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迷迷糊糊间听着夏父在自己耳边不断说着:
“稚儿不要害怕,就算行砚因为这些事不愿意娶你了,父亲也会永远做你的依靠照拂你一辈子的!”
多么感人肺腑的话啊。
“爸爸知道你最爱的就是四处游历,以后爸爸做你的腿,背着你走遍天南地北!”
可如今这一切其实都是他的策划的阴谋。
夏稚挣扎着想要起身,想要问问他们究竟为什么。
可是眼睛始终睁不开。
她的动弹很快被夏母发现了。
夏母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哽咽:
“快点做手术吧,趁着稚儿现在还没醒来不会那么痛苦!”
很快,麻药就如电流般进入了夏稚的身体。
夏母紧抱着她。
让她的头依靠在她的怀里,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痛楚一般。
滚烫的泪滑落在夏稚的脸上。
“稚儿不要怕,妈妈永远都会陪在你身旁。”
夏父也紧握着夏稚的另一只手:
“稚儿,爸爸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的,你放心吧!”
冰冷的机器在夏稚的身体里翻搅着。
明明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手术了,可医生却还是不断在擦拭着额间的汗。
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内疚还是紧张。
夏稚仿佛做了一个梦。
她被关在小屋里,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她所能见到的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她拼命拍打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她听不见声音,她甚至渐渐感觉不到自己在拍打门,只是手不断在挥打着。
她手上的触感,耳边的听力,似乎都在这一瞬被剥夺了。
只有小腹在翻搅着。
渐渐地,针扎般的刺痛搅动着她的小腹,腿上麻木的疼痛又迅速传遍了全身。
身与心的折磨,让她这一瞬只觉生不如死。
她蜷缩在地上,不断重复地喊着:“救命……”
可是谁也听不到,就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等夏稚睁开眼时,周围空无一人。
说好会等着她,会一直陪着她的父母,都没了身影。
夏稚突然想到了,之前夏母就说过的,夏馨发烧了身体不舒服。
毕竟她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自然该陪在她身边的。
她从来都不过是一个多余的人。
手术过后只觉口干舌燥。
她慢慢起身,伸手去拿桌边的茶杯。
可腿上的无力使她怎么也挪动不了半分。
她使劲伸手,却平衡不稳之下滚到了地上。
那茶杯的水就这么倒在了她的身上。
夏稚躺在地上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
这一刻她有些恍惚,好似自己还在那个梦境之中。
她突然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现在还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如今这般骄傲尽失,还是为了看到夏馨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团聚?
她苦笑了一声,想死的心情达到了巅峰。
可她贪生怕死。
好在手机掉落在了地上,她拨通了曾劝自己不要为了任何人放弃一切的闺蜜的电话。
“阿梧,帮我个忙吧。”
挂断电话后,夏父母终于赶了过来。
见到躺在地上的夏稚,夏母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只是眼神不断往开始水撒下来的位置望去。
眼中,是难以遮掩的诧异和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