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疯子两年后 , 假千金带娃炸全家 是一本现代言情小说,是佚名倾心所创,剧情主要随着 楚朝歌 、 萧景尘 发展,这本书形神具备,韵味无穷,本文讲述了:第1章“楚朝歌,有人接你出院了。”楚朝歌手脚被绑在床上,表情痛苦到狰狞。刚完成颅磁刺激,耳朵嗡嗡作响,反应了好久,她才明白“出院”二字意味着什么。她是个正常人,一年多前却被大哥送进了这间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原来她是我市最大药商的千金啊!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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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楚朝歌,有人接你出院了。”
楚朝歌手脚被绑在床上,表情痛苦到狰狞。
刚完成颅磁刺激,耳朵嗡嗡作响,反应了好久,她才明白“出院”二字意味着什么。
她是个正常人,一年多前却被大哥送进了这间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原来她是我市最大药商的千金啊!可惜了。”
“你羡慕啊?”
“你不羡慕?”
“不羡慕!她进来两年多了,从来没有家人来看过她。不然你怎会两年多了,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也是!豪门无亲情。”
为楚朝歌办出院手续的护士,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讨论着。
他们清楚,楚朝歌大概率听不到她们间的交谈,即使听到了,也没有精力搭理她们。
颅磁刺激带来的副作用是头痛、头晕、听觉受损、眼部不适。
可,她们不知道,听到“出院”二字后,楚朝歌的耳朵瞬间灵敏了。
这两个字,她盼了七百多个日夜。
她们只说对了一半。
楚朝歌是千金,不过只是一个假千金。
豪门不是无情,只是对她无情。
楚朝歌与富家千金楚晚晚在医院被换错。
十八岁那年,楚朝歌的亲生父亲得知真相,找上门,威胁楚朝歌帮他还赌债,否则就将她身世公布于众。
楚朝歌没有犹豫,选择将真相告诉了养母。
楚朝歌记得很清楚,那一日,养父母与真千金楚晚晚相认时有多感人,三人哭得都岔了气。
围观的人无一不为他们真挚的亲情动容。
而她在一旁,即使失落,也懂事地不表现出来。
楚朝歌原以为会被亲生父母带走。
可养父母却花了一大笔钱,与她亲生父母签订了合同,将她买下。
亲生父母高兴地拿走了钱,保证与楚朝歌老死不再往来。
那时的她,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待亲生父母走后,养父母对楚朝歌承诺,一定一视同仁,继续疼爱她。
她又升起了希望,以为一切都没变,只是多了个妹妹。
可,面对楚晚晚的处处针对,养父母却只会让楚朝歌一味忍让。
甚至,让楚晚晚顶替她的保送名额,用她的竞赛作品,上了大学。
他们说,楚朝歌学习好,参加高考也一定能成功的。
她那时才知道,养父母早就悄悄将她名字改为了楚朝歌,将“楚晚晚”这个名字,给了自家亲生女儿。
只为让真千金成功冒领楚朝歌的保送名额。
自此,楚朝歌连名字也让了出去。
楚朝歌说服了自己,只当是为了还养父母的养育之恩。
收拾心情,专心高考。
可接下来的两年,楚朝歌并未能高考顺利。
第一年,是因为楚晚晚使坏,临考前,偷了楚朝歌的准考证。
楚朝歌被拒之考场外。
养父母罚了楚晚晚禁足一周。
可只是禁足一周,二哥却怕楚晚晚禁足无聊,连夜到商场买了游戏机和一台大尺寸液晶电脑。
养母嘴里骂着二哥不懂事,却偷偷将健身器材直接送到了楚晚晚房间,叮嘱楚晚晚要按时运动。
却还一味地劝楚朝歌不要太小气,要原谅妹妹。
妹妹只是一时糊涂,流落在外,缺乏安全感,怕姐姐太优秀,抢了父母的爱。
那一刻,她明白了。
无论楚晚晚对她做了多少过分的事,在楚家人那里,只要楚朝歌选择不原谅,那便是小气。
理由:楚晚晚替楚朝歌受了十八年的苦。
楚朝歌理解楚晚晚年少不易,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调包时,又有谁问过她的意见呢?
而今,一切的亏欠却让她来还。
第二年,为防止楚晚晚使坏,楚朝歌考前发烧,却还是早早收拾东西,离了家,在考场周边酒店住。
最后一科开考前,养母却找到她,说晚晚割腕了,请求她放弃与孟言川的婚约,将未婚夫让给楚晚晚。
楚朝歌本就病着,心绪受了影响,下午高烧晕厥。
最后一科卷子只做了一半,最终没能上到自己心仪的大学。
那时,她便明白,养女终究是养女,再深的感情也不可能变成亲生女儿。
“手续都好了,回去,记得给她继续吃药。”
护士的说话声将楚朝歌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顺着护士手递出去的方向,努力抬头,看到面前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那张熟悉的脸让楚朝歌那颗已死寂一般的心,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是她的大哥,楚阳北。
那个她最信任,也是最宠爱她的大哥。
从前,无论楚晚晚如何使坏,大哥都坚决站在她身后,支持她、保护她。
十八岁以后,楚家,除了爷爷和奶奶,大哥是她最依赖的人。
可一年前,她被亲生父亲幽禁,传出去的纸条成功送到大哥手里。
大哥赶到。
她跪在地上,求大哥帮她找到她丢失的孩子。
她告诉大哥,一年前,她被楚晚晚下药,送给别人凌辱。
她满身是伤,想要去告状,却被楚晚晚联合楚阳南绑架,送给楚朝歌生父赵浩熊。
从此被幽禁。
却没想到,那一次被凌辱后,她怀了孕。
发现后,赵浩熊带她强行打胎时,却被医生告知,发现得迟,月份大了,会一尸两命。
最后只能作罢。
楚朝歌十月怀胎,产下孩子,赵浩熊却说那是死胎。
楚朝歌不信。
她明明就听到婴孩的哭声了!
那可是在绝境中,一次次胎动,最后给了她活下去勇气的孩子啊。
她哭着跪倒在大哥面前,求他帮自己找回孩子。
也不知道是因为产后虚弱还是太激动了,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就在精神病院里了。
她挣扎着,告诉医生和护士,她没有病。
可他们不但不信,还把她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每天不断地扎针、吃药。
最后甚至用上了电休克治疗、重复的颅磁刺激......
