞开!
“知微!”
是江临。
我努力想抬起手遮挡光线,却发现右手根本抬不起来。
模糊的视线里,是江临写满心疼的脸。
他像一阵风般冲到我身边,脱下带着体温的外套紧紧裹住我冰冷的身体。
“谢凛这个畜生!”
他低吼着,声音都在发抖。
“我的手……”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吐出几个字。
江临的目光落在我肿胀变形颜色紫红的手腕上,瞳孔猛地一缩。
他是顶尖的医疗科技新贵,对医学的了解远超常人,一眼就看出问题的严重性。
“别怕!我带你走!”
再次醒来,医生宣布我的右腕严重挫伤,今后可能做不了手术了。
只因我在饥寒交迫中睡着了,压迫到了手腕而不自知。
病床上,我盯着被厚重固定支具包裹的右手,眼神空洞。
当谢凛终于屈尊降贵地出现在病房时,脸上没有半分愧疚,只有掩饰不住的烦躁和愠怒。
“沈知微,你知错没有?”
他开口便是质问,目光扫过我打着固定支具的手腕,眉头都没皱一下。
“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我抬起头,声音因虚弱而沙哑,“我要和你离婚,还有把微创脊柱修复技术的核心署名权还给我。”
“你做梦!”
谢凛的声音陡然拔高,
“离婚?现在仁曦医院正处于技术推广的关键时期,你闹离婚是想让股价暴跌吗?核心技术是医院的资产,不是你个人的玩具!”
“署名权已经给了林晚,你应该为了大局考虑,板上钉钉的事,不可能更改!”
大局?
我在心里冷笑,明明是为了帮林晚镀金铺路,却非说是为了医院。
在被囚禁的时候我突然想通了,他们应该早就搞在一起了。
林晚本来是一名药代,在我们院里四处和医生套近乎。
可就在半年前,她突然考上了谢凛的研究生,以一个护理大专学历。
他为了让林晚进医院的管理系统,想方设法帮她。
她虽入校不过半年,却已经拿到了5篇核心期刊论文。
现在谢凛为了她,居然要把我研究十年的成果给她。
真是太荒谬了!
在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暴躁后,他又软下来:
“老婆,我知道你是气我把你关在标本室,那还不是你的性子太倔不给林晚好脸色?我把你关起来是为了教育你。”
“本想给你个教训就去找你的,可昨天被投资商拉着吃饭,被灌了很多酒就忙忘了。”
“你放心,我会补偿你的。”
听完,我笑了。
和我结婚十年的老公,来到病房这么久,居然没关心一句我受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