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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封棺匠炼个僵尸很正常吧 》精彩小说内容全文在线读, 陈天叶晓琳 是这本书的主角,是网络作者佚名倾力打磨的悬疑书籍。本书辞藻华美,跌宕起伏,内容丰富多彩,文笔清新,推荐给大家。陈天、叶晓琳全文主要讲的是:第1章我叫陈天,是一名封棺人,神秘的职业有着诸多规矩,自陈家的祖上传下来后便成了一门手艺。尘棺当运,子孙蒙阴。钉棺也称作为封棺,棺材入土前需要用钉子封上,如果封棺的仪式是半吊子来做,家门不盛为小事,断子绝孙送了门户,才是着了道还没地方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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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封棺匠,炼个僵尸很正常吧》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我叫陈天,是一名封棺人,神秘的职业有着诸多规矩,自陈家的祖上传下来后便成了一门手艺。

尘棺当运,子孙蒙阴。

钉棺也称作为封棺,棺材入土前需要用钉子封上,如果封棺的仪式是半吊子来做,家门不盛为小事,断子绝孙送了门户,才是着了道还没地方说理。

自从八年以来跟着五叔入行,我见过了双层棺,七星棺,天子棺,水火棺,空棺横棺,我们非但要做好封棺的工作,而且还不能触犯这一行的规矩,成功的让死者入土为安,不影响生者家庭,这样以来,才被人尊敬的称一声封棺人。

所谓的丧事,众所周知,外人很容易解决,涉及到自己家人的,格外的难办。

我入行以来经历过最渗人的事,让我刻骨铭心记在脑海的,要从五叔的逝世说起。

在老陈家,除了五叔之外,包括我父亲在内,一个个的在我三岁之前争先恐后的去跟阎王爷报道了,而五叔跟我说,他也活到头了。

五叔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七天前,五叔得了怪病,整个人像羊癫疯一样嘶吼惨叫,手臂的肌肉像蚯蚓一样扭曲结扎,格外的渗人,直到今天夜里,他把我叫进了屋。

进屋的一瞬间,我急忙跑到床前立住。

虽然近些年看惯了生离死别,对于陈家的规矩铭记于心,但五叔堂堂八尺男儿像弓虾似的瘫卧在床的惨状,让我鼻子发酸。

“别哭,叔问你,今天是不是你入行第九年?”五叔苍白着脸,示意我往跟前靠靠,握着手我的手说道。

“嗯。”

我点头应是。

“哎,九年已到,叔的使命完成了,可惜了老陈家只有我一个人看着你长大,往后的九龙,就交给你来压了。”五叔心有不甘的说道。

提到九龙的事,我若有所思,陈家有句老俗话,封棺人,世世代代镇九龙,这九龙到底是什么,我却无从得知,近些年也从未接触过。

然而,不等我发问,五叔忽然厉声说道,“等一会儿到了正子时,给这本子上的所有人发丧,说我死了!”

“五叔,你难道要诈死??”身前的人还活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发丧,我很茫然的问道。

“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等你发完消息,就知道原因了,出去吧,让叔休息会儿。”五叔摆了摆手,随之闭眼小憩。

回到房间,一想到老陈家只剩我一个封棺人,我的内心就不由伤痛。

从今夜过后,老陈家的男丁,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而五叔不过才比刚满二八的我大了十岁,如果家族的使命就是世代封棺人,为此满门不幸的话,我甚至产生了放弃的想法。

子时很快便到,我给通讯册上的所有人发了消息,不过我很快被隔壁五叔的吼叫声吸引,他似乎在和人争吵,声音嘈杂,听着像很多人。

我猛地就想起身冲往隔壁。

可是,这一刻我浑身的肌肉像不听使唤般,用不上半点力气,我继续尝试,身子仍然不受控制般,没有任何反应。

我试图挣扎,想要呼喊,可惜我完全做不了任何动作。

一瞬间,巨大无比的恐惧感充斥在了心田。

鬼压床!?

刚才难道我睡着了?

不可能啊,我确定在联系五叔的亲朋。

当我恢复理智思考问题时,我的身子猛地一下子恢复了知觉,我鲤鱼打挺站起,迫切的撒腿冲向五叔的房间。

房间内,只见五叔一个人红光满面的对我招手,示意我坐床边。

由于封棺人常年做的事情就是和死者打交道,这时候的我心里直打鼓,刚才和五叔争吵的是谁?难道我动弹不得,是有怪东西作祟?这样一想,就不难理解了,我给阳间的人发丧,五叔亲自发丧的存在,可能不是人!

“小天,消息都发出去了吧?过了今晚,无论是谁找你,都别想着拒绝,叔再给你交代两件事,你听好,一定要办好这两件事,给我记住了吗!?”五叔低沉的声音很严肃。

我赶忙问五叔是什么事情。

“等到天亮,会有很多人来我们家,你不用管别的,告诉大家伙一声,收完礼就让他们走,中午只能你一个人在家吃饭,知道吗?”

“明白。”

我点了表示记住了,封棺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相同,每个人的生辰八字不相同,针对的葬礼仪式也不一样,五叔这是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

五叔宽慰一笑,继续说道,“这第二个事就简单很多,你去把后院埋着的坛子挖出来摆在正厅,封棺时只能你一个人在场,封完棺后,不用找八仙抬,你让叶晓琳帮忙抬着,一路向北走,直到绳断缸落地就可以了。”

“叔,你要坐缸!?”

我惊讶的问道,坐缸是一种神秘的葬法,意思就是人去世后,把死者的身体用热毛巾敷软,然后使得他盘坐在坛子里。

普通人极少用这种葬法。

传闻信奉宗教的一些得道高僧,临终前自己就会产生预感,算准往生的时间,提前坐在缸内封棺,几年后如果开缸发现尸首没有腐朽,就会被人铸就金身,很是匪夷所思。

但我知道,五叔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哪有什么道行?

“发现你小子的问题越来越多了,等你和叶晓琳办完了后事,就跟她去城里生活吧,说起来你们两个的婚姻也透了,过段时间有好日子的话,倒是可以操办婚礼”作为一个老牌封棺人的存在,五叔没打算多做解释。

婚姻透了。

意思就是婚姻像果实,不熟透,再好的因缘也成不了事,我跟叶晓琳曾经暗生情愫,从我成了封棺人后,这些年过去都没联系过,那份感情基本淡忘了,不知道五叔为什么突然提这一茬。

“棺自封,地任选,天镇九龙!”

见我听进去,仔细琢磨他的用意,五叔呢喃说道。

“叔,做这些事情,难道只是为了让我镇九龙?”我不解的问道,陈家的老话就是五叔呢喃的这一句,然而我一直不知道天镇九龙是什么意思。

“等你办完这两件事,就知道天镇九龙的含义了,往后保重吧,叔还挺舍不得你的。”五叔勉强的盘坐在床,随着最后一口气吐尽,他缓缓闭上了眸子。

“五叔!”

我惊呼一声,赶忙探他鼻息,入手的刹那,我触电般的收回手,人中的肌肤冰凉,他身体僵直,已经去世了良久。

他怎么死了!?

难道刚才是一个死人在跟我说话?

我不太敢相信上前仔细观察,片刻,根据五叔的体兆特征推断,他已经过世了两个多小时,也就是说,刚到凌晨的一刻,他就已经死了。

我在房间明明听到了他与人交谈!刚才还交代我了很多后事。

刹那间,我的头皮一炸。

第2章

不多时,我冷静了些许。

种种迹象表明,昨天夜里和五叔说话的,包括交代后事的五叔,非人的可能性极高。

我只能这样想,这时候也没有更恰当的理由解释。

正当我打算摆正五叔时,他怀里的黄皮书掉落了出来。

这本书五叔从不让我多看,如今他死了,我则忍不住好奇心翻看,随着一页页的翻看,我的整颗心跌落在谷地。

里面的内容,都是这九年来,我跟着五叔做过的一桩桩事件。

回忆浮现眼前,这每一件事,都像师徒教授似的,刻意为我安排,让我学习的!

早有计划的吗?

我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书的后半部,还空白了许多章页。

“第九年的内容,既然您去世了,就由我来写吧。”记载的诸多往事让我产生了一些回忆,过往的曾经还挺让人伤感。

我抹了把眼角的泪水,明天中午就要举办丧事,所以必须得今晚准备好一切事宜,首要的事就是去把后院的坛子挖出来摆正屋。

还没等我走到后院,一辆路虎极快的停在门前,一个美的不像话的男人跳下车,冲着我就迎了过来。

“天爷,我到屋里,看看小五?”男人甩了下遮住半张脸的头发,深黝的眼窝里,一双碧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我。

如果给他穿一身女装,不用化妆都难辨雌雄,我对阳阳正负这一块不感兴趣,把话说回来,为什么这家伙叫我天爷?

又叫我五叔,小五?

辈分不是乱了吗?这是咋回事?

我不懂就问。

张尧轻描淡写的解释了句,“老陈家往上数五代人,才和你一个辈分,你身体里流着的血,和陈家其他人的不一样,小五让你喊叔,是有很大的私心借你的命格帮他续命,如果不是你那声五叔,他早死了!”

“你说的是血脉返祖的迹象吧?这几百年都没出现过,典故里记的事,你拿来骗人?”

张尧冷着一张脸,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见人家没有抬杠的意思,我也没话说,只好把人带到了里屋。

进了屋门,我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张尧径直冲向五叔,抡着大嘴巴子抽了过去。

看到这货动作的瞬间,气的我牙根疼!

“你他妈的,找死!”

下意识爆了粗口我径直冲过去,右手握拳砸向对方后脑勺,几乎瞬间,张尧反应更快,左手一闪伸来卡死我的右臂,一扭之下巨大的力量席来,我重心不稳嘭的一声摔倒在地。

“小五,这一巴掌,看在你安排好天爷的份上,就不打你了。”

张尧轻描淡写的说了声,又把目光转向了我,并给我扔了一块弯玉,“看看这个物件,你和我,才是自己人,明白了吗?”

这时候半个右臂酸疼无力的我也站了起来,我恶狠狠盯着他接过了弯玉。

这货今天要是真抽五叔一巴掌,我就算拼了命也得让他交代在这。

“碧玉连珠,你脖子带着的那块是阳玉,我这块为阴,你和我才是一条道上的人,今后镇九龙的事,我可以帮你。”张尧淡淡解释道。

再次提到镇九龙,我略微寻思了一下,在我学艺这些年,有了一些猜测,天镇九龙,似乎代表着有九方势力需要我来震慑,不过从来没有正面接触过。

我不太相信张尧的鬼话,心里有着把人撵走的打算,不过这家伙的战斗力让我打退堂鼓......

直到我的目光转到手里的温玉上,赶忙把脖子上挂得另一半取下,两块月牙似的美玉完美契合,完整的拼成了一块圆玉。

人,自小就不能听故事。

小时候,五叔跟我说,这块玉大有来头,我信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身前的人居然带着另一半,他浑身上下,除了喉结能看出来是正常男人,其它地方总是让我觉得扎眼睛。

我不动声色的收起了两块温玉,“镇九龙的事往后再说,先帮忙把五叔的后事办了,丧礼用品你去采购一下吧,明天你坐门口收礼,一定要记住,收了礼就让他们走。”

在张尧的世界里,似乎高冷是他的标签,大半夜的,也不见他啰嗦,从采购到置办丧厅,等我汗流浃背的挖出了大黑坛,家里已经被布置妥善。

我默默给对方点了个赞,而后便让他帮忙把缸抬到正室,谁知这家伙力气大的很,一只手拎着扔到了正当屋。

“办事很熟练,以后跟着我,也不是不可能的......”

忙完所有的事,天也亮了。

很快,一辆豪车驶入村庄,一个陌生的风华貌美的女人,进了我家院子。

“陈家五叔封了半辈子棺,向来只吃酒不收礼,今天埋丧只收礼不摆酒,还真是继承了河西派老陈家的做派,这一百万,就随了吧。”

眼看着女人取出一箱粉钞,我浑身一震。

百万礼金,我行走江湖这些年,五叔从没要过钱财,礼桌上,我也不是没见过这等大手笔,但没想到五叔的面子这么大。

“不好意思,五叔特地交代过收礼不摆酒,我也没办法违背。”我深表歉意的解释。

赵洁淡淡撇了我一眼,款步走到正室上了香,便邀请我为其姥爷迁坟,我现在没工夫处理这些事情,婉言相拒,女人也不生气,颇有深意的多看了我两眼,随后便离开了。

朝阳升起,纷纷赶来,这些人一来,张尧坐在门口像财神爷一样,我粗略的扫了一眼,到了正午时分,礼单整整写了三本,宾客听闻不摆酒,也都没多说什么。

只是,一个带着墨镜,穿着黑礼服的年轻人的到来,打破了平静。

“河东派封棺人到了你这一代就剩一根独苗了呢?说不定,过了今年就再也没有河东派,别怪我说风凉话,陈四的棺,如果不是我来封,今天能不能下葬都难说!”

听到言语中满满砸场子的挑衅,我顿时迎上前,直勾勾的看着他,“怎么?在长江西面待不住了?今天跑来东边撒欢,告诉你,这里是陈家的地盘,张尧,还不过来送客!?”

既然不给我面子,我铁定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吴夏顺着我目光看向张尧,仅仅只是一眼,他整个人像跳脚猫似的炸了毛,飞快的退回车里关了门,那模样像看到某种怪物一样吓得他躲起来,狼狈的很。

一看这分古怪,我不由多打量了张尧几眼。

这家伙什么来头?

“南来北往走河帮,封棺东西不分家,这份礼金是给你陈天的,给我记住喽,等你死了,封棺人一定是我!”

车窗缓缓落下,吴夏抛来一沓钱,升上车窗汽车缓驶去。

第3章

封棺人分东西两派,东派老陈家传承已久,近些年,我们和西派吴家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不是吴夏的出现,几乎都让我忘记了他们的存在感。

当我的视线落在了手里,看到纸钱上写着天地银行,让我狠狠的恶心了一把。

“礼,还给你!”

