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彻底消散前,我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沈砚白匆忙离开的脚步声。
再次醒来,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护士推门而入,递给我一杯红糖水:
"你未婚夫说有急事先走了。"
我苦笑着接过水杯。
温热的水流进喉咙,却暖不了已经凉透的心。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
护士了然所有情况,叹了口气:
"你能想明白就好,真正在乎你的人,怎么会让你刚流产就抽血?还抽得那么多......"
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帮我穿上了鞋:
"回家先好好休息吧,你的身体......"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癌细胞在悄悄扩散,再加上长期抽血和今天的流产手术,我就像一盏即将油尽灯枯的残灯。
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
手机振动,沈砚白发来消息:
【昭意,公司临时有事,我输完血先去忙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今晚别等我。】
我已然从护士怜悯的目光里确认,此刻他正守在林晚晚的病床前。
偏偏我以前够蠢,他一句我为他献血,他为我打拼江山,我便信了他的鬼话。
更是从不曾去他公司查岗。
离开前,我鬼使神差去了血液科。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我看到了沈砚白挺拔的背影。
他正给病床上的林晚晚耐心喂饭,看她的眼神好似在对待稀世珍宝。
同样是温柔,可他此刻对林晚晚的温柔,和对我的虚假温柔,犹如云泥之别。
"砚白,她得了肝癌,还是别让她给我献血了吧!万一她有个好歹......"
"放心,她命硬得很。"
"就算她得了肝癌,也能再撑个一年半载。"
沈砚白语气淡漠,仿佛在讨论一件物品。
"不过,她的献血量可能会减少,但你别担心,她还有个十岁的弟弟,血型也是Rh阴性。"
沈砚白轻笑着吻在她唇边。
我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他到底,还是知道我得了肝癌。
还打起了我弟弟的主意!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可那是她亲弟弟,她会同意吗?"
沈砚白嗤笑一声,语气笃定:
"宋昭意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只要别让她知道血是给了你,别说她弟弟的血,她能连自己的命都给我。"
这句话犹如一把尖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反复搅来搅去。
前世的我确实如此,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最后却落得骨灰被倒进下水道的下场。
我捂着嘴,跌跌撞撞逃出医院。
回家的路上,前世弟弟惨死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回——苍白的小脸,干裂的嘴唇,手术台上那滩刺目的鲜血......
回到家,弟弟满脸欣喜的扑过来抱紧我:
"姐姐!你怎么才回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的眼泪瞬间决堤。
前世弟弟死时,也是这样喊着"姐姐,救救我"。
我强忍哽咽,却说不出一句话。
弟弟自小和我相依为命,最是敏感,立马察觉我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