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离开我，你还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得下去？”
我看着她因愤怒而扭曲的美丽脸庞，突然意识到。
我曾经深爱的那个苏倩薇，可能早就消失了。
早已被这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吞噬了。
“也许吧。”
我轻声说。
但至少我终于可以做回林墨白，而不是苏倩薇的经纪人。
她抓起手包砸向我，一直重复一句话。
“你会后悔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没有躲，任由包砸在胸口，然后落到地上。
“可能吧。”
我转身走向卧室，开始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
比起后悔，我更怕继续这样自欺欺人地活下去。
苏倩薇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灯光在她身上投下长长倒影。
曾经我心甘情愿站在她的影子里，而现在我只想走到阳光下。
第二天去咖啡馆的路上，我看见一对年轻人从写字大楼里走出来。
他们手里拿着简历，肩膀耷拉着。
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
但忽然他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笑起来，勾肩搭背地说：“走，去吃顿好的。”
那一瞬间，我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胸口。
几年前我好像也是这样。
我和苏倩薇搭伙那年，一样的穷，穷得连流浪猫都嫌弃。
我住在便利店阁楼上小间，苏倩薇睡在24小时便利店的椅子上。
我们面试过无数家公司，被拒绝了无数次，连打印简历的钱都没有，只能手写在卫生纸上。
最惨的一次。
我们蹲在写字楼后门，分吃半盒别人丢掉的盒饭。
饭已经馊了，但她掰开一次性筷子，却笑着对我说。
“你看还有块肉呢。”
那块肉其实是个姜伪装的，但我们还是吃得干干净净。
再后来，我们连垃圾桶都翻不到吃的了。
苏倩薇突然拽着我说：“走，我带你去偷盒饭。”
我们溜进某影视基地的剧组。
趁场务不注意，偷了两份群演的盒饭。
当时的我们蹲在厕所隔间里狼吞虎咽。
听见外面场务大骂。
“操，饭怎么又少两份。”
那时的我们狼狈，却笑得浑身发抖，饭粒都快要喷出来。
从那天起，我们决定混娱乐圈。
她长得好看，可以当群演。
我学过编导，可以给人当枪手写剧本。
我们住过地下室，睡过地铁站。
被中介骗过押金，被制作人白嫖过创意。
有次苏倩薇演尸体，在水泥地上躺了八个小时，才拿到50块钱。
我们立刻去吃了路边小火锅，点了一份最便宜的土豆，涮了整整三个小时。
那时候我们总说，等以后红了……后来苏倩薇真的红了。
她不再吃路边摊，不再穿三十块钱的T恤，也不再为了一场戏求爷爷告奶奶。
她开始穿名牌，说话时下巴微微抬着，连笑容都变得精致起来。
有一次我写的剧本被投资人看中，但最后署名却换成了别人。
我气得发抖。
她都淡淡地说：“算了，下次还有机会。”
我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