半念叨着,我也不废话,我念叨着吴夏的名字,又用白灰芬画了个圈,把纸钱用土块压到圈的正中间,踩了两脚。

如果吴夏回来捡钱,今天这事就过去了。

他要敢不来,或者这纸钱被别人捡走,那就正是中了阴阳两难全、丢了黄泉买路钱的套,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黄泉河上吴夏没法转世投胎。

“这点手段,不好使,吴夏这家伙,不是人。”不知什么时候,张尧站在了我身后,声音幽幽的说道。

我吓了一个激灵,起身左右观看。

只见在场的宾客都以为我给五叔烧纸,没几个注意到刚才有人过来。

“不可能吧!大白天他怎么敢的!”我不信邪的指着吴夏离去的方向,这一看过去,我的头皮顿时一炸,几个眨眼功夫,车子居然真就没影了。

当我再低下头看去时,更是让我的心里面一惊,因为被压着的一叠纸钞,居然消失不见了!

难道吴夏这家伙,真的不是人?

“跳梁小丑,不用在意,忙你的事情吧。”

张尧并未多做解释,摆摆手坐回了礼桌前,这时司仪也喊我回去主持葬礼,我撇了几眼底下的白圈,暗暗记住了吴夏这个人,转身正要回院子,一个唇红齿白,面貌清秀的女孩径直向我走过来。

“叶晓琳,刚过来吗?你还是那么好看。”

她明媚的眼睛看着我,我笑了笑,也把视线放在她身上,往昔的画面慢慢打开,时隔多年,她还是十八岁的样貌。

叶晓琳翻了翻白眼,“不欢迎我?这次过来还有另一件事找你,五叔之前说过,等他去世后,让我们来找你帮忙迁坟,赵洁姐姐找你帮忙,你居然敢拒绝。”

“赵洁是之前来的那个女人吗?”

我有点弄不懂,不过在叶晓琳的解释下,我明白了,赵洁是叶晓琳的堂姐,这是五叔刻意安排的第一个顾客。

迁坟又名启攒,有着特定的程序,程序制定的先后不同,死者的棺材也要根据择地,以及时实的情况选择相应合适的。

我并不打算过早开始介入封棺人的生涯,但人家给了百万礼金,也不好推脱,所以我和叶晓琳寒暄了几句,想着先把她糊弄过去再做打算。

“几年不见长能耐了?跟我打哑谜对吧?告诉你,等办完五叔后事,必须跟我回家。”

叶晓琳做出一副女霸主的模样,从包里扔给我一个结婚证,继续说道,“人家等了你十几年,这次回去,你非但要帮爷爷迁坟,而且还得给我把婚礼补上!”

“怎么可能!咱俩什么时候结的婚?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看结婚证的照片和名字,我脑袋嗡的一声。

突如其来的婚事,刹那让我整个人后背都僵了!

再仔细去看照片,像我刚成年时候的模样。

以前我跟叶晓琳的确有情愫,但我可以确定最多和她拉过小手,更没可能结婚。

“当时你喝多了,拉着我手,说这辈子非我不嫁,咱俩就去领了证,当时年龄不够,还是你打电话让五叔找的人帮忙。”

解释的不难理解,我一听,满脑子都成了浆糊。

来到的宾客有人开始起哄,说老陈家最后一根独苗,入了赘等流言,我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让叶晓琳先去屋里,给我一点时间冷静。

这也太吓人了,我记得酒后趁醉意调戏的说了句非叶晓琳不嫁,没想到居然把自己卖了,而且还是上门女婿......

可是叶晓琳一脸的认真,这让我不得不承认,如果对方等了我十来年,又拿着证件照找过来,不给人一个交代怎么都说不过去。

把叶晓琳哄进了屋,入葬的时辰悄悄来到。

门客大部分随完礼就都走了,有好信的人想看看五叔的棺是怎么封的,但都被我撵出了院子,这五叔交代到封棺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场,我和宾客解释,大部分人表示理解。

正室挂着的草席外,剩下了两三个人。

看着正室摆着的坛子,我多少有点束手无策。

“五叔,我一个人怎么封缸?”

可是,正当我看向坛子时,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见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坛子里坐好,木盖封住了大半,我只需要推一下便能完全封住,难怪五叔说封棺时只让我一个人在场,他把自己封棺的画面让人看到,不得给吓出来毛病。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封住了最后一点缝隙,把罐口缠上牛皮纸,确保最后完整,瞬间我的手一阵刺痛,被牛皮纸割破的伤口流出来的血围着罐口蔓延一圈。

看到这里,我明白了,这是五叔已经完成了封棺仪式。

我叫来了叶晓琳,表示了五叔让我们两个抬棺后,她也没有拒绝。

按照规矩,女人是不能抬棺的,但我们不知道五叔的用意,两个人一前一后,起棺摔盆,径直朝村北走去。

路上不见行人三两,颇为顺利,直至过了桥,一个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村北的确是个葬人的风水宝地,不过嘛,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你,这条路再往北,都是我们赵家承包的地方,如果你想把老五埋过去,也不跟你多要,拿一千万出来,地方任你选!”

拦路人名为赵虎,老赵家是村里出了名的难缠,仗着弟兄三个前些年经商赚了些钱,回乡后作威作福没人管得了。

生不挡财,死不拦路。

赵虎这货还真敢发死人财,我恶狠狠的说,希望这家伙知难而退,“你忘了是谁帮你们兄弟三个发家致富的?如果五叔不能在吉时入土,我老陈家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吧?”

谁知赵虎压根不在意,说自己背后有高人指点,不怕赵家,这时又来了数辆面包车,一干人下来堵住路不让走,赵虎更是得意的翘着鼻子坐等收钱。

赵虎所谓的高人,不用想都知道是吴夏那个王八蛋。

我气急,又拿人家没办法,正当我要妥协时,身后的桥轰隆一声坍塌,不等我反应过来,龙绳猛然断开,黑坛瞬间跌落在地,滚到了河水里。

“五叔!”

我发了疯一样的跳到水里打捞,前前后后下水了很多次,然而等到我找了几个小时,筋疲力竭了也找不到五叔的踪迹。

“为了省钱,连自己叔的棺椁都能扔河里,你是个狠人。”赵虎得意的嘲笑了句,眼见没戏在我身上捞一把,带着人一哄而散。

“小天,不行就算了,五叔既然落到了水里,说明这是他的选择,也是天意。”叶晓琳开口宽慰道。

“......”

过了片刻,我稍许冷静了些,黄昏的阳光洒落,左右观测我这才知道五叔的用意。

伏龙与田,见凤在水。

如果不是黄昏的阳光洒落,我根本发现不了,一条火凤自北面蛰伏,这条河不在黄昏为蛟,到了黄昏的时刻,桥梁断裂意味着蛟龙破了枷锁,化为飞龙,脚下的地界完全为龙凤呈祥之势。

然而由于五叔掉落到了水里,使得蛟龙飞天的地势气运,被我和叶晓琳占有。

“难怪五叔会让我和叶晓琳两个人抬棺,他这是送了一场造化。”想起五叔的话,我心头闪过一丝明悟,原来五叔早就给他自己选好了地方。

我跟叶晓琳回了家,张尧靠在门框边,似乎早就知道了今天桥会坍塌的事,一脸的淡定,这让我很想给他一拳解解心里面的窝火。

“张尧,中午没人在咱家吃东西吧?”办完了后事,我怕事情办错,问了一句,谁知他指了指叶晓琳,又指了指厨房,那意思很明显。

我顿时一惊,急忙跑到厨房,只见电饭煲里为五叔煲的鸡汤,被喝的一干二净,旁边还放着几根骨头,我直勾勾盯着叶晓琳,“你,在我家吃饭了!?”

“不就喝了口汤,用得着这么凶嘛!”叶晓琳唯唯诺诺的解释,我明白了,提到入赘的事情后,我让她回屋先等着的时候,她百无聊赖,不小心闻到的汤香......

不小心?

这也太大意了!

我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应该把鸡汤倒掉。

这也难怪了今天会有人出来拦住劫财,五叔交代的第一件事,也就是封棺人的禁忌,被眼前的叶晓琳给破了!

第4章

看着一干二净的电饭煲,我艰难的看了一眼叶晓琳,回想起五叔去世前的场景,心中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看来这几天不会太安宁”张尧的声音幽幽地从背后传来,不带一丝情感。

我不由得抖了一下,冷汗沁透了后背。

“操,你就不能出点声吗?”说完一脸嫌弃的推开他。

张尧笑了笑,并未再说什么,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像看猎物一般。

虽然我是封棺人,从小到大见惯了这些事,但五叔的去世还是让我感到害怕,特别是去世前的一些事情让我慎得慌。

张尧这家伙悄无声息的这么来了一句,加上五叔之前跟我说的话,让我一阵头发麻。

这时,叶晓琳走过来,拉了我一下,“小天,喝了几碗鸡汤而言,事情有么大吗?”她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诺诺地开口道。

我不经意的撇了一眼张尧,心想到: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即便有什么事,有张尧在应该不会怎么样。

想了一番,便宽慰着叶晓琳“这几天你好好呆在,别动不该动的东西,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看张尧之前的行为,不像是泛泛之辈,再说了,他此次来找我,肯定不简单。

“还是看紧点她吧。”张尧颇有深意的看着我,玩味笑道,便走出去了。

我细细想了一想,看着有点无助憋屈的叶晓琳,有些许不忍心,毕竟她是我喜欢过人,况且我和她都扯了结婚证。

“没事的,有我在。这几天我们就先呆在一起吧,等把事情弄完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城里生活,再也不回来了,我在心里默默说道,眼神坚毅。

“天爷,想的挺美的啊,打算不回来了了?你以为去了城里就可以远离这些事了?”一个带着一丝讽刺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突然震惊了我!

张尧!他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好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张尧,你出点声会死啊,人吓人吓死人你懂不懂?”

“你一个封棺人怕什么?这种事情难不成见少了?”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一声不屑地说道。

“......”

我总有种被盯上了的感觉,那也经不住你一天几回这么神出鬼没啊,不被事情吓死,就先被你吓死了。

当然我不敢直接说出来,毕竟他的战斗力让我直接屈服。

“骂完了吗?骂完了的话还是想想接下来叶晓琳怎么办吧。”张尧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身上散发着寒冷气息。

行吧,我还是想想叶晓琳吧!

“晓琳,你还记得具体什么时候吃的吗?”我将头转向叶晓琳,开始询问着。

叶晓琳愣了几秒钟,慢慢地说道:“我想下,大慨是在我进屋的时候,那个时候太阳快落山了。”

我一听,愣住了,叶晓琳进屋不就是我哄进去的吗?那个时候我是在......给五叔入葬!是在入葬的时刻!

人死后,对待死人的东西有规矩,不能碰有关死人的一切东西,特别是外家人,不管是什么东西,一旦碰了,轻则连续几天会做恶梦,并且在噩梦中被死人缠身;重则引人发疯癫狂,直至死亡。

在我所待的这个地方,尤其我家祖辈都是封棺人,封棺有禁忌,在死人入葬的时候不能进屋吃东西,尤其是死人吃剩下的东西,而叶晓琳还是吃的五叔剩下的鸡汤!

至于吃了的结果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这还是我头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但我知道,这几天肯定不好就这么简单相安无事。

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五叔去世前对我说的话,突然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五叔也说过,我和叶晓琳的婚姻是熟透了的,叶晓琳再怎么说也是五叔看着长大的,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

“她该不会是在小五入葬的时刻吃的吧?”张尧看着我难看的脸色,大概猜到十有八九,表情有些严肃的问道,有些不像他的作风。

我没有出声,默认了他的话,很明显他猜对了。

叶晓琳脸色瞬间也变得难看起来,表情由不安转变成了惊恐,瑟瑟中带着哭腔问道:“那怎么办啊?”

她怕了,她是真的怕了。

“这几天我们三个最好呆在一起,特别是叶晓琳。尤其是今晚,不要一个人,你喝了小五剩下的鸡汤,又是在他入葬的时候,今晚很可能他会回来找你。”张尧改了先前的冰冷模样,严肃的说着。

“如果我要上厕所呢?”叶晓琳瑟瑟的问了一句。

“不怕小五找你的话,就去。”

“......”叶晓琳无助的看看我,看着张尧严肃的样子,我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但不让上厕所,这有些强人所难了。

“别忘了,叶晓琳上厕所也是一个人,我们两个大男人不可能时刻陪着她。”张尧仿佛知道我要说什么,抢先一步,眼神冰冷的看着我。

叶晓琳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说话了,尽管叶晓琳感到有些憋屈,但张尧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何况她喝了死人的东西!

在我们还是孩童时期的时候,叶晓琳就经历过一次,当时她也是不小心吃了死人剩下的东西,当晚就发高烧,并且神志不清。

她总说那个死人地站在墙角,死死地盯着她,忽地面目狰狞地掐着她的脖子,那一次是五叔救了她,后来那件事便成了她心里的一道坎。

“还有,如果小五回来了,记住,谁都不要跟他说话,尤其是叶晓琳。”突然,张尧加了一句。

我和叶晓琳相互看了对方一下,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叶晓琳想说些什么,但看了看张尧,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黑夜不知不觉地降临,皎洁的月光照射下来,远方的景物若隐若现。

我,张尧,叶晓琳在一间屋子里,由于只有一张床,我们就让叶晓琳睡。但叶晓琳也睡不着,应该说我们都睡不着。

“晓琳,你出来一下,我有个东西给你。”我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似乎带着一丝幽怨,让人听着慎得慌。

忽然我意识到不对劲,想告诉叶晓琳那不是我的声音,但我发不出一点声音,并且全身动弹不得。

张尧和我一样,然他可以动,只是行动很缓慢,似乎极力在与什么东西做着斗争。

而叶晓琳像是被什么东吸住了一般,两眼空洞,目中无神,身体直奔房门走去。

突然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用中食指抵住叶晓琳的额头,嘴里念了几句话,叶晓琳就停了下来。

赵洁?!怎么是赵洁?她怎么来了?

