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网热搜《镇邪秘录》小说全集免费阅读_(陈奇、李紫桐)免费全本言情小说

镇邪秘录 书中的两位主角是 陈奇李紫桐 ,由网络大神佚名编写而成,这本书完美无缺,无可挑剔,镇邪秘录主要介绍的是:第1章我叫陈奇,出生在西北高原、黄河边上一个叫龙王庙的普通村子里。爷爷是一个土郎中,会两手土医术。平常给十里八村的人看一些疑难杂症,也不收钱,就是收一些鸡蛋,罐头之类的东西。一辈子与人为善,挺受乡亲们爱戴。那年我刚出生,家里办满月酒的那天,自然是来了不少宾朋庆祝,没想到,却突然出现三个闹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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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邪秘录》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我叫陈奇,出生在西北高原、黄河边上一个叫龙王庙的普通村子里。

爷爷是一个土郎中,会两手土医术。平常给十里八村的人看一些疑难杂症,也不收钱,就是收一些鸡蛋,罐头之类的东西。一辈子与人为善,挺受乡亲们爱戴。

那年我刚出生,家里办满月酒的那天,自然是来了不少宾朋庆祝,没想到,却突然出现三个闹事的人。

一个瘸腿的道士,看着英俊潇洒。一个独眼的尼姑,看着风情妩媚。一个断手的教书先生,看着严肃古板。

2000年以前的时候,有许多手脚不灵便的人,看谁家摆喜宴,就去混些烟酒打发钱。

那三个人的打扮古怪,连唱戏的都不那么穿,而且都带着残疾,看着让人心底慎得慌。

大好的日子,我爷爷不想多事,急忙拿着三包烟塞过去,同时询问来意。

三个人二话不说,打掉了我爷爷递过去的烟。

我爸上去推了一下瘸腿道士的肩膀,那个瘸腿道士却跟纸做的似的,一下被我爸推出了七八米远。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成年人被我爸推的飞出了台阶,满堂宾客看得目瞪口呆。

我爸也愣在了当场。

爷爷感觉事情不妙,问他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独眼的尼姑答非所问,问我爷爷,听说过陈屠龙吗?

我爸和周围的人都纳闷了,还叫陈屠龙这种名字的?

我爷爷一听到陈屠龙这个称呼,当场脸色大变,音调拔高不少,失声的问他们到底是谁。

三个怪人并没有回答我爷爷的话,转身就往村里一片桃树林走。

我爷爷脸色大变。让家里宾客该吃吃,该喝喝。

却带着我爸便追了上去。这几个人格外古怪,不光说话云山雾罩,身子还跟纸片子似的。

不弄个清楚明白,谁也不会安心。

追到树林。

独眼的尼姑停下脚步,转身咯咯冷笑,盯着我爷爷问到:想听故事吗?

我爷爷哪有心情听故事,却不敢乱动,打算探探底,看对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独眼尼姑自顾的讲起了故事。

说几十年前天下混战,军阀割据一方。此时,当地出了一人,名为陈屠龙。

陈屠龙,只是外号,其真名叫陈君临。这个陈君临的爹,颇有权势。沉兵数万,掌控西部青海湖一带的盐田。

陈君临十六岁时,就独自带兵,负责盐田外围事务,稽查私盐外流。

附近三百里黄河众河段,车站,码头,关卡要塞,全在陈君临的掌控之下。陈少帅少年得志,拥兵自重,飞扬跋扈自是不必说。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那是,陈君临十九岁,瞧中了属下布行一个少奶奶。

那少奶奶叫李红绣,不光容貌颇美,还心的善良,乐善好施,时常接济流离失所的老百姓,小孩子都在私底下喊她绣观音。

陈君临跟李红绣的丈夫还是发小,正月十五,云霄佳节。陈君临说他有一件衣裳的图样要改,派人去请发小夫妻一起来赏花灯,顺道让绣娘帮他看看衣裳的图样。

小夫妻得知陈大少爷有请,喜出望外。

过年,大团圆的日子,东家有请。上东家登堂,这不是要受重用的征兆吗?

夫妻俩兴高采烈的带着拜礼,见到陈大少爷。

两口子还在给大少爷行礼呢,陈大少爷谈笑间,忽然掏出一把勃朗宁,对着发小砰的就是一枪!

李红绣的丈夫,脑袋开花,血溅五步,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倒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李红绣被丈夫喷了满身的血,惊魂未定,陈君临挥退护卫和下人,抽下腰带勒着绣娘的脖子,把人给糟蹋了。

陈大少爷快活完了才发现绣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勒断气了?变成了一具尸体。

故事讲到这里,独眼的尼姑媚眼惺忪的问我爷爷:“这个故事咋样?”

见爷爷沉默不言,断手的教书先生接着说:“从那天起,陈大少爷就像是上瘾了一样,只要见着好看的良家,强抢还不算,还喜欢当着别人丈夫的面祸害。祸害完了,还要问一句:上吊否?旧社会的贞洁观念极重,良家遇到这种遭遇,没有不上吊的。陈大少爷不光以逼死良家为乐,还热衷收集上吊绳。性子更是喜怒无常,喜欢猫哭耗子假慈悲......”

教书先生又讲了另外一段陈君临的故事。

那是陈家底下的管事,到了年底去收租对缴不起租金和粮食的都是拳打脚踢。

这种事有下面的管事操劳,本不该陈大少爷管。陈大少爷听说收租子的管事收租子喜欢打人,便教训管事,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样不好,太粗鲁了。

陈大少爷便想出了一个“文雅”的主意,谁家要是不交粮食,不准动手打人,不准抢,谁敢抢就毙了谁。

说对付那些不交粮的,只需把玻璃渣子倒进米缸就行了。

年底米缸里的那点粮食是过冬活命的。往米缸里倒玻璃渣子,不挑干净吃进去,估计肚肠里面都剌破了......

教书先生讲到这里,话没说完,一旁的瘸腿道士打断了教书先生的话。

瘸腿道士讽刺道:“读书人的坏,也不过如此了。可要说陈少爷千不该,万不该,他不应该去屠龙!”

第2章

我爸听到瘸腿道士讲到屠龙,下意识的问难道世上还真有龙不成?

只听到那瘸腿道士接着讲,那一年,陈君临二十四岁。

突然之间,一道调令下来,命陈君临的爹带兵一万,西兵东调,去花园口炸河堤。目的是使黄河改道,阻止日军入侵。上头说此乃大计,刻不容缓。

陈老爷收到这道调令,看的深远,如果按照命令执行,强行将黄河改道,必然淹没下游三省,造成民不聊生的局面。陈老太爷情愿抗令,也不干这种千古大罪之事,此乃大义。

从个人利益来看,当年天下局势紧张,陈老爷若亲自带领重兵去做这么一件事,说不得会导致内防空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不管是从大义,还是从个人角度出发,这件事都不能干。

可贸然抗令的话,就落了旁人口实,说不定就中了当权者的圈套。

当年的陈家,是四大家族之中陈氏的重要组成部分。不然也掌控不了盐田这么重要的生活物资。宋氏家族则始终在一旁眼馋着盐田的买卖,想要参一手。这要是抗命,宋家一定会大做文章。

正当陈老爷左右为难的时候,陈君临站了出来,说他爹不能去,换他去执行任务不就得了。还说杀一是为罪,屠百万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

于是陈君临带兵,千里跋涉赶到花园口,炸毁了河提。

黄河强行改道之后,滔天河水,奔腾而出。

村庄农舍,良田,下游三省不知道有洪流要来的黎民百姓,尽数淹没在了滚滚洪流当中。

河水改道之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逐渐干涸的黄河古道/上,出现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奇怪生物。

外形像蜥蜴,体长近百米,眼睛有磨盘那么大,朝着陈君临带的一万人马咆哮不止。

看到了这样一个怪物,除了陈君临带的一百亲卫,其余九千多人丢盔弃甲,喊着造孽啊,龙王爷显灵了。装备精良的人马,吓得一哄而散。

陈君临见此不单没退,还带着一百亲卫,调转五十门大炮,封/锁了那个奇怪生物的所有退路,开始轰炸。

炮火连天,那个巨/大生物挨了炮击,鳞片破碎,浑身是血。咆哮着,想要逆流而上,可是前路已经被封死,无数炮弹正等着它呢。

巨/大的生物朝上游河水,爬几步,就被几炮轰回去。

五十门大炮炸了足足一个时辰,炮弹都炸完了,那巨/大躯体躺在地上,被炸的不成样子,还在动。

亲卫都被吓到了,战战兢兢地劝陈君临把这怪东西,给抬回水里去。盲羊补牢,为时未晚。

万万没想到陈君临一刀削死了觐见的亲卫。他独自一人踩着淤沙黄土,两腿深陷的爬到那怪物身边。

拿着指挥刀从怪物磨盘大的眼睛,往里搅。等那怪物彻底不动,陈君临已经成为了一个黄人。那巨形生物流出来的血,是黄色的血。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陈君临确定巨/大生物死透了,招呼亲卫,收拾一些完好的肉块,竟然下令手下就地生火做饭。带着一百亲卫把那巨形生物给吃了。

故事讲到这里,瘸腿道士面露心悸的停了下来。

独眼的尼姑和断手的教书先生也对这样一个人,流露着难以名状的畏惧。

我爸听入迷了,紧憋着呼吸,好奇的追问:“后来呢?”

瘸腿老道士看了我爷爷一眼说:“后来的故事,该陈先生讲了!!”

“哎!”我爷爷叹了一口气,在我爸古怪的眼神下,我爷爷说:“不管那巨/大的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能长那么巨/大,说不定活了成百上千年,都成精了。就这么冒冒失失给吃了,能有好结果吗?后来......”

陈君临带着亲卫回去之后,出事了,像染上了花柳病似的,从脖子开始向下,浑身长出了铜钱一样的烂花斑,一块一块像剥掉了鳞片似的,很快就烂得不成人样了。

而那一百亲卫疯得疯,死的死。

疯的都跳了黄河。

死的,则是自个把自个抓死的。那伤口,就跟鹰爪刨出来的似的。

陈君临为了活命,开始重金悬赏,广寻神医。

黄河两岸的名医是有不少。但稍微有点医德的名义,听说陈君临造了大孽,决堤黄河淹掉了三个省,连传说中的龙都给拿炮轰死了,全都不肯出手相救。

只有那种有本事,但贪钱的名医,寻悬赏而来。

那些寻悬赏而来的名医见了陈君临的症状后,全部束手无策。

那些来给陈君临瞧病的名医,陈君临都当面给了重金,感激对方的到来。但把人一送走,陈君临便下令,择机杀掉。

那一年,黄河两岸的名医,有三分之一都被他杀掉了。

眼见找神医这条路堵死了,活不了命,陈君临又开始剑走偏锋,广招天下奇人异士。

拿出玉石,木材,药材,还有一些从那黄河龙形生物身上剥下来的东西,当悬赏。

乱世出妖邪,也出奇人。那年月,江湖上的奇人可不像现在似的,大都是骗子。

敢上陈府替陈大少爷瞧病的奇人,手上都有过硬的本事。

经过各方甄别之后,三教九流,奇门江湖的巅峰高手,齐聚一堂。

足足有三十位之多,这三十位,都说能治他的病。

但陈君临不信,设下了三关考验,谁赢,他就信谁。

第一关,名为火海捞月。

校场上架一口油锅,地面铺上火炭,油锅烧滚烫了,扔一把钥匙在油锅里。让三十位奇人,光/着脚,带着手上枷锁,踩着火炭,去油锅里捞钥匙。

油锅里面的钥匙,可以打开手腕上的铁枷。

一炷香以内,开了锁的人,能通往第二关。

没有别的规则,只要一炷香开锁,就行。

面对地上铺的火炭,有踩高跷的,有用假肢的,有用通天绳挂在半空脚不着地的,有神打一脉敢拿脚直接踩火炭的,有踢开火炭站在原地不动,操纵一些稀奇古怪之物去拿钥匙的......各种奇技层出不穷。

再说从油锅里捞钥匙。

有人横练功夫外放,拨开热油直接用拿钥匙,手丝毫不见损伤的。也有手伸进去,手被炸熟了,却跟没知觉似的人......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火炭和油锅,对那三十名奇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真正危险的是,身边一起取钥匙的人。这些到来的奇人,有的是为名,有的是为利,反正各有各不得不争的理由。甚至不少人相互之间,本来就有仇。

当有人拿到了钥匙刚要开锁,旁边突然闪过一道金芒,不知什么暗器射到此人脖子上,当场暴毙。

那场面简直不是抢钥匙,就是一场相互残杀的血腥盛宴。

一炷香以内,死了八名顶尖高手,十七个锁没开,最后,就通关了五个人。

紧接着是第二关,过菜盆。

这是陈大少爷为了对付那些贩私盐的人,设下的刑罚之一。一个大池子,有几十米宽,底下布满了蝎蛇鼠蚁。

陈大少爷派人,把第一关死掉的人,全扔进菜盆喂了五毒。

按动机关,从池底升起梅花桩,又在梅花桩上涂了蜂蜜,顶上铺上了白纸,铺成了一条纸路。白纸挡住了梅花桩的形状轮廓,让人在看不到下面的情况下,从纸上通过。

尸体掉进菜盆之后,血腥之气弥漫,蛇虫都被激起了凶性。

白纸之下,密密麻麻全是毒物,不说瞧见了,光听那些蛇鼠撕咬的声音,一般人靠近了都会腿软,别说踩着纸走路了。

陈君临却说:能人异士就该飞天遁地,这都过不去,还算什么能人?