看到楚阳北,楚朝歌呼吸乱了,就如她如今复杂的心绪一般。
即使在精神病院被逼着打针时,她依旧期待过,哥哥过来接她。
她说服自己,只要哥哥过来接他,她就原谅他。
可日复一日的等待,已磨灭了她所有的耐心。
这时候他却来了。
“原谅”二字,却再也无法心甘情愿地说出口了。
“好,谢谢!”楚阳北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药。
楚朝歌紧紧地盯着楚北阳手中的药,那股强压的委屈感怎么都压不住。
两年来,她虽然躲过护士的眼睛,偷偷处理了喂给她的几千枚药片,却依旧被迫吃进去了上百枚。
药物让她嗜睡、脱发、体重暴增,美貌一去不复返。
身体和精神的折磨如影随形。
楚阳北伸出手来,想要接过护士手中的楚朝歌。
第2章
楚朝歌下意识避开,站立不稳,重重跌坐在地上。
“你怕我?”楚阳北俊眉微拧,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僵在原地。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拽着。
自小,楚阳北便被按照楚氏企业继承人的要求培养,沉稳远超同龄孩子。
他周边的孩子都怕他,唯有楚朝歌,总是像尾巴一般,跟在他身后,赶都赶不走。
其他兄弟姐妹都叫他大哥,唯有她喊他,“哥哥。”
楚朝歌努力想要接话,却一句没能说出来,随后,“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这是颅磁治疗的副作用。
反胃、呕吐。
楚阳北侧过身子,躲开了呕吐物,拧紧了眉头,“是觉得我恶心吗?”
回答他的唯有楚朝歌越发响亮的呕吐声。
楚朝歌呕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楚楚可怜。
楚阳北的心仿佛被扎入数千枚细针,痛到无法呼吸。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心中痛楚,“喜欢也罢,讨厌也罢,回家吧!”
“回家”吗?
楚朝歌两年前,心心念念地等着大哥将她从赵浩熊囚禁中救出,带她回家。
可是等来的却是更可怕的囚禁——精神病院。
日复一日的过度治疗,一次又一次地逃跑,又一次一次地被抓回。
每一次回来,都是更过度的治疗。
精神病院的折磨,消磨了她所有的逃生意志。
直到她不再对离开精神病院有任何幻想时,大哥却说要带她回家?
不,那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而是她最希望逃离的噩梦。
“爷爷想要见你。”
楚朝歌猛然抬头。
想起爷爷,楚朝歌冰冷的心,多了一丝温情。
如果不是爷爷当年的挽留,第二次高考结束,她便离开楚家了。
她眼眶瞬间红了,即使她努力抑制,委屈又满含思念的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往下滴。
楚阳北的眼眶也不自觉红了,温声道:“行了,别哭,回家吧!”
想到爷爷,楚朝歌跟在楚阳北身后,来到车前。
看完爷爷,她便永远离开楚家。
这三年的折磨便当是还楚家的债了。
司机打开了后车门,楚朝歌站在车门前,却犹豫了。
大哥说要带她回家,她还能信他吗?
“上车。”
车里的楚阳北见楚朝歌犹豫不决,语气中带了一丝不耐烦。
他也不明白,久经商场,为何还会被楚朝歌的态度轻易左右了心绪。
楚朝歌自嘲,罢了!精神病院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即使大哥换地方关她,也无所谓了。
难道有比精神病院更可怕的地方吗?
瞧着楚朝歌低眸不语的模样,楚阳北似乎觉得刚刚言语僵硬了些,又解释了一句,“爷爷病重。”
楚朝歌的心被重重一击,“爷爷怎么了?”
“甲状腺癌晚期。”
楚朝歌下意识进了两步,一只脚已踏进车内,却又退了出来。
楚朝歌在卫生间时,照过镜子。
她如今的样子,又肿又憔悴,爷爷见到只会更难过,会加重病情。
“你就那么绝情吗?爷爷从未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楚阳北压抑的怒气终是爆发了。
一直站在角落的树底下抽烟的楚阳南,扔了烟头,狠狠地用鞋底捏灭。
“大哥,和她费什么话啊!她那亲生父亲不是人,她能是人?我来教她做人!”
楚阳南助跑后,冲了过来,一脚踹在楚朝歌的屁股上。
楚朝歌不备,额头正好撞在打开的车门上。
受外力的车门“嘭”的一声,重重地夹在楚朝歌的手背上。
楚朝歌一声惨叫,吓坏了众人。
钻心的痛,从手指传遍全身,一波接一波,不断加剧,头皮都痛到发麻了,豆大的冷汗自额头涌出。
“楚阳南!”楚阳北目光凌厉地瞪着楚阳南。
“我不过踢了她一脚,至于吗?”
楚阳南不耐烦地道,直到他看到楚阳北手掌上全是鲜血。
血不是楚阳北的,自然就是楚阳北检查楚朝歌的伤势时留下的。
楚阳南也慌了。
他只是想给楚朝歌一点下马威,让她回到家别在家人面前乱说话。
要是她和爷爷说,当年下药的事,他是主谋,爷爷定然饶不了他。
可他真的没想到会将楚朝歌伤得那么重。
“还愣着做什么?送医院。”楚阳北接住疼晕过去的楚朝歌,声音颤抖。
楚朝歌手掌骨折,做了手术。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芬姨!”
“大小姐,你醒了!”芬姨放下手中水壶,兴奋地迎了过来。
芬姨是带大楚朝歌的保姆。
“嘶”,楚朝歌挣扎坐起,碰到伤口,倒吸了口凉气。
她这才注意到,左手手掌打了石膏。
“你别动!手上还有伤呢!”
芬姨赶忙扶着楚朝歌坐了起来。
“饿了吧?估摸着,大少爷应该快回来了。大少爷对你是真的好,工作那么忙,却守了你一整晚......”
“芬姨,我想喝水。”
“瞧我,疏忽了。”芬姨往凉水中倒入热水,水温刚刚好,“喝吧!”
楚朝歌接过水杯。
她本意是借喝水转移话题,不想再听到楚阳北的消息。
对楚朝歌而言,彻底的失望比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更容易接受。
“大少爷亲自去自家餐厅后厨给你挑虾去了。他说,你嘴挑得很,馄饨加的虾的大小均匀,他不放心别人挑。”
哥哥感情内敛,与旁人都不是很亲近,唯独对楚朝歌,事事细心。
想起楚阳北曾经的好,精神病院的经历会让楚朝歌更痛。
“芬姨,我有点累,还想再睡会。”
“好,你瞧我,都忘了你是病人了。”
芬姨刚给楚朝歌揶好被子,楚阳北便拿着饭盒进来了。
“还没醒?”
“醒了,刚躺下。”
楚朝歌装睡被拆穿,却不打算起来。
“睡可以,先把馄饨吃了!”楚阳北摆好餐具,用了命令的语气。
“我不吃虾。”
楚阳北拿筷子的手一顿,脸色阴暗下来,“你是不吃虾,还是不吃我带来的虾?”
被亲生父亲赵浩熊幽禁期间,楚朝歌吃了死虾,蛋白质中毒,吐得差点流产。
好了后,一看到虾,条件反射想吐。
“想来外面的伙食入不了楚大小姐的口,还是精神病院里的饭菜更合胃口些。既然如此,便滚回精神病院去!”
楚阳北动怒。
楚朝歌拿起汤勺,强忍反胃,一口一口地往自己嘴巴里塞馄饨。
吃不进,不过就是呕吐,这两年,她吐得还少吗?