糟糕,在我们注意力都在赵洁身上的时候,叶晓琳不见了!

第5章

叶晓琳消失不见了。

这种情况基本上我还没有遇见过,以前和五叔封棺的时候,虽然会遇到一些怪异的现象,但都是些较为常见灵异事件,并且多数情况下都是由五叔处理的。

“人死后会选择去做两件事,一是,在世时了无牵挂,去地府投胎转世,二是,生前有牵挂的事,死后了解心愿。”张尧环抱着手倚靠着柱子,缓缓的说着。

看着我一言不发,接着说道,“老陈家世代为封棺人,且命数都不长,基本上年近三十便会离世,而小五却过三近四......”

“不可能,若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快要死了?”我厉声打断了张尧的话。

接着我又说道,“凡事都有例外,五叔自是那个例外。”说完,我带着一丝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张尧,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五叔的坏话。

何况五叔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跟五叔相处的二十多年的时光里,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五叔,尽管我们封棺人命数短,但总会有例外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赵洁默默的看着我和张尧,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感慨的说了一句,“今晚的月夜真不错,月光真好啊。”

月亮,月光,赵洁的话瞬间点醒了我。

今天是农历十五,记得五叔曾经说过,每个月的农历十五是阴间鬼门大开的日子,在这个时间点,阴间的鬼魂可以来到阳间,这时就会有恶鬼趁机来到阳间作乱。

张尧的声音再次划破了寂静,冷淡的说道“别浪费时间了,叶晓琳的时间不多了。”

“去村北,叶晓琳可能会在那里。”张尧提醒说道。

“我们走吧。”

一路上,我的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几个画面,村北,桥,水,日落,这一切好像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似乎是早已安排好了的。

村北的地势气运得天独厚,那里山高水流,坐南朝北,林木繁茂,埋葬人是一个绝佳的风水宝地。

五叔让我把他藏在那里,我猜想是借扭转气运的,按理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但不知为何张尧说的一些话总让我感觉怪怪的。

再者,女子是不能抬缸的,有坏规矩,而五叔为什么让叶晓琳和我抬缸?为什么刚过桥赵虎就来了?为什么缸会掉进水里?

这一系列的问题接踵而来,还有,张尧说,五叔是借了我的命格才活到至今,借命格之说他是怎么知道的?

待我还没有想明白过来,我们已经走到了村北的桥边上了。

在桥的另一头,站着一个女人,她就是刚才消失不见的叶晓琳。

不过此时的她里里外外透露着不对劲,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已经换了另一身着装,佝偻着身体,并且身上散发着一阵难闻的恶臭,一动不动的背对着我们,或者说,她更像是一个人,一个老人。

“该来的一个都没落下。”桀桀的声音从叶晓琳那边传过来,这声音好耳熟,耳熟的让我惊怒交错。

“是你吗,五叔?”我颤抖着问着重。

“小天啊,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桀桀桀。”这时“叶晓琳”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们,此刻的她不再叶晓琳了,而是“五叔”,他全身溃烂着,窿包遍布全身,面目极度扭曲狰狞。

我不敢相信,在我心中一直不愿意承认和面对的事,竟然是真的,我最敬爱的,最亲近的人,居然是那个一直在利用我的人,我在他的眼中一直原来都是跳梁小丑。

“为什么,我设想过、排除过很多种可能,唯一不敢想的,就是你,”说道这里,我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下。

我继续哽咽着,“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亲近、最信赖的人,甚至排除那个我不想面对情况,直到最后一刻我也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为什么是你啊,五叔。”

为什么是他啊,虽然我之前有过怀疑,但我真的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你能体会到被信任的人捅一刀的感觉吗?

“五叔”沉静了一会儿,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孩子,五叔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你必须得接收,五叔想拜托你一件事,等下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心慈手软,一定要......你废话可真多。”

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下一秒就变成了另一种声音,这种声音让人听着格外慎得慌。

“收手吧,世间万事万物,都各有命数,你已经逆天改命了,放了那孩子吧。”

“我马上就要成功了,谁也别想阻止我,包括他。”

“禁忌之术,岂是你能做到的,住手吧,再这样下去你会魂飞魄散的。”

“桀桀桀,没用的,你阻止不了我的。”

两种声音不停的交织着,其中一种声音让我倍感亲切,而另一种声音尽管也是五叔的声音,但更多的是透露着遥远的距离感,生疏,言语冰冷间带着些许痴狂,几近癫狂。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五叔?还是说......

民间有言,每月农历十五的午夜亥时整点,阴间鬼门大开,所谓红月,便是红色的月亮,红月每隔百年一现,且每次只持续十五分钟,它的出现会集聚天地日月之精华,有助于鬼魂吸收其力量,从而进行修炼。

有言说,红月临世灵物恶鬼可借此机会偷天改命,因此红月,现世,将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浩劫。

皎洁如轮的圆月缓缓地爬上了天边,朦朦胧胧的月光浸漫着整个村子,透露着一种神秘感了,让人倍感扑朔迷离。

张尧环顾了一下四周,抬眸微一眯,眉宇紧促着,而此时月亮悄悄褪去了先前的洁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鲜艳的红色,忽的,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猛地惊醒,正声呵斥。

“你想要偷换天爷的命格?”

“五叔”有些惊讶地看着张尧,吧唧着嘴巴不停的点头,表情中有些惊喜,这种惊喜夹杂着一种就别重逢的喜悦。

“张家后人?”

“张尧。”

“许久未见张家人了,小子,你的父亲可是叫张华南?”说到张华南的时候,“五叔”的表情变得不再那么狰狞,声音柔和了许多,但在我们看来还是如刚才一般,并无什么差别。

第6章

“你既已经知晓,何须再问我。”张尧冷笑着说道,语气十分的不友善。

“张尧,是张华南是儿子,你小子有些傲骨,倒是和你父亲像的很。”突然“五叔”没说话了,他的思绪似乎被什么东西拉回了以前,但很快摇了摇头,瞬间恢复了先前狰狞的样子,恶狠狠的说道。

“桀桀桀,红月即将临时,今晚你们谁也别想阻止我。”

“五叔,即便你这次能够偷换成功,但你的命格早已定格,你还是活不了几年,镇压九龙这件事,最终还是得由小天来。”

这时赵洁突然开口,一字一句不着任何情绪,看着“五叔”的表情一点一点下沉比,并且表情也由不甘转为愤怒,接着她继续的说着。

“五叔,做人不能太贪心,做鬼也是一样的,不然到时候魂飞魄散,可不是什么好结果啊。”

“天爷,现在你应该了明白吧,叶晓琳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幌子,而小五真正的目标一直都是你,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本命不凡,加上命格硬,活的会比陈家人几代长,所以一直被小五盯上。”

张尧有些复杂的看着我,一字一字的吐出来,而他说的这些话无疑是一把刀,深深地插在我的心口上。

逆天改命,偷换命格。

我记得小时候,五叔曾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说过,偷换命格是需要天时地利的,若是封棺人想偷换命格,就必须得找一个本家人,且命格硬,天生具有孤煞体质的人才好,而我的命格刚好就是符合这一条件。

但当时五叔对我说,希望我能够一直平安无事的生活下去,有机会的话和叶晓琳一起去城里生活,再也别回来了。

现在回想起这些话来,我顿感讽刺。

我的命格确实硬,我的母亲在生我时,难产去世,父亲在我三岁时得了无法治愈的疾病,过早的离开了,自打我记事起,我就只知道五叔,是五叔将我拉扯大。

五叔今年也不过才三十八,却已是白发苍苍,像是进入了耄耋之年的人,村里人都被吓着了,几乎都不怎么和五叔说话。

“哈哈哈,五叔,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命格吗?”我突然大声笑道,目光低沉,死死地盯着“五叔”,然心中还是有所期待的抱着一丝希望。

他们被我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赵洁像看异类一样看着我说,张尧面无表情的撇了我一眼,依旧保持原样,只是余光扫了一眼天边的月亮。

“若你甘愿交付与我,我可以替你镇压九龙,叶晓琳也可以相安无事,一切都会回归原样,桀桀桀。”

“你确定吗?”

“桀桀桀,我谋划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天,如今我即将成功,你们谁也不能坏了我的好事。”

“你就这么相信一定会成功吗,五叔,不给自己一点后路的吗?”

“桀桀桀,有叶晓琳在这里,到时候你想交也得交,不想交也得交。”

我失望的看着对面的五叔,心里对五叔的感情一点一点消失殆尽,突然我抬头看着已经站在五叔后面的张尧,目光凌厉,大声说道。

“动手。”

“嘭—咚”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穿过“五叔”的胸膛,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不可能,怎么会。”

“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一直不愿相信,我给过你机会,但你还是一意孤行。”

“我精心准备了这么久,你是怎么察觉到的?”

“那天晚上你死后,你写的日记记录掉了下来,我翻开看了,再加上你死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五叔,我是由你一手带大的,我们都是最了解对方的彼此,但你始终还是低估了我。”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我一步一步走向五叔,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任何感情,神情冷漠,面无表情,不带着一丝的犹豫抽出在他身体里的黑桃木剑。

抽出桃木剑后,叶晓琳的身体里冒出来丝丝缕缕的黑色烟雾,待到这些黑色烟雾慢慢消失不见时,叶晓琳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正常,变回来原来的样子。

我抱着叶晓琳,看着黑雾消失的地方神情有些恍惚,忽的泪水还是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张尧全程静止地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了好一会儿,等我缓过来了,他拍了一下我颤抖的肩膀,沉声说道“以后我会和你一起镇压九龙,至于九龙是什么,我会告诉你的,你不必担心。”

我点了点头,把叶晓琳报起来,转头笑着对张尧说道“我们回去吧。”

赵洁默默的和我们一起回去了,这一路上出奇的寂静,大家都各怀心事。

就在五叔彻底离开的那一刻,红月出来了,看着红月,我有些讽刺的看着天边那一轮月亮,五叔的离开,以后的陈天将不复存在,从今以后,我只是陈天。

叶晓琳被五叔上身后,整个人虚脱了许多,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偶尔眼神中会泛着恍惚,连续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这几天叶晓琳被赵洁照顾着,看着床上没有生气的叶晓琳,赵洁心中多少有些难受,她伸手握住叶晓琳冰凉的手,柔声细语的说道:“晓琳,过几天随我一道回城里吧,你的父母想你了。”

“赵洁姐姐,那小天呢?”叶晓琳哽咽说着,她知道,接下来赵洁会对她说些什么。

“陈天是封棺人,他会和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打交道,而且他有他该做的事,晓琳,你们不合适的。”赵洁不忍心再说下去。

果然,赵洁说的这些被叶晓琳猜中了,但还行争取一下。

“可是我和他结婚证都有了,况且我是真心的喜欢他,从小就喜欢。”说道这里,叶晓琳的鼻尖酸酸的,眼眶湿润着。

看着叶晓琳这副模样,赵洁有点动摇了,但随即想到她被上身的事情,咬了咬牙。

赵洁继续劝慰道:“五叔的事情你忘记了吗?这次是因为陈天发现早,再加上有张尧,如果不是这样,你现在躺的地方可不是这里了。”

第7章

“如果没有这件事情,你们在一起是不会有人反对的,但没有如果,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这就多多少少可以证明你们在一起会不幸的。”

叶晓琳还是没有被赵洁说动。

“我们换个角度说,即便你想,陈天呢?”

赵洁说到陈天时,叶晓琳抬眸看着赵洁,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被赵洁握着的手,叶晓琳不觉间越发用力,终于,她失声痛哭。

至于张尧,那晚我把叶晓琳抱回来弄好一切之后,他悄无声息的走了,很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夜幕不知不觉的降临。

在五叔的事情过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的情绪很是低迷,尽管五叔一直在算计着我,毕竟他将我拉大,也很不容易。

再者感情这种东西,一刀扯断是不可能的。

我仰着头望着头顶的月牙,洁白无瑕。

经历了这件事情,我看透了一些东西,几天的时间让我整个人变得沉稳了许多,其实很多事情不是我不懂,而是不想去打破那一层面纱。

过了大半个月,叶晓琳的脸蛋圆润了不少,就知道她恢复的不错,此时赵洁牵着叶晓琳的手,来到了我面前,我知道她们此次找我的目的,于是率先开口道:“晓琳,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叶晓琳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我是认真的之后,咧开嘴角,笑着回复我“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办吧,下午我要和赵洁姐姐回城了。”

“走吧。”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到了警察局,离婚手续办的很顺利,没有什么障碍,给我们办离婚手续的大叔瞧了我们两眼,砸吧砸吧道:“现在的小青年喲,都不知道怎么想的,这刚才结没多久就离了,哎。”

我歉意的向大叔笑了笑。

叶晓琳和赵洁走了,在叶晓琳走之前,我给了她一根红绳,让她带在手上。

女子体质为阴,若是两次经历过鬼上身或者是,与鬼接触,那么就极易招鬼。

叶晓琳小时候经历过与鬼的碰撞,这次又被五叔上身,我担心她以后会被恶鬼缠上,便选用六条双条红绳,浸泡黑狗血,穿插着三个铜钱,只要她戴着红绳,一般的恶鬼都不敢轻易靠近。

送走她们后,我开始整理五叔留下来的东西,之前胡乱的收拾了一番,现在慢慢的打扫。

走进五叔的房间,迎面而来的厚重的味道,呛得我步步后退,我用手遮住口鼻,不过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房间里就已经积满了灰尘,蛛丝网遍布。

房间里很阴暗,没有一丝光线,尽管现在还是大白天的,而且湿气很重。

在这里,电灯什么的根本就用不了,我找了几根蜡烛并把它们点燃,放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里同时,我的手里也拿着一根。

房间里东西都积了厚重的灰尘,而摆放和之前的摆放可以说有点不一样,具体的说不上来,感觉怪怪的,东西杂乱无章,像是被人翻过一样,

我叹了口气。

该做的还是要做的,于是我开始动手整理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翻看着五叔记录的笔记,我自顾自嘲着。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东西被我差不多整理的好了。