进入第二关的五位高人,尽管各出绝技,最终却也五去其三,仅有两人通关。

这通关的两人,一个是游方道士,名叫诸葛青。一个是苦行僧叫忘尘。

本来还有第三关,但苦行僧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要陈君临跟他苦行,便救陈君临一命。

陈大少爷本就是一个狂得没边的人,龙都能炸得主,跟他讲这话,他直接送了苦行僧一颗花生米,送苦行僧去见了阿弥陀佛。

并且,因为苦行僧这一句话,他迁怒于第一关没通关,却活下来的另外十七人。

让手下人拿乱槍打死那十七名奇人。他直言,谁敢跑就追杀谁家的亲属。没亲属,就灭了谁的村子。要是都没有,跑一个,他就灭一个村子。反正谁跑,就会害死无辜的人。

可怜那十七名身怀奇术之人,一动不动,全被打/死了。

到了最后的最后,五湖四海而来的三十位高手,就活下来了一个道士诸葛青。

也那一年,奇门江湖开始黯淡失色,奇门传承被陈君临杀断了一半。

而那位仅剩的诸葛青向陈君临献策,祭天封神可以救他的命。

故事讲到这里,我爷爷看着三个怪人没有再讲了。

我爸听了这么久的故事,越听越蹊跷,尤其是我爷爷讲这些事的时候,不时的叹息,还面露愧疚。

我爸感觉这件事跟我爷爷有关,但不敢问,我爸说:“后来呢?咋个封神?陈君临的病好了没?”

第3章

“病好了!”我爷爷叹了口气,又讲起了封神治病的事情。

按照那个向陈君临觐见的诸葛青所说,黄河气运澎/湃,积累千年,既能孕育出真龙,也能依托黄河册封神明。

册封神明就是如同明朝人皇册封各方城隍一般。唯一的麻烦是需要准备人皇印加盖的文书。

还说陈大少爷的病因屠龙而起,此番封神不仅可以镇/压邪龙,还能顺便巡道黄河,镇/压因黄河改道淹没下游三省产生的怨灵。如此一来,陈君临的怪病自然能好。

陈君临见道士拿出具体方案,大喜过望。也不管是不是谗言,立刻开始准备封神大典。

陈君临请各方交好的势力帮忙。从五湖四海不折手段,弄到了生辰符合要求的四十八名龄少女。

这四十八名妙龄少女,不单生辰符合要求,并且姿色上乘。

陈大少爷又从这些少女里,选了三名脸蛋,身材,气质最佳的少女,划分天地人三才,准备封蓝娘娘,黄娘娘,红娘娘。蓝对天,黄对地,红对人。册封为黄河九曲玄元地母无极娘娘。

一切准备就绪,良辰吉日,祭天封神。

封神那一天,风和日丽。

黄河摊上,新盖的黄河娘娘庙前头,二十八头新杀的耕牛扒皮做成的二十八面耕牛大鼓,敲得震天响。

庙前头,搭好的祭祀台上,陈大少爷一袭白衣长衫,躺在轿坐上,看着滚滚黄河上一条镶嵌着龙骨的大船。

祭台中央一名鼻子以下全用黑布蒙着的老者,只有一双浑浊的老眼露在外面。

在特制的纸上写着祭文。那特制的张纸上早已盖好了当年的人皇大印,只需填上祭文便可。

祭祀台下,乌央乌央站了九百九十九人,全部用黑布裹着身子。都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上千双眼睛,也全部盯着河上的大船。

船上四十五名少女,分别身穿红,黄,蓝三种不同颜色的素衣。每十五人,穿一种颜色。身后还站满了,密密麻麻不同颜色的纸扎人。

她们站在甲板上,都知道她们要死了。哭着,喊着,哀求着,骂着,凄凉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者将第一篇祭祀文书写完,烧掉。

手一挥,震天的鼓响停下来。

老者念道:送随从。

送随从就是让船上的四十五名少女,先走一步。

砰砰砰的槍声响起,船底被打穿,大船逐渐淹没。

鼓再起。

二十八面耕牛鼓,鼓声震天,就像被剥皮做鼓的耕牛,在哀嚎。

鼓声下,大船被滚滚洪流淹没。一个个年芳十八的少女,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忽然起了剧烈的河风。天空阴云密布,雷声滚滚。

一道旱雷劈下来,劈在主持祭祀的老者头顶。

老者当场倒地身亡。

陈君临见到天显异象,从躺椅上跳起来,过去踢开被劈死的老人,拿起笔,亲自写起了第二篇文书。

文书写完,烧掉。

随后大吼一声:“送黄河娘娘。”

三顶十六抬的大轿子,装着三名身穿红嫁衣,黄嫁衣,蓝嫁衣,凤冠霞帔的绝美少女,从新盖的黄河娘娘庙抬出来。

大桥里的人儿,哭泣,无奈,甚至是诅咒,都被淹没在了锣鼓唢呐声中。没有人知道轿中的三名绝色少女,是怎么样的绝望挣扎?

三顶大花轿被掀进了黄河。

陈少爷又写上了第三纸封神文书,册封九曲黄河玄元地母无极娘娘。

陈大少爷看了看确定没有错误,只手点燃了文书。

文书烧掉阴云密布的天空,恢复了风和日丽。

紧接着古怪而神秘的事发生了。

陈大少爷衣服底下的烂斑里,忽然有无数小虫子钻出来。在钻出体内的一刹间,小虫遇风而散,全部不见了。

那怪病,自此竟然痊愈了!

病好之后,陈大少爷大宴宾客,既为自己祝贺,也为册封的黄河娘娘庆生。

游方道士诸葛青自然成为了座上宾。

大宴开了三天三夜。

宴席尾声,却得到三姨太的通报,说游方道士诸葛青偷偷溜进了五姨太的院子。三姨太拿命担保,道士跟五姨太苟且到了一起。

得知了这个情况,陈君临顿时怒发冲冠,派人围了五姨太的院子。

他闯了进去,道士和五姨太在大堂喝茶,并没有做什么苟且见不得人的事。

别以为游方道士是救命恩人,陈大少爷就会念什么情谊。陈大少爷二话没说,掏出勃朗宁,砰砰两声,废掉了游方道士的两条腿。

诸葛青正要反击,四大护卫已经扑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掉了游方道士的双手。

废掉掉了道士之后,陈大少爷这才问:“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有私情?”

五姨太出生江南书香门第,家里也是富商,因为盐运生意,族中把她嫁了过来。

面对怒发冲冠的丈夫,五姨太惊慌失措。

跪在地上祈求说道:“妾身没有,妾身嫁过来一年多余,未有生孕。找诸葛先生是向诸葛先生请教有什么方子,能让我替陈家延续上香火。”

三姨太此时也跪下来说:“我敢拿命担保,他们两个,必然有染。”

一时间也分不清谁在说假话,陈大少爷就把三姨太和五姨太一起关进刑讯室,酷刑审问。

三姨太一口咬定五姨太出/轨了。

结果,私通的事儿是真是假还没掰扯明白。三姨太自己是有身孕的,在监牢里一折腾,意外大出血,死了。

三姨太死了,还是一尸两命,陈大少爷暴怒,更加严刑逼供五姨太。

五姨太哪里受得了这种酷刑,最终屈打成招。

得到五姨太亲口承认,陈大少爷不禁冷笑,让人准备了一口油缸。

把诸葛道士用布包成了一个长条,丢在油缸里,当灯芯用,点上了火。

一代奇人诸葛青,就这么被活生生的点死了。

诸葛青死后,陈君临又吩咐人把诸葛青的尸骨装进铁棺材,往棺材里倒进铁汁,把棺材焊死,沉了湖。

随后,陈大少爷亲自操刀,把五姨太绑在邢台上,一刀一刀扒了五姨太的皮,拆了五姨太的骨,做成了一盏精美的人皮灯笼。

手刃了所谓的奸/夫贱妇之后,陈大少爷提着五姨太做成的灯笼,开始狂笑不止。

“想我陈君临的女人,居然敢背叛我?失败啊失败,失败的人苟活于世又有何用......”

笑着,笑着,陈君临暴毙到底,就那么给笑死了。

故事讲到这里,我爷爷闭上眼睛,又是一声莫名长叹。

瘸腿的道士,独眼的尼姑,断手的教书先生,三个怪人摇头晃脑朝桃林深处走去。

只听那道士说:“这位堂堂陈氏大少,天不怕地不怕,屠龙吃肉,用恶胆包天来形容都不为过。为了自己活命祭天封神,活生生害死几十名无辜少女。竟然也会因为这么一件莫须有之事,误以为自己的女人跟别人睡了,气急攻心,暴毙在了那年仅二十四岁之际。”

那独眼的尼姑说:“正所谓天道好轮回!大凶大恶之徒,还是被老天爷给收了。”

断手教书先生,看着我爷爷一声感叹:“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江东有孙策,年轻气盛死。陈屠龙,哎!”断手教书百味杂陈的感叹过后,又对我爷爷说:“今天我们来,我只要一条命,是你的,还是你孙子的?”

大白天的,断手的教书跟上另外两人,走着,走着,走不见了。

我爸惊骇莫名。

三个怪人为什么要讲这样一个故事?为什么我爷爷也知道这个故事?为什么这三人要我爷爷或者我的命?