第3章
楚阳北的眉心舒展开来,朝门外招了招手。
楚阳南双手插着兜,神色复杂地走了进来。
“阳南不是有意伤你的,他已经知错了,从昨晚起,到现在,已经在门口站了一整夜了,你不原谅,他不敢离开。”
楚阳南的名字让楚朝歌不自主地回忆起了被幽禁的日子。
面前的馄饨忽然不香了,仿佛散发着一股腐臭味。
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楚朝歌跑到卫生间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楚朝歌,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故意伤你的,要不是看在大哥面子上,我会对你这么低声下气?你不过是城中村里的......”
“住嘴。”楚阳北喝住了楚阳南。
楚朝歌不用听后半句,也知道未出口的几个字是“破落户”。
高一时,楚晚晚仇富,带着一群小混混堵楚朝歌,楚朝歌逃跑中受伤。
后来,楚阳南了解情况,带人将他们一锅端了,踩着楚晚晚的手掌,骂的就是“破落户”三个字。
真假千金真相大白,楚阳南特别后悔。
那股对楚晚晚深深的愧疚感转化为对楚朝歌的敌视。
只要有矛盾,“破落户”便成了楚朝歌的专属称谓。
楚朝歌至今不明白,她被楚晚晚带人殴打,从未告状,楚阳南带人报复也非她挑唆。
为何最后都成了她的错。
“大哥!昨晚,我听了一晚的疯子喊叫声,吓都吓死了!即使是这样了,我都没有离开半步。”
三年前的事便是大哥心里的一根刺。
楚阳南一直努力表现,靠示弱,博大哥的同情。
“我这样诚心,你看她,不说原谅也就算了,还对着我吐。”
楚阳南对楚朝歌的指责,一字不落地进到了她耳中。
听了一个晚上疯子喊声就受不了了吗?而她,与疯子们,同吃、同住、同游戏,已整整两年。
楚朝歌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才好些。
“我看她呀,还是疯病没好,得继续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楚阳南又补了一句。
楚朝歌平静地从楚阳南身边经过,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楚阳南说的话一般。
“楚朝歌,你什么态度。”楚阳南吼道。
“听二哥的,继续在这里再待上一段时间。”楚朝歌语气平静,“两年都待了,也不介意再多一段时间。”
楚阳南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卸了力,可心中的怒气一点没有发泄出去,反而顶回心中,要炸了。
“大小姐还病着,让她歇歇先,一会胃口好了,我给你弄点白粥。”芬姨怕两个少爷再为难楚朝歌。
“大哥,你看她.....”楚阳南指着背对他们躺着的楚朝歌,脸都气白了。
楚阳北心中闷气已成团,难以压制。
楚朝歌刚见他时也吐,她就那么讨厌他们楚家人吗?
楚阳北目光凌厉,“既然馄饨吃不下,便都不要吃了,饿上一天,便不会那么娇气了。”
这可是他挑了一早上的虾,亲手包的馄饨,他自己都没舍得吃上一口。
看到他们离开,楚朝歌舒服了不少,刚翻过身来,却见楚阳南折了回来。
楚阳南狡黠一笑,“警告你,不要妄图和爸妈告状,他们是不会相信你的。”
楚朝歌冷笑,原来站了一个早上,求原谅是这个目的。
怕她告状啊?
自从知道不是楚家女儿后,她便学会了报喜不报忧。
再后来,父母将她保送名额让给楚晚晚,又纵容楚晚晚一次次害她高考失利后,她连喜也不报了。
“你笑什么?觉得我说的只是大话吗?那你就试试看,在别人眼里,你可是个疯子。”
她当然知道,这两年多来,她即使简单的一句“我没吃饱。”,护士也觉得她说的是疯话。
这便是一个疯子的待遇。
“一个疯子,连上法院作证的资格都没有。大哥,真是有先见之明。”楚阳南得意地勾了勾唇。
纵是早早就猜到了楚家人的目的,如今听楚阳南亲口说出来,她还是觉得背脊发凉。
这些年,楚朝歌不是没想过申冤。
在疯人院的日日夜夜,她度日如年。
一开始,她是恨的,可带着恨,日子太难过了。
后来,她便想,也许不是哥哥送她进精神病院的,一定是别人瞒着哥哥干的。
被关久了,哥哥从来没有来看过她,她便不敢再有这样的幻想。
哥哥是什么人,楚晚晚和楚阳南的段位,想要将所有事瞒得严严实实,怎么可能?
于是,她又有了新的分析。
她选择向大哥求救那刻起,她就只能是疯子。
因为疯子的话,是没有逻辑的,更别说为自己喊冤。
人人都说,大哥最适合接管家业,因为够狠。
她却觉得,大哥待她和旁人不同。
大哥对她的好,连楚阳南和楚晚晚都嫉妒。
她便觉得,只要自己爱大哥的心不变,大哥的真心,她便会一直拥有。
如今想来,这样的不同,只是因为曾经的她,一片赤诚,对楚家人没有威胁罢了。
一旦有威胁,她便是楚家中,第一个会被舍弃的。
楚朝歌忽然狂笑起来,笑声癫狂肆虐。
吓得楚阳南背脊发凉,连连退了好几步,“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扶着楚朝歌的芬姨也被吓得松了手。
楚朝歌脱力。
没有外力的搀扶,软瘫在地上。
她明明是在笑,却泪流满面。
楚阳南连连退后,这样的疯癫笑声,昨夜楚阳南已经听了一夜,那刻骨的印象,让他忍不住心里发颤。
他步步后退,目光惊惧,逃一般,跑了出去,“真是一个疯子!”
楚朝歌哭够了,反而平静了,看着房顶发呆。
楚朝歌,你不是早就看清楚家人了吗?
也明白你要的公道纵使遍体鳞伤,恐这辈子都难实现,为何还要纠结。
逃离楚家,是你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之后的事只能徐徐图之。
楚阳北吩咐不给楚朝歌东西吃,芬姨便真的不敢再提供吃的,只是私下拜托医生给吊了营养针。
楚朝歌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靠睡觉来保持体力。
迷迷糊糊间,有东西在拉她袖子。
楚朝歌吓了一跳,看过去,对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那是一双与楚朝歌一样的狐狸眼,瞪圆时可爱,眨动起来,异常勾人。
楚朝歌看了一眼门外,没有看到大人,“小朋友,你是怎么过来的?你的爸爸妈妈呢?”
孩子摇头。
“这是哪来的孩子啊?”芬姨从医生那里回来,一眼便喜欢上了楚朝歌床边的小奶娃。
“长得真好看,还别说,眉眼间与小姐你,还挺像。要不是因为知道小姐没有孩子,我还以为是你儿子呢!”
第4章
楚朝歌浑身一激灵,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小男孩。
不到一米的小奶团,肉乎乎的。
听到新进来的奶奶说他和面前的漂亮阿姨像,他不由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与楚朝歌对视。
就在此时,传来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小奶团眉毛一皱,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了。
落下一颗小纽扣,纽扣上的微雕深深牵动楚朝歌的心。
楚朝歌忙起身要追,饿着肚子的她,只觉得周围的东西都随着她的起身都有了重影。
“小姐,你别起身,你没吃东西,容易晕倒。”
“芬姨,快,帮我找到那孩子......”