咯吱一声,原本打算离开的我猛地回头,只见一只小白鼠迅速的往床边跑去,紧接着,一只接一只跑向床边,像是在集聚,到后来直接是成群的小白鼠涌向那里。

看着如此怪异的现象,我被吓了一跳。

我飞快看了看周围的东西,随手在旁边拿了一根木棍,一只手拿着蜡烛,另一只手用木棍挥开小白鼠,缓慢的向床边移动。

虽然我还是有些害怕,但依旧壮着胆子,想向前一探究竟。

突然,床边传来咔嚓一声巨响,接下来是地面逐渐裂开缝隙,见此现状,我大吃一惊,本能的想快速远离这里,但还是慢了一拍。

床周边附近的东西无一没有幸免于难,咚的一声全部掉了下去。

在掉下去的那一瞬间,我在仅有的一丝意识的情况下,紧握着我佩戴的玉佩。

记得那一刹那落地,痛感席卷全身,然就在此时,一只小白鼠脩的,直接砸在了我的脑袋上,让我瞬间晕厥过去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用手摸着脑袋,摇晃着,试图努力的睁开眼睛,这掉下来的疼痛,我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待我完全睁开眼睛后,映入我的眼帘的景象让我不禁暗暗的吃惊。

我忍着疼痛感慢慢的站起来,仔细点的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看着这里的布局,我推断应该是一个墓。

这一遭遇让我直接进入了墓地,我是有多被上天垂怜啊。

我在心里苦笑着,不知道该苦,还是该笑。

如果说,这个地方是墓地,按现在的情形来说,我还不能判定是属于什么墓,墓地的规模大小如何。

我掉进来的这个地方是圆形的房间,没有门,让人感到怪异的地方是,之前从上面掉下来,按理说会有洞的,但我抬头一看,惊鄂的发现不仅没有,并且屋顶是半圆形状,供起来的。

很是神奇,这完全是一个封闭式的房间。

虽然房间里有光,但火光比较微小,为了能够看的更加清晰,我掏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对着这些物体照看。

这间房子的正中央,有一个正方形的小水池,这个水池里面的水静谧的流动着,水质清澈,没有一点杂质。

在水池的周边地区,摆放的是一些体积小型的器具,有瓷器,有瓶器,有碗器等,种类繁多,大大小小的,品格不一。

这些小物件,胖瘦不均,参差不齐,并且是错综杂乱的摆放着,眼力劲尖的人,可以看到器具上面都刻有,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图画,质地优美。

沿着这个小水池两条对角线,和中心划线地带,在该线的延伸方向,挂着油灯,一共有八盏油灯。

油灯上同样也刻着东西,只不过不是画,而是文字,细看,像是符咒之类的东西。

房间里的墙上,镌刻的一周的图画,并且是只有一幅图,它所描绘的是好像是一件事。

第8章

刻画是有一群人,他们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其中有一个女人,她的神情幽怨,眼神中有一种莫名的哀伤,同时也有一丝痛苦。

他们的衣着华丽,绣长,头顶上戴着繁重的头饰,整体镌刻风格有些偏唐风,加上他们的衣着等,因而,我猜想,这幅图应该所讲的,是唐朝的事情。

我再次审视着这个房间。

我想起在我小时候,五叔让我背记过一些关于封棺禁忌、墓地、风水山地、灵异事件、藏人规矩等一些与死人有关的东西。

看着这里的一切,让我感觉很熟悉,我记得我在哪本书中读到过类似的情景,具体是哪本书,毕竟相隔二十几年,我也忘了,只依稀记得,像这种房间,基本上是没有出口的。

但看到水流,似乎是有出口的。

既然这里有水流动,看样子,水量还很丰富,应该是有其他的地方,对它进行供水的,如此一来的话,,这里必然会连接着其他的地方,那是未知的地方。

听着水流动的声音,一个比较冒险的想法突然崩现在我的脑海中,横竖都是死,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冒险一搏。

我看了一眼脚下,随地拿起一个瓷器,将它扔进水池里,没有冒泡,瓷器很快沉了下去。

见此情景,我心中不由的一阵惊喜。

我来到了水池边,静下心来,深呼吸了两三下,微微调整了一下心态。

砰的一声,我跳进了水池。

此时我感到一丝的庆幸,以前和五叔一起做这类事的时候,没少和水打交道,因此我渐渐学会了游泳。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已经快要体力不支了。

这条水道狭窄,漫长,并且只有这一条通道,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似的,我不知道游到了哪里,就在我快不行了的时候,前方有一丝光亮射了过来。

离水面只有一层之隔时,我突然被人捞了上来。

我缓了一会儿,定睛一看,原来是张尧,我吃惊的望着他,奇怪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你怎么在这里?”他不说反问着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五叔的房间整理东西,然后地塌陷了,就莫名其妙的这这里了。”

“噢,是吗?”他有些不信的问道。

“不然呢。”我心虚回答着。

“中午吃饭的时候,玉佩一直在闪烁,估摸着你出事了,就来看看。”

张尧一边仔细观察着四周,用手敲打着墙壁,一边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这里是另一个地方,与我之前待的地方不一样,这里是一条长长的廊道上,廊道边有渠。

这里的水质,和之前我看到的水质一样,并且廊道的另一边,有非常多的通道和岔口,但只有一个入口。

我转过身,不禁惊叹。

这里是一个大的原形,而我和张尧所处的是原形的中心偏下的位置上,屋顶和之前的一样,也是圆拱形,只不过这里到处分布着正方形的小水池。

像是一座水笼。

我现在还记得,我六岁那年,我和五叔曾误打误撞的进了一个墓穴,里面的情景和现在的有些相似。

那时候我好奇的看着,那个酷似水笼的地方,并且一看,就是很久。

五叔说,对于这种水笼,只有古代人类可以这么做到精致,也只有古代人类可以使用非常简单的材料,从而形成一个复杂的地形。

那时候五叔教了我很多水笼的样式,并教我怎么解,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水笼。

后来我成年之后,大部分水笼的样式和解法,我差不多都忘记了,唯一记得的,就是五叔说过,水笼一般是用来限制鬼魂的。

总之,这是非常复杂的,一时半会是说不完的。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张尧已经看完了这里的结构,嘴里一直在嘀咕着什么,我猜想估计他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个的地方的结构,

我掉进到这么一个鬼地方,说真的,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但让我感到不解的是,我们陈家一个大院子,地底下居然是墓地,而且看这墓地规模还不小,我进来的地方是五叔的房间,正床中央。

敢情我一直在墓地上生活了二十多年。

这里的墙壁看着,构造形状独特,大部分都镌刻着图画,或者是文字、符号之类的。

壁墙露出了,一大块一大块的杂色砖,并且是笔直的,璧墙上面挂着数盏油灯,上下两排,各隔着一定的距离排列着。

“张尧,你怎么看?”

“这个墓地和别的墓地不一样,修建格式、风格等,和传统的墓地完全不一样。”

“这里好像一座水笼啊。”

张尧没说话了,若有所思地在思考者什么,他突然起身,朝对面的墙壁走去。

“我再去墙壁那里看看。”他边走边说道。

张尧走后没多久,天然的,我感觉到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但事实上,对我来说,任何阴森阴暗的感觉,都会架不住我的肚子咕咕叫,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听见我肚子的叫声,张尧回头看了看我,然后继续不关己事继续观察着墙壁,我有些不好意思。

说来很是奇怪,我有一种天生的方向感,我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所有的街道,都有一种奇怪的特征,我说不出来是什么特征。

我并不在意这种不适的感觉,很快我就确定,这里的墙壁有问题。

我起身想去寻找食物,无意间看到了再水渠的另一端,有一间房间。

那是一间和这里其他房间,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地方,但是我惊讶的发现,这间房间,一直亮着灯,是那种很亮的灯光。

那房间对我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愈是盯着那房间看,我就愈发觉得好奇,此刻,也感觉不到身体的饥饿了,脚步止不住地向它靠近。

“你在干什么?”

陡然,我的耳边响起了张尧那,没有温度的声音。

我瞬间被吓得半死,看着他,有些没好气的回答着:“我觉得那房间怪异的很,就想去看一下。”顺便用手指了指那间房间。

第9章

“张尧,你这不出声音的毛病,真得改改,万一哪一天我被你吓死了,在镇九龙的重任可就没人了。”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你命格硬,即便是被吓死,也是被它吓死。”

“他?什么他?”用眼神示意着我

我满脸疑惑,不解的看着张尧。

却看到张尧你墨绿的眼睛向右移动,,顺着他的眼神,顿感我的身后不妙。

张尧用手拉了拉我的衣袖口,我瞬间领悟到他的意思,默默的在心里倒数三下,然后迅速蹲下去,再向左移动,完美的旋转步伐。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我蹲下那一刻,我背后的东西猛地向我袭来。

一把黑色桃木剑向那东西挥去,直击那家伙的脑门,也就是天灵盖,那东西霎时倒地。

我不知道张尧什么时候拿出了拿把剑,就是那一刹那的时间,我听见什么东西落地。

我定睛一看,咋是骷髅人。

骷髅,是人死后的骨架,而骷髅人,则是陪葬的人在死前,胸口咽有一口气,正好不上不下,怨气积累,便生了生气。

虽然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民间有言,有时候却也不得不信。

我依稀记得,在一本民间杂书中有这样的记载,在年代久远的战争时期,中原大地上有称国的数百,而在有些国家,会有一些奇怪的藏人风俗。

皇权贵族子弟下葬,会有不少人与之陪葬,而这些人本意是不愿意的,但那个时候的制度如此,于是乎他们生是其奴,死后还要继续为其守墓。

据说,那些人为了防止陪葬人逃跑,便请术士在陪葬人身上下了符咒,使之生生世世守护陵墓,不得踏出墓地半步,这也世世代代困住了他们。

这种守墓人是极其少见的,当然了,手段也可以说是毒辣了。

“它们是守墓人吗?”

我有些惊呼道,毕竟陪葬人死后,化作了骷髅,还有继续为其守墓,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

“是的,所以你要小心些。”

骷髅守墓,怨气必重,墓之主人,绝非善类。

张尧话音刚落,霎那间便出现了,数十个骷髅人,它们发出桀桀桀的声音,并同时齐向我们涌扑过来,带着极重的杀气。

我和张尧背靠着背,并且我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然张尧的眉宇间透着不屑,冷笑着。

“怕吗?”张尧面目冷峻,目光之中,满是森然,声音还是如往常一般冷冽。

尽管此时我的心里有些害怕,想打退堂鼓,但张尧好歹叫我天爷,若现在退却,岂不是会有失我高大的形象。

于是,我装着胆子,答道:“小爷我就没有怕过,好嘛。”

骷髅人不断的向我们靠近,我咽了咽口水,而张尧一脸丝毫不在意,面若寒霜。

就当骷髅人快要挨近我们的时候,张尧突然转动着手指,神情专注,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骷髅人,双手有规律的在比划着,嘴里一直在念念有词。

下一秒,骷髅人全身着起了火,火焰泛着幽蓝的光,并且火势不小,仅仅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它们便被烧为灰烬了。

它们怎么着火了?

我转头看向张尧的同时,张尧也看着我,四目相对,我尴尬的撇开头,轻声咳嗽着。

“刚才在观察这里的时候,我随手置放了几张符咒。”张尧简单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他一直围绕着墙壁看,仔细观察这里的一切,还好他早有准备。

突然,他话锋一转,带着犀利的语气,有些嘲讽的问道:“你这二十几年怎么活的?”

听出了他的语气中,有些不善,我只好打趣道:“呵呵,按正常规律活的。”

“那你也挺不容易哈?”

“呃,将就,将就。

张尧没再说话了,他将视线转移到那间房间,轻手轻脚的,慢慢靠近那间房间。

我跟在张尧的后面,我愈发清晰的感觉到,愈是靠近那件房间,我愈有种压迫感,还有恐怖的气息,那是一种能让人本能的,感受到害怕。

咚的一声,打破了原本的寂静,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我的玉佩掉落了,此时我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茫然的看着张尧。

届时,房间里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了出来。

“看来又有人闯了进来,真是不知好歹。”

这声音一起,空气瞬间凌厉,感觉时间像是被冻结了一样,我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吱吱一声声作业响,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随即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悠然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人虽说戴着面具,但从面具下的下颌线可以推断出,他的五官应是立体,棱角分明,一头黑亮垂直的长发,一身紫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折扇。

他的眼睛是紫冰色的,细长蕴藏着锐力的眼眸,折射出冷漠孤傲,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傲世天地的王者的气息。

“小心些,这个人不简单。”张尧在我的耳畔低语,提醒着我。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我感到到他看我的眼神,有一种仇恨,眼睛微微眯了眯,那眼神就像能飞出两把刀一样,死死地盯着我看。

空气的氛围继续这么凌结着,那人绕有兴趣的大量着我和张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嘴角微微上扬。

他信步的走向前,他的嗓音有些嘶哑,语气中透着一丝冰冷,说道:“想不到这次只派了两个小子来,怎么,陈松瑞他的自己不敢来吗。”

陈松瑞是我五叔的名字。

我和张尧面面相觑,看他的样子,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他怎么知道五叔的名字?