我爸古怪的看着我爷爷。我爷爷说:“陈君临就是我父亲,这三个都是讨债的恶鬼。”

第4章

我爷爷除了是个土郎中,还是位阴阳先生,通晓阴阳之法,懂九宫飞星风水秘术。

他看出那三个怪人,是来讨债的恶鬼。

但当年陈屠龙灭了半个奇门江湖,害死的人太多,三个怪人究竟是何身份,我爷爷却猜不出来了。

讨债的恶鬼要陈家人偿命。

当天傍晚,爷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酒足饭饱之后,对我爸说:“咱家的娃儿,改叫陈奇吧。”

原本我已经有了名字,叫陈九阳。也是我爷爷取得。取好的名字说改就改,这很不寻常。

但为什么要给我改个新名字?我爷爷也没解释,只说了一句“教他行善”便进了房间。

房门被我爷爷从里面锁死了。

我爸猜到了些什么,流着眼泪,在门外跪了一整晚。

第二天鸡叫时,我爸两条腿跪的已经失去了知觉,脚步蹒跚的找钥匙打开房门。

只见爷爷一动不动的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脸色平静,却毫无生气可言。

我爸喊了两声,无人回应。

床边放着一个包袱。

包袱里装着爷爷为自己的身后事,准备的穿戴之物。

那些衣服里有一把古怪的镣铐。

后来我才知道古怪的镣铐是干什么用的。

阴阳先生身前窥探泄露天机,死后戴着镣铐下九幽黄泉,自己的罪自己赎,避免遗害后人。

再后来,我爸每次给我讲那天发生的事,都说爷爷选择赴死,是还陈屠龙的债,也是救自己孙子的命。

如果让讨债鬼动手,恶鬼索命肯定是害我,让陈家断子绝孙。

从某个角度讲我的命,是爷爷拿自己的命换来的。

我爷爷去世后,少了他做阴阳先生的收入,又多了一个孩子嗷嗷待哺。仅靠我爸一个人在工厂上班的工资,根本养不活这一家子。

不久后,我妈跟着一个比她大很多岁的老男人跑了,去南方做了生意。

我爸因为要带我,根本没办法去厂里上班。只好通过爷爷过去的关系,找了份殡仪馆开灵车的活。

开灵车,每天要跟尸体打交道。打我记事起,我就混在殡仪馆里。偶尔也会跟着我爸一起出车。

我跟着一起出车的名义是:压棺童子。

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童子压棺,往生路上平平安安,亡者可以投个好胎。

当压棺童子拿几天,我接触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还有一些禁忌,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比如:殡仪馆里关公闭眼不坐堂,乱石子堆压无常;还有投河的死者,火化之前,必须要用一块湿布盖在脸上,不然尸体烧起来表情会哭,别提多吓人了。

我九岁生日那天,我爸忽然给了我一本老旧的兽皮手札。说是从爷爷的遗物里发现的,让我有兴趣就看看,没兴趣就算了。

这本手札是兽皮缝制。看上去年头很古老。里面都是手写的钢笔字,字迹儒雅且狂傲。

那时候我正值好奇的年纪,立刻就翻看了起来。手札里面记录了一些奇奇怪怪、晦涩难懂的秘术。

其中有个“大道第一功”,有大毅力,大智慧者,修行此功可脱离苦海,一看就假,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修。我爸没学,我也没打算学。

相对而言,手札里面“五方五鬼搬运术”虽然也晦涩,多少还能看懂一些。

五方五鬼搬运术,说的其实是三种术法。

第一个是养灵。养的是东南西北中,五方五灵。我九八年生,是土命,可以坐中宫,培养木蛇,金猫,火鸡,水龟,合四象聚五行。也可以按照五行相生,养死于金,死于水,死于木,死于火的人,培养五方五灵。

养灵,最大的用途是侦查打探。

阴阳先生对客户的事了如指掌,往往都是用养的灵,事先探听到了消息。

第二个是搬。可以凭空挪动事物。

如果用这门本领偷东西,真是大材小用了。按照手札上的记载,这是一门遁术。凭空而遁,来去如风,如同拥有神鬼之力。

如果修炼到更高层次,可以像传说中的钟馗出行那样,小鬼开路。搬运召唤阴物阴灵,汇聚阴气,造成像阴兵过境那样的牛皮效果。

第三个,则是运。运气的运。

阴阳五行,天道轮回,万事万物,皆有气运。

用此法可以借运。桃花运,财运,身体健康的福运......只要炼到足够层次,都能施法实现。

这么多年里,我爸只领悟了五方五鬼搬运术中的一成本事,便成为了当地最有名望的灵车师傅。

方圆百里内,只要是吃殡葬饭的人,提到我爸都会肃然起敬,由衷的说上一句:陈师傅有真能耐,这么多年开灵车从来没走过水,每一单,都是“使命必达”!

走水的意思,就是撞邪后出事。

干这一行,十年不出事怎么可能呢?知避祸之法,懂行运之术而已。

我觉得自己比他有天赋多了。几年时间里,“五方五鬼搬运术”我会了七八成。

然而副作用也显而易见,一开始学这门秘术,我便看见了脏东西!

第一次是在某天送完了骨灰回殡仪馆的路上。

有个拖拉机坏在了路上,一名五十多岁的老乡,着急的要死,拦住灵车找我爸帮忙。我爸下车准备帮忙,我看到老乡的脚是踮着走的,脸色乌青,我被吓坏了。

我爸拍了两下我的小脑袋瓜子说:出门在外,与人方面就是与自己方便。

我爸下车帮老乡弄好了拖拉机,老乡开着拖拉机走了。

后来,我听说那个开开拖拉机的老乡,在半年前开拖拉机撞在了大树上,便撞死了。这让我确定我真的看到了脏东西。

后来我就见怪不怪了。没脸的,没胳膊没腿的,不穿衣服的,还有不是人却像人一样直立走路的......压灵车,住殡仪馆的这些年里,我见到了不知道多少。

唯一让我不爽的是,五方五鬼搬运术属于先秦方术,后来又被收录进了道门“山医命相卜”当中,又叫山术。在道门十大山术中排第七。但这门秘术我从没在我爸之外的人面前显露过,因为陈屠龙结仇太多了,敌暗我明,要是漏了底牌,等寻仇的有备而来,我拿什么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学会了本事要藏着不用,这让我感觉很憋屈。

但有我爷爷的事情摆在那,我和我爸不得不防。甚至我怀疑,我爸也藏拙了,但是我没有证据。

我因为把精力都放在了学习秘术上,导致我上学的成绩不咋样。

到了高考那年,我所有科目加起来,总分也没超过三百。我对此毫不在意,但在同学们眼中陈某某,也就是我在学业这条赛道上被淘汰了。有几个同学在背后说我连大学都考不上,以后铁定是个废物。

这话传到我耳中,我准备去灭了那几个同学。我只是略施小计,运用五鬼搬运之术,设法让那两个同学得了虚症,还没来得及下更狠的手段,却被我爸给发现制止了。

他觉得我缺乏管教,迟早要出事,也该去找自己的“媳妇”了。

第5章

我三岁的时候,一个江南来的女老板,带着八岁闺女到我们这旅游。母女俩差点死在了草原上的无人区,被我爸救了一命。

那女老板因为见识到了我爸超出普通人的本事,提出了两家能不能结个亲的提议。

我爸看那小女孩五官精致,跟个瓷娃娃似的,长大了估计也是个美人胚子,大几岁也没啥不好,将来能照顾人。我爸便笑着应承了这个提议,说等俩娃长大了,如果有缘能对上眼,也不妨结个亲。

当年的娃娃亲,就是这么来的。

本来我很抗拒,但看了“媳妇”的照片之后,便立刻心心念念起了起来。

那女老板,后来发达了。在上京北新桥地铁站附近,开了一家远近闻名的大饭店。小姐姐也长大了。正如我爸所料,长成了一个大美人。精致的五官,雪白的皮肤,优雅的气质,一看到她的美照,练功都静不下心来了。

我九岁便开始学习方术,一天都不间断的练了九年,只要进入练功状态,都能心如止水。打见过“媳妇”的照片之后,练功的时候,她的样子就会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令我心浮气躁,根本沉不下心来。

恨不得插个翅膀飞到上京,赶紧去找这个“媳妇”。

我家离上京有千里之遥,我爸不让我一个人出门。他倒不担心我遇到什么危险,是担心我变成脱缰的野马,给别人带来危险。

我发誓,保证坐车一到上京,就去找文叔报道。绝对不乱跑,就算有人惹到了我,能忍就忍,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坑人。

当做了这个保证之后,我爸更不放心了,也不晓得我说错了什么。

反正我爸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让我一个人离开家门。

刚才提到的文叔,名叫许文,是我爸的发小。在上京某古玩市场卖一些文玩之类的,据说认识不少京城大老板。

他儿子刚考上大学,最近打算回乡办升学宴。

等文叔回乡的日子,我简直度日如年。一天天的数着,终于把文叔盼回来了。

办完了升学酒宴,文叔带着我来到了上京。

到了上京,我本来打算直接去找“媳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打个车就能去的地方,我却胆怯了。

听说这“媳妇”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开始接手饭店的生意。

我琢磨着,要不然先混进饭店当个服务员得了。

暗中观察一下她,万一“媳妇”有了男朋友,那我就别骚扰人家了。

按照我的性格,肯定是什么事都冲在前面,但在见媳妇这件事上,我就是怂了。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关己则乱吧。

去面试的那天,刚到饭店大门口,我直接看傻眼了。

这哪儿是饭店啊,雕梁画栋的,简直跟宫殿似的。

光是大门,就足有别的馆子五六个那么宽。而且整体是一座大门楼!

门楼亭檐下,有一块高高悬挂、装裱华美的招牌。上面“古月饭店”四个烫金大字,闪闪发光。

诡异的是,一个抱着篮球的小男孩,此刻就坐在招牌旁边的琉璃瓦檐上。

那处瓦檐,比二层屋顶还高一米多呢......

一个小孩爬到那么危险的地方,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饭店进进出出的人,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盯着小男孩瞅的时候,小男孩正好也低头看过来。

刹那之间,手里的篮球变成了一个人头。

我忍不住心脏一抽。眨眼之间,人头又变成了篮球。

当即就意识到这个小孩,他绝对不是人!

这多半是只凶灵。

一般的邪祟都害怕阳光,太阳一晒就会受伤。可小男孩坐在阳光底下,一点事都没有,就是凶灵的特征之一。

为什么“媳妇”家饭店大门上,盘踞着凶灵?

但没来得及多想,我就被带着过去面试了。跟我一起等待的,还有八个人,六女两男。

他们都是穿的非常正式,只有我,土鳖一个。

瞥了一眼旁边男生的简历:20岁上京戏剧学院导演系在读,勤工俭学体验生活......

我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学历:高中。

至于工作经历那栏,本来想写殡仪馆充门面,最后想想,还是空着算了。

另一边,一个穿着职业裙装,化着淡妆的漂亮女生,简历上也是写着名牌大学毕业,各种头衔和经历一大堆。

很快面试的房间里,喊到了“陈奇”的名字。

我本来不慌的,因为瞅了旁边两个人的简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此刻手心全是细汗的站起来。

憋着一口气,进入应聘室。

只见坐在办公桌后的主招聘官是个大美女,精致的五官如画,雪白的皮肤吹弹可破。

精美的吊牌挂在她胸前,写着人事总监:李紫桐。

她旁边两个同为都市丽人,气质跟相比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我一看到她的脸,便怔住了,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她是我那定娃娃亲的便宜“媳妇”。

李紫桐坐在办公桌后,严肃的打量了我一遍,竟然让旁边的两个面试官出去。

两人站起来,疑惑的说了声好的李总,便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带上。

李紫桐看着我不咸不淡的说:“坐吧!”

我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李紫桐开门见山:“陈奇,咱俩也别绕弯子了。许文给人事部打招呼,说一个叫陈奇的想进饭店,我就知道是你。今天亲自来当这个面试官,就是想要跟你把话说清楚。”

“我大你五岁,从小长大的环境也不一样,懂我的意思吗?”

刚一见面,她就劈头盖脸的一席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本来我是抱着不主动打扰对方的心态。但她这么讲,我就很不舒服了。

我立刻回答道:“还真不懂,你给个明示呗。”

没想到,李紫桐直接拿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上。

“这里的一百万,是我的诚意。只要在我面前消失,我还可以再给你五百万,还有房和车子,让你拥有别人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我看着桌上的银行卡,一下子气乐了,笑着问道:“好家伙,出手可真够大方的,密码多少来着?”

