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 老先生 是一本非常火的男生生活风格小说,它的书名是 遺言 ,这本书笔下生花,内容丰富多彩,遺言的详情概要:第一章黑边讣告砸进邮箱的瞬间,我十五年没换过的手机号突然响了——周正。我手一抖,烟灰落在“父丧”二字上,像当年我亲手烧掉他全家的前程。去,还是装死?墓碑已替我立好,只等罪人自投罗网。那天下午,我正在家里翻旧杂志,突然看到邮箱里有封信。是那种很正式的黑色镶边信封,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遺言》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黑边讣告砸进邮箱的瞬间,我十五年没换过的手机号突然响了——周正。
我手一抖,烟灰落在“父丧”二字上,像当年我亲手烧掉他全家的前程。
去,还是装死?
墓碑已替我立好,只等罪人自投罗网。
那天下午,我正在家里翻旧杂志,突然看到邮箱里有封信。
是那种很正式的黑色镶边信封,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我拆开一看,手就不自觉抖起来了——周正的父亲去世了。
就那一瞬间,我脑子是空白的。
十五年。这个名字在我心里藏了十五年,像根刺,平时不动它也不觉得疼,但只要你稍微一碰,那种细细密密的痛就从骨头缝里渗出来了。我看着讣告上那张照片,老人家笑得特别慈祥,眼睛微微眯着。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双眼睛在看我,就隔着这张纸,一直看到我心里最黑的那个角落去。
我这十五年是怎么过的,只有我自己知道。
十五年前,我是周正最好的兄弟,也是周老先生最看好的下属。我们一起吃一起住,他爸把我当半个儿子看。结果呢?我把人家给卖了。
就在那个闷热的下午,我把一份能彻底毁掉他爸职业生涯的证据,亲手交到了公司总部。那时候我给自己找了多少理由啊——“为了正义”、“为了公司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腐败发生”。
现在说起来都觉得可笑。
什么正义,什么良知?说到底,就是不甘心。看他爸那么看重我,周正又跟我那么好,我心里反而拧巴——我得证明自己不是靠关系上来的,我得让别人看看我有多“正直”。
结果呢?周老先生引咎辞职,身败名裂。周正跟我绝交,就说了四个字:“你不配。”我呢?在业内背上“叛徒”的骂名,待不下去,最后灰溜溜跑到个没人认识我的小县城,一躲就是十五年。
这十五年我抽了多少烟,喝了多少酒,数不清了。有时候半夜惊醒,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现在这封讣告来了,就像过去突然伸手给了我一耳光。
去,还是不去?
整整三天,我在那个不到四十平的小出租屋里打转。客厅地板上全是烟头,窗户也不敢开,怕邻居闻到味道。不去吧,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去吧,我得面对周正——那个我曾经最好的兄弟,现在可能恨不得杀了我的人。
第四天早上,我站在卫生间那个斑驳的镜子前,看着里头那个眼窝深陷、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的男人。
我对自己说:你必须去。
哪怕那是场迟到了十五年的审判,你也得站上去。
飞机降落的时候,我胃里一阵翻腾。
这地方变化太大了,高楼多了好多,但我一出机场,闻到那种潮湿的、混杂着泥土和汽车尾气的味道,十五年前的记忆“唰”一下就全回来了。
我在葬礼附近找了家最便宜的小旅馆住下。房间窗户对着巷子,晚上能听见楼下烧烤摊的吆喝声。我一夜没合眼,脑子里全是过去的事儿——周老先生拍着我的肩膀说“小林啊,好好干”;周正喝醉了搂着我脖子笑得直不起腰;还有最后那次,周正红着眼睛看我,一字一顿地说:“林喆,我这辈子最瞎眼的,就是把你当兄弟。”
每次想到这句话,我心脏就缩成一团。
葬礼那天,天阴得厉害,飘着毛毛雨。
我穿上唯一一套还能见人的黑西装——领口有点松了,袖子也磨得发亮。到殡仪馆的时候还早,我就缩在最角落那根柱子后面,偷偷往外看。
来的人真多。好多面孔我都还认得——以前那个总是板着脸的王总,现在头发都秃了;财务部的李姐,当年还给我介绍过对象;还有几个老客户,以前一起喝过酒。他们三三两两聚着,低声说话,偶尔有人往我这边扫一眼,我就赶紧把身子往阴影里躲。
然后,我就看见周正了。
他站在灵堂最前面,一身黑色西装笔挺挺的,正在接待来吊唁的人。他瘦了,侧脸的线条比以前硬了,背挺得很直。最让我难受的是他的表情——太平静了,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愤怒。
我宁愿看他哭,看他骂人。
可他偏不。他就那么站着,该握手握手,该点头点头,像个精密运转的机器。
葬礼开始的时候,哀乐一响,我腿都软了。远远看着周老先生的遗像,明明照片上的人温温和和地笑着,我却觉得那双眼睛在审判我。司仪念到“周老先生一生正直,受人敬仰”的时候,我真想转身就跑——我算什么?我就是那个毁了这“正直”名声的人。
中间周正上去致悼词。他声音很稳,讲他爸怎么创业,怎么对待家人,末了顿了顿,目光从全场慢慢扫过,我感觉他在我这儿停了那么零点几秒。
他说:“我爸晚年常说,人生像下棋,落子无悔。有些事看着是死局,其实后面还有路;有些人看着走远了,其实从来没离开过。”
这话像把钝刀,在我心口慢慢磨。
什么意思?是说我吗?
仪式结束,人群开始慢慢往外走。我躲在那根柱子后面,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大理石,真恨不得自己是个壁虎,能爬进去。
就是这个时候,我看见周正转过身,眼睛不偏不倚地看向我这边,然后一步一步走过来。
我呼吸都停了。
他就那么走到我面前,离得特别近,近到我看见他眼眶里有细细的血丝,下巴绷得紧紧的。
“林喆。”他叫我的名字,不带姓,也没叫“先生”。
“我爸有样东西,”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敲在我耳膜上,“让我一定亲手交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