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起,白幡乱舞。
在这滔天恨意中,我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刺目的光线透过纱帐洒落我下意识抬手遮挡。
指尖触及的,是温热光滑的肌肤——这不是魂魄应有的触感。
"娘娘醒了?"春桃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我猛地坐起,窗外海棠正艳,分明是初春景象。
"今儿...是什么日子?"我声音发颤。
"回娘娘,永和三年三月初六。"春桃疑惑地看我,"您昨日说身子乏,特意让奴婢今早唤陈太医来..."
三月初六!
我竟回到了半年前。
边关未乱,父亲尚在京城。
——太医刚刚诊出我喜脉这日。
“恭喜三皇子妃,您这是喜脉啊!”老太医满脸笑容,拱手贺喜。
我怔怔坐在软榻上,指尖不自觉地抚上小腹。
——我还活着?
——孩子……还在?
“晚晴?”萧景珩温柔的声音传来,他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欣喜,“我们有孩子了。”
我抬眸看他,这张曾让我痴迷的脸,此刻只让我心底发寒。
但很快,我垂下眼睫,掩去所有情绪,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是啊,殿下,我们有孩子了。”
"殿下,"我柔声开口,眼中恰到好处地泛起泪光,"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妾身想请父亲入府一叙。
毕竟...这是宁国公府第一个外孙。"
萧景珩神色微变,随即笑道:"这是自然。不过近日朝中事务繁忙,不如..."
"殿下,"我打断他,抬起泪眼,"妾身昨夜梦见母亲了。她说...说会保佑这个孩子平安降生。"
这话果然戳中了他的痛处。
萧景珩脸色一僵,很快又恢复如常:"好,明日我便派人去请宁国公。"
待他离开后,我立刻唤来心腹丫鬟春桃:"去查查,苏蓉蓉最近在做什么。"
春桃一惊:"小姐怎么突然提起苏家那位..."
"去查。"我冷声道,"特别是她与三殿下的往来。"
三日后,父亲如约而至。
他刚握住我的手就变了脸色:"晚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望着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我喉头哽咽。
前世他抱着我的灵位呕血的画面历历在目。
我示意左右退下,"爹爹..."我猛地跪下,"女儿有事相求。"
压低声音道:"父亲可知道,女儿这些年为何一直未能有孕?"
父亲神色骤变:"你怀疑..."
"不是怀疑,"我从枕下取出一包药渣,"这是女儿平日喝的补药残渣,父亲可找信得过的太医验看。"
父亲的手微微发抖:"有人下毒..."
"不仅如此,"我继续道,"女儿还发现殿下与苏家小姐过从甚密。"
"苏家?"父亲眉头紧锁,"那个庶出的..."
"正是。"我冷笑,"父亲可还记得,五年前苏家突然送她去江南'养病'?"
父亲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
"女儿怀疑,"我轻抚腹部,"她根本不是去养病,而是去...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