“尾号六位。”李紫桐看我拿起了银行卡,松了一口气。

我拿着银行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咔嚓一声,就给掰断了。

第6章

眼见银行卡被我毁了,李紫桐冷着脸站了起来。

我抓着银行卡碎片,递到她眼前,松开手指,碎片全都掉在办公桌上。

我强压着怒气问到:“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母亲的意思?”

李紫桐面色不善的看了我两眼。

“都说这么明白了,你非要追根究底,一点面子也不留,才肯死心吗?”

“小爷是修行中人,眼里揉不得沙子。退不退婚,让你妈来亲口说。说不认当年跟我爹定下的事,我自然拍拍屁股就走。”

“满口我母亲,不就是提醒我,当年你父亲救过我命吗?我最瞧不起这种携恩求报的人了。”

李紫桐厌恶的瞄了我一眼。

当年的婚约,可是她母亲提出来的。我只求正面回应一句话,把事情了结,这TM的叫携恩求报?

如果当年没有我爹,她八岁就死了。救她一命,还救出毛病了?

我彻底怒了,隔着办公桌挑起她的下巴。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来携恩求报,你赶紧报答我!”

她打开我的手,一耳光朝我抽来。

我是练过的,受到袭击立刻形成条件反射,抓着她的手腕,就是一扭。

李紫桐顿时仰面朝天,大半个身子半歪在办公桌上,疼得发出了一声哼哼。

我赶紧松手说:“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李紫桐揉着肩膀,满眼杀气对我说道:“滚!”

本来她衬衣就少扣了一颗纽扣,这么一折腾,下面一颗也崩开了。

直接走光了!

我盯着衬衣扣底下深深的沟壑,瞪大了眼珠子。

李紫桐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一把按住自己的领子。

“色狼,滚!”

看着她脸颊发红,气急败坏样子,还真好看。

此刻,我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千里迢迢过来相亲,就算你不同意,起码也得先礼后兵吧。

请我吃上一顿饭,然后再委婉的提出退婚的事,这才合理。

像这样直接拿一百万来砸我,这是人事总监能干出来的吗?

我现在怀疑,她拿钱砸我,是在测试我的诚意。

李紫桐见我还盯着她在看,恼怒的说:“你再不滚,我叫保安了。”

我想了想,要弄清楚情况,也不急于这一时。

“别作,有你求我的时候。”

“我会求你?”

“那咱们走着瞧。”

我放了几句狠话,便从应聘室出来,径直离开古月饭店。

回头一看,那个男孩依旧坐在招牌旁边,一动不动,暂时没什么异常。

我琢磨着,等到了晚上再来看看,便坐地铁回去了。

回去的途中,我倒是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状况。

在地铁站等车的时候,隐约听见站台的玻璃栏里面有铁链拉动的声音。

就像一串很长很粗的铁链,在铁轨上拖。粗大的铁链一节一节的与轨道撞击,剐蹭,发出的声音。声音比拉锯条的声音还刺耳。

我趁别人不注意,悄悄贴着玻璃栏往里面瞅。

只是玻璃栏后面比较黑。往黑暗处看,什么也瞧不见。

回到文叔开的文玩小店铺,文叔一个人坐在茶几边喝茶边赶苍蝇。

文叔见我回来,问我应聘的怎么样?

我所问非所答的说:“坐地铁遇到了一个怪事,听到铁轨上有特殊的声音。一到站,那个声音就没了。”

“真的?”文叔好奇的给我倒了一杯茶,催促的让我仔细讲讲。

“真的。就是在北新桥地铁站,等地铁的时候,听到了铁轨上有铁锁链拉动的声音。”

文叔突然笑着说:“你小子就编吧!”

编?我没来得一怔,问他编什么?

文叔看了我两眼,他翻着白眼说:“你小子演的还真像。”

“我编什么了?”我眉头紧锁的看过去,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文叔盯着我又看了我几眼,“你确定,真听到了铁锁链的声音?”

“嗯!”

“嘶!!”文叔深吸了一口凉气。

“坊间传闻,北新桥地铁站那有口锁龙井。说是明朝上京城发大水,刘伯温打造的锁龙井,把龙给锁了起来,水灾这才消退。到了日寇入侵的时期,小鬼子派人拉那口井里的锁链,锁链拉出了好几里长,依旧源源不绝,吓得小鬼子不敢再碰了。”

“到了修地铁的时候,坊间传闻,又挖出了那口井,因为年代久远,那口井汇聚了许多冤魂厉鬼。修地铁惊动了井里的冤魂,那些东西没事就喜欢出来瞎溜达。”

“所以,地铁五号线每到了深夜,沿途各站点关闭之后,会跑一趟空车,目的是把锁龙井跑出去的玩意,再全部送回锁龙井,免得那些东西找不到回锁龙井的路了,在外面害人。”

文叔一副惊悚的模样抱着肩膀,突然一声尖叫:“半夜坐地铁五号线,你身边的,可能不是人!”

我被他这么一惊一乍的,心脏都蹦到了嗓子眼。

文叔却哈哈大笑起来。

“臭小子,逗叔玩不是?外面溜达了一圈,听别人讲了锁龙井的故事,跑回来忽悠我?”

文叔以为我是在逗乐子。

但我听说这些事后,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坐在古月饭店招牌旁边的男孩。

该不是从锁龙井里跑出来的吧?邪祟这种东西,只要沾过龙气,那就不能当普通的凶灵看待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我莫名其妙的担心起了李紫桐的安危。

想给她打个电话,可刚刚人家都让我滚了,当小爷是不要面子的吗?

我忍了两个小时,到快吃晚饭的时候,还是坐不住了。

给她拨了一个电话。

“呃,那什么,晚饭有空吗?请你吃饭。”

“滚。”电话直接给挂了。

过了半个小时,我又忍不住一个电话过去。

“你家饭店招牌上,有一只凶灵,天黑之后千万别在饭店逗留。”

“你咋不说我有血光之灾快死了,需要你给我作法才能救我的命啊?神经病,恶心。”

李紫桐对我一通臭骂后,手机里再次传来盲音。

我也怒了,暗暗骂道:笨女人,你真是爱死不死,死了最好!

第7章

我提醒李紫桐小心凶灵,她却骂我神经病,这让我情绪异常暴躁。

为了发/泄不痛快,晚上八点多钟,我溜达到附近公园,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打起了拳。

一套无极阴阳拳,我打了十几遍,浑身热汗淋漓,劲风阵阵。

就在我打拳的过程中,我发现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

我停下打拳,顺着感觉看去。五十几米开外的垃圾桶边站着一个面容俊俏,眼神锋利的男子。

我这一看过去,那名英俊的男子掐灭手里的烟头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通过他走路的姿势,散发出的凌厉气势,可以判断出这个人不一般。

我疑惑的看着男子走到跟前。

他走到跟前,二话没说,刚猛的一拳直接打了过来。

速度极快,角度刁钻。

我一个闪躲避开,跟他拉开两米多远,警惕的盯着这个陌生男子。

男子眼神锋利的扫视了我一遍说:“反应不错嘛!我叫林岩,现在是李紫桐的私人保镖。”

“李紫桐的保镖?有事?”

“你和李紫桐的事情我听说过,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林岩笑了一下,又像下通知一样的说:“我专程过来找你,是要告诉你别想攀高枝了,强扭的瓜不甜。”

娃娃亲是什么?就是把时间线拉长了的订婚协议。在没有取消订婚协议之前,李紫桐就是我未婚妻!

一个保镖居然知道李紫桐私人的事情?他跟李紫桐什么关系?

想到这个问题,他们具体什么关系,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我看了林岩几秒,准备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后,去找李紫桐的母亲把这门订婚协议给了结了。

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内心虽然挺痛苦的,但那股因为李紫桐升起的暴躁情绪,也趋于了平淡。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收回看林岩的目光,便往公园外走去。

林岩两步挡住了我的去路,眼神不善的盯着我质问:“你刚刚打的是无极阴阳拳?”

“嗯?”

我疑惑的停下脚步。

林岩说:“我祖上三代都是中医,我劝你别再练无极阴阳拳这门邪门歪道的拳法了,免得英年早逝。”

祖上三代都是中医?中医世家子弟?

十个道士九个医,医道不分家。

无极阴阳拳,在正统中医和正统道士眼中,属于邪门歪道。

因为中医讲究阴阳平衡,五行相生相克。根本理论是如果阴阳失调,五行失衡,就会生病。

不管是太极,还是八卦,咏春,都是讲通过运动,锻炼肌肉筋骨呼吸,从而影响到内脏,调和阴阳五气,达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效果。

正统讲阴极生阳,阳极生阴,阴阳平衡,刚柔并济。

但无极阴阳拳,跟正统的理念完全相反。

请问阴的极限在哪里?阳的极限又在哪里?

无极阴阳拳,讲阴无极,阳无极,追求的是极致的刚猛和极致阴柔。

从无极阴阳拳被创造出来,就被正统所不容,被归为邪门歪道。

我练的无极阴阳拳,更准确的说是无极阴阳拳的阴拳,极端的追求快狠准,追求以点破面。

大众所熟悉的道士,准确的称呼是太极道士,像我这种叫无极道士。

我看着林岩刀削斧劈的英俊脸蛋不禁乐了,我说:“你刚刚不是说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娃娃亲?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管我练无极拳?”

“男女之事属于小道,随着时代怎么改变都可以。但无极拳是偏激的邪门歪道,天理不容,你年纪还小,我劝你趁早迷途知返,免得害人害己。”林岩不容置疑的盯着我的眼睛。

说什么邪门歪道,天理不容?不就是太极的理念为正统,无极的理念跟太极的理念相冲吗?

我瞥了瞥嘴,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林岩再次动手,朝我肩膀抓来。

他用的是军中擒拿,至刚至猛,出手狠辣无情。

我不闪不避,迅速的一寸拳打向了他的喉咙。

如果他不躲,我最多肩膀挨一下,但他的喉咙挨上我这一下,必死无疑。

林岩抓来的手,紧急变招,躲开了我打向他喉咙的寸拳。

我在他变招的当口,掏出随身携带的竹制匕首,扎了一下他腹部的左上方。

一击得手,我闪身退开说:“你已经死了。”

林岩揉着肋骨,正要再次动手,他听到我的话脸色难看的停下了动作。

因为腹部的左上方,肋骨下面,是脾脏。以我用竹匕首扎他的角度,如果换成真匕首,扎伤脾脏,再怎么抢救都无效。

他出生中医世家,一听便知道他输了。

林岩深吸了一口气说:“邪门歪道。”

我收起竹制匕首,转身走开说:“别惹我。”

“上京龙蛇混杂,不是你一条小泥鳅能翻起大浪的。我劝你别太狂,免得给你亲戚朋友带来无妄之灾。”

我走了几步,听到身后传来的威胁,我脚下一顿,回头冷眼看过去。

林岩走过来,拍着我的脸颊说:“小/弟弟,别以为我是在威胁你,我只是给你讲一个事实。我祖上三代都在上京行医,关系网遍布三教九流,不是你一只井底之蛙能够理解的。就像你练邪门歪道的东西,把身手练得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只敢用竹匕首?这就是现实。”

轻轻的巴掌拍在我脸上,不疼,但侮辱性极强。

我一把抖开他的胳膊,伸手一抓他的头发。

林岩反应极快的躲开,我只扯掉了他两根头发。

我暗自收起了他的头发,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看什么看?你要是再去纠缠李紫桐,就别怪我对许文的小店铺下手了。”林岩整理了一下发型,正了几下衣领走开说:“我也是无聊了,跑来跟一个乡下小子较什么劲?”

