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出生那天,婆婆死了。
葬礼上,红灯笼高高挂起,鸡蛋被染成红色,彩线捆着桃木枝摆在门前。
可这明明是报喜礼……
后来我的女儿越长越大,却唯独对我不亲近。
直到有一天,我从门缝中看到女儿狠厉的神色。
而一旁的老公恭顺地对着她喊“妈”。
……
“老婆,我老家有规矩,村里的孩子必须回村里生,咱们必须回去。”
从怀孕后,老公就总是念叨让我跟他早点回老家。
下周就是我的预产期,现在老公更是急的不行。
连公公也在一旁朝我施压,拐杖重重敲在地上,“对,小静,绝对不能坏了老家的规矩。”
“老家什么条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我马上就要生了,来回折腾多危险。”
我排斥回赵子安老家,不只是因为老家简陋的条件,还有那里诡异的气氛。
公公浑浊的眼睛在我身上扫过,我浑身不自在。
但看到上次生女儿时,她脑袋后面被接生婆划出一道三寸长的伤口,我的心就纠得疼。
心中更加坚定了这次绝对不会再回老家。
再加上,女儿刚出生时,婆婆就死了,我觉得不吉利。
每每想起婆婆葬礼上高高挂起的红灯笼,染成红色的鸡蛋和门前的桃木枝,我都觉得诡异至极。
这明明是报喜礼。
我曾问过老公,他只说是他们的习俗。
“不行!必须回去,只有在赵家村出生的人才能上族谱。”
说来奇怪,赵家村虽然偏僻,但却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要是赵家族谱上的人,都能得到村中人的庇佑。
老公年纪轻轻就能够稳坐总经理之位,也是受了二叔照拂。
手不自觉摸上圆滚滚的肚子,即使原来再膈应,也有了几分动摇。
此时,一向不与我亲近的女儿钻进我的怀里,温热的小手轻轻拉住我,难得与我亲昵。
嘴里含糊不清地咿呀着,“妈妈,回家。”
我心头一软。
再次回到老家,不比上次的清净。
村里到处张灯结彩,看着比过年还要热闹。
“这是赵家村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所有在外的赵家人都赶回来了。”
我好奇从车窗看过去,老公贴心地为我解答。
公公热络地同路过的人攀谈着。
大家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落在我的肚子上,而后拱手道贺:“恭喜,恭喜。”
我刚想搭话,却发现,他们既不是对我说,也不是对老公说。
而是全都转头对后面的公公连连道喜。
公公浑浊的眼睛里溢出光彩,脸上的皱纹笑得堆在一起。
只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们的眼神透露着古怪和冷漠。
让我意外的还有女儿。
她被公公抱着站起来,兴奋地朝来人不断挥手,用还不清楚的小奶音打着招呼。
明明出生后她就没有回过老家,可面对这些从没见过的陌生人,她却显得格外熟稔。
这难道就是血脉族亲的力量吗?
第二天就是赵家村的祭祖大典。
所有赵家人都格外庄重,提前沐浴焚香,前往村子中心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