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立马看向苏挽月,眼中满是愧疚:
“挽月,念念身体弱,还救过我的命,你再坚持一下,等我拉她上来,就立刻救你。”
“知道了。”
她打断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不是平静,是绝望,是心死如灰。
谢承砚带兵打仗多年,力气极大,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把江念拉了出去。
在他转身想救苏挽月时,沼泽地由于拉江念时用的力气,迅速开始回弹。
苏挽月整个人陷进了沼泽地中。
“挽月!”
谢承砚撕心裂肺的喊声从上方传来。
可她,却再也听不到了。
……
再次醒来时,全身的疼痛告诉她,她还活着。
谢承砚守在床前,眼睛红得吓人。
见她醒来,他立刻握住她的手,颤抖着声音道歉:
“挽月,对不起!你打我,你骂我,可当时我不得不那么选,我欠念念一条命,只能先救她!”
“我知道。”苏挽月平静的抽回手,“不用解释。”
谢承砚却更慌了。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首饰,一样样摆在她面前:
“这可是西域向皇家进贡的珍稀之物。”
苏挽月看着这些闪闪发亮的宝石,忽然觉得很可笑。
他以为用这些就能弥补什么?
“谢谢。”她淡淡地说,然后转头看向窗外,
“我想休息了。”
谢承砚站在床前,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挽月虽然近在咫尺,却好像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
接下来的日子,谢承砚拼了命地弥补。
可无论他送多少名贵首饰,苏挽月都只是淡淡地说声 “谢谢”,然后随手放在一边。
“挽月,下周三是你的生辰。”他蹲在她面前,握住她冰凉的手,
“我府中举办一个宴席,京城里所有名门望族都会来。”
苏挽月抽回手,继续翻着手中的书:“不用了,我想安静地过。”
“不行。”谢承砚语气坚决,
“你是我谢承砚的妻子,生辰怎么能随便过?”
他起身叫来自己的心腹:
“贺礼再加一座城池,还有谢家一半的财产,全部转到太太名下。”
生辰当日,谢府被布置得宛如大婚。
四处张灯结彩,院里摆满了苏挽月最喜欢的牡丹花。
苏挽月穿着谢承砚亲自挑选的烟罗裙,精致得像如画中仙子走了出来。
“将军对夫人真是宠爱啊。”
“听说光是夫人身上那件绸缎,都是99个绣娘没日没夜缝制一月才做好的。”
“整个京城不会再找得出第二个深情的男子。”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不断传入耳中。
苏挽月低头抿了一口美酒,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这样的男子,她宁可不要。
宴席进行到高潮时,本该正在表演的戏班子被人打断。
来人是江念的贴身侍女,侍女哭得梨花带雨:
“将军,求你快去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因为将军宠爱小姐,夫人就心生嫉妒,竟然找人凌辱她啊,可怜我们小姐还救过将军一命,竟然被如此对待。”
全场哗然。
谢承砚脸色骤变,迅速叫人把婢女带了下去。
他转头看向苏挽月,眼中情绪复杂。
“不是我。”苏挽月直视他的眼睛,“你信我吗?”
谢承砚没有回答。
他举手示意安静,声音冷硬:“抱歉各位,宴席得提前结束了。”
说完,他匆匆离开。
宾客们瞬间窃窃私语,投向苏挽月的目光充满鄙夷。
“真没想到谢夫人这么恶毒……”
“江念可是救了谢将军一命啊……”
“这种恶毒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谢将军……”
苏挽月看着谢承砚离去的背影,心头刺痛。
他,终究还是不信她。
她转身想走,却被一群贵女围住。
她们都是江念的闺中密友,此刻眼中满是敌意。
“贱人!”为首的红裙女子一巴掌甩在苏挽月脸上,
“念念救了谢将军,你还这样对她?”
苏挽月踉跄着后退,还没站稳,又是一脚踹在她腹部。
她痛得弯下腰,紧接着头发被人揪住,硬生生拖向谢府后院。
“没有你横插一脚,谢将军和念念早就成婚了!”
“他们青梅竹马,偏偏你要出现,还让谢将军这么喜欢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今天我们就替念念教训你!”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苏挽月蜷缩在地上,护住头部。
她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感觉到有人往她脸上吐口水,更有人揪着她的头发往地上撞,头皮撕裂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最后,她们把她塞进后院湖边的大水缸中,甚至还盖上了盖子,再用石头把盖子压住。
“去死吧!谢夫人的位置本该是念念的!”
水从四面八方涌进来,苏挽月疯狂的拍打水缸,却只能溺在水中无法呼吸。
她的肚子开始灼烧,视线逐渐模糊。
在窒息的最后一刻,她用尽全身力气撞翻了水缸。
“砰——”
水缸碎裂的瞬间,苏挽月狼狈地爬了出来,像条濒死的鱼一样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呛出水来。
……
谢承砚回到府时,苏挽月刚换下湿透的衣物。
“挽月!”谢承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跟我去给念念道歉!我本就欠她的,你还找人侮辱她?你知不知道我再晚到一会儿,她就要被那群人……”
“我说了不是我!”苏挽月疼得心口发颤,红着眼甩开他的手,
“是江念装的!她的朋友还打了我,我浑身是伤,你是看不到吗!”
谢承砚看着她浑身狼狈,只怔了一下,眉头紧锁,脸色越来越沉。
“我和念念一起长大,很清楚她的为人。她那群朋友我也了解,不会做这种事,就算你想要撒谎,也不该如此污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