我捏着着林岩的两根头发,低着头,回到文叔家店铺的仓库,准备起了开坛作法的东西。

虎无伤人心,人有害虎意。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第8章

我并没打算施展五方五鬼搬运术对付林岩,而是准备扎他小人。

千万别以为“扎小人”在民间是烂大街了的术法,就小瞧了“扎小人”。

事实上“扎小人”是十/大禁术之首。像令人谈之色变的痋术,蛊术,降头术给“扎小人”提鞋都不配。

痋术简单的讲是把虫子放在身体里来养,虫子会慢慢吃空人的五脏六腑。死的人越痛苦,养出来的痋术虫威力就越大。

蛊是把毒虫用特殊的毒草培养,然后放在一起厮杀,最后胜者为王。

降头是毒和人结合,弄出来的东西。

这样三门邪恶的邪术,只排在十/大禁术的末尾,连前五都进不去。

“扎小人”能排在十/大禁术之首,因为“扎小人”的本质是诅咒。

当然,我对“扎小人”只会一些皮毛,甚至连皮毛都不算。

真正练“扎小人”的人,入门就要剪掉自己的舌头,成为一个哑巴。

一来是为了练咒言,二来哑巴行走天下,肯定会受到冷眼和欺凌,导致内心的怨毒越积越深。

在行走天下的过程中,如果碰到了一个不嫌弃自己是哑巴的爱人,要亲手把心爱的人给咒死。

咒死心爱的人,怕是每时每刻都会活在痛苦中,连自己都恨自己。

怨世,恨自己,只是“扎小人”入门,继续往下修行的方法,我想想都头皮发麻。只希望这门十/大禁术之首的术法,永远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不要再现世了。

言归正传,文叔做了多年文玩生意,仓库里沉积了许多没卖出去的小玩意。

开坛作法扎小人的东西,在仓库里差不多都能找到。

我在仓库的空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点了四根红蜡烛。

又用指北针,把蜡烛调整到了正北,正南,正西,正东的位置。

点好了蜡烛,我拿白线绑着蜡烛的脚,把四根蜡烛连在一起,拉成了一个四方形。

这是最简单的四象八卦颠倒阵。

也是最简单的法坛。

因为四方形的四条边,代表着正北,正南,正西,正东。四个角代表着东南,东北,西南,西北。

然而此刻,红线连着的蜡烛,四根蜡烛是四个角。然而这四个角却占了正北,正南,正西,正东。

这就是错位了四象,逆乱了八卦。

我布置好了法坛,关掉仓库的灯。屋里当即陷入了一片昏暗,只剩下四根红蜡烛散发出来的烛光。

我拿了一叠拜神用的黄纸和剪刀,盘坐到法坛中间。

一叠拜神用的黄纸,一般都是九张。我打开黄纸,抽出薄薄的一张,用剪刀剪起了小纸人。

一张纸片人。

两张纸片人。

三张......

昏暗的仓库,冰冷的地面,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徘徊。

当第七张纸片人剪出来,我终于进入了作法的状态。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拿着剪刀和黄纸,剪出了第八张纸片人。

作法需要状态,一般人作法都会先沐浴更衣,让身体处在最敏锐的状态。

在法坛前放空心灵,感受天高,感受地阔,感受光线,感受空气流动......尽可能的放开眼睛,耳朵,鼻子,舌头,肌肤对环境的感受,让思维跟着感受走。

当思维跟天地交感,便达到了大众所熟知的一个状态:心诚则灵。

心诚则灵,讲的是:无我,无天,无地,无所求,求有应。

无所求,求有应是指作法的时候,状态是无我,无天,无地,自然而然的去做一个东西,这个东西会通灵。

这种状态需要天赋,也需要后天的培养。

所以道门讲究两个字:悟性。

我处在作法的状态,闭着眼睛剪出了第八张小纸片人,猛得睁开了眼睛。

眼睛睁开的一瞬间,古怪的事情发生了,仓库里并没有风。

四个蜡烛上的火焰,一阵摇曳,猛得一下全部熄灭了。

连着四根蜡烛的线,也奇怪的绷断了。

整个仓库陷入了一片漆黑。

漆黑的环境里,静悄悄的。

我满背冷汗的大口喘着粗气,耳边只剩下了我厚重的呼吸声。

也就是闭着眼睛剪出第八张小纸片人的短短片刻时间,我感觉比做了一整晚上的噩梦还要疲惫。

“呼呼呼!”

我坐在地上,喘均匀了呼吸,爬起来打开仓库的灯。

拿着作法状态剪出的小纸片人,放到桌子上。

“扎小人”最重要的就是小纸人了。我已经开坛剪好了小纸人,也没急着对林岩下手。

我擦拭好了身上的冷汗,又泡了一壶茶。

坐到桌子前面,拿过墨水瓶子,把林岩的头发点燃,扔进墨水瓶里搅了搅。

提笔在纸片人头顶,双手和双脚,分别写下了“官病死丧宅”五个字。

又在小纸人中间画了一个咒言,咒言的图案一般人都不认识,意思是:煞。

官煞,病煞,死煞,丧煞,宅煞,五煞临身,扎小人这门术法,已经完成。

扎小人的术法虽然完成了,但如果林岩气运旺盛,这小人只会让他原本的好运消散。

为了防止林岩气运旺盛,扎小人对付不了他,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半,时间还早。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拿着信封装好小纸人,搭车来到观音庙。

白天游客挺多的观音庙,这个事情已经关了门。

我在观音庙附近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施展五方五鬼搬运术,让五方五鬼带着信封跑进观音庙,把信封埋在了香炉里面。

拜神的人一般都是运气不好,才会求神保佑。这类上香的人,香火是带着晦气的。

即便是把一个人的生辰埋在香炉里,天天让倒霉的人拿香插,这个人也会倒霉透顶。何况是作法弄出来的小人,放在香炉里让人扎?

“祖上三代都在上京行医,人脉遍布三教九流是吧?我呸!”

搞定了这一切,我心情极好的回去洗了一个澡,准备睡一个好觉了明天去找李紫桐的母亲,了结掉过去订的娃娃亲。

等退婚了结了娃娃亲,我就去找锁龙井。

毕竟陈屠龙打死过黄河里一条龙,万一那条龙上门寻仇,我连龙长什么样都没见过?那就被动了。

锁龙井里要是真锁着一条龙的话,倒是可以拿来参考研究一下。

我想好了要做的事情,踏实的进入了梦乡。

至于林岩?我已经把他抛在了脑后。一个死人而已,关注一个死人具体怎么死?有意义吗?

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刚起来洗漱完毕,李紫桐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冰冷的质问我:“姓陈的,你这个阴险小人,你对林岩用了什么邪法?”

第9章

我听到李紫桐冰冷的质问,没来得一愣。

扎林岩小人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李紫桐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李大小姐,您这一大早吃炸药了?”

“林岩昨晚去找你,跟你发生了矛盾。他回家之后,洗澡一头栽倒在地晕迷不醒。医院检查结果身体毫无异常,从中医的角度判断他是心神受了重创,导致晕迷不醒。是不是你对他下了阴手?”李紫桐冷漠的质问再次从手机里飘出来。

听到她的话,我算是弄明白了什么情况。林岩出事了,而李紫桐见识过我爹神秘未知的本事,所以她怀疑是我?

我说:“他洗澡摔倒,你就来质问我?”

“他家祖上三代,在上京行医已有百年。林家的关系网有多复杂,你知道吗?如果这件事跟你有关系,你知道你惹了多大/麻烦吗?”李紫桐在电话里头气急而笑。

听着冷笑声,我不屑的瞥起了嘴角。

麻烦?势力大就了不起吗?

十年可见春秋轮转,百年可见生老病死。千年过境王朝更替,万载长空斗转星移。人在天地之间虽然渺小,犹如井底之蛙,但我也要跳到那井口,站在井口上,抬着头,看一眼那无尽长空。

我不可能因为势力大的一只大蛤蟆,已经蹲在了井口。那只大蛤蟆不允许别的蛤蟆往井口上跳,我就不跳了。打,即便是输,那也无憾。

我说:“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李大小姐,您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去吃早饭了。”

“我懒得管你。”李紫桐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盲音,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是站在林岩那边在试探我的口风?还是在担心我惹麻烦?

她这动机模棱两可,像是在探口风,又像是在关心我

这件事,我更偏向于往坏处想。毕竟我跟她不熟,而林岩是她的保镖,连我和她有娃娃亲这种私人的事情林岩都知道。

除非我脑壳有包才会认为这女人是关心我才会打电话来质问我。

她到底怎么想的?我懒得过多揣测,反正我打算拜访她母亲,了结掉过去这桩娃娃亲了。

我一个电话打给李紫桐的母亲,接电话的是她母亲的秘书。

我跟秘书一翻交流,得知她母亲在外地,下午三/点会飞回上京。

我跟对方讲好了,下午我去拜访,便为拜访准备起了礼物。

一个上午我都在文玩市场溜达,寻找和挑选礼物。

在溜达文玩市场的过程中,没想到捡了一个漏。

我碰到了一张雷击木做的小棺材。

这张雷击木做的小棺材,就跟普通的饰品小棺材放在一起,是春芽木做的。

应该是山里一棵春芽树被雷劈过之后,烧了半截,剩下的完好部位被木材商砍伐,弄下山卖给了工厂。工厂又制作成了寓意升官发财的饰品小棺材,又流落到了终端市场。

说白了,这张雷击木做的小棺材除了气味,还有感觉不一样之外,看起来跟普通春芽木做的没有区别。

价格也不贵三百多块钱。

因为文叔跟人家老板认识,那老板还给我打了个折,一百块钱就卖给了我。

棺材本来是装死人用的,被雷劈过的木头做成小棺材,稍微改进一下就能拿来封印邪祟。

就算不拿来封印邪祟,送人放在家里也能辟邪,逢凶化吉,增长运气。

事实上,雷击木最大的作用是放在身边可以解郁。至于原理?可能是雷击木带特殊静电,能刺/激到脑电波,又或者是别的原因,可以影响到人的生理,反正就是有解郁的功效。

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对有需要的人来讲,千金难求。

我用一百块买到了雷击木做的小棺材,中午跟文叔一起在店铺吃盒饭,盯着小棺材都在沾沾自喜。

文叔说:“你下午要去拜见未来丈母娘,送一个一百块钱买的春芽木发财,会惹人笑话的。叔这还珍藏了几颗两百年的老蜜蜡,要不给你做成手串的尾扣,你拿去送人?”

木材这一行的水,比玉石行当的还深。雷击木认识的就认识,我也懒得解释。

我说:“我转了一上午挑到的东西,礼轻情意重,心意到了就好。”

文叔语重心长的说:“你小子怎么就不听劝呢?我告诉你,丈母娘看女婿,看的就是一个态度。”

“叔,听您的意思,您是遭受过丈母娘的毒打?”我也没说是去退婚,毕竟婚还没退,等退了之后再告诉文叔也不迟。

“你爹才遭受过丈母娘的毒打,滚!”

就在我和文叔闲扯淡的时候,市场管理员带着一行三人来到了店铺门口。

那一行三人,为首的中年人,西装笔挺,不怒而威。模样跟林岩有几分相似,一看就是来着不善。

市场管理员进门,笑着跟文叔打过招呼之后,介绍那个中年人说:“许老板,这位是碧海珠宝的林总,跟大家也算半个同行了。”

“许老板,你好。我叫林海,昨晚我侄子跟您侄子在公园发生了一点矛盾,现在昏迷不醒。”林海皮笑肉不笑的朝我看过来。

文叔并不晓得我和林岩的事情,更不知道我扎了林岩小人。但文叔二话没问,拿起茶壶,手一松,茶壶掉在地上碎了个稀烂。

很普通的一个紫砂壶。

文叔看着林海说:“五百年前宫廷御制的紫砂壶,怎么就被人给碰掉了呢?”

我对于文叔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文叔的儿子在县里跟人打架,我爸知道之后,也是不管他儿子是对是错,就给他儿子撑腰。我爹和文叔的护短,是一样一样的。

林海看着摔烂的茶壶,脸色不变。他带着的两个人面色难看的往前一步说:“碰瓷也不分是谁?不想混了!”