“诶!你躺下,我去找。”
她捏着熟悉的纽扣,算了算,如果她的孩子还在世,也是这般年纪了。
楚朝歌没等回芬姨,先等来了楚家的其他人。
“朝朝啊!”养母带着楚晚晚以及好几个佣人浩浩荡荡地涌了进来。
楚朝歌愣了一下,她想过很多再与养母重逢的画面,真见了,心头滋味却难以形容。
楚朝歌两年前便明白,养母的心已经偏了。
只要楚晚晚一哭,养母便会毫不犹豫地伤害她,奔向楚晚晚。
纵是这样,养母也是曾将她当眼珠子一样捧在掌心的母亲啊。
在遭受了人生几次重大变故后,再见养母,楚朝歌眼眶依旧不自觉热了。
没等到楚朝歌回话,养母的眼泪便“吧嗒吧嗒”地滴个不停。
“当时,我以为你不要我们这个家了,跑回亲生父母身边。我伤心了好久。以为你会过得幸福,却没想到他们将你关起来,逼成了一个疯子。”
“我后悔啊,为什么不去找你!”养母用手掌重重地连拍了自己大腿几大巴掌。
楚朝歌目光落在楚晚晚身上,楚晚晚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楚晚晚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赵浩熊身上。
不过她很快便释然了,即使养母知道真相又如何,她真会为了她一个外人,将一双亲生儿女送去警局?
养母见楚朝歌的态度格外冷漠,心沉到了谷底。
“啪”的一声,养母朝着自己的右脸,抬手就是一巴掌,“是妈妈的错。”
“妈妈,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经历过,怎么会知道我养父那么狠呢?”
楚晚晚一把抱住养母,眼泪也跟着吧啦吧啦往下掉。
养母顿时将注意力落回了楚晚晚身上,“是啊,你姐姐才在那男人手里一年,就成了疯子,你可是在他手里十八年了!我的心肝啊,每每想到你受的苦,我就心口疼,我.......”
养母眼泪流得更凶了。
楚朝歌却清楚记得,他的生父,处处拿她与楚晚晚作比较,开口闭口都是“要不是为了钱,我才不会将你换回来。还是我那妮儿更得我心。”
养母和楚晚晚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楚朝歌心头生起了躁意。
不见,兴许还有念想,现在,她彻底死心了。
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不觉得是楚朝歌受了委屈,而是她将那母女二人给欺负了。
“楚朝歌,你欺负我就算了,还欺负妈妈和晚晚!”
楚阳南走到门口便看到妈妈和妹妹哭得肝肠寸断,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放手!”
楚朝歌的伤手被楚阳南捏在手里,钻心的痛意直钻天灵盖,拧着眉毛,声音颤抖。
“阳南,你做什么!放手!”
养母大力拍打着楚阳南。
楚阳南躲闪。
楚朝歌被他握在手里的伤手,因为摇晃,痛意更为剧烈。
在养母的强烈要求下,楚阳南终于放了手。
楚朝歌的眉头却痛成了一个川字,眼泪不由自主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疼不疼?”
养母要去查看楚朝歌手上的伤势,楚朝歌条件反射般收回了受伤的左手。
养母的手扑了个空。
这一幕被两兄弟看在眼里。
“你讨厌我们就算了,妈,为了你的事差点哭瞎了眼。”楚阳南怒气冲冲吼道。
不是楚朝歌想躲,只是下意识地害怕自己伤口被再触碰。
这是人趋利避害的本能。
“阳南!怎么和你妹妹说话呢?”
“妈,她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楚阳南双目圆瞪。
“二哥哥,别生气。姐姐,是病人,你别跟她计较。”
楚晚晚挽住楚阳南的手臂,轻摇着,声音又糯又细。
楚阳南身上的戾气顿时消去不少。
楚朝歌目光扫过楚晚晚的手,自嘲地勾了勾唇。
楚阳南易怒。
从前,楚朝歌是那个救火的,在关键时刻,总能几句言语就将楚阳南的火气压下来。
如今,楚朝歌却是那个点火的,即使一句话不说,也能让楚阳南暴跳如雷。
“行了!人家说兄弟姐妹打断骨头也连着筋,看在我的面子上,握手言和吧。以后,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在一起。”
养母将楚晚晚、楚阳南的手拉过来,看向楚朝歌,带泪的目光里噙着笑。
楚朝歌的手仿佛有千斤重。
握手言和?那她这两年受的苦算什么,她那从未抱过的孩子又算什么?
楚朝歌的手迟迟没有抬起,空气中流淌着随时要爆发的火药味。
“从此,兄妹一条心。”
楚阳北走过来,噙着笑。
楚朝歌却觉他那笑意不达眼底,幽森,冰凉。
他温柔地握住楚朝歌没有受伤的右手,意图搭在楚晚晚和楚阳南手上。
楚朝歌挣扎,却动弹不得。
“还想回精神病院?”
楚阳北嗓音低沉,温热的气息在楚朝歌耳边流转。
楚阳北在威胁她!
楚朝歌心中凉意更浓,楚阳北居然还没有肯放过她。
她的手臂瞬间失去了力气。
她羽翼未丰,没逃离楚家之前,只能忍。
病房里上演着兄妹和睦、母慈子孝之景,连路过的护士都忍不住羡慕。
“大哥,你和姐姐说什么悄悄话,是妈妈和我们不能听的吗?”
楚晚晚嘟着小嘴,目光中带了哀怨。
“我告诉她,家里已准备好了洗尘的晚宴。”
“都说了要给朝朝一个惊喜,你却嘴大,提前透露了。”养母佯装生气地扫了楚阳北一眼,目光却带了慈爱。
“姐姐,那我们回家吧!”楚晚晚过来揽过楚朝歌的胳膊,笑意连连。
楚朝歌连挤出笑意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样母慈子孝的一幕,曾经她也是其中一员,心头幸福总是被塞得满满的。
如今,不过是一个被逼着到现场的看客。
而每一张幸福的笑脸都是踏着她的痛苦得来的。
楚朝歌身体轻抖着。
似乎感受到了楚朝歌身体的异常,楚阳北大手按在楚朝歌的背上,轻拍安抚着。
“回家,我们回家,总算一家人团聚了!”养母破涕为笑。
楚朝歌本就身体有恙,又没吃东西,站都站不稳了。
“不是说伤了手吗?怎么身体那么虚?”养母眉头紧皱。
“大小姐,没吃......”
芬姨小心翼翼地看了楚阳北一眼。
她去寻孩子,回来时便看到楚家人将病房围了,只能一直站在外面。
楚阳北目光一沉,芬姨的话被吓了回去。
第5章
“你就那么听话,没有给她准备吃的?”
