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归令 的主要出场人物是 怀远 苏氏 ,是网络作家佚名创作的历史古代小说,这本书情节合理,跌宕起伏, 怀远苏氏 主要描写的是:第1章开元二十三年冬,长安。时值腊月,北风卷地,一场十年罕见的大雪悄然降临帝京。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不过半日工夫,便将整座长安城染成素白。朱雀大街两侧的槐树枝桠积了厚厚的雪,时有不堪重负的枝条咔嚓断裂,惊起檐上停栖的寒鸦。

《必归令》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开元二十三年冬,长安。
时值腊月,北风卷地,一场十年罕见的大雪悄然降临帝京。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不过半日工夫,便将整座长安城染成素白。朱雀大街两侧的槐树枝桠积了厚厚的雪,时有不堪重负的枝条咔嚓断裂,惊起檐上停栖的寒鸦。
暮色四合,崇仁坊西南角的偏门外,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正嬉笑着团起雪球,朝墙角一个蜷缩的身影掷去。雪球砸在破旧的棉袄上,迸裂开来,冰凉的雪水立刻渗入本就单薄的衣衫。
那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名唤李观鱼。此刻他正紧紧护着怀里好不容易得来的半块胡饼,任凭雪水从额发滴进脖颈,冻得通红的双手却丝毫不肯松开。他的名字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取的,典出《庄子·秋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谁料命运弄人,如今他倒真成了困在冰天雪地中的一尾鱼,连呼吸都带着冰碴。
“好个贱骨头!也配吃崔家赏的饼?”为首的蓝袍少年一脚踢飞李观鱼护着的胡饼,麂皮靴子随即踩上他那张清瘦的脸,将之狠狠碾进泥泞的雪水中。鲜血从少年破损的嘴角渗出,融化了周遭的冰雪,恍若红梅落于素绢,格外刺目。
李观鱼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里,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可他眼底却平静得骇人,像终年不化的太乙山雪顶,映着坊市渐次亮起的灯火,却照不进半分温度。
“哟,还挺倔?”另一个身着绛紫锦袍的少年嗤笑着,又团了个雪球,径直塞进李观鱼的衣领,“让你偷!让你偷!崔三郎赏你的饼,是看你可怜,你倒好,还敢嫌弃?”
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蔓延全身,李观鱼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母亲病逝前紧紧攥着他的手,气若游丝地哼着那首他听了无数遍的童谣:“月儿明,风儿静,雪花窗外照眼明……”曲调早已模糊在记忆里,唯独那彻骨的冰冷,至今萦绕不去。
就在这危急关头,巷口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踏碎了渐浓的暮色。一辆黑漆平头车缓缓停下,车帘微掀,探出半张清癯面容。端坐车中的正是鸿胪寺卿张怀远,他本要呵斥这群滋事的少年,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被欺凌的少年眼中——那里面燃着一簇幽火,不似寻常乞儿该有的惶恐或麻木,倒像淬过火的剑胚,藏在破败剑鞘里隐现寒芒。
张怀远若有所思地放下车帘,对随从低语:“去查查那孩子的来历。”
此时的李观鱼已蹒跚着爬起,默默捡起沾满泥雪的胡饼,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污渍。碎雪落进他后颈,激起一阵寒颤,也激起了更多不愿回想的记忆。他哈着白气,步履艰难地走向善和坊方向的废墟,那里的残垣断壁间有座早已荒废的土地神龛,成了他在这偌大长安城中唯一的避风港。
经过安邑坊十字街时,临街酒肆里传来击筑高歌之声,唱的正是李太白的《侠客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他不由得驻足聆听,直到巡夜金吾卫的呵斥声逼近,才裹紧破袄隐入墙角的阴影。恰在此时,坊墙上的积雪忽然塌落一块,不偏不倚砸中他怀里的胡饼。少年怔怔望着雪沫里半露的饼,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用炭笔画在土墙上的那株桃花——她说东海南边有座四季如春的仙岛,岛上开满灼灼桃花,人人都穿着广袖长袍,说话如唱歌般悦耳。
“东海……真的有那样的桃源岛吗?”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雪卷走尾音。
与此同时,皇城西南的鸿胪寺官廨内,张怀远正对着一卷泛黄的海图出神。烛火跳动不定,映得图上“桃源”二字忽明忽暗。他推开北窗,见大雪已覆满庭中苍松,不由得低声吟诵:“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
这诗句仿佛穿越千山万水,在遥远的海那边得到了回响。
千里之外的桃源岛上,和中原仅仅一湾浅浅的海峡相隔,也有人正望着同一场雪。
十六岁的桃兮然推开雕花木窗,任雪粒扑上她鸦青的鬓角。海岛的雪不似北方那般凛冽,却也给这片世外仙境披上了一层银装。身后传来母亲温柔的嗔怪:“兮然,小心着凉。”