听他的语气,五叔似乎之前进来过,还干过不怎么好的事,他们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你是谁?”张尧不善的盯着他,声音很冷冽,如同千年寒冰。

两个本就自带寒气的人撞在一起,我顿感周围的空气下降了几十度,让我不禁后退两步。

他的视线移到了张尧身上,嘴边的弧度轻轻扬起,双唇轻启着:“丰将黎月。”

“丰将黎月。”

第10章

我和张尧不约而同的念着这个名字,这是复家姓氏,也就是说,丰将是复姓。

丰将,这个姓氏基本上已经失传了,属于稀有姓氏,而所属该名的,到目前为止,不足一千人,全国来看的时候,因为很难传承,所以姓这个姓氏的几乎没有。

丰将,是历史上罕见的复姓,据说,“郑穆公之子各以其字为氏,有丰将氏。”是系出姬姓,这就足以说明,丰将姓氏难以传承。

不过倒是奇怪的很,丰将姓氏的人,早在宋以前就是属于罕见姓氏了,并且现在也是极难遇到的。

而他,丰将黎月,看他的行为举止,加之在墓地里,应该不是普通人,或者说,他已经不是人了。

丰将黎月生气应该是陪葬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后来成为了守墓人,看他衣着古代衣服,容颜也正值青春,年纪如此便在墓地里,肯定不是人。

“你们猜的不错,我确实早已不是人了。”丰将黎月低沉的声音响起,并未有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他微微抬眸,补充道:“现在,我是守墓人。”

没有半点出乎意料,意料之中的事情,就看他现在的样子,就很容易猜出来。

“我之前警告过陈松瑞,若再对星月之石动歪脑筋,我定不会再有手下留情。”丰将黎月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眼神里堆满了漠然。

他一步一步,缓缓的向我和张尧逼近,摇曳着折扇,冷傲的接着说道:“看来,他还是贼心不死啊。”

霎时间,他的眼神陡变,手中折扇被灵活的打开,几根类似于银针的暗器,快速的被放出来。

张尧把我往旁边一推,自己也闪开了。

该死的,我他妈的还什么都没说呢,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我,莫名的被他攻击,心中瞬间不爽。

在闪躲他的攻击的同时,我大声呼道:“丰将黎月,我们不是来拿什么星月之石的。”我话还没说完,一根木头直接对着我的头,猛地向右一闪。

刚才好险,差一点小爷我就命丧黄泉了。

丰将黎月的攻击性很强,不给人留一口喘气的机会,他的动作如同闪电,而且招招致命,稍不留神,便会遭到致命的一击。

张尧被丰将黎月攻击的没有一丝松懈的机会,他还是一人打两人,难怪听人说,墓,不是那好好盗的。

一边闪躲着丰将黎月的攻击,一边继续说着:“陈松瑞是我的五叔,他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丰将黎月停止了攻击,有些意外的盯着我,显然他没有料到。

“他是怎么死的?还没有拿到星月之石为他续命,他居然死了,啧啧啧。”

续命?呵呵,原来五叔已经在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续命了,若是按丰将黎月的话来说,五叔没有拿到星月之石,便盯上了我的命格,真是讽刺。

陈松瑞是你五叔?那你是......陈天。”丰将黎月直勾勾的盯着我,语气里透出寒冰的冷漠。

他看着我的眼神,如匕首刀锋一般,似乎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那眼底深处的,是绝对的肃杀。

我感到疑惑,我没有见过丰将黎月,更是没有做一些对不起他的事,为什么他对我的敌意如此厚重?是因为陈松瑞是我的五叔,还是其他的?

这些问题在我的脑袋里旋转着,我挨靠着张尧,不解的问道:“丰将黎月是吧,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呵,误会么。”他的语气冰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我继续说道:“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而且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刚才也是你先动手的,我都是在躲,没有还手。”

“还是说因为我五叔?”我试探性的问道。

“他还不够格。”丰将黎月不屑的说着

这意思是我够格啰,我在心里苦笑,我何德何能能让你这尊大佛仇记啊。

“丰将黎月,你,是姬发之后,原本名叫姬黎月吧。”张尧突然说道,墨绿的眼睛有意的扫向丰将黎月。

丰将黎月有些惊讶的看向张尧,突然他悠然的笑道,眼睛里除了惊喜,还有欣赏之意。

“你,继续说,还有呢?”丰将黎月发问道。

丰将黎月饶有兴趣的盯着张尧,他没有料到,张尧居然可以知道他的祖辈,他现在对张尧越发感到有趣。

张尧环抱着双手,一字一句慢慢的说着,边说并不忘的看着丰将黎月,心里默默的琢磨着什么。

“大约公元前,商纣王帝辛原本是贤明的君主,可是后来却因其功绩伟大,便有些心高气傲,就有所颓废,于是整日荒淫无度,帝辛宠爱一妃子,那妃子名为妲己,帝辛为了她酒池肉林,罢弃朝政,惹的天下百姓哀怨绵绵,”

“有人说,妲己是狐狸精,用其媚术迷惑君主,先是有忠臣劝诫帝辛,然而他并不听忠臣的话,反而刨其心,那心便是后人所说的七窍玲珑心,帝辛将它赠予妲己,这也因而为亡国埋下了瘾祸。”

“后来,姬发带领诸侯及其子民,推翻帝辛的暴政,并另立国,改国号为周。”

“在帝辛亡国时,他带着妲己与他一起跳入了烛台,于是他们被烧死了。”

张尧面无表情,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简单粗略地说了一下,并且有意无意的看着丰将黎月,似乎想要将他一探究竟。

墓地的空气中似乎凌结着一层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丰将黎月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嘴角边始终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弧度,冰冷的神色折射出千年的寒光,让人感到窒息。

在这一整个过程中,我是处于一个很懵懂的状态,听张尧说的这些,我是感到一头雾水,反而是有些搞不清目前的状况了,张尧说的这些,跨时间维度也有点太大了吧,让人有些难以接收。

在过去很多年以后,我才逐渐懂得,原来这所以的事情,与我都有着莫大的关联,我们被上千年的时光进行着洗礼,现在的我们和事物早已是物是人非。

第11章

命运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齿轮,它在我们都毫不知情,和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我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万事万物各有命数。

然而,此时有许多疑惑困住了我,之前丰将黎月口中所说的星月之石,到底是什么呢,以及,五叔偷盗星月之石,就仅仅是为了延长续命吗?

当然了,我没有将我的疑惑说出来,保持着一脸平静。

如果说,张尧所说的是合情理的,丰将黎月是姬黎月,那这就有意思了。

于是当下我定睛的向丰将黎月看去,只见他并未有什么反应,眼眸中无太大的波澜,却依旧对我透露出一丝杀意,然而他抬眸的一瞬间,我们双目对视着,他的眼神空洞无主,好似一个漩涡,但我却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感觉席卷全身。

一刹那间,让我感觉我似乎是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在这里我有种很熟悉的味道,似乎曾经我来过这里,亦或者是,我曾经在这里停留过,那是种很强烈的感觉。

这个地方光线不是很清晰,只有微弱的光芒,看到的东西隐隐约约的,模糊感很重。

咻的一声,从我的身边飘过一个鬼魂,接着,越来越多的鬼魂出现,它们都穿着白色的、宽大的袖长的衣服,衣服的样式似乎是唐朝的,并且不停歇的在空中飘荡着,徘徊着。

慢慢的,我发现,它们似乎没有攻击力,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但我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在它们身上有着诸多的情绪,有愤怒,有痛苦,有恐惧,有哀怨,错综复杂,五味杂提体,那是用语言说不出来的感情。

虽说它们的数量多,但似乎更多的像是被困住了,只在一个地方徘徊。

现在情况我还不是很清楚,因此我时刻是处在一个警备的状态,丝毫不敢松懈,于是乎,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漆黑的环境彰显着无穷的黑暗,这里没有尽头。

“陈天,陈天,快到这里来。”

突然,我耳边传来一个似人非人的声音,听着让顿感人毛骨悚然,而紧接着,刚才还在飘荡的鬼魂,这时齐刷刷的说出:“陈天,陈天,快到这里来。”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我应该感到害怕惊恐的,相反,我不仅没有一点那种感觉,甚至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是种久别重逢的熟悉感。

随着呼唤我的声音越来越近,鬼魂们的附和声也越来越大,我的脚不听使唤似的,直奔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步伐不断的加快。

突然我止住了脚步,映入眼中的场景有些血腥,我撇开了眼睛,不忍直视。

在我的面前,有一个圆形的水池,这个水池面积不小,比遇到丰将黎月的那间暮的水池还要大,池子里面的水深不见底,而且,水是红色,似鲜血般的艳红。

池子中间拴着一个人,那人的身体被数不清的铁链紧紧的拴着

那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像是唐朝的着装,杂乱黑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似乎是被人鞭打过,然而神奇的是,那人的身上竟没有一个伤口。

由于光线昏暗,加上那人的脸完全被遮住,导致我分不清那人是男是女。

那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气息,缓慢的将头抬起,我好奇的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就在我快要看到的时候,一股强大无形的力量将我往回拉,下一秒,我回到了墓地里。

我晃了晃身体,顿感一阵眩晕,还好张尧及时扶住了我,以至于我没有摔倒在地。

张尧看着我的脸色不太好,语气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现在的我感到身体很虚弱,没有一点力气,说不出一句话,但我有种预感,那个人一定和我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丰将黎月步伐散漫,悠哉的徘徊在我和张尧的面前,他似乎是有意让我看到那副画面,冷若冰霜的说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是熟悉?”

接着,丰将黎月猛然发出攻击,转变速度之快,张尧完全没有准备,被他的折扇划过脸庞,殷红的血瞬间流了出来,而我被他踢到墙角,吐了一口血,身体痛苦的蜷缩着。

丰将黎月径直向我走来,手中的折扇瞬间化成了一把锐剑,目光带着浓重的寒意,阴瑟瑟的气息将我整个人笼罩着。

我艰难的趺坐着靠在墙上,妈的,刚才只不过那个地方呆了一会儿,回来后就感觉整个身体空虚一般,而且在这一特殊时刻,我居然不知死活的笑了笑,感叹到刚进入这墓地没多久,就要结束这宝贵的生命,关键还是被一个我不知名的人杀了,想想就觉得可惜,和不服。

就当丰将黎月的剑快要刺进我的头颅时,忽然一道劲风从他后面中间、直掠而过,就像是有无数的利刃,直接削向丰将黎月。

丰将黎月陡然一转身,一剑反鞘,光剑一起,剑身上突然一道雷光瞬间闪烁,硼的一声,张尧和丰将黎月对峙着。

见此状况,我认着痛艰难的比划着,快速的转动手指,嘴里念着:“天罡地正,墓寒气邪,听我号令,赤羽剑来!”瞬间赤羽剑出现在我的手中。

张尧似乎快坚持不住了,嘴角已经渗透出血丝,眉头皱了皱,面对着实力强大的丰将黎月,张尧也不甘示弱。

于是,我立即将手中的剑一挥,一道雷光闪起,直奔丰将黎月。

丰将黎月身形一跃,躲过了那道雷电,趁丰将黎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念动符地咒,瞬间把我和张尧移到其他的地方。

我和张尧现在所处另一个地方,这里和之前的有所差别,之前我们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圆形,而此时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洞。

这个洞十分宽阔,圆径约有五六米。

洞里怪石嶙峋,形态千奇百异,有如人形的,有如动物的,有如飞禽的,总之这里的东西千奇百怪。

第12章

石头上面,趴满了许多小虫子,这些小虫子有着紫蓝色的翅膀,并且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翅膀一动一收之间,紫蓝色的淡光弥漫着整个洞。

在这洞顶的上面,一根一跟钟乳石倒着挂立的垂下来,如同一把把锋锐的刀剑悬挂一般,与下方的怪石相得益彰,交相辉映。

此刻我没有心情观察着这些,在刚才与丰将黎月交手的过程中,张尧受了伤,情况不是很乐观。

丰将黎月的折扇上有毒,所以张尧现在脸色惨白,嘴唇发紫,额头不断的冒着冷汗,被折扇划过的脸颊已经开始溃烂。

他的这种中毒症状我从未见过,也为所未闻。

在我的知识储备中,中毒后嘴唇应该是发黑,而不是发紫,他现在的这种情况很糟糕,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慌乱的看向四周,暮的,发紫蓝色光的小虫子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我盯着它们思虑良久,再看了看张尧,他脸部的溃烂面积愈发增加,原本就很冰冷的一个,此刻更加感觉不到一丝温度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不知道我这么做会不会直接送张尧去西天,但我相信,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莫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张尧脸部渐渐好转,身体温度也慢慢回升,我的一颗悬挂着的心也放心的落地。

“我就说嘛,张尧你死不了的,若是你挂了,那我接下可咋办呀。”看着张尧的样子,我不忘的打趣道。

放置好张尧后,我胡乱找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随地坐下来,检查着伤口。

丰将黎月那一脚可真是用力,我脱光衣服,只见被他踢中的腹部出现了淤青,看来他真是要将我至于死地,他对我的仇恨像是积载了千年。

我定了定神,闭目在脑海中思索着,水池中的那个人。

那个人身着唐朝的衣服,这墓地里的东西,也都刻画雕塑着是唐代的东西,按理说这墓修建的时间是唐朝了,然唐朝并没有这种藏人的风俗,除非,除非是偷瞒着悄悄修建的。

那张尧会提到商纣王帝辛和妲己是为什么呢,丰将黎月,他到底是谁。

感觉掉进来一个很深的漩涡,我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疲倦的说道:“不知道张尧什么时候醒来,也不知道这诡异的地方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咕噜咕噜,我的肚子很自然的向我发出信息,好饿啊,距离进到这个鬼地方,我没有吃任何东西,估摸着这一时半会儿张尧也醒不来,于是我起身摸索着,试试能不能找些吃的,顺便补充补充能量。

墓地里是不会有食物的,即便是有也不敢吃,除非是觉得自己活的够长了,但对于极度饥饿的我来说,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沿着洞走下去,越往里面走,小虫子的数量越多,散发的光芒就越强,这时,一双红色的眼睛出现在我的面前,顿时将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我召唤出利剑,挥手向那双眼睛砍去。

那双眼睛有人的拳头那么大,鲜红如血,没有一点白仁,特别是在这淡紫蓝色的颜色下,特别显眼。

我只看了一眼,便觉得颤栗,浑身忍不住的竖起了毛,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蕴藏着无尽的诡异和杀机,而我不禁捏了捏玉佩,现在的我战斗力很虚弱,如果真要和它干起来,我未必可以打得过。

刷的一下,那双眼睛瞬间离我十米远,它发出嘤嘤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在畏惧着什么。

这里空无一人,只有我,而张尧还在昏迷中,那就不可能是张尧了,刚才我捏了一下玉佩,是因为玉佩的缘故么。

我拿着玉佩一步一步走向那双眼睛,那双眼睛节节后退,最后直接消失在我的视线中,看来它是真的畏惧它。

搜寻了一番,并未找到什么,就当我要回去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绊住了我,低头一看,顿感不妙。

一团头发将我的脚缠住,是邪门姬。

邪门姬,也就是发鬼,或者叫千鬼姬,传说古时有女子,因为不想容颜变老,为了保护其容颜,杀死无数的少女,并用这些少女的鲜血沐浴,使其终身不老,在她们死后依旧害人,因为她们只要容貌,所以以头发为身体,因而得名。

邪门姬用头发缠住了我的双脚,使我挣脱不开,前方有光闪烁,看着光,我突然想到了火,邪门姬是怕火的,瞬即我念动火符咒,果然没一会儿,邪门姬退去。

沙沙沙,突然传来另一种声响,我回头望去,并未看见什么,这里透露着诡异,我心里有些害怕,便想快速回去。

等我回去后,看见张尧已经醒来,他恢复的挺快的,脸上的伤口消失不见,只是眼神平静的望着我,突然他裂开嘴角,笑问道:“你怎么救得我?”

