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金馔玉小日子 是畅销小说家佚名的作品,它的主角是 姜穗 阿婆 ,这本书才思敏捷,思路开阔,本文的精彩概述是:第1章晨雾像一匹浸了水的灰葛布,沉沉地裹着青石板巷。姜穗岁推开西厢房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檐角正往下滴着隔夜的雨水——哒,哒,哒,敲在石臼里积起的小水洼中,声音钝钝的,像谁在慢吞吞地数着时辰。这是她穿到这个叫“大昭”的朝代的第三个月。也是父母双亡的第四十九天。

《炊金馔玉小日子》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晨雾像一匹浸了水的灰葛布,沉沉地裹着青石板巷。
姜穗岁推开西厢房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檐角正往下滴着隔夜的雨水——哒,哒,哒,敲在石臼里积起的小水洼中,声音钝钝的,像谁在慢吞吞地数着时辰。
这是她穿到这个叫“大昭”的朝代的第三个月。
也是父母双亡的第四十九天。
院子里那棵老槐树还没抽芽,光秃秃的枝桠划破雾色,指向一片铅灰的天。灶房是搭在东墙根的矮棚,茅草顶去年秋就该补了,如今淋了几天雨,角落里已经塌陷下一小块,露出里面发黑的椽子。
她紧了紧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夹袄,走向水缸。
缸底只剩一掌深的浑水,映出一张模糊的脸——十六七岁的年纪,眉眼温润,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她弯腰舀水时,视线落在自己掌心。
三个月前,这双手还在现代社会的厨房里握着不锈钢锅铲,如今指腹已磨出一层薄茧。
“穗岁啊——”
院门外传来拉长的嗓音。
是隔壁陈阿婆。
姜穗岁放下水瓢,在粗布裙上擦了擦手,走去开门。门闩有些涩,她用了些力气才拉开。
陈阿婆端着个粗陶碗站在晨雾里,身上那件靛蓝旧袄蹭着墙边的青苔。她个子矮小,仰头看人时眼角的皱纹堆得很深。
“喏。”她把碗往前一递。
碗里是两块黄澄澄的米糕,还冒着热气。
姜穗岁怔了怔。
“愣着作甚?”陈阿婆直接塞进她手里,“昨儿个我娘家侄子送来的新米,磨了蒸的。你爹娘在时……唉。”
话没说完,但意思到了。
这巷子里人人都知道,姜家绣娘夫妇去得突然,留下个孤女。头七那几日还有邻里送些吃食,日子久了,各家的米缸都不满,也就渐渐少了走动。
唯有陈阿婆,隔三差五会端些东西来。
有时是半碗腌菜,有时是几块红薯。
姜穗岁捧着温热的碗,指尖传来实实在在的暖意。她低声道谢,声音很轻:“谢谢阿婆。”
“谢什么。”陈阿婆摆摆手,眼神却往院里瞟,“缸里还有水没?我瞧这雨还得下半日,你那屋顶……”
“还能撑些时日。”姜穗岁说。
两人都明白这是假话。
陈阿婆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动作很快地塞进姜穗岁袖袋里:“西街王掌柜家要补几件夏衣,我给揽下来了。你绣活好,赶一赶,三天后我来取——工钱二十文,这两个是定金。”
姜穗岁袖袋一沉。
她知道,这“活儿”多半是陈阿婆自己贴钱造的由头。
“阿婆,我……”
“甭说了。”陈阿婆打断她,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后日东市有早集,野菜该冒头了。你要去,寅时三刻巷口等我,我带你去认认地方。”
话音落下,人已迈着小脚走回自家门前。
吱呀一声,木门合上。
巷子里又只剩姜穗岁一人。
她端着碗站在门槛内,雾气漫过脚面,湿冷湿冷的。低头看碗里米糕,热气正一丝丝散进晨雾中,米香却顽固地钻进鼻腔。
胃里一阵空鸣。
她想起穿越前那个世界,自己经营的小餐馆后厨,总弥漫着各种食材交混的香气。那时她觉得累,凌晨四点就要去市场挑最新鲜的货。如今想来,那种累里带着扎实的盼头。
而现在……
她抬头望向坍塌一角的灶房屋顶。
父母留下的积蓄,办完丧事已所剩无几。米缸见了底,柴垛只剩寥寥几根。绣活能换钱,但眼睛熬坏了也接不了多少。二十文钱,够买五升糙米,或补一角屋顶。
但不够同时做这两件事。
姜穗岁走回灶房,把米糕放在缺了口的粗陶盘里。灶是黄泥垒的,冷冰冰的。她蹲下身,从角落里摸出火折子,又抽出三根细柴。
生火是个技术活。
前两个月她总点不着,熏得满眼泪。如今已熟练许多——干草团成窝,细柴搭成三角,火折子吹出火星,落在草窝中央。
噗。
一小簇橘红亮起来。
她小心地添柴,看火苗舔上柴枝,噼啪轻响中,暖意渐渐漫开。
锅里还剩小半锅昨日煮的野菜粥,早已凉透。她将粥倒进陶罐,架在火上热着,自己坐在小木凳上,拿起一块米糕。
咬一口。
是新米特有的清甜,微微带弹。陈阿婆手艺朴实,没加糖也没馅料,纯粹的米香。
她慢慢地吃,一边吃一边想。
后日早集。
野菜。
这个时节,地里该有荠菜、马齿苋,或许还有早发的蒲公英。若是运气好,能找到野葱和香椿芽……
念头转到这儿,忽然顿住。
她想起穿越前餐馆里的一道早点——荠菜豆腐包子。清香的荠菜配上嫩豆腐,用少许猪油和盐调味,蒸出来皮薄馅润,咬一口满嘴春意。
还有野葱鸡蛋饼。
马齿苋凉拌……
脑海里的菜单自动开始排列组合,像某种本能。她甚至能想起每一种野菜处理的关键:荠菜要焯水去涩,马齿苋得挤干黏液,野葱只需切碎……
火上的粥咕嘟咕嘟冒起泡。
姜穗岁放下吃了一半的米糕,站起身搅动粥勺。热气扑在脸上,湿漉漉的。
一个念头,像这雾气中的一缕微光,悄无声息地浮上来。
——如果,不止是挖来自己吃呢?
