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你这样大度,我与你交个朋友如何?我是李妙青。”她挑了挑眉。
我愣了愣,不是冤家不聚头,李太傅嫡女李妙青,将要成为侯府夫人的京城贵女。
我忍不住再次细细打量她,风姿绰约贵气逼人,无可否认,很美。
倒不至于自惭形秽,只是我凭相貌吃饭以色侍人,而相貌也许只是对方众多优点中的一个,想来只有悻悻。
“李小姐,我叫白玉兰。”
李妙青眯了眯眼睛换了表情,身上上位者的气息乍现:“原来是你啊。”
“李小姐知道我?”
“一曲菱歌敌万金的神仙阁名妓,我自然知道。今日一见果然有趣,侯爷眼光不错。”
这一幕很熟悉,神仙阁里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某某夫人来捉奸一趟,我原以为要听见什么警告,却只见李妙青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待曲谱撰好,送来太傅府吧。”
不知不觉间一曲终了,台下掌声如雷,孟苍从角落处走出,兴致勃勃: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确实好曲,不知这位小姐贵姓,师从何处?”
那日的女子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毫不扭捏:“承蒙关照,吾乃太傅府李氏女。”
“原来是太傅之女!果真书香世家,才情斐然啊。”
“这才是真正懂琴的,谁若能娶得这样的女子,真是三生有幸。”
连川柏脸上挂着与有荣焉的笑,牵着我的手却不知何时松开了。
“爷也喜欢这首曲子么?”我轻声问道。
连川柏点了点头:“此曲情深至极。”
情深至极,也许吧。听闻连川柏要结亲那天我写下了这首曲子,却一直等不到他来弹给他听。
如今由李妙青弹奏出来,阴差阳错,成全了他人的情深。
其实哪由得我不成全呢?
台上的李妙青居高临下,笑着遥遥与连川柏对视,好一对佳人,而我只有默默旁观。
在京城人笑说二人一曲定情的佳话里,日子终于是一天天过去了。
“姐姐,姐姐!不好了!”小嫦匆匆忙忙跑进房内,我收起那枚同心结,恍然想起今日是连川柏成亲的日子,还能发生什么更不好的事?
“祈妈妈在楼里晕倒了,大夫说,说……”小嫦吞吞吐吐,我内心重重一跳:“带我去看看,快点!”
大夫常来神仙阁,直言不讳:“咳疾太多年,如今是病入膏肓了,这些年各种丹药吊着三番五令让她不要操劳过度,一点不听。”
祈妈妈还没醒,她平日处处不饶人,此时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却像一头无助的母兽,褪去了身上的凌厉,显露出一点柔和的母性。
“还有多少时候……可,可还有什么法子?”我强压下心中翻涌,问道。
“听闻西洋大夫有种药,对这咳疾虽不能根治,延缓几年寿命倒是有奇效。只是如今海禁,西洋货物唯有贵人们能接触一二,此药老夫也是多年不见了。”
权贵们我接触不少,但谁会愿意拿出这样稀缺的药物,为了救一个老鸨的命?只有他……
我咬了咬牙,正想夺门而出,忽然感觉衣袖轻轻被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