“我......”楚阳北在家里说话向来说一不二,他发话了,有谁敢不听。
楚阳北眉眼更加阴沉了,他的朝朝是与旁人不同的,旁人怕他,朝朝可不怕。
如果她要吃东西,芬姨哪敢违抗。
“是我自己不想吃,不怪芬姨。”楚朝歌不想芬姨被责骂,将错揽到自己身上。
果然!
楚阳北怒道:“你这样糟践自己,是给谁看?”
三年多的时间,他已成长为赫赫有名的楚总,谁人不上赶着巴结。
而他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只有他的朝朝。
可朝朝这个白眼狼,却视他为仇人,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给谁看?
楚朝歌心中苦笑,能给谁看?这个世界除了爷爷和奶奶,哪里还有在乎她的人。
她强聚精神,让自己不倒,却觉自己身体忽然悬空了,被人拦腰抱起。
楚朝歌惊呼,下意识地揽住了对方的脖子。
楚阳北熟悉的气息钻入鼻子,还是她选的那款香水,楚阳北一用便是十三年。
为了这款香水不停产,楚阳北甚至将那家工厂买了下来。
这款香水改名晚晚,只是晚晚这个名字不再是她的了。
楚朝歌自嘲,这香水名是人家亲妹妹的名字,你感慨什么?
从前,楚阳北身上的气息让楚朝歌觉得温暖和安全。
如今,却让她汗毛立起。
“我自己能走。”楚朝歌抗议。
楚阳北没有回话,而是拧紧了眉头,每走一步都感到吃力。
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楚朝歌,该减肥了!
“我可以坐轮椅。”
楚朝歌看见楚晚晚推来的轮椅,再次提议。
楚阳北本就是抱着她去寻轮椅的,听得楚朝歌这么说,反而直接绕开轮椅,径直往外走。
“自己现在的样子还不够惨,想着,借机再摔一跤,然后到爷爷面前,将我们的状通通告一遍?”
楚朝歌不想分辩。
楚晚晚的轮椅接了个空,静静地看着楚阳北抱着楚朝歌离开的背影,眸子深处满是失落......
两年后,再回来,别墅的院子变化不大,只是兄妹三人种的桂花树已被山茶花代替。
小时候,奶奶问他们三兄妹,这个空位要种什么树时,楚阳南说,种桂花树。
原因是妹妹喜欢桂花香。
楚阳北一向只对做生意感兴趣,对这些小事没什么兴趣,听说妹妹喜欢,便也欣然加入了种树行列。
奶奶说:“桂花树也是常青树,你们兄妹感情就如这常青树,长长久久。”
因此,楚朝歌可稀罕这棵树了,由小树苗,细心照顾到它成为苍天大树。
一次台风,她冒雨守护,两个哥哥被她这份执着感动,也加入了照顾桂花树的重任。
这棵树下,记载了他们太多的甜蜜过往。
一起采花、一起学着书上做桂花糕、一起做香囊......
他们都知道,这棵树对楚朝歌有多重要。
却砍了!
见楚朝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棵山茶树上。
养母解释,“晚晚对桂花香过敏。”
楚朝歌明明已有精神准备,眼眶还是微微发红。
她强压情绪,努力不让眼泪溢出。
父母都不是她的了,家里的东西又怎会是她的呢?
“过几日,隔壁空地我买下,种上一排。”楚阳北语气淡淡。
“大哥,晚晚过敏。”楚阳南抗议。
“离得远。”
“味道是会扩散的。”
楚阳北和楚阳南兄弟俩争论起来。
“不必了。”楚朝歌疏离地微笑拒绝。
瞧着楚朝歌的模样,楚阳北心中躁意又压不住了,“不过是一棵树罢了!”
楚朝歌勾唇。
兄妹间情意没了,确实,这不过就是一棵树而已。
“是的,只是一棵树。山茶花确实更美,更容易打理。”
楚朝歌抬头看向山茶花,眉眼间看不出喜怒。
“怎么?就因为一棵桂花树,又借机给我们甩脸色?那边空地,你想种多少不行?”楚阳北脸色阴沉。
养母赶忙岔开了话题,“你妹妹身体不好,就别在外面吹风了,赶紧进去。”
楚阳北瞧着楚朝歌苍白的脸庞,强忍心中不悦,没再说什么,率先进屋。
养母笑着挽着楚朝歌跟了进去。
“芬姨,你陪大小姐去洗漱,去去身上的晦气。”养母吩咐道。
“诶!”芬姨眼里都是光,大小姐终于回家了!
楚朝歌打开自己的房间,却发现里面的摆设全变了,梳妆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床上还堆着几套衣服。
“表小姐!她还没将房间让出来!”
芬姨眸中带了一丝怒气,却发现楚朝歌脸色有异,赶忙解释,“表小姐只是暂住的,夫人已经让表小姐搬到客房去了,只是......”
家人都知道,楚朝歌从小就不喜欢别人乱动她房间的东西。
所以,家里每每换新的佣人,家里人都会细细地向新佣人交代一遍。
芬姨戏说,她刚来时,被整整交代过四遍。
太太说了,老太爷说,两个少爷不知道,也和她说了一遍。
楚晚晚回归,装可怜,要了她的房间。
家人排着队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动她的房间。
如今,房间却被表姐住了!
有了桂花树事件打头,房间被占用之事,楚朝歌倒没有那么难接受。
“芬姨,没事的,我不介意。让你找的孩子找到了吗?”
刚刚,楚家人围着,楚朝歌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询问结果。
“找到了!护士说孩子被一个外院的精神病专家带走了。”
“他......也是......”“疯子”两个字,楚朝歌喃呢了很久,却无法说出口。
“恩?”
“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吗?”
“护士对他不熟,说这孩子刚来,一直是院长亲自接待的,还传这孩子爱玩火,还......”
“还什么?”
“爱炸东西。”
“炸东西?”
“也只是传说的,我觉得不一定能准,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想玩炸药,也得拿得到原材料啊!”
楚朝歌还以为芬姨说的炸是指油炸食物,没想到真是炸药。
“......孩子叫什么,知道吗?”
“我没问出来,孩子不会说话,护士们问不出名字。”芬姨摇头。
楚朝歌眸里的光逐渐熄灭。
有用的信息还是没问出来。
“芬姨,一有空,你就帮我去打听,孩子的父母是谁?”
“大小姐,那个孩子......”
“芬姨,不是我不想说,你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楚朝歌清楚,自己只是这个家的过客,迟早要离开的。
而芬姨会一直在这里干到退休。
为了她,对楚家人有想法,从而对立,不是明智之举。
“好!”芬姨没有继续追问。
楚朝歌捏着手中的纽扣,思绪逐渐漂远。
扣子是楚朝歌那夜从那男人衬衣扒下来的,一直留在身边。
扣子材质特殊,上面还有复杂的微雕,极具辨识度。
能将艺术品当扣子的主人,非富则贵。
被关前三个月,她靠着总有一天将楚晚晚、楚阳南,还有那男人一同放到被告席上的念头撑着,才过了最难熬的日子。
后来,孩子丢了,一同丢的还有这颗扣子。
现在,扣子和与她相似的孩子一起出现,她怎会不多想?