感觉到他这笑容有些不善,我往后退了几步,讪讪的说道:“说了你可别冲动。”

“你说。”保证不打死你。

“看见那些小虫子没,是它们救了你,你就不用感激我了。”

“你是怎么弄的。”

“嘿嘿嘿,就是把虫子剁碎了,直接喂下去。”

话还没说完,张尧就顺手朝我仍了一块石头,眼神幽怨直勾勾的盯着我,就恨不得直接活刮了我。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你最好别过来,我担心一个冲动就了结了你”张尧一脸的生无可恋,恨恨的说着。

嘭,一个东西砸在了我的头上,刚想发火,对上张尧那双墨绿的眼睛,瞬间怂了,不失礼貌的微微笑。

张尧仍给我的是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液体,我不解的看向张尧,张尧懒得解释,示意我看标签,原来是营养液。

“谢了。”

张尧没有理睬我,打量着四周。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张尧,疑惑的问道:“张尧,你是怎么知道丰将黎月是叫姬黎月的?”

第13章

张尧没有回我,,墨绿色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望着洞壁上的小虫,用一如既往的冰冷的语气反问道:“在你和丰将黎月对视的那一瞬间,你看见了什么?”

我没有想到张尧会反问我,想了想,平静的说道:“那个时候我仿佛身处另一个地方,那里很黑又很寂静,光线很弱小,我看见有很多鬼魂,它们在那里漫无目标的四处晃荡,并且都统一的穿着白色的衣服,衣服样式和在墓地里看到的一样,都属于唐朝的样式。”

我顿了顿,眼神飘向远方,继续道:“后来,我听见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那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但我却感到和悲伤。”

“那是我无法用语言描绘出来的,发自内心的忧伤,就好像,我在那里生活过一样。”

说道这里,我的心隐隐的感觉道一丝丝的刺痛,让我感到难过,感到悲哀,甚至是,感到窒息。

我盯着张尧好一会儿,眼神里闪过一丝难过,缓缓说道:“张尧,我好担心我是一个怪物,在你昏迷的时间里,我甚至都在想着。”

“你若是怪物就好了,在面对丰将黎月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了。”

虽然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但心里还是感觉暖暖的,低头略微沉思,眉头一下子就开来。

张尧起身整理里一下衣服,走到我身边拉我一把,看着周围的环境,目光泛着寒光,没有温度的说道:“我们往前面走走看,看有没有出路。”

我点点头,于是一起向前走去。

顺着通道一直往前走,不知道我们走了多久,只见前方有光亮,于是乎心中微微泛起希望。

由于在洞里呆的时间有些长了,刚出来,看见白光眼睛有些不怎么适应,缓缓的移开遮挡住眼睛的手,眼前的一切让我和张尧惊呆了。

这里是一个若大的地底水晶宫殿,光是占地面积就宽达三十米,且这水晶宫殿的大殿通体是紫色,高约有十米,上方铺设着蓝色的琉璃瓦,房檐处雕刻着一龙一凤,栩栩如生。

大殿没有门,两旁的六根柱子撑起了上面的重量,这所宫殿设计及其简单,里面没有什么金银珠宝,就大殿中央只有一个若大的水池,而水池的上方摆放着一个类似于棺材样子的盒子,而那盒子是白色的,并且唯一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这里的一转一块,都是由水晶建造而成的。

因而它是水晶宫殿。

我和张尧相互望了望对方,面对眼前的景象都感到不可思议。

张尧仔细的绕着宫殿观察,而我却被中央水池上的,类似于棺材的盒子吸引了,我很好奇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这个墓地让人感觉太不可思议了,首先建造形状,不是圆形,就是方形,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形状,再者,只要是圆形的墓间,中央必然是有正方形的小水池,这里虽然有些不一样,但一定有着相关的秘密。

回想起之前我看到的画面,那个被铁链困锁着的人,也是同样有水池,只不过那一个是圆形,我不禁全身战栗。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慢慢的,向它靠近,突然我被人猛地一拽,定睛一看,是张尧,瞬间我的意识回神了。

“你怎么了?”张尧有些关心的问着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东西好像在召唤着我,让我控制不住的像向它靠近。”

“召唤你?”

“嗯,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反正,只要越靠近它,我的大脑就一片空白,我的身体会不听使唤的,想要去接近它,很神奇。”

张尧没说话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纸,一脸严肃说道:“把你的玉佩拿出来。”

我拿出于玉佩,张尧也把他的玉佩拿了出来,并把它们放在一起,然后把符咒包着玉佩,念道着符咒语,刹那间符咒消失不见,只剩下玉佩。

“我在玉佩上加了一道咒语,使之有静心凝神的功效,你把玉佩挂在脖子上,不要轻易取下来。”张尧简单的解释道。

我把玉佩挂在脖子上,果然,心情平静了许多,没有了先前的异样感觉,再次看向那口棺材的时候,心情不再烦躁。

“我大概观察了一下这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整个墓地的中心了,最核心的位置。”张尧对我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这里的建造与其他的地方相比,虽然空漏,没有其他的陪葬品,但是唯独这里,被装饰的富丽堂皇,全是用紫色、蓝色和白色水晶相见铺设的。

我同意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这里应该会有出口,我们可以找找,我有种感觉,丰将黎月就在这附近。”

我刚说完这句话,旁边就传来一阵清风,凉飕飕的,让人不寒而栗。

“想不到你们竟找到这里来了,看来之前我还是过于手下留情了,就应该一招要你们命的。”丰将黎月冰冷的声音从我们对面传来,眼睛里的寒光更甚,阴狠毒辣。

“话别说的太满,我们的命你拿不拿得走,这还得看你的本事。”张尧面无表情的冷冷的说着,气场丝毫不亚于丰将黎月。

他们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空气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几十度,我默默的自觉往后站,因为我深知我去帮张尧,无疑是帮倒忙。

就在我退到水晶宫殿外时,丰将黎月陡然的看向我,我一个防不错及,踉跄着,幸好前面有根柱子,不然摔下去样子肯定很难看。

丰将黎月阴恻恻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鄙夷,对着张尧不屑的说道:“小子,你上前与我作战,而陈天却在一旁观看,为了保护他,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张尧并不理睬丰将黎月,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剑,有些不耐烦,微微启齿说道:“要打就打,说那么多废话,你就不怕我你这地宫给翘了?”

“好狂妄的口气,小子,即便是你的祖宗,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

第14章

“今天你不就遇到了,我不是他们,会对你有一丝畏惧。”

从见到张尧的那个时候,他给我的感觉便是骨子里的清高傲气,天生的冰冷,不会屈服任何人,对待任何人的态度都是不亲不近的,而丰将黎月则是属于那种带有王者风范的气息,看任何的态度都是居高临下,睥睨着众生。

丰将黎月就只是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忽然,大殿上渐渐生起白雾,丰将黎月慢慢消失不见,见此状况,我想跑到张尧身边,却为时已晚。

现在我和张尧被分隔开了,雾气越来越浓密,我完全看不清东西了。

修的一下,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我看见一个小男孩跪拜在他父亲的灵柩前,在他的周围没有亲戚朋友,本来应该有亲朋好友来吊唁的,但却没有一个人。

小男孩跪拜着,脸上没有一丝眼泪,神情麻木,眼神空洞,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这完全不应该是一个小男孩该有的表情。

我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身体,内心极力在恐惧和排斥着,这些年来一直幽居在我的伤口上的创伤,我步履艰难的走向小男孩,小男孩似乎感知到了我,缓慢的抬着头,那是一张怎样的容貌,我无法用语言文字来形容他了,只能说是惨不忍睹,裂开歪嘴角,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对着我笑。

我捂着口鼻,惊恐的往后退,我不敢相信,那竟然是三岁的我!

我极度的震惊,只见小男孩站起来,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突然,他小步小步的向我走来,我是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陈天,我是你啊,为什么你要往后退啊?”小男孩跟在我的后面,奶声奶气地语气问着我,然我一回头看,便看见小男孩那阴森的笑容。

我心里更加,没由的来一阵恐惧,只想着快点把他甩掉。

我越发加快着脚步,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小孩男孩一直紧跟着我,任凭我跑多块,他都能在我后面,就好比有个人一直追着你不放,你越是想摆脱,越是摆脱不掉。

终于,我停了下来,深呼吸了几口气,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盯着小男孩,极力克制住颤抖,佯装着冰冷的语气,问道:“你到底是谁?”

小男孩歪着头,嬉笑道:“我是陈天啊,小时候你啊。”

“你不是陈天,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陈天的话,你跑什么?我不是陈天的话,你在害怕什么?我不是陈天的话,你在极力否认什么?”

小男孩说的话,让我无力去反驳。

我记事是在五岁的时候,五岁之前的记忆都没有,别人家的孩子在三四岁时就开始记事了,只有我是在五岁的时候记事,那时候无论做什么事,我总是比其他的小孩慢半拍,因此小时候的我是没有小朋友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玩的,除了叶晓琳,我没有一个朋友。

叶晓琳小时候被鬼缠上,村子里就有人说,是我带来的,因为跟我走的太近,所以就被鬼盯上了,因为这个,叶晓琳的父母把她接到了城里。

而我成为封棺人的学习时间不过才九年,我十九岁的时候开始学的这也就足以见得我的理解能力有多差,小时候就主要是听五叔讲故事,自己看书什么的,不敢交朋友,也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除了叶晓琳。

在我十九岁之前,我经常会做梦,是一些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梦,梦境是凌乱的,从来就没有一个完整的梦,而且,大多数梦都是一些不好的画面。

这个小男孩出现过在我的梦中,他一直不说话,很安静的坐在那里,每次梦到他,他都是一个人呆在角落里,独自出神的发呆,从来不说一句话,每次我都会告诉五叔我做了奇怪的梦,每次五叔都让我不要说出去,否则会招来不好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往事记忆一下子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看着小男孩,心中有些柔软。

“你知道为什么你只有五岁之后的记忆,而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吗?”

“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给别人带来不好的事情,为什么你总是比别人慢半拍,为什么五叔想要你的命格,为什么,你的三岁时的样子是这样的吗?”

说着说着,小男孩突然离我越来越远,我想抓住他,却怎么也跟不上,就这样,直到他消失不见。

小男孩说的这些话在我的胸口上萦绕这。

我拿出玉佩,紧握在手中,让自己放轻松,不断的调整呼吸,放平心态,在心里默念着静心诀,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恢复了平静。

这是现象都是心中执念所造,我越是在意什么,什么便会成为我的枷锁,小男孩的出现是我未曾料想到的事情,不过既然我已经知道了,那便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知道张尧怎么样。

现在的我,已经别无请求了,只希望能够快点离开这里,是非常急迫的,想要离开这里。

这或许对张尧来说只是分分钟的事情,然而对我来说,确实很困难。

然而,这并非是我们想可以就可以的,只是我和张尧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不说这个墓地的作用如何,只单说一点,这个墓地被丰将黎月这么严严实实的护着,里面肯定是有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

因为有着极大的好奇心,所以我还是先弄清楚了再说吧。

因而既然我们已经站在这里了,虽然说空手而归不是我的习惯,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想去一探究竟的。

我们走到了水晶宫殿里面,却发现了池中的水并不像前一次我们看到的那样一般平静。

水面上泛起点点浪花,并且水势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是波涛汹涌,然后汹涌波涛的浪花像是要把人的心神全部都席卷似的,然而,如果人被卷进去以后,会发生一些不怎么好的事。

然这些浪花不断的朝我和张尧打来。

突然,我被池中的水不小心溅到了,池水接触到我的身体的那一瞬间,仿佛有许多密密麻麻的,我不知道的东西从我身体中不断穿梭,而我整个人就跟大冬天掉进了冰水中一样,透心透骨的冷,冰冷的刺骨。

第15章

我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张尧也正在寻找着我。

张尧在迷雾渐起时便尝试着抓住我,但没等抓住我便与我失去了联系。待到浓雾弥漫起来的时候,张尧已经有些迷失了方向。

“尧尧,快来,吃饭啦。”

一声温柔的呼喊传来,浓稠的白雾似乎射进了一束光芒,带着温暖的爱意。

张尧有些恍惚,精致的面容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茫然和柔软。他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熟悉的屋子出现在视野里。

“母亲?”

雾气渐渐散去,张尧站在一片空茫中,与眼前光明温暖的世界隔开一道鲜明的裂痕。

他没动,视线从温柔妇人的身上移到了一个小男孩身上。

男孩长得粉雕玉琢,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泛着淡粉色的可爱光泽,他正吧唧着嘴扒拉着父亲的腿要糖吃。

“要吃嘛,亲爱的爸爸,我太想吃糖啦,我今天的作业都写完了!”年幼的张尧显得活泼而灵动,面上满是生动开朗的笑。

张华南故意严肃着面容,恶声恶气地说道:“不行!你看看你那牙,都被小虫子啃完了,出去不嫌羞羞。”

“好啦,别故意吓孩子...”