市场管理员笑呵呵的说:“许老板,林总,你们有什么生意慢慢聊,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市场管理员溜了。

文叔瞅着姓林的说:“你侄子昏迷不醒,是我侄子打的吗?如果是,请报案。不是的话,请离开。我这虽然是开门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但不欢迎恶客。”

第10章

“许老板的胆色和气魄,在下也略有耳闻。二十年前,许老板单槍匹马到花鸟市场摆地摊,凭眼力和胆色打进了文玩市场。多年经营,经历了不少起起伏伏和风浪,总算在市场里站住了脚,捞到了一个买蜜蜡就找许文的名头。”

面对文叔的赶人,林海玩味的环顾着并不大的店铺。

他沿着橱窗走到店铺的镇店之宝,一串南红珠前面。

林海斯文的从口袋拿出一块手帕,面带笑容的恭维着文叔。

突然,林海用手帕包着手指,一拳打在橱柜玻璃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这一拳用的是震劲。

玻璃像蜘蛛网一样龟裂,一块一块的散落下来。

林海转头冷眼盯着文叔,满眼奚落的讽刺道:“你这二十年起起伏伏,不过是在跟一些虾兵蟹将争夺一些蝇头小利,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他抓过做为镇店之宝的串珠,用力一扯。

珠子一颗颗的撒落,掉在地板上,咚咚咚发响。

说时迟,那是快。林海是突然砸玻璃,拿出串珠扯断,我冲上去想要阻止,珠子已经散落了一地。

我没来得及抢过镇店之宝,一无极崩拳打向他的心窝。

林海用咏春散手架住我打过去的崩拳,被震退了两步,他赶紧跟我拉开了安全距离。

旁边两个随从迅速挡在他身前,一下把他护在了身后。

林海脸色难看的盯着我说:“无极崩手?”

“散落的珠子,给我一粒一粒的捡起来,否则......”我走无极之道。林家是中医世家,医道不分家,后面的话不用我多说林海自然懂什么是无极道士。

今天他不把珠子一粒一粒的捡起来,那就把命留下来。

不是他们三个把我打死,就是我把他们打死。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眯眼发笑的开始倒数:“三,二......”

林海神色凝重的盯着我的眼睛。

“我捡。但是少年人,我劝你一句过刚易折。”林海忽然笑了,一副大气的样子蹲到地上,一粒一粒的捡起了珠子。

我看着他一粒一粒的捡着珠子,也没说话。

什么叫过刚易折,我要没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硬,这会挨欺负的就是我和文叔吧?

林海一串珠子捡完,他把珠子装进口袋说:“这串南红珠子也算是极品,在市面上不多见,但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事物。价格差不多在二十几万浮动,我出三十万。多的算是砸破了玻璃的钱。”

说着,他朝身旁的随从瞥了一眼。

随从动作迅速的开出了支票,面无表情的递到文叔面前。

文叔接过支票,看了几眼说:“林老板有钱,大气。”

“后生可畏,该谈我侄儿昏迷不醒,心神受创的事情了。”林海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走到茶几边,大刀阔斧的坐下去了又说:“我做珠宝生意,也有几位做蜜蜡生意的朋友,做的是上游市场,不做终端,如果许老板有兴趣的话,咱们找机会一起喝个茶?认识认识。”

“做生意各有各的门路,就不需要林总费心了。”文叔不晓得我和林岩怎么回事,别的话一个字也没多说。

我看着林海说:“人要脸,树要皮。”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林海面部紧绷的站了起来,眼神锋利的盯着我说:“小朋友,见好就收。”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瞅着门外直言不讳的又说:“别让我动手赶人。”

林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带着两个随从走了。

一副此事不会善了的眼神,吓唬谁呢?

我说:“别再惹我,否则玄门事玄门了。玄门中人玄门老。”

这句话文叔和林海的两个随从都没听太明白。说白了就是林家再来惹我,既分输赢,也分生死,只有一方能留在世上。

林海听了脚步一僵,双手发颤的回头说:“小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做人别太狂。”

“我在家中坐,你们姓林的接二连三来找我麻烦?是你们习惯了欺负那些不敢吭声的人,有人反击就不习惯了吧?”我冲上去,一无极崩拳打过去。

林海惊险的躲开。

我也没有追击,冷眼盯着他。

“走。”林海脸色难看的一声招呼,带着人走了。

我回到茶几边,文叔面露余悸的吐着粗气说:“小祖宗,你知道林海是什么人吗?他掌管的碧海珠宝占了珠宝行业的半壁江山。你叔叔我这小店铺,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轻易碾碎,你知道吗?”

“怕什么?只要我不死,林家敢动您一根汗毛,我就去动林家的亲戚。”我瞥了瞥嘴。

文叔怔了一下,唉声叹息的说:“我以为我还保持着十八岁的少年心态,现在看来,叔我是真的老了。”

我笑眯眯的给他喝完了的空茶杯续上了茶。

文叔喝着我倒的茶水,不痛快的说:“笑屁。”

就在我跟文叔闲扯淡的时候,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一阵清风吹进店铺。

杯子里热气腾腾的茶水,热气飘了几下,怪异的直接凉了。

我察觉到异样,盯着杯子一下站了起来。

有句话叫人走茶凉,茶水忽然凉掉,这是不祥之兆。

文叔也察觉到了不对,紧跟着一起站了起来嘀咕:“这大热天的大中午,外头骄阳似火,哪来的徐徐清风?还有这茶,怎么突然凉了?”

文叔惊疑不定的说着,余光下意识的警惕着墙角,柜角,这些避阴的位置。

最后他看向了侧面一个柜子,因为那个柜子的高格,放着一尊关公雕塑。

文叔这一看过去,柜子高格便传来了一声瓷器裂开的声音。

我紧跟着几步过去,关公雕塑在我眼皮底下,碎成了一堆瓷片。

汪,汪,汪。

就在此时,店外又传来了隔壁店铺宠物狗的叫声。那声音像是恐吓,又像是惊慌。

我几步跑到门口,一出门槛,头顶的招牌掉下来。我反应迅速的躲开,掉下来的招牌几乎是贴着我的脸,掉在的地上。

幸亏我打小练武,警觉和反应比一般人要快,如果稍微躲慢一些,被招牌砸到脑袋,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有余悸的盯着掉地上的招牌。

一抬头,发现原本挂招牌的位置,飘着一条红色纱巾。

那其实是一条白色纱巾,是被鲜血给染红了的血纱巾。

上面腥红的血液,粘粘连连的,散发着瘆人的煞气。

这尼玛的是碰到了厉鬼封门?

第11章

厉鬼封门是专门术语。

野史里记载,最有名的厉鬼封门,是沈万三和苏半城之争。

话说那是元末明初,苏半城垄断了江南大部份绸缎生意,低价收购桑蚕物资。

沈万三这个后起之秀,绸缎庄生意兴隆,以更高的价格收购农桑物资,惹恼了苏半城。

苏半城备了一马车丝绸,一马车瓷器,一马车金银珠宝,以及九百九十九担粮食上茅山,从茅山请下来了一个叫刘大彬的茅山道士。

这个刘大彬可不是凡人,是茅山第四十五代宗师级的人物。

元末明初,全真发展迅猛,横断江南,以驱除鞑虏为己任。这一位茅山宗师刘大彬受朝廷亲封,入元朝皇室做过醮,是元朝皇室放在江南跟全真放对的存在。

这个刘大彬那是有真能耐,否则元朝皇室也不会把这个刘大彬挑出来跟全真放对了。

苏半城请下来刘大彬之后,刘大彬在城里闲逛了三天,便跟苏半城讲:事情已办妥,是时候回山了。

苏半城好吃好喝的招待了刘大彬三天。

刘大彬这三天不是在城里溜达,就是在戏园子里听戏,又或者在酒楼里听姑娘唱曲,屁事也没干。

苏半城疑惑不解,或许心底已经在骂街了,但也不敢多问,又派人置办了九车米面粮食,亲自送刘大彬回山。

回到茅山,刘大彬又说了一句话:“你且查查周庄锦缎的情况。”

周庄锦缎便是沈万三绸缎庄的名字。

苏半城暗骂着刘大彬拿调子,回城这派人一查不要紧,查出来的结果吓了苏半城一大跳。

周庄锦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沈万三,绸缎庄的掌管,伙计,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因为打刘大彬下山那天起,这三天内,凡是到周庄锦缎买过布匹的人,不是头晕目眩,便是恶心想吐,其中还有三个富裕人家身怀六甲的贵妇,暴毙而亡。

若是一两个人买了沈万三的布出问题,也没人会联想到沈万三的布庄。

但成千上百人一起出事,共同点都是买过沈万三的布,那不找沈万三,找谁?

苏半城得知这个消息,欣喜异常。虽然苏半城对刘大彬如何做到的这一点,无比好奇,但他也不敢上茅山询问。总之沈万三火烧眉毛了,苏半城逮住机会,派人去煽风点火,集合了那些买布出事的受害者家属,一起砸了沈万三所有绸缎店铺。

并且要沈万三赔命,给个交代。

沈万三因此家业尽毁,还落了一个发配河南三年的牢狱之灾。

在发配的日子里,沈万三也没放弃东山再起的想法,可只要他尝试做生意,东西卖给谁,谁就会倒霉出事。

沈万三始终想不透哪里出了问题?

也是沈万三运气,一次破庙躲雨,因缘际会,碰到了云游避雨的张三丰。

沈万三向老道长讲了他的际遇。

张三丰让沈万三闭眼。

沈万三疑惑不解,但是照办了。

张三丰拿拂尘敲了一下沈万三的额头,随后说:“摸一摸你的背后?”

沈万三还没摸,就感觉背心皮肤不舒服,紧跟着伸手进衣服里,从背心撕下来一张“紫金符”。

紫金色的符篆,非布非纸非皮,但又像布像纸像皮。

上面绘制的符文,线条跟蝌/蚪一般,看着神秘未知又诡异。

沈万三莫名其妙的从身上撕下来了这样一个玩意,惊悚莫名的请教张三丰。

张三丰直言不讳的说:“这是无常封门咒。你做生意碰到了高人使坏,用无常封门咒封了你一生财运。常言道,失之东偶,收之桑榆,否极终有泰来时......”

张三丰说着拂尘一抖,沈万三手中的紫金符篆,落到了破庙的小香炉上。

张三丰说:“你损失的财运,皆在这炉子里,收好!”

也就是这时候,雨过天晴,张三丰含笑走出了破庙。

沈万三抱着香炉,两三步追到庙门口,发现张三丰已经到了数十米开外。再看,张三丰已经到了百米开外,再一眨眼,老道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这是野史里关于“聚宝盆”的记载,其中茅山刘大彬用的法门是:无常封门咒。

无常封门不是谁都能施展的,茅山后学便创造出了“厉鬼封门”这一法。

无常封门咒,排在道门十大山术第九位。

厉鬼封门是道门三十六小山术之一。

我站在店铺门槛外,抬头看着血红色的纱巾,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厉鬼封门。

这门小山术,主要是断人财路,也能要人的命。

文叔紧跟着我跑到门口,看着砸落到我脚边的招牌,一口凉气憋着嘴里说:“小奇,你没事吧?”

“没事。”我收回看血纱巾的目光,轻轻摇头。

文叔跟着我瞅了两眼,他看不见血纱巾,疑惑的问我在看什么呢?