要么这个孩子带的扣子是那个男人的,要么就是她丢失的那一颗。
第6章
“朝朝啊,今日,你表姐出门得急,没来得及搬,你别介意啊!你先到客房暂住两天。”
养母带着楚晚晚匆匆忙忙而来,脸上满是歉意。
她刚从管家口里得知,晶晶没有搬房间。
“这里每一个房间都比我三年多来住的地方好,我住哪一间都没关系。”楚朝歌语气平静。
“朝朝啊,你是在拿刀子扎妈妈的心啊!”
楚朝歌不明白养母为什么那么激动。
“姐姐,这三年来,妈妈因为没有照顾好你,已经很自责了,你现在又提起三年来的遭遇,她受不了的。”楚晚晚挽着养母,贴心地为养母抚摸后背,顺气。
楚朝歌恍然大悟,原来楚家人都一个样,不听、不看就可以当从前的一切都没发生了,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扮演慈母和好哥哥的角色。
“恩!知道了。”如今,楚家人会不会为曾经对她的作为伤心或者后悔,她已不在意。
这样的疏离多少让养母难过,她倒是希望,她的朝朝和从前那般,有不满,会大声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骂她也成!
“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忘记和表姐提前说了,你要怪就怪我吧。”
说着,楚晚晚便红了眼,那模样,搞得像楚朝歌给了她多少委屈受似的。
“这怎么能怪你呢?爷爷病了,你这日日跟着忙上忙下地打点,忘记了也正常。”养母安慰。
“不就是间房间吗?你怎么又揪着不放了?”
楚阳南的房间就在楚朝歌房间隔壁,上来时就只听到楚晚晚道歉了。
瞧着气势汹汹过来的楚阳南,养母赶紧喝住,“你这混熊,又想干什么,滚回你房间去。”
“妈!我只是为你鸣不平。你以为楚朝歌回养父母身边了,不再回来,怕睹物伤情,所以才将房间给表姐的。”
“回去!”
“你哪里对不起她了?她这样怪你!”
“回去。”养母提高了音调。
“行!楚朝歌,你给我等着!”
楚阳南留下狠话,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不久,便传来了不远处的摔门声。
养母和楚晚晚都被吓了一大跳。
楚朝歌似乎早有准备,面色如常,“我可以住客房。”
“行!等晶晶回来了,我就让她搬!”
“不用了,客人本来就该住客房。”
这一句话又戳中了养母的痛点,她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刚走到楼梯一半的楚阳北闻言,停下步伐,搭在扶手上的左手因为极度用力,青筋凸起。
“楚朝歌,你是打算与楚家彻底划清界限吗?”
楚朝歌对上楚阳北愤怒的双眸,垂下了眼睑。
在精神病院的这些日子,她自创了应对疯子发疯的交流方法。
把自己关进铁笼里,不与他们对视,全身心集中在地上,默默地在心中画圈圈,五十个圈圈画完,疯子自然就走了。
如果没有,继续画......
“楚朝歌,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楚阳北捏住楚朝歌的下巴,迫使楚朝歌与他对视。
楚朝歌眨巴着眼睛,透亮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阳北,你快放手,你妹妹还病着呢!”
楚阳北无视养母的哀求,愤怒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楚朝歌的双眸。
眼神博弈过后,楚阳北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恨恨地踢了楼梯栏杆一脚,才迈步离开。
看着楚阳北的背影,楚晚晚劝道:“大哥这些年来越发沉稳了,我们何时见过他生那么大的气啊?姐姐,大哥撑起一个家够辛苦了,您别再气他了。”
听了楚晚晚的话,养母深有感触,“朝朝,你要向晚晚学学,多让让你大哥。你爸爸做了多年甩手掌柜,这些年,楚家全靠你大哥了。”
楚朝歌语气平静,“我尽量......”不与他接触。
见楚朝歌妥协,养母心满意足带楚晚晚离开。
“大小姐,你先洗,我去给你把衣服拿过来。”芬姨将楚朝歌带去客房。
看芬姨离开,楚朝歌才疲惫地推开客房门。
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被套、白色的蚊帐!
一股窒息感席卷楚朝歌,她如同被人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呼吸不上来.....
她赶忙退出房间,将门拉上。
这样的白色大多是白色蕾丝营造的,还摆了少量绿植。
在别人眼里是干净、温馨。
在楚朝歌眼里,仿佛又回到了疯人院那关押她的病房。
她多次被捆绑在病床上,周边一个人也没有,无尽的白色是她难以排遣的恐惧。
“大小姐,你怎么不进去啊?”
“芬姨,其他房间也是这样的装修吗?”
“客房都是一样的。”芬姨疑惑地回答,“你从前不是也喜欢吗?”
养母有强迫症,对白色情有独钟。
楚朝歌受了养母的影响,对白色也情有独钟。
“......我去你房间洗吧!”
“那怎么行,我房间是下人房。”
“芬姨,我坚持。”
跟着楚阳北久了,楚朝歌性格上的倔强与他很像,她说“坚持”,那便是打定主意了。
芬姨犹豫了下,妥协了,“好吧!”
下人房安排在偏院,基本都是两人合住的。
楚朝歌穿过长长的生活过道才抵达芬姨的房间。
即使努力避让,期间不可避免地踢到了不少过道里乱摆的杂物,引来无数佣人异样的目光。
“大小姐,见笑了,平时工作太忙,大伙一休息就回家与家人相聚了,放在整理自己宿舍的时间比较少。”
主家不屑于进入下人住的地方,他们慢慢的就懒怠收拾了。
楚朝歌微笑安慰,“没事!”
这可比精神病院条件好多了。
楚朝歌洗澡前,喝了杯热巧克力奶,精神好了些。
芬姨在门外,有一搭没一搭地,朝楚朝歌喊话。
楚朝歌没有觉得烦,只觉得心暖暖的。
芬姨定是怕她身体弱,洗太久会晕过去。
楚朝歌出来后,家人们已等在饭厅了。
“姐姐,你身上衣服不是刘叔的吗?”楚晚晚眼尖,一眼便看出来了。
楚朝歌身材臃肿,女佣人的衣服不合楚朝歌的身材,楚朝歌的衣服又被刚刚的杂物给勾了个大洞。
芬姨只能借来司机刘叔的衬衫和西裤。
不合身的衣服套在楚朝歌本就臃肿的身上,显得格外滑稽。
“为什么穿下人的衣服?”楚阳北看着朝餐桌走来的楚朝歌,不禁皱了眉。
“我穿回来的衣服破了。”
“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呢?”养母不解。
“小了!”
“小了?能有多小,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博爷爷同情。但你要失望了,今天爷爷不回来。”楚阳南嘲讽。
楚朝歌听到今日爷爷不会回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楚家其他人见楚朝歌表情,都觉得楚阳南说的就是真相。
“朝朝啊,阳南已经知道错了,他伤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咋不能还像小孩一般,那么小气哈!去,把衣服换了。”
养母如哄孩童一般哄着楚朝歌,就如他们小时候兄妹闹矛盾后的说和。
可现在已经不是孩子间的抢玩具。
“姐姐,难得全家人一起吃饭,就别惹妈妈生气了。”
“妈,和她费什么话,有本事冲我来!”
