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眸看了他一眼,擦掉额头上的汗,摇了摇头:“没事。”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疏离,转身从助理手里接过那个礼物袋,笑得像献宝:“喏,八周年礼物,特意给你挑的,希望你喜欢。”
我低头一看,礼盒的包装带有些磨损,像是被拆开过。
我接过来,笑了笑:“谢谢。”
朱宏从不送我贵重的东西。他总说:“雅欣,你那么节俭,送太贵的你也会让我退掉。”
可这个礼袋,分明是某奢侈品牌去年的赠品,市面上早就不流通了。
我没拆开,但猜得到里面八成是他和施虹从别人那儿转手的二手货。
见我神色平静,他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带了点不悦:“雅欣,我特意挑的礼物,你不喜欢?是不是觉得太高档,用不惯?”
我垂眸,淡淡地“嗯”了一声:“挺好的,二手奢侈品,确实适合我。”
他脸色一僵,尴尬地笑笑,拉着我的手解释:“你现在的工作用全新的太夸张了,设计师戴名牌不合适。这个二手的打了五折,性价比高。”
我抽出手,冷笑了一声:“嗯,确实合适。”
怎么不合适呢?连他粉丝都知道,他和施虹上个月刚拍了一组奢侈品广告,这礼袋就是品牌方的赠品。
他见我语气冷淡,皱着眉想说什么,我却已经拿起外套,准备去公司。临走前,他拉住我,眼睛里闪着期待:“雅欣,我的礼物呢?”
我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最近太忙,忘了。”
他愣住了,指着桌上我昨晚随手扔的蛋糕包装盒,声音里带了点怒气:“你怎么会忘?每年纪念日你都会亲手给我做蛋糕,包装盒还在这儿呢!”
我甩开他的手:“原来你记得。可惜,纪念日已经过了,不是吗?”
不等他再说话,我推门离开。
3
这几年,朱宏的代言活动里围满了各种光鲜亮丽的嘉宾,男男女女,个个气质出众,笑容完美。
我为了省钱,每天挤地铁上下班,风吹日晒,皮肤晒得蜡黄,裙子袖口也磨出了毛边。
朱宏几次让我买辆代步车,说“挤地铁太掉价了,带你出去都不好意思”。
我总是笑笑拒绝:“省点钱,早点把咱们的品牌做起来,比什么都强。”
在我心里,没有比兑现我们的承诺更重要的事。
九年前,我向他许诺,要用设计改变时尚圈,让他成为最耀眼的代言人。
为了这个梦,我跟家里抗争到底。
母亲让我回宁城接手家族服装厂,我一口回绝,甚至放话说,如果我和朱宏能撑过十年,家里必须接受他。
家里人总觉得他心机太重,怕他是为了我们家的钱。
可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至少,曾经不是。
朱宏不知道,我的家境远不像他看到的那么寒酸。
母亲的服装厂在宁城是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只要我愿意,限量版的包包、珠宝,随手就能买。
可我不想靠家里,我要用自己的双手,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未来。
去公司的路上,手机一直在震,是朱宏的来电。
我盯着屏幕,第一次选择了无视。
到公司后,我看着十几通未接来电和他的消息:“雅欣,你今天怎么回事?对我态度这么冷?”
我直接删了消息。
换作以前,只要他皱一下眉,我都会立刻低头道歉,哄他开心。
可这一次,我不想再惯着他了。
我走进办公室,直接向主管递交了辞职申请。
同事们围上来,满脸诧异:“乔姐,你怎么突然要走?你不是说要攒钱给男朋友做品牌吗?”
这两年,我是公司里最拼命的设计师,经常通宵改稿,项目进度从没落下过。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为了那个“未来的代言人”在拼。
我轻叹一口气:“准备回老家了。”
同事小李忍不住追问:“乔姐,你不是说等品牌上线就跟男朋友求婚吗?连代言人的海报都设计好了!”
我确实从去年开始筹备求婚。
那天,朱宏随口说了一句:“要是能用我们自己的品牌做一场全球直播的婚礼,那才叫圆满。”
我记在心里,私下联系了业内顶尖的摄影师,定制了一套专属的求婚礼服,连品牌的LOGO都融入了他的名字。
为了这个,我甚至破天荒地给母亲打了电话,请她帮忙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