我为了避免文叔担心,没有透露血纱巾的存在,也没讲厉鬼封门的情况,直接了当的说:“文叔,咱们家麻烦来了。”

文叔回头看了一眼店内的茶几,还有摆放关公雕塑的柜子,低头看着地面的招牌,眼神锋利的沉声说:“你说接下来咋办?叔听你的。”

我从文叔言语之间感受到了淡淡的杀意。

别看文叔生的单薄,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事实上,文叔第一桶金是挖坟来的。

文叔一共下过两次墓。

第一次他是和村里恶棍下地,三个人一起下去的,最后只有文叔一个人出来了。

据说是产生了内讧,村里拿两恶棍永远留在了地下。具体怎么样?我也只听过只言片语,这种事我也不会傻到去问。

第二次,文叔下墓出来之后出来,莫名其妙的差点死球,被我爷爷治好后,他才单槍匹马来到上京做生意。

对于神秘未知的事情,文叔是半懂不懂,将信将疑,但他在地下经历了生死之后,碰到神秘未知的事情,文叔对我家是无理由的信任。

我说:“关店,从现在起,不管谁找您买东西,您都直接了当的说,店铺遇到了麻烦,这个生意做不成了,要等麻烦解决了再做。”

“嗯?”文叔疑惑了一声,憋了口气说:“好!”

“切忌,一定要直接了当的告诉对方,买卖做不成了,不要找别的理由模棱两可的托着客户。”我再次郑重的重申了一遍。因为买卖这是一条“因果”线,必须直接了当的砍断这条“因果”线,否则厉鬼封门就会沿着“因果”线来搞事情。

文叔虽然满眼的疑惑,但也没多问,郑重的说:“放心。”

厉鬼封门影响不到店铺的业务关系,那极有可能会有邪祟直接上门,让店铺见血导致生意破败。

我看着血纱巾露出了一个冷笑。

准备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对文叔说:“您现在就把歇业的牌子挂在门上,把店铺钥匙给我,您就开始放假。我在店子里等麻烦上门。”

文叔按照我讲的挂上了歇业的牌子,又把钥匙交给了我,他实在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出来。

“什么麻烦?”

“我也说不准啊,到了晚上可能会有邪祟上门来买东西吧!”

“得!!”文叔担心的看了我一眼,缩了一下脖子说:“这种事叔帮不上忙,就不留在这给你添麻烦了。”

“安了,您回吧!”

“对了,你不是跟你未来丈母娘约好了,说下午去上门拜访的吗?”

“店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哪有心情去拜访什么未来丈母娘?”提到李家,我没来得一声冷哼又说:“不去了。”

“你婶子跟罗秘书关系不错,我让你婶子给罗秘书讲一声,说你临时有事,过后再去拜访。”文叔讲的罗秘书是李紫桐母亲的秘书。

“行。”

我瞅着招牌上的血纱巾,也没多言。

第12章

文叔走了,我一个人留在店铺里等天黑。

白天的文玩市场,除了能看到各家店铺的老板,一个外人都瞧不见。

冷冷清清的,真就是门可罗雀。

平常这些店铺的老板,就是帮关系好的老客户,鉴定一下收藏,赚个人情世故。

如果运气好,弄到了在历史上有过沉浮的宝贝,那才叫事。那一铲子下去,在上京三环内买一套房,是很正常的事。

有的甚至,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辈子。

混文玩行当,九分运气一分技。运气不好,舌绽莲花,经验再足,在这一行里也只能黯然退场。

下午四点多钟,市场里的店铺,相继都关门打烊了。

也是这个时间点,市场内才真正的开始热闹起来。

因为摆地摊卖陶瓷,玉石,珠宝,字画,杂件的摊主,都来市场里开摊了。

摊主们差不多都是男女搭档,至于是不是夫妻就不晓得了,毕竟江湖儿女嘛,嘿嘿。

多半是女的负责守摊子。男的拿着手机在各地摊前边转悠,帮直播间的人看货,砍价,带货。

再有就是上京一些上班族,对一些小玩意感兴趣的,在网上自学了一些鉴宝手艺,白天上班,晚上出来溜达闲逛,想要捡漏。

对于地摊捡漏这件事,我只说一句话:生活如果没了梦想,那多无趣,万一实现了呢?嘿嘿。

再有就有游客,猎奇文玩市场跑过来溜达,这一类人,多半喜欢不懂装懂,俗称两脚大肥羊。

题外话不多说,主要是接下来邪门儿的事,许多发生在这个行当里,简单多介绍了这么几句。

下午五点多钟,别家的店铺都关门了,文叔店铺门口挂着停业的牌子。

我坐在店铺里,吃着盒饭,门外一个漂亮女人,敲了一下门。她站在门槛外,笑颜如花的朝我打招呼说:“小奇爷,您这个点还开着店,是打算收荒货吗?”

抬眼望去,女人瓜子脸,柳叶弯眉,化着淡妆的五官,称得上精致。

一件天蓝色复古包臀连衣裙,包裹着婀娜多姿的身段,像出水的芙蓉可水灵了。

尤其是一张白皙的瓜子脸,天生带着几分风尘气质。她站在那随便一笑,眼里就像带着钩子似的在放电。

这女人叫柳诗雨,在外头摆地摊卖翡翠。摊子上有成品,有半成品,还有原石。

那种一千块钱一吨的原石,包含运费从云南运过来,她从里面随便捡一颗块头大的石头,开几个窗了,敢开直播标价十万。

市场里的人都在背地里喊她:黑寡妇。就是骂她,心肝儿是黑的,不怕以后嫁人就死男人,当寡妇吗?

我瞅了门槛外的柳诗雨一眼,放下饭盒,拿纸巾擦拭干净嘴巴说:“稀客啊,进来坐。”

“啥子稀客?姐姐在外头摆地摊,也没个片瓦遮头,哪像小奇爷您含/着钥匙出生......”柳诗雨按着开衩极高的裙摆,迈着笔直雪白的大长腿,跨过门槛。一副酸溜溜的口气,讲着恭维的话,走到了茶几跟前。

我站起来,倒了一圈茶,等她坐下了,我笑着说:“姐姐刚刚提到了收荒货,这是有荒货要出手?”

荒货,就是拾荒的荒。

收荒货,说的是东西进门,不问来历,啥都收。其实谁信谁傻子。

市场有三家店铺,白天不开门,晚上开门收货。

这三家店铺,业务分工明确,分别收红,黑,白三种货

红,就是大户人家碰到了为难的事,需要钱,把收藏的东西拿过来出手。碰到红货一般不压价,帮忙渡个难关。

黑,就是坑蒙拐骗偷弄来的物件,最高给三成的价。

白,就是指从死人身上弄来的,最多的是遗产,偶尔有地下来的,这个最高是半价。

整个上京城收货的,已经被这三家垄断了。上京其余市场里收货的,也是这三个势力。

柳诗雨听到我的问话,脸上的笑意收敛,端着茶杯玩味的说:“许文也是市场里的老人了,不会不懂进庙要烧香的规矩吧?”

听到她的话,我没来得一怔,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这娘们背后有人。

背后站的还是垄断了收货市场的三个势力之一。

她估计以为我晚上开店是要收货,便来问情况了。

我说:“红白黑三炷香,姐姐烧的是哪一炷香啊?”

“你猜!”柳诗雨压着开衩到极好的裙摆,起身坐到我旁边说:“猜出来了有奖。”

“奖啥?”

“亲你一下咋样?”她一副怕被旁人发现的模样,朝门外瞄了两眼。

风情娇/媚的模样,外加人就坐在我半米开外,一阵阵的芳香飘过来,弄得我心跳的厉害。

我沉了口气说:“收白货的。”

“猜对了。”柳诗雨一口亲过来,我感觉脸蛋被什么碰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自己感受,她已经亲完了,又挪了回去。

我下意识的捂着脸颊,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卧槽,小爷被突袭非礼了?

柳诗雨坐回去了之后,又说:“你是怎么猜到的?”

“你怎么证明你是收白货的?”我笑眯眯的看着她。

“警惕性蛮高的嘛!”柳诗雨掏出了一张工作证,赫然写着:诗阁,首席鉴定官,柳诗雨。

诗阁就是那家重点收白货的铺子。

我拿着工作证看了几眼,确定了她的身份,没想到她一个摆地摊的,隐藏身份居然这么牛掰,是诗阁的首席鉴定官。

我好奇的问:“你一个人首席鉴定官,跑到外面摆什么地摊?”

“废话,当然是寻找人才。”柳诗雨白眼连翻的又说:“你是怎么猜到我是收白货的?而不是收黑货,红货的?”

“文叔在市场里混了这么多年,你们收货的三大势力,难道不晓得他的底子?他的第一桶金靠的就是地下的东西,是白货。文叔根子摆在这里,要招揽也是你们收白货的先来招揽。”我学着她的模样翻了连翻了几个白眼。

柳诗雨喝了一口茶,一副怕走/光的样子,按着裙摆站起来说:“你的无极崩手练的很不错,姐姐刚好差一个看谁不爽就打谁的爪牙。如果你扛不住林家的压力了,千万别死撑,记得来找姐姐帮忙喔。”

“嗯?你知道?”

“你跟林海动手的事情,整个市场谁不知道?”柳诗雨踩着猫步,水蛇腰一扭一扭的走到门口,回眸一笑又说:“姐姐还木有男朋友喔!姐姐最喜欢你这种练武的小狼狗。”

她眉目含情的样子,还有酥/麻的声音,惹得我连打了几个哆嗦。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有什么特殊含义,她好像碰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强忍着笑意走了出去。

当我反应过来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爷,这是被口嗨了?

第13章

柳诗雨跑过来招揽我,在无形当中跟店铺建立了一条“因果”线。厉鬼封门术就是寻着“因果”线找麻烦的。

柳诗雨走到门槛,门框上一滴血掉下来。

落到了她雪白的脖子上。

柳诗雨摸了一下脖子,又疑惑的四下看了几眼,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通过她的反应可以判断,她看不到“厉鬼封门”挂在门框上的血纱,也没发现她脖子上沾了一滴血。

但是她又有所感觉。

我看到这一幕几步追到店铺门口说:“诗雨姐,你等等。”

“嗯??”柳诗雨停下脚步,回眸一笑。

一双美眸星光点点,风情万种的笑容七分妖娆,三分玩味。

这一笑把我给惊艳到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的笑眼,反应过来抬头看了一眼门框上挂的血纱。

血纱是施展“厉鬼封门术”用的,类似于传说中茅山宗师刘大彬施展“无常封门咒”用的符篆。

柳诗雨跟着我看了一眼门头问:“看什么呢?”

我又看向了柳诗雨的脖子,滴在肌肤上的血滴像血色泪痕,散发着淡淡的煞气。

煞气缠身会导致她时运不济,倒霉。

甚至可能会导致她被厉鬼找上。

柳诗雨见我盯着她的脖子瞅,她媚/眼如丝的肩背一挺,本来高耸的衣服挺起来,身材弧度更加迷人了。

我看了一眼,赶紧瞄向了别处说:“诗雨姐,你脖子上沾了一些脏东西,我帮你擦掉。”

“脏东西?”柳诗雨带着一股香风几步走回来,像站不稳似的扶着门框问:“什么脏东西呀?”

芙蓉面带三分笑,站立迎风似要倒。这勾人的姿态,看得我心底直发痒。

我不敢多看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脖子上真有脏东西。”

柳诗雨掏出手机,拿手机当镜子照了照,像站不稳似的手扶了一下我的肩膀,纤纤玉指又缩了回去说:“什么东西啊?姐姐咋没瞧见白嫩的脖子上有脏东西?”

“姐,咱能别自个夸自个皮肤好么?”这女人太会撩了,我强忍着不受美色的诱/惑,认真的说:“你刚刚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感觉有一滴水落在了脖子上?”

柳诗雨见我讲的认真,她收起了脸上的娇笑。这一瞬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气质大变,严肃,不容靠近。

人是一个矛盾的组合体,诗阁是文玩行当三大势力之一,她是诗阁的首席鉴定官,这般变化没什么好意外的。

我说:“中午我跟林海交手之后,我家店铺的招牌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这件事你也知道吧?”