“够了!还觉得这个家不够乱吗?”楚阳北动怒,“楚朝歌,你再这样,就回精神病院去!”
楚朝歌冷笑,在楚家人眼里,她又错了!
第7章
“回精神病院”这几个字,楚阳北真是越说越顺口了。
可每次的脱口而出便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楚朝歌心上。
每当她觉得她的心已经塞不进刺的时候,又挤着,扎进一根。
她只怪自己的心还不够硬。
够硬,便不会疼了。
楚朝歌的沉默并不能让楚阳北消气,“没听到吗?去换衣服。”
“确实小了,根本扣不上。”
芬姨跟了过来,她本是来和太太说要给楚朝歌换一批新衣服的,结果便听大小姐被斥责,忍不住抖开了手中的裙子。
裙子比在楚朝歌身上,小了足足一圈。
楚阳北一时语塞。
养母赶忙道歉,“是妈妈不好,给你备新衣服都是按以前的尺寸做的。”
“妈,怎么能怪你呢?你又不知道她胖成球。要怪就怪她,疯人院伙食再好,也得克制点啊,吃得那么胖!”
楚朝歌听楚阳南说疯人院伙食好,心里冷笑。
楚朝歌还清晰记得,那日,他路过分餐的餐车,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嫌弃地低喃,“猪食?”
却不知,那是给医生和家属吃的,他们病人吃的,比不上这“猪食”。
“楚阳南,你今天就是打算一直针对你妹妹是吗?”
“妈,我这是心疼你,这两年,你总怕她吃不好,睡不好,你看人家,吃得都圆了。”
楚朝歌没有辩解,她的胖是长期的精神类药物过度治疗,饮食不规律,又长期被关在狭窄的空间,没有运动带来的虚胖。
“李妈,重新给大小姐准备一份素菜。从明天起,按减肥餐的标准给大小姐提供餐食。”
楚阳北吩咐,李妈赶紧应了下来。
“坐吧!”
楚阳北结束了刚刚的话题,众人便也不敢提了。
一家人各自坐到自己往日习惯的位置上。
“诶!太好了,正好赶上饭点。”
表姐祝晶晶正好回来,一屁股坐到了楚朝歌常坐的位置上。
楚朝歌手还没来得及从椅子上收回,搭在刚刚挪好的椅背上。
“谢谢帮我挪椅子。”祝晶晶转头看着楚朝歌。
她脸上虽然挂着笑,眼神里却是嘲讽。
从前,楚朝歌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可是现在,她非常平静。
她寻了旁边的空位,安静地坐了下来。
家里人原本在等着她发飙,养母连劝说的话都准备好了,却什么也没等到。
楚晚晚连忙站起来,“表姐,你坐我这吧,那个位置是姐姐的。”
“这两年来,我每次来都坐这里,这位置怎么就成了楚朝歌的了?”
“晶晶啊,你也是知道朝朝的,她认旧物,坐惯了,别的位置不习惯。”
“我可以,这里就很好。”
楚朝歌不想卷入他们的位置之争,诚心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楚阳北看着楚朝歌这不争不抢的乖巧样,莫名觉得不舒服。
跟家人如此就算了,还在外人面前,争着受委屈。
“搞得自己多委屈似的。妈,她与表姐自小不对付,两人吵闹,哪次不是她赢。她要是真想要这个位置,早开口了。”
楚阳南冷笑,楚朝歌就是会装,要不是两年前的生日宴,听到她的真心话,他还一直以为她乖巧。
楚朝歌没有辩解。
从前,她是这个家的主人,她争的不是椅子,而是底气,有家人撑腰的底气。
现在,她连家人的爱都不要了,还争把椅子做什么。
“阳南,少说两句。”
“妈!”
“楚朝歌,你好样的,以前你想要什么就亲自去抢,光明磊落,我还敬你两分。现在装这样子,让大姑帮你,算什么本事?”祝晶晶气得眼眶都红了。
楚朝歌直视祝晶晶,诚恳地道:“我真的觉得,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就很好!”
“啪”一声响,楚阳北将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行了,她自己并不稀罕这个座位,你们却自己内讧起来了!”
楚阳北发火,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低头不敢再言语。
座位的话题便就此打住了。
一个个有怒气也得憋回去。
楚朝歌不用特意去看,也能感受到周围满满的恶意。
众人默默地吃着,空气中飘荡着让人窒息的寂静。
养母搅动着碗中的汤,终于让她找到了打破沉默的话题。
“阳北,听说过几天,有一场精神类医生的交流会在我们江城举行,周家欢教授会来,你去请他为朝朝看一看。兴许,他那里会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楚阳北拿筷子的手一顿,“......既然朝朝已经能出院了,便没事了,不需要继续治疗。”
楚朝歌能明显看出,楚阳北对周家欢教授介入她治疗的忌惮。
她直觉告诉她,她找到突破口了。
只要周家欢能证明她是完全行为能力人就够了。
这样,楚阳北就无法再继续当她的监护人。
江城,楚阳北可以一手遮天,让医生们都说假话,但江城以外的地方,便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周家欢!
楚朝歌将这个名字牢牢地记在脑海里了。
即使不能报仇,也能远离楚家,去查找孩子的下落,这就够了。
楚朝歌面前全是素菜,又是临时安排的,简单、寡淡。
她舌头因为药物副作用,没什么味道,吃几筷子便饱了。
楚阳北看在眼里,眸底暗潮涌动。
晚饭结束。
负责收拾的小刘走了过来,附在楚朝歌耳边,小声道:“大小姐,为你洗尘用的柚子叶水准备在客房了,我又加热了一遍。”
楚晚晚耳尖,将话都听了去,“姐姐,你没有用柚子叶水洗,那你是用什么水洗的?清水?柚子叶不好找,妈妈托了很多人才找到的。”
“我......我把水送到大小姐在的客房,没有见到人。”小刘赶忙解释,“大小姐不知道有柚子水。”
“不怪她,我在芬姨房间洗的,忘记通知她了。”楚朝歌不想小刘受罚。
“下人房?楚朝歌,你自虐是打算剜我的心吗?还是楚家其他人的?”
“你说你不在意晶晶住你的房,却转身自降身份,去下人房洗澡,说了不在意她坐你的位置,你却选择坐到这张桌子的最末位。”
“说自己上午什么都没吃,脱力。给你准备饭菜,你却只吃了几筷子。你究竟什么意思?”
