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说你知道是谁打碎了我的花,究竟是谁?”
苏殊砚没有立刻回答,转过头只平静看向楚荨,但那双眸中的冷意却让她心中一紧。
他好久没有用这么冷的眼神看她了,只一个目光她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楚荨,你自己砸坏了花为何不主动认错,本王这些年便是这么教你的么?既如此不听话,那你便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掌嘴五十,好好长长记性。”
楚荨瞳孔骤缩,下一瞬巴掌狠狠打在了她的脸上。
巨大的力道将她耳朵扇得嗡嗡作响,她想要反抗,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反抗了又能如何?
苏殊砚很清楚这花是谁弄坏的,却还是执意让她来顶罪不就是看准了她不会抗拒么?
可明明曾经是他说的永远不会让任何人这么欺辱她,楚荨不懂为何现在一切突然那就变了呢?
她提起裙摆,缓缓跪在冰冷的雪地上。
周遭看向她的目光渐渐发生了变化,从殷勤到同情甚至是嘲讽,但楚荨都不在意,她的视线始终紧紧看着那两人身影。
周遭的雪又大了不少,她看见苏殊砚温柔的将白色斗篷披在叶熙身上,仔细弯腰给她系上斗篷带子,不知姑娘说了什么,引得他眉眼又温柔了几分。
楚荨跪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寒风卷着碎雪扑在她脸上,像刀割一般。脸颊火辣辣地疼,肿得发烫,可寒意却从骨缝里渗进来,冻得她牙齿打颤。但她硬是咬着牙,没吭一声。
她死死盯着远处——
苏殊砚正追着那个穿鹅黄色斗篷的姑娘,替她拢紧被风吹开的兜帽。那姑娘笑得像只雀儿,扑棱棱地在他掌心撒欢。而他的眼神温柔得能化开三冬的雪,仿佛世间再容不下其他。
雪越下越大,楚荨的膝盖早已没了知觉,积雪漫过脚踝,爬上裙裾,像无数只从地狱伸出的鬼手,一寸寸将她往冰窟里拖。她忽然想起从前——每回受罚,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人就会叹着气把她拉起来,用大氅裹住她冻僵的身子,掌心贴着她脸颊低声问:"还犟?知道错没有?"
但此刻雪落满肩,那人再无踪影。
她终于垂下眼睛,睫毛上凝的冰碴簌簌掉下来。
两个时辰过去,雪终于停了。
楚荨吃力想要起身,可身上已然冻僵,脚下不稳险些栽倒,一只冰冷的手及时扶住了她。
模糊的视线里,苏殊砚熟悉的轮廓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撞了进来,他蹙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突然抬手轻轻拂去她头上的残雪。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楚荨原本冰冻的心忽然一暖,酸涩的眼眶刚要流泪,却听他冷声开口。
“熙儿胆子小,我让你好好保护她结果你居然让她受到了惊吓,你可知错了么?”
原来如此,楚荨自嘲勾了勾唇角,忽然有些嫌弃自己刚刚竟还会为他的一点温柔而感动。
目光不经意瞥到叶熙眼中的得意时,她身体猛地一僵。
叶熙是故意打碎花盆的!
想通了这点,楚荨突然忍不住嗤笑出声。
“二爷,我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