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霜霜再一次适时出现,只听啊的一声。
李景牧大步接住他,语气满是担忧。
“霜霜,你怎么了?”
“阿牧,好多血,我头好晕啊。”
下一秒李景牧一把抱起她就要往外走。
“不行!李景牧,桦儿会死的!”
我拖住他的腿,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能帮我了。
他一顿,刚想出声,又被怀里的动静吸引过去。
“我好难受,阿牧......”
随后他一脚甩开我,嗓音带着不耐。
“好了,人死不了,你随便找个人帮忙就行了。”
如果我能看见,孟霜霜一定笑得很痛快吧。
如她所愿,我一无所有了。
桦儿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她的身子就在我的背上一点点冷却。
“真惨,那下身血都止不住,染了孕妇一身血。”
“可不是嘛,孕妇还是个瞎子,都不知道怎么搞来的,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肯定是被抛弃的呗,你瞧瞧隔壁,女的就晕个血,他老公着急得很,暖手喂水样样不落。”
“这就是命呗。”
原来他们也来了这家医院。
孟霜霜娇嗔着拒绝李景牧再次递到嘴边的水。
“阿牧,够了啦,我都喝饱了。”
李景牧宠溺地笑出声:“那不喝了,吃点水果吧。”
安静的病房依稀能听见削皮的声音。
“唉,不知道初初妹妹怎么样了,你其实可以不用管我的。”
李景牧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她骄纵惯了,这次就让她长长记性。”
“阿牧,你是不是在报复孟初啊?”
孟霜霜叹了口气:“她也挺可怜的,毕竟是你老婆,你要不回去看看吧。”
“她可怜什么?!都是因为她害你进医院,她是死是活我不在乎的,小姨,你别赶我走。”
我的心狠狠抽着。
我恍惚想起了失明那段时间。
当时我抵触所有人的接触,抗拒吃药。
而他总是耐心地安抚我,亲手喂我吃药。
吃完后会像变戏法一样将一颗糖塞到我嘴边。
我害怕夜晚,眼前只有无边际的黑,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将我吞噬殆尽。
李景牧却总会第一时间发现我的不安,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一遍遍重复:
“别怕,我来当你的眼睛。”
我眨了眨刺痛的双眼,突然就笑了。
既然如此,我不要他的眼睛了。
眼睛瞎了,不代表心也跟着瞎了。
我走进病房,拿出今天一直带在身上的离婚协议。
此前一直找不到机会跟他说。
如今当着孟霜霜的面,我就成全他们两个。
我推开门:“李景牧,离婚吧。”
李景牧看见我有些意外,语气非常不满:
“你在闹什么?就因为我没救那个女人?多大点事你要跟我离婚。”
“是大事。”
“什么?”
“桦儿死了,现在应该在排队火化。”
李景牧喉头一噎:“怎么可能?你蠢吗?不会找人帮忙?”
他刚才瞥了一眼那人,有得活,及时送来医院就行了。
我嗤笑摇头:“李景牧,倘若有人帮我,我不会去求你。”
“你——”
他感觉我的状态很反常,刚要起身过来,孟霜霜就尖叫大喊:
“血!别过来!别过来!”
我不理会她装模作样,执意要李景牧签了协议再走。
然而下一秒我被人猛地推到在地。
“让你别过来你没听见吗!滚啊!”
李景牧将衣服罩在我的头上,遮住染满血的下身。
抓住我的手,等不及般把我拖到了走廊。
“别再惹恼我了,孟初,不然我真的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