楚朝歌被楚阳北提溜起来,抵在墙上,吓得楚家其他人不敢言语。
楚阳北脾气一向只对外人,纵使是外人,也只用他一个凌厉的眼神便搞定了。
家里人何时看过他这样的脾气。
“阳北,有话好好说,先放开朝朝。”养母小心翼翼地靠近,想把楚朝歌从楚阳北手里救出。
楚阳北却似发了疯般,拖着楚朝歌往客房去。
反手将房门反锁了,任养母在门外怎么敲,他都没有理会。
第8章
楚阳北将楚朝歌扔进浴缸里,“你好好泡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与家人相处。”
“我们不欠你的,晚晚不过是将你送回亲生父亲身边罢了。才一年,你就受不了,记恨她,记恨我们。你想过没有,晚晚却是在你亲生父亲家被虐待了十八年啊,整整十八年!”
楚朝歌被摔进浴缸,头被水淹没了,她挣扎着要坐起。
浴缸有水,非常滑,她试了几次,都又滑了回去,喝了好几口洗澡水。
冒着热气的柚子水不断地灼烧着楚朝歌的皮肤。
“救......”楚朝歌的呼救声随着头在水中起伏,湮灭在涌起的水浪中。
“嘭”一声,楚阳北甩上卫生间的门,扬长而去。
“阳北,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把朝朝锁在房间里面了呢?快,把钥匙给我。”
养母小跑着,跟在楚阳北身后,为楚朝歌说情。
“妈!她这才是第一天回来,就将家里弄得鸡犬不宁。你再这么惯着她,就是害了她!”
楚阳北声音稳定、低沉,没有了刚刚的歇斯底里,但熟悉他的人都明白,他是生了很大的气。
楚朝歌终于从浴缸中爬了出来,脱力地半躺在地上。
楚阳北的声音很大,清楚地传入楚朝歌耳里。
楚阳北说,她将家里弄得鸡犬不宁。
她至今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回来至今。
他们给她的,她全盘接受。
他们不给她的,她不争不抢。
楚阳北让她想好,接下来如何与家人相处。
如何相处?
离开了楚家,不是就可以不用相处了!
浴室密封,腾起的热气弥漫开来,她脸上已分不清是水汽还是眼泪。
楚朝歌身体虚,没法在这样的环境里久待。
过热的蒸汽很可能会导致她晕厥。
她要自救。
这个世界,如果连她也放弃自己,那么就会彻底没有活路了。
她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可怕的惨白。
顿时心跳急促,下意识地又将门给关上了。
她背靠木门,慢慢蹲下,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直到被热晕过去......
楚阳北回到房间,将门甩上。
巨大的关门声将来求情的养母和楚晚晚都关在了外面。
养母鼓足勇气要敲门,却被楚晚晚拦住了。
“妈妈,大哥在气头上,你为姐姐求情只会让大哥更生气。姐姐被关在房间里,不算受苦。睡一觉,明天我们再求情。”
养母想想也觉得是这个理,放下了欲敲门的手,在楚晚晚的搀扶下回了房。
楚阳北失了平日里的稳重,抄起架子上的烈酒,拔开盖子,仰头就往自己嘴里灌。
喉咙的辛辣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他自从接手生意,便一直顺风顺水,生意伙伴捧着,家人顺着,哪里有过如此失控的时候。
他的心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着,想冲破又找不到出口。
他插着腰,在房里踱步,脚步沉重而杂乱,根本找不到宣泄的途径。
“楚朝歌啊,楚朝歌,我就是上辈子欠你的。”
楚阳北将手中酒瓶狠狠砸在地上。
他稳重的人设终究是坚持不住了......
就在此时,楚阳北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抄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朝朝找到了?”
楚阳北眉心紧拧,语气严厉,“孟言川,别忘了,晚晚才是你的未婚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原本欣喜的语气变得压抑,“我知道,但朝朝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即使没有了婚约,她也是我妹妹。”
“妹妹?她的哥哥是我和楚阳南。你算哪门子的哥哥?”
“阳北......”
“两年前,你在两个女孩间摇摆不定,让她们姐妹反目。如今你已选了晚晚,那就远离朝朝。这样,对谁都好。”
“......阳北,你喝酒了?我搭最近的一班飞机回来,回来再说。”
“我喝酒了,不代表我醉了,我再说一遍,远离朝朝......喂......喂......”
楚阳北被挂电话,心头火气更旺,狠狠地将手机拍在了桌子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平复了心情,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波澜不惊,眸光深不见底。
他决定,得加快速度了,只有让楚朝歌真的怕了,才能更好地控制她。
“朝朝,以后你会理解哥哥的。”
楚阳北的整张脸埋在台灯的阴影里,精致的侧脸顿时变得阴暗、狰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内热气散尽,凉气席卷。
楚朝歌的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寒意越来越重。
墙面瓷砖上水汽遇冷,凝成水珠不断滑落。
楚朝歌终于冷醒了。
卫生间地面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楚朝歌无奈,只能坐在湿冷的地面上。
终于,还是冻得不住抖了起来。
她支撑着墙面站起,将身上湿衣脱掉。
鼓足勇气,冲出卫生间,拿了床上的被子裹上,又冲回了卫生间。
楚朝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即使卷着被子,身体依旧冷得不自觉抖动。
一夜的梦,嘈杂极了。
梦里,楚家人围着她,不断地逼着她认错。
她大声反驳,“我可以把保送名额给楚晚晚,可以孝顺父母,可以友爱兄弟姐妹,还可以赚钱还债,却不可以因此失去清白,失去孩子,最后还失去了自由。我要离开楚家......”
楚朝歌觉得浑身都疼。
迷糊中,被人抱起,放到了床上。
“怎么那么烫?快,快去叫医生。”
楚朝歌依稀听到孟言川的声音。
“妈,她就是故意的,哪有人不睡床上,睡卫生间的。”
楚朝歌迷糊间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房顶上漫无边际的白......
窒息感又再次将楚朝歌笼罩。
见楚朝歌醒来,楚晚晚忙规劝。
“姐姐,你下次别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了,妈妈会心疼的,哥哥们也会担心的,还有,川哥哥.....”
楚朝歌根本没听进楚晚晚说什么,身体抖动起来,扯了身上被子,盖过脑袋。
“楚朝歌,你什么态度?觉得晚晚说错了,是吗?”
楚阳南伸手扯楚朝歌的被子。
孟言川赶忙来拉,“别扯被子......”
楚阳南哪里听劝。
三人抢夺中,楚朝歌身上的被子被直接掀开一角。
楚朝歌缩成一团,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一丝不挂,白得透明。
养母和楚晚晚大喊出声。
楚阳南手中拿着被子,愣在原地,一时忘记了动作。
孟言川在浴室抱楚朝歌出来时便知道了,有了精神准备,他最先反应过来,夺了楚阳南手中的被子,盖回楚朝歌身上。
楚阳南终于回神,尴尬得耳朵都红了。
“阳南,你这是做什么呀!”
“我怎么知道她身上还什么都不穿......”
养母一巴掌拍在楚阳南后背上,“还说!”
就在这时,楚阳北领着医生进来了,见众人神情古怪,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楚阳南怕楚阳北责怪,赶紧先告状,“是她,身上什么都不穿,等着勾引川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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