父母留下的家当中,有一辆旧推车,两个大蒸笼,一口深铁锅。虽陈旧,却都还能用。
绣活换钱太慢,且伤眼。
但若是……
“穗岁小食”。
她无意识地念出这四个字。穿越前餐馆的名字里有“岁”,如今自己叫“穗岁”,像是某种奇妙的呼应。
粥热好了。
她盛出一碗,就着剩下的半块米糕吃完。热食下肚,身体终于有了些暖意。
收拾碗筷时,她走到院角,掀开盖在旧推车上的油布。
车是木制的,轮子有些涩,但骨架还算结实。蒸笼的竹片已经发黄,有几处破损,但补一补应该能用。铁锅生了层薄锈,需要仔细打磨。
她蹲下来,手指拂过这些蒙尘的物件。
父母从前是不是也曾推着这辆车,去巷口卖过什么?她记不清了,记忆里只有母亲低头绣花的侧影,和父亲在院里劈柴的背影。
雾气渐散。
天光从铅灰转为鱼肚白。
巷子里传来渐次响起的开门声、泼水声、妇人吆喝孩子起床的喊声。市井的生气,像被雨水浸泡过的种子,在晨光中悄然破土。
姜穗岁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她走回屋里,从箱底翻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是母亲留下的绣样图,但后半本空着。她拿起炭笔,在空白页上写下:
后日早集需备:
·竹篮两个(装野菜)
·小锄头(借陈阿婆的)
·干粮(米糕留一块)
·水囊
笔尖顿了顿,又添上一行:
若野菜多,试做:
1.荠菜豆腐包(需豆腐、面粉)
2.野葱饼(需鸡蛋、面粉)
3.凉拌马齿苋(需蒜、醋)
写到这里,她停住。
豆腐要钱。
面粉要钱。
鸡蛋要钱。
而她现在全部的钱,是袖袋里两个铜板,加上之前攒下的十三文——一共十五文。
十五文,要买补屋顶的茅草,要买接下来十天的口粮。
没有余钱试什么新吃食。
姜穗岁合上册子,走到窗边。晨光此刻已完全驱散雾气,斜斜地照进院里,在老槐树干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
光斑里,尘埃缓缓浮动。
她看着那些微尘,忽然想起穿越前读过的一句话——是哪个美食家说的来着?
“最好的厨师,不是在堆满珍稀食材的厨房里创造奇迹,而是在有限的、甚至贫瘠的条件下,仍能做出抚慰人心的食物。”
有限的条件。
她低头,看向自己掌心薄茧。
然后又看向院角那辆旧推车。
这时,巷子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是几个孩童的嬉闹声,夹杂着一个懒洋洋的男声:
“诶,慢点慢点——我这袍子新洗的……”
声音渐近。
姜穗岁抬眼望去。
晨光巷口,一个穿着松垮旧青袍的年轻男子正被三四个孩童围着,他手里举着根细竹竿,竹竿顶端系着条红布条,像面小旗。孩子们蹦跳着去够,他故意举高些,嘴角噙着笑。
“谢九爷,给我们玩玩嘛!”
“昨儿说好的,抓到就给我们!”
男子笑着躲闪,身形却很灵活。晨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鼻梁挺直,下颌线条干净。他约莫二十出头,眉眼舒展时有种漫不经心的俊朗。
这就是巷尾住的谢九闲。
姜穗岁搬来这三个月,见过他几次。有时他倚在巷口晒太阳,一晒就是半日;有时又衣冠整洁地去茶肆。邻里都说他不务正业,是个“闲人”,但谁家真有难处,他又总会懒洋洋地出现,随手帮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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