明亮的灯光笼罩着幸福的一家,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场景一切换,所有的光亮都被撕裂,在一个暴雨如注的夜晚都消散不见。

这天父亲不在家,年幼的张尧也从来不过问父亲在外面到底是做什么的,因为每次询问的时候,父亲总会避而不谈。

久而久之,张尧也不再执着,毕竟吸引孩子的物事太多,父亲若不想说他也不能强问。

母亲像往常一样帮他盛好饭在桌旁坐下。

就在这时,张尧突然感觉脖颈上的玉石掉了,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温润莹白的玉石早已碎成了两半。

张尧有些忐忑,赶忙把玉石塞进了衣服口袋,毕竟这是父亲在他出生时就给他戴在身上的,这下坏了,说不定要挨打..

小小的男孩抬头偷偷向母亲瞄去,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张母不知何时放下了一根筷子,只用一根筷子在扒饭吃。一瞬间周遭安静下来,空气中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张尧突然害怕起来,他感觉阴冷的潮湿附着在他的皮肤上,挥之不去,他颤着声音小声叫道:“妈妈,筷子掉了...”

张母突然停下了动作。

一片死寂,碗筷碰撞的声音消失了。张母缓缓抬起头,平时爱笑的眼眸此时沉寂下来,眼中空洞无物。

突然,张母咧嘴笑了起来,桌上的碗筷被扫落在地,小小的木桌被推倒在地上。

在这个暴雨夜,张母冲了出去再也没回来。

很久以后,张尧才知道,原来只有鬼附在人身上时才会用一根筷子吃饭,

可当时年幼的他却懵懂无知,只会跌跌撞撞的跟出去,四处寻找母亲的踪迹。

最后,他眼睁睁看着母亲躺在车祸的血泊里,抢救无效而亡。

“为什么!为什么不拦住你母亲??!你就应该去死,你这个祸害,怪我,怪我啊呜呜呜呜,戴玉又有什么用呢,有什么用呢??你天生就是个煞星!!”

张华南目眦欲裂,头上青筋暴起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

他知道他的责怪来的没有道理,一个小孩,他怎么能拦住恶鬼附身的成年女性,又有什么原罪呢,可他就是恨,这样的绝望像个死结缠绕在他的心上,他无法做到原谅。

年幼的张尧和雾中的张尧都楞楞望着坐在雨中的男人。

雨下的很大,跟平常没什么不同,却打散了一个家庭,淋湿了两颗本就伤痕累累的心。

在那之后,父亲更加忙碌了,他又拿来了一块半玉让张尧戴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

张尧每天都在学习有关阴阳术的知识,几年下来,张尧对符术,气道,驱邪的掌握在父亲鞭子的抽打下越练越纯熟。

但同时他的性子也越来越冷漠孤僻,在学校从来不与同班同学说话,回家后在阴暗的房间里经常自己一个人坐到天明,继续学习阴阳术。

即使如此,父亲也从未给过一个笑脸和一点关切。

张华南临终时,张尧二十岁,身姿挺拔,垂下眼眸时有一种不折的气质。

“跟你妈一样,性子犟。”

这是张华南十几年来第一次对张尧露出笑容。张尧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张华南不说话。

张华南没在意,重重倒下后,望着医院的天花板平静地开口。

“这么多年了,你的体质想必你也察觉到了,我镇不住,咳咳。”

张华南艰难抬头看了看张尧一眼,眼神落在他脖颈处的玉上:“儿子,爸爸马上要走了,玉你一定要保存好,另,另外一半在河东张家小天爷那里。去找他,去找他!!”

床上的中年男人突然暴戾起来,坐起身来使劲推搡着无动于衷的张尧,吼道:“算爸求你,一定要去找他,哪怕你恨我。我只想你能活下去!”

“找他...找他,帮他镇九龙,河东,河东...”

张华南似乎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眼眸里的光渐渐消散,直至混沌。

那天张尧望着张华南被盖上白布缓缓推出去,猛然感觉面上有冰凉的感觉。伸手一抹,竟是流了泪。

雾中的张尧攥了攥拳头,撇开头去。

他清楚这是他心中的执念,他不能陷在这里,要尽快找到出口与天爷汇合。

“别找了,你出不去。”

站在医院中流泪的张尧突然转过头,望向了雾,他的表情依旧冰冷,却带了一丝诡异。

张尧从雾中走出来,望着眼前尚且青涩的面容冷冷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出不去”

青年张尧笑了笑,坐在床上说道:“你的执念太多太重了,要想出去可不容易,你不想知道你爸的身份,你是什么东西吗。”

他望着张尧,语气中带着阴森的诱导:“来吧,留下来陪着我,否则就被这雾吞噬个干净吧。”

张尧皱了皱眉,觉得好笑般嗤了一声,居高临下俯视着青年张尧。

“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

第16章

青年张尧似是有些不解,阴沉沉的目光瞪着张尧。

张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抽出一剑斩向了青年的自己。这是钟离伯玉设下的陷阱,雾引出的便是每个人的执念,所见之物也便是心中无法放下的东西。

但只要突破枷锁,斩开那道障碍,便能够突出重围。

“你!”

似是不敢置信,执念的眼中泛着震惊。

张尧冷冷瞥了一眼化为乌有的执念,轻声说道:“我已孑然一身,不怕破镜重来,执念于我而言,照样拿的起放的下。”

说罢,雾气似乎变淡了一些,张尧迅速奔跑起来,在雾中寻找我的身影。

而我在走出执念后依旧身陷在雾气中,周围空茫茫一片似乎什么都触碰不到。我尝试着将剑挥出,斩开雾气。但凝结的雾气永远都一动不动地在原地,斩开又闭合,缠绕着冤魂向我扑来。

这些魂体似乎像是钟离伯玉作为守墓人炼制失败的破碎物,攻击力不强,怨气却很大。我很快就有些精疲力尽。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点声音,我朝声源处望去,目光四处搜寻着,发现前方浓厚的雾气中一个人形缓缓显现出来。

我举起言灵符,警惕地瞪着前方。

“天爷!”

是张尧的声音!

我惊喜地看着张尧缓缓清晰的轮廓,笑道:“我还在到处找你呢,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张尧冷着一张脸,淡淡说道:“能有什么事?要我说这钟离伯玉的伎俩也太小儿科了。”

说着他拍拍我,示意我跟着他走:“这边可能是因为靠近水晶宫殿,煞气很重,冤魂斩不断。我刚刚发现那边有点不对劲,咱们去探探。”

冤魂还在源源不断地扑来,我打散几只点点头跟着张尧向前走去。

雾气越来越浓,让人极其没有安全感。因为四周都是空茫一片,我感觉自己像是被隔离在世界之外,漫无目的地乱走。

就在这时,前方又模模糊糊浮出了一个人影。我看了眼身旁的张尧,说道:“这人可能是钟离伯玉。”

张尧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眼前这个人却让人意想不到,这也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还是张尧。

我身旁的张尧和刚出现的张尧都是一脸惊诧,同时拔出了剑。我的面上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久久没回过神来。

“天爷!我找了你很久,一路上冤魂不知如何有这般多,现在才看到你。”对面的张尧锐利的眼神似乎能穿透一切,像把利刃割向我身旁的张尧。

我身旁的张尧周身也漫起了凌厉的气场,冷声道:“这人很有可能是钟离伯玉,天爷你别被他迷惑了,况且他根本没戴玉。”

我按住袖中的符,不动声色在两人之间看了看,猛地大喝一声:“张尧,制住他!!”说罢便朝着对面的张尧飞扑过去。

这时我身旁的张尧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意。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便一个折身,一张金刚咒便拍在了假张尧的身上。

金刚咒燃烧起来,发出蓝色的火焰。

只听假张尧一声痛苦的嘶吼,面容重新恢复成钟离伯玉那张面具脸。

趁此机会,我身后的张尧也捏起诀,迅速飞身上前一剑刺出。钟离伯玉避之不及只能用煞气一挡,却遭了反噬,喷出一口黑血。

钟离伯玉大笑起来,目光中带着阴鸷和怨毒:“还有点脑子,可惜,看不到狗咬狗的场面了。不过就这点能力,拿捏不了我。”

我和张尧对视一眼,而后一齐朝着钟离伯玉冲了过去。

雾气翻腾,所有的冤魂都朝这边涌了过来,带着浓重的煞气。

我心中一沉,糟糕,一个钟离伯玉就很难对付了,更何况要再加上所有的冤魂,那不是妥妥的被按着打?

果然,双方缠斗下来,我和张尧身上都挂了伤,势力根本压不过钟离伯玉那边,我一边应付着扑来的冤魂,一边脑子飞速运转该如何脱身。

虽说我学封棺这门学问这么多年,接触的阴阳事也多到不可计数,但毕竟实战经验有限。

往常都是看五叔出手,现在要我自己来,可以很实在的说我现在的实力根本连人一根指头都及不上。

而张尧虽然很厉害,但他队友我是个拖油瓶,他的战绩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张尧那边却出了事。

不知道钟离伯玉怎么想的,放着我这样的菜鸡不打,偏偏要去招惹张尧,而张尧虽然没受什么伤,但这样下来还是节节败退。

只见钟离伯玉迅速迎上张尧,阴煞之气重重拍向张尧,张尧一个躲避被气浪拍的滚了出去,一下竟是看不到身影了。

我大惊,正飞奔过去,却被突然出现的钟离伯玉拦下。

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钟离伯玉没有出手,而是看着我阴阴地笑着。周围的冤魂也渐渐散去,只有雾气依旧浓郁。

“他太碍事了,掉到哪里去就看他的造化,我的怨鬼蛇窟好久都没加餐了。你说他会不会掉到那里去?”

我听后晃了晃身体,顿时面如菜色,钟离伯玉的话并不是一点都信不得,他在下狠手这方面从来不骗人。

张尧...

怕是真的生死难料。

我心中燃起了燎原大火,几乎把我的理智尽数烧个干净。

正想出手跟他拼个高下,我却惊恐的发现我的身体竟是动不了了。

钟离伯玉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这是我的地方,我的幻境,你想轻而易举地破掉?不可能。就连你五叔来了都没用。”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放弃了想要挣脱束缚的尝试,面无表情地盯着钟离伯玉那张可恨的面具脸。

“笃笃”

钟离伯玉慢条斯理地敲了敲自己的面具壳,冰蓝色的眼眸眯起,睨着我说道:“想知道我的身份么?我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你?你想明白了吗。”

我继续盯着他没说话。

这是一场悄无声息的对峙,我等着钟离伯玉露出更多的破绽,不管他说什么,我都要先稳住自己。

可接下来我所看到的却让我心中咯噔一下,在那个时刻我的脑中仿佛也泛起了大雾,潮湿生锈地卡壳。

第17章

钟离伯玉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面具之下是被烧伤毁坏的脸,只有一半的脸是完好的,而另一半,跟我的样子像了五六成。

我呆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钟离伯玉扯了扯嘴角,这抹笑容落在烧伤的半张脸上,显得格外狰狞瘆人。他一挥手,场景瞬间变了个样子。

战场上烽火狼烟,将士们不怕死地冲在前头,嘶喊声不绝于耳。

钟离伯玉是晚唐时期护国大将军的孩子,从小体弱多病,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

因此他的父亲钟离霍邱对他的态度极其恶劣。

身为将军的嫡长子,不仅没有习武的天分,还身体孱弱,不堪一击。即使有母亲护着说情,钟离霍邱也总对他视而不见。

他时常看着窗外活蹦乱跳的孩子,心底藏着浓厚的羡慕之情。

他也想有一个强壮的身体,他也想习武练剑。

这样的话,父亲会以他为荣,庶子也不会伙同其他弟弟来欺负他。

于是在他十三岁时,他偷偷跟着父亲上了战车。

北方战事不断,突厥进犯,长城也还未修筑完善。

因此,身为护国大将军的钟离霍邱便要扛起大旗前往边疆。

第一次躲在营帐后望着遥远的战场时,他还穿着出门时换的奴仆衣服,因为藏在后车离的缘故,他的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地,也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没有人认出他,在乱军之中,他被血色淹没,一个突厥人冲了过来,一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小小的身体软瘫在地上,本来是必死无疑,却被人救下。

“你是钟离伯玉吧,大将军那个体弱多病的长子。”等到年幼的钟离伯玉醒来,便听到低沉嘶哑的声音传来。

“呵呵,真是个极好的机遇,我救活你的药引有违天命,你本来是将死之人。是禁丹便有副作用,我们还会见面的,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黑袍人阴森地笑了起来,留下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便转身离去。

钟离伯玉涣散着眼眸,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脸,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他很快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钟离伯玉发现他躺在营帐里的床上,身旁一个女子正坐着,眉目精致英挺,凤眸飞扬,神采四溢。

倾月,朝堂上唯一的女将军,在那段时间的照顾中,钟离伯玉很快就对她有了恋慕之情,但他跟着钟离霍邱来到战场的事也很快被钟离霍邱知道了。

莽撞的后果便是回府后面临的狠毒的家法。

但奇怪的是,他经历的鞭子伤痕,很快就愈合了,只留下了浅浅的痕迹,连平时的咳喘也在渐渐好转。

那之后他心中便埋下了一个种子,一颗仇恨的种子,他想变强,不再是为了得到父亲的欣赏,而是得到所有自己想要的。

从钟离霍邱残忍对他下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从来没被父亲爱过。

于是钟离伯玉刻意不将自己的真实情况跟母亲说,药也每天在喝,只不过身体也越来越好,渐渐习起武来。

钟离伯玉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父亲的重用,那是他的身体一点异样也没有,而且再也没见过十一岁那年遇到的黑袍人。

那颗丹药的秘密他也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终于,在钟离伯玉要带兵出征拿将位的前一天晚上,意外发生了。

他的身体里煞气不断来回冲撞着,激发着钟离伯玉的暴虐性格。

经脉在体内断裂又愈合。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又嚎叫,表情狰狞而可怖。

眼前的一幕幕不断刺激着我的眼球,让我震惊不已。

钟离伯玉淡淡看着回忆中痛苦的自己,面无表情的说道:“后来每到这个时间,我都会发病,我才知道,这就是副作用。于是我就出去杀人,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只要缓解了我体内的杀戮,我就还是高高在上的护国大将军的继承人。”

经年累月下来,杀戮的血腥气聚集在钟离伯玉的体内,煞气过重,他已经没能力压制住了。

这个时候,黑袍人出现了。

他似乎一点都没变,他说可以帮钟离伯玉将煞气剥离,重新塑造一个人出来来充当他的容器。

但有个条件。

那就是钟离伯玉要弑父,坐上护国大将军的位置。辅佐当朝文王顺利布局势力篡位。

看到这里,我面色已经阴沉下来,大概能猜到一些后面的事情了。

“对,那个容器,就是你。无论轮回多少世,你都是煞气还阳的体质,天生的克星,你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么?”