妇人执着玉梳,轻轻为她梳理长发,口中哼的竟是长安时下流行的《采莲曲》。铜镜中映出窗外一树红梅,恍惚间与母亲曾经描述的曲江芙蓉重叠成影。
“娘,长安的雪也这般大吗?”少女回头问道,珊瑚簪子不经意间勾住了母亲袖口暗绣的木兰纹样。
苏氏轻柔地解开发簪,眼中浮起薄雾:“长安的雪是暖的,落在掌心会化成糖霜。”话音刚落,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慌忙取帕掩口,雪白丝帕上立即洇开一抹暗红。
桃兮然慌忙转身搀扶,不经意间摸到母亲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痕——那是七年前裂渊阁逼宫时,母亲为护住代表岛主信物的青铜鱼符所留下的。
“娘,您又咳血了!”桃兮然眼中噙泪,声音哽咽。
苏氏摆摆手,强扯出一丝笑意:“老毛病了,不碍事。你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更漏滴到三更时,桃兮然端着药盏穿过回廊。忽见父亲的心腹侍卫长闪进书房,压低的声音从门缝中漏出:“……厉沧海今早又杀了三个私藏唐书的渔民,说是‘清除异端,净化桃源’……”
她贴着菱花格窗,听见父亲桃远泽痛苦的叹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可这月,何时能照归路?”
雪下得更急了,挟着海风,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桃兮然回到闺房,从枕下摸出半块鱼符。青铜被摩挲得温润如玉,上面的刻纹依稀有着母亲教过的《兰亭序》笔意。窗外传来裂渊阁巡夜的铁靴声,她急忙吹熄烛火,在黑暗中握紧鱼符。雪光映亮墙上悬挂的《千里江山图》——那是张怀远去年托海商带来的礼物,画角题着王勃的诗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而此刻长安善和坊的土地龛里,李观鱼正梦见一片灼灼桃花。绯红的花雨深处,有人轻声唤他“观鱼”,声音像融化雪水的春溪,温柔而熟悉。他伸手想抓住那片桃色,却摸到怀中断成两截的木梳——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风雪从破窗灌进来,他蜷缩着把梳子捂在心口,如同守护绝境里最后的火种。
“娘亲......”他在梦中呓语,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泪珠,顷刻间便在寒夜里凝结成冰。
天宝元年春,长安城从冬眠中苏醒。
冰雪消融,浐河和泸河的水位涨了不少,河面上的浮冰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东市和西市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各色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胡商的骆驼队叮当作响地穿过城门,带来西域的香料和奇珍。
然而在这片繁华之下,暗流涌动。
李观鱼裹紧身上勉强御寒的破袄,蹲在崇仁坊的墙角,目光敏锐地扫视着来往的行人。三年过去,他的身形拔高了不少,虽然依旧清瘦,但眉宇间已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多了几分坚毅。这些年来,他靠着在市井间摸爬滚打,做些零工杂活勉强维生,偶尔也替人跑腿送信,换取几文铜钱。
“观鱼!李观鱼!”一个粗犷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头望去,见是常在附近活动的牙人赵五,便起身迎了上去。
“赵叔,有何吩咐?”
赵五打量着他,点了点头:“有个好差事,鸿胪寺需要几个临时杂役,帮着搬运些文书典籍。一日三十文,管两顿饭,你去不去?”
李观鱼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去,当然去。”
这是他难得的机会。三年前那个雪夜,鸿胪寺卿张怀远的目光他一直铭记在心。这些年来,他暗中打听过张怀远的为人,得知这位鸿胪寺卿为官清廉,学识渊博,尤其精通四海地理、异域风情。若能借此机会进入鸿胪寺,哪怕是做个最低等的杂役,或许也能窥见一丝半点关于东海仙岛的线索。
次日清晨,李观鱼随赵五来到皇城西南的鸿胪寺衙署。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朝廷官署,朱漆大门上的铜钉在朝阳下闪着金光,门前石狮威武肃穆,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都听好了,”领队的吏员板着脸训话,“鸿胪寺乃朝廷重地,不该去的地方别去,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若有违逆,轻则杖责,重则下狱,明白了吗?”
众人唯唯称是。
李观鱼被分派到典籍库,负责将一批新到的东海舆图整理归档。库房内弥漫着墨香和旧纸特有的气味,一排排高大的书架直抵房梁,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各式卷轴和图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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