钟离伯玉说到这眼神突然变得阴狠起来。

“可最后,可笑,真可笑,你不仅害得我差点死在火中,还害得倾月为了你被下了地牢,忍受着非人的折磨!!你让我怎么不恨你??!你该偿命,不管轮回多少世,我都会把你找出来折磨致死!”

我猛然想起之前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的地方,那个被锁链吊起来的人。

我靠,这不会真这么离谱吧...

没等我消化完,我就发现自己能动了,看到钟离伯玉五指成爪朝我抓了过来,我急忙闪避,祭出赤剑与钟离伯玉缠斗起来。

眼看着我体力不支,快要应付不住钟离伯玉的招式时,我余光一瞥,看见雾气的尽头,有一处与其他地方颜色不完全相同的漩涡。

正是之前张尧掉下去的地方!

我借力一滚就朝那个方向过去了。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总比直接嗝屁在这个地方好。

我下去,这疯批肯定也会跟下来,到时候拉着他算带了个保险。

风声呼啸而过,我感觉自己不断地下坠,一束光亮刺进我的眼睛,我重重砸落在水晶棺上,疼的嗷一声叫出声来。

“天爷?!”

赌对了!顾不上疼痛,我一下蹦了起来,朝着张尧快步奔了过去。

却看见一个女子正挥着煞气与张尧打斗。

我定睛一看,登时有些吓到。

这不就是刚刚在幻境中看到的倾月么?这是怎么回事??

第18章

“倾月!”

钟离伯玉也追了下来,在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大呼出声:“小心!”

而正在与张尧交战的倾月也迅速脱身,快速奔到了钟离伯玉的面前,她连脸上的剑痕都没管,抱住了他娇声道:“伯玉哥哥,那个外来闯入者扰我清梦,我跟正想把他碎尸万段呢。”

钟离伯玉充耳不闻,他似乎很生气,冷着脸地呵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能伤到脸?!”

听到这句话我登时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在幻境里的回忆中,钟离伯玉对倾玉这个女将军是痴心的很,看向她的眼神都像化成了水,又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倾月划伤了脸而大发雷霆。

而且在倾月身上我看到了坚韧善良且爽朗的品格,但面前这个倾月,虽说面容别无二致,但却嚣张跋扈,狠毒泼辣,和倾月完全是两个性格。

看来,钟离伯玉用了摄魂之术将别人的魂锁在了倾月的体内,至于倾月本人的魂到底去了哪,谁都不知道。

我看着钟离伯玉,冷笑道:“你真的是厉害,为了一己私欲占用心爱人的身体,让她不能往生,只能说罪孽深重。”

没等钟离伯玉开口,倾月便开口了,她怨毒的眼神落在了我身上,阴冷至极。

“你又是谁?我愿意待在这具身体里,这具身体便能永葆青春而不腐,我也愿意永远跟随伯玉,今天,你们两谁都走不出去!”

说完,她便朝着我疾跑了过来,我也根本没在怕的,剑一挥便迎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听见张尧那边传来一声暴喝:“天爷,跳!”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眼前的水晶石板咔咔地裂出了一个口子。

我的腕上传来一股大力,张尧拽着我就跳了进去。

钟离伯玉差一点就追了上来,最后缝隙合拢,他也被隔绝在了外面。

我也没来得及仔细看现下的情形,只一屁股坐下来,大口喘着气说道:“他妈的这两个真的是阴魂不散,神出鬼没的,我们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出口到底在哪里?”

张尧看了我一眼,往前探了探说道:“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但即使钟离伯玉是守墓人,他也不会对墓里的构造一清二楚。我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摸索出了这个机关。我们还可以暂时休息一会儿,但他可能很快就会追来。”

我抓了抓头发,起身跟着张尧向前走去。

这是一个长长的隧洞,像是某个地宫的分支,但这个洞并不黑,我摸了摸隧洞旁挂着的长明灯。

“哇,真豪气,不会是那个女将军倾月的墓吧。不过规格也不对啊。”我纳闷地嘀咕。

长明灯比之夜明珠要更加稀有,古时有用鲛人的油脂来做这长明灯,可保千万年不灭,据说长明灯烧的是人的灵魂,可以帮人的魂魄顺利投胎转世。

这个小小的地道怎么会有长明灯呢。

“感觉这里封着什么东西。”

张尧若有所思看着前方的黑暗,指着隧洞各处说道:“你看,地上画了阴阳阵,东南西北都有摆镇邪的石像,这些白线虽然分布杂乱,但都有规律可循,方向朝里。我们估计也并无退路了。”

我将剑鞘紧紧攥了攥心中默念,在五叔笔记中看到的咒文,说道:“走吧,任何事情都要开个先手,触发事件的前提是先决条件。小心为上。”

我们二人保持着全身的戒备向前缓缓探去,隧洞里很阴冷,越往里走,隧洞被腐蚀地越厉害,我突然又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在这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我。

那种感觉特别强烈,像是两个相吸的磁场终于走到了一起。

终于,我们走到了隧洞的尽头,果然,这是一个小型的地宫,只不过这个地宫看起来实在是渗人的紧。

人油灯散布在地宫的各个角落,散发着灰沉沉的光芒。

之所以看出来是人油灯,不仅仅是因为油脂怪异的颜色,还是因为空气中弥漫的,微妙的味道。

除此之外,地宫的上方挂满了红色的线绳,绳子上有许多朱砂符纸,随着阴冷的风瑟瑟地摇摆。

我看出来了,这是一整个阴阳阵法,用来封邪祟的,正中间的黑白卦阵上方,摆着一口巨大的铁棺椁。

钉棺的竟然用的是金钉。

五叔跟我讲过,封棺不仅手法不同,根据情况选用的材料也不相同,像普通钉子一般只用来寻常的下葬,只要封棺手法到位,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但像是银钉金钉玉钉就不一样了。

根据特殊情况,便要换钉封棺。

这金钉,一般镇的就是穷凶极恶的煞鬼。

我和张尧的面色霎时间有些变换不定。

“这封起来的符咒用红线牵着拉满了整个地宫,门又在对面,这要怎么出去,不小心牵下一根我两今天都得给人当点心。”

我眉头结成了一块疙瘩,心中都要崩溃了。

这几日真是流年不利,什么事都叫我给碰上了,就这样的运道还想去镇九龙,我看我今天不交代在这里都烧高香谢谢老祖宗保佑了。

张尧这下也有些为难了,他弯着腰试着向前探了探,但是红线太密集了,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过去。

就在这时,数十只白鼠从我们身后窜了过来,我大骂了一句完犊子,在白鼠跑到红线之前便斩死了几只。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到张尧闪身而去的身影。

可已经来不及了,随着人油灯被打翻,老鼠发出了凄厉的尖叫,火苗窜出,随着地宫上方的红线吞噬而去。

待我抽出言灵符灭去火焰时,大半的符纸都被烧毁了。

地宫内温度骤降,铁棺椁的金钉崩了出来。这下我们心头大骇。

糟糕,这下可真的要凉在这里。

这东西一看是个道行高的,我们措不及防从五叔房间掉下来,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就连符纸也所剩无几,现在这完全是新手村的小兵,

我掏出怀中的符纸,迅速往铁棺上拍,能镇一会儿是一会儿。

铁棺还在不停地震颤,隐约能听见尖利的怒吼。我头皮一麻,拽起张尧就往门那边冲。

第19章

跑到门前,我们两人才发现,那门也用符纸封了起来,单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根本没办法打开。

更何况这些符纸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门,毁坏就要好一会儿功夫,估计我们还没毁到一半就被提前破封的邪物摁死了。

一颗,两颗,三颗...

我们眼看着金钉一颗颗被拔除,很快意识到不能坐以待毙。我迅速按着张尧教我的六星金梵阵的画法不断布置着。

按理说这个阵法极其复杂,短时间内完成有很大难度,但张尧却极有把握,他的速度极快,很快完成了一半。而我则是边撒朱砂边使劲瞄着棺椁的动静。

汗珠不断从额头冒出,我绷紧腮帮子,汗珠从额头一路滑落进我的眼睛,刺刺的疼。

“张尧,还剩两颗!”

阵法还剩一点,我转头朝着张尧大喊。

“天爷,去!等这东西出来,把你的血滴在阵眼!”张尧手下不停,对我大吼道。我一刻也没耽搁,转身朝着阵眼飞扑过去。

就在此时,第七颗金钉崩坏,弹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声响落在我耳中,仿佛催命铃。

棺椁口一歪斜,浓重的煞气从棺中透了出来,尖利的啸声穿透我的耳膜。

昏暗的光线下,凝实的魂体像吞噬了无边无尽的黑暗,只能隐约看出是个人形,但是这个人形,没有头。

无头鬼森森大笑了起来:“后生仔,真是谢谢你们,几百年了,我终于破除这该死的封印了,擅闯禁地,算你们流年不利。今天,就拿你们两个祭奠老祖宗我吧。”

说罢一股强大的怨念爆发出来,像是凌厉的刀刃向我和张尧刮来。

我被强大的煞气压着跪倒在地,一口血哽在喉头,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歪打正着的机会,于是我不再犹豫,将血倏而尽数喷出。

鲜血溅落在阵眼。

霎时间,整个金梵阵闪出耀眼的金光。

我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迅速爬起身来,朝着阵中其中一个阵脚奔去。

无头鬼果然一下攻了过来,我没在原地停留。

不能跟他交手,一是因为我的实力有限,二是因为这怨魂的煞气实在太重,力量又强,像是哪个族派堕落的宗师,若是跟他交手不小心受了伤估计都挽救不回来。

我跳开身来,一把燃掉了手中的阵符。

一道金光劈过,将无头鬼周身的煞气吞噬了些许。无头鬼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

接下来我换了好几个阵脚,无头鬼却不再上当,反而朝着反方向的张尧扑去。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缚。”

张尧将手中刚用血写出来的符往地上一拍。转瞬弹开了去,落到阵法之外我的身旁。

金梵瞬间飘起符文,金光将无头鬼困在了阵眼中不能动弹。

“你们以为这小小阵法能困住我多久,当年我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今天,你们必须留下!”

无头鬼狠狠瞪着我和张尧。

得了吧。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转头对着张尧问道:“要不要先去看看符文那道门能不能打开?”

张尧点点头,我们二人朝着门走去,但很快我们就意识到了这种方法行不通。

这些符也全都是血符,有着强大的威力。

火对血符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因此刚刚白鼠燃起的人油灯并没有毁去门这里的符咒。

废了好大力气我才毁去一张,还被灼伤了手掌。而且当我们揭开符咒的同时,无头鬼的煞气便往上涨一分。

我摊了摊手,示意这种方法行不通。

看着阵法慢慢松动,我一时有些一筹莫展。

我盯着面前的棺椁,脑中突然有灵光一闪而过。

我拉着张尧来到棺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悄声说道:“照理来说破除符灵枷锁的怨鬼不可能再回到棺椁,否则便会被束缚一辈子,这是禁忌,所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张尧盯着我想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将目光从棺椁身上转开,移到角落里密密麻麻的人油灯上。而后转头与张尧对视。,张尧没有辜负我这些日跟他相处下来的默契,一下便明白了过来,冷凝着眉眼点了点头。

“等阵破。”

随着金梵阵的金光愈来愈黯淡,我的心也一点一点的下沉。

虽然说找到了方法,但这种方法近似于破釜沉舟,是别无办法的办法。若是赌输了便真的是化为青烟去见我的祖师爷们了。

不管了,淦他!

阵在无头鬼的煞气冲撞下轰然瓦解,我马上动了起来,闪身过去在人油灯上盖上了符,而后一脚踹翻了所有正在燃烧的人油灯。

人油灯本就是用人油炼制而成的,带着一定的怨气,带上符能起到很好的反作用。

大火迅速燃了起来,在整个地宫蔓延开来。

趁着无头鬼还没冲到近前,我大吼:“走!”

这下一丝犹豫都没有,我和张尧折身往铁棺冲去,没了符咒镇压的棺椁棺盖很轻,一下就滑开了。

我重新在上面拍了剩下的几张言灵符,下了禁制,这才拽着张尧往下跳。

棺椁棺盖马上就“咚”地一的合上了。

外面的无头鬼狂躁地嘶吼着,棺椁被震地不断动弹,我手下没停,与张尧合力迅速在棺内封棺处布了个阵。

待到布完阵,棺内从一个最危险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当然,不排除有意外的危险。

我皱了皱眉,不适应地扭了扭身,这棺材大是大,麻麻赖赖的东西也真多,硌得慌。

好在过了几百年,棺内尸身早已腐朽成干净的白骨,也没有异样难忍的味道。

一片黑暗中,我四处摸索了一下,手上突然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粗糙的物件。我有些奇怪地四处探了探。

这东西有两处凹陷,顶上还有两个窟窿。

我心中一凉,手像触电般弹开。

卧槽,人家头盖骨给我摸到了。

我心中默念着大不敬大不敬。哪怕外面是个作恶的冤魂,对待尸骨也得心存敬畏,我刚还抠进人家眼窟窿里了..

等等。

我突然记起来刚刚将手抽回来的时候,,=隐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件,不像是人体骨骼的触感,倒像是什么玉石。

我一个封棺匠,炼个僵尸很正常吧by佚名完结小说,此小说风格搞笑,构思大胆,表达很细腻,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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