“嗯,听说过。”柳诗雨点头。

“林家世代是中医。医道不分家。我家店铺的招牌莫名其妙的掉下来,是有人利用茅山道术在背后使坏。”我实话实说。柳诗雨像听到了什么特别搞笑的事情一般,又笑了起来说:“你是想笑死姐姐吗?还茅山道术?看你年纪不大,编起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你不去天桥摆摊算命骗人真是屈才了!”

“我说的是真的。”

“我信你!”柳诗雨撩了一下头发丝,转身说:“我还有工作要忙。你要是扛不住林家的压力,可以来找姐姐帮忙喔!”

她不相信我的话,但我却不能看着她出事。

她背后站着文玩行当三大势力之一,诗阁。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诗阁发现跟文叔店铺有关,到时候诗阁迁怒店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两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柳诗雨被我拉的一个踉跄,她脚下靓丽的高跟鞋一歪,娇躯朝另一边倒去,我下意识往前追了一步,伸手去扶她。

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一不小心扶住了她身前。

手碰到高耸之处,我像触电似的缩手。

心跳极快的感觉好狗血了!

可是又好喜欢。

我赶紧瞅着别处说:“你没事吧?”

柳诗雨站稳了,满眼寒霜的盯着我。

我说:“你等等,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我转身一头冲/进店铺。

柳诗雨眼神不善的跟着走进店铺说:“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在她的注视下,快速的找到一个铜盆,打了半盆水。

又拿了一瓶含有柚子植物精华的洗手液,来到她面前。

柳诗雨看着铜盆不咸不淡的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放好了水盆,把洗手液递过去说:“这是含有柚子植物精华的洗手液,跟柚子叶的作用差不多。你搓几下手,再摸一下你的脖子试试看。你脖子上真有脏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柳诗雨盯着洗手液,站着没动。

我说:“就是洗手液。”

她还是没动。

我说:“这就是普通的洗手液......那我去市场门口的超市再买一瓶没开封的过来。”

“你等着。”柳诗雨一个电话打出去,过了不到三分钟,一个魁梧的年轻胖子,拿着一瓶没开封的柚子洗手液小跑过来。

这个年轻胖子的名头,我听过,甚至如雷贯耳。姓唐,市场外面一条街都是他爷爷的房产,那些品牌超市,咖啡馆,餐厅都是他家的房客。

妥妥的富三代。

他在眼下这个文玩市场,就是螃蟹一样的人物。大家都喊他唐公子。

唐胖子往我面前一站,一米八几的个头,胳膊有我大腿粗,身板的宽度一个抵我两个。

胖但不肥,健硕的身板像碾土机似的,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我莫名的心悸。

唐胖子把洗手液递给柳诗雨说:“柳老大,你要的东西。”

柳诗雨说:“谢了,我这儿还有点事。你先去我摊子那边,呆会再聊!”

“啊?”

唐胖子失落的愣了一下,几步一回头的走出店铺。

走到了门口,唐胖子恶狠狠的回瞪了我一眼骂:“死小白脸!!”

我听到这话,不爽的一眼回瞪过去。

唐胖子虎目一睁,凶悍的气势一般人都不敢跟他对视。

我被瞪的也有些心虚,抬起拳头,手背对着他,竖起了一根中指。

唐胖子转过身来,捏着砂锅大的拳头说:“小子,别以为你打跑了林海就能在胖爷面前猖狂?有种出来单挑!看胖爷不把你打出翔来?”

“滚!”柳诗雨满眼寒霜的一眼过去。唐胖子脖子一缩,哼哼唧唧的出了店铺。

唐胖子并没有走远,杵在门外抽烟,还不时瞥我一眼。

看那架势要不是有柳诗雨压着,他能直接把我逮住打一顿。

我好奇的看着店门外的唐胖子说:“唐螃蟹这是咋回事?”

“姐姐鱼塘里面一共养了八条鲨鱼!他就是其中一条胖头鲨。你刚刚抓了姐姐不能随便被男人碰的位置,要不要也到姐姐鱼塘里来?”柳诗雨话说的声音令人心痒,但言语之下的冰寒,听得我背后发凉。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要不给她满意的答复,不用林家对我动手了,门外的唐胖子就足够我喝一壶了。

这女人就是那种笑颜如花,手里拽着冷刀子的狠角色。

我说:“你拿柚子洗手液洗洗手了,再摸一下你的脖子,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柳诗雨打开没开封的洗手液又说:“你确定我脖子上真有脏东西?”

“嗯,确定。”

“你要是敢骗姐姐,姐姐可生气了。”柳诗雨抹上洗手液,在铜盆里反复搓洗起了白皙的嫩手。

她洗了一会,我拿了一块毛巾过去说:“你把手擦干,摸摸你的脖子。”

柳诗雨拿过毛巾,擦拭干双手。

她伸手往脖子探去,手快触碰到皮肤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去说:“你要是敢骗人家......”

“你在怕什么?”我见注意到她眼中的紧张和好奇,忍不住笑了。

柳诗雨眼一冷,手放到了她脖子上。

手指碰到血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沾在她脖子上的血滴,变成了普通的血迹,沿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

她感觉到了血迹,瞪着一双美眸,紧夹着膝盖连打了两个寒噤。

我说:“你把手拿下来看看。”

第14章

柳诗雨洗过柚子水的手碰到了脖子上的血迹。

她拿下手,手指上沾的血迹并不多。

当她看着手指上沾的血,不敢置信的怔住了。

姣好的脸蛋紧张,好奇,惊悚,流露出的情绪很复杂。

她惊愕的鼻翼煽动,深吸了一口气,连香肩都在轻轻发颤。

可见内心是有多震撼。

我拿毛巾沾了一点铜盆里的水,毛巾递过去说:“你再擦拭一下脖子,把血迹擦拭掉,就不会有事了。”

柳诗雨接过去毛巾,轻轻擦拭干净脖子。

她调节好了情绪,好奇的问:“你说林家在背后用茅山道术使坏,道术真的存在?”这不是疑问句,是碰到了这种事,难以置信,震惊。

我笑着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柳诗雨接过杯子,慢慢喝了几口,惊奇的反复打量起了我来。

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看了又看。

我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摸了几下脸颊说:“诗雨姐,我脸上有花吗?”

“有。”柳诗雨一阵轻笑,笑得花枝乱颤。

太好看了,我看了两眼,赶紧扭头看向了别处。

她看到我的反应,笑得更迷人了。

站在店铺外,一直注意店内情况的唐胖子,不爽的踢翻了外面的垃圾桶。

他几步冲来,抓着我的衣领说:“什么茅山道术?少在这装神弄鬼。”

“撒手。”柳诗雨笑容收敛,严厉的一眼过去。

唐胖子不甘心的松开我的衣领说:“柳老大,我打小在文玩市场长大,什么骗人的把戏我没见过?就这,你也信?”

唐胖子说着,敲了敲几下铜盆,又把手伸到盆子里搅了几下泡泡水。

最后拿起毛巾检查了又检查。

他什么毛病也没检查出来,却说:“我虽然看不出来他在盆子和毛巾上动了什么手脚,但这小子绝对是耍了什么花招。”

“就算小奇是耍花招,是戏法,那也是他的本事,不是吗?”柳诗雨正儿八经的模样,不怒而威。

唐胖子紧捏着拳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柳诗雨变脸就像翻书一般,转头朝我看来,眼巴巴的说:“小奇,姐姐晓得打听别人的本事是江湖大忌,但这个事情弄得姐姐着实心痒。你能给姐姐讲讲吗?”

娇滴滴的模样我感觉我一个心都要被融化了。

这就是一个妖女。

唐胖子咬牙切齿的盯着我,一双拳头捏出了骨头响。

我瞅着唐胖子说:“你不信?”

“呵呵。”唐胖子不屑的瞄了我一眼,蒲扇大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表示他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紧跟着他手一抖,手里多出了一把花折扇。

花折扇小巧精致,出现的很突兀,就是凭空变出来的。

我一看到他变出花折扇的手法,便想起了百年前混迹江湖的三种人。

走马红棍,花折扇,破草鞋。

据传花折扇,会迷魂术。拿扇子敲一下路人的肩膀,就能让人傻乎乎的跟着走,迷迷糊糊的把钱全掏出来,等受迷了的人醒来,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而破草鞋负责打探消息,走马红棍武力护航。如果花折扇干活的时候,没什么意外发生,破草鞋和走马红棍都在暗中猫着。

花折扇干的活,通俗的讲就是专门干碰瓷,仙人跳......等等这些事的。

只是花折扇挑选传人,一般都挑选娇滴滴的大美人。像唐胖子这样一个大块头,拿着一把精美小巧的花折扇,真的很......

我一看到花折扇便退开几步,跟这唐胖子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天晓得他这扇子上带不带迷/魂药这些东西?

唐胖子折扇一开,又唰的一声合上。

他蔑视了我一眼说:“怕了?在胖爷面前装神弄鬼,你还嫩了一点。”

“要不咱俩打个赌怎么样?”我迎着唐胖子蔑视的目光。

唐胖子讥讽的扫视了一圈店铺内的橱柜,竖起手指上一枚玻璃种帝王绿戒指说:“跟我赌?胖爷一枚戒指,就能甩这破店铺不知道多少条街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赌?”

我说:“你不是说小爷装神弄鬼吗?只要你敢跟我在这店铺呆到明天早上,算你赢。”

唐胖子瞄了一眼旁边默不吭声的柳诗雨,他看着我说:“行,你要是输了,跪下喊三声胖爷,从胖爷胯下爬过去。”

柳诗雨说:“胖子,大家都是这一行混饭吃的,你跟小奇随便玩玩就行,别太过份。”

虽然柳诗雨经历过血滴的事情,但眼前的胖子不就会变戏法?看的出来柳诗雨对道门山术也是将信将疑。

唐胖子说:“我给柳老大面子,咱们玩轻一点。你要是输了,跪下喊三声胖爷就行。”

“如果你输了,就买光这一橱柜手串如何?”我随手指向一旁的橱柜。

橱柜里放着十几串普通的珠子,属于小精品,价格在五千到一万之间。

卖东西不是重点,主要是跟他达成做生意的意向。一旦达成了做生意的意向,不管这笔生意最后成不成?那店铺就跟他建立了一种“因果”线。

“厉鬼封门术”是顺着“因果”线找人麻烦的!

打这个赌,一来是借刀杀人,灭一下唐螃蟹的威风。二来可以试探一下“厉鬼封门术”。

我凝视着唐胖子又说:“敢吗?”

唐胖子看着橱柜说:“胖爷要这些破烂干什么?这些东西加起来总共不要二十万吧?胖爷要是输了,直接给你二十万。”

“我要是赢了,平白无故收了你二十万块钱,你反手把我给告到衙门,说我骗你的钱怎么办?”我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又补充道:“你一个花折扇,说白了就是个捞偏门的下九流,骗子,我不得不防!”

“小子,你说谁是骗子?有种你再说一遍?”唐胖子一个富三代,肯定不是骗子。但他爷爷八成是靠捞偏门起家的,我的话就像踩到了他的猫尾巴似的。他暴躁的冲过来,又要抓我的衣领。

我几步躲到柳诗雨背后,揪着柳诗雨的袖子说:“诗雨姐,他要打我!”

“胖子。”柳诗雨好笑的一声呵斥。

唐胖子恼怒的看着我说:“死小白脸,你能要点脸么?你要是输了就跪下喊三声胖爷。我要是输了,买下这堆垃圾。”

“好。”

达成约定,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挂在门外的血纱巾,从门口飘过来,盖在了唐胖子额头上。

血纱盖在唐胖子脑门上,他瞧不见血纱,但似有所觉。

他下意识的撩了一下额头,又扭了扭头顶的鸭舌帽。

血纱在他额头留下了一团血迹,又飘出门外挂到了门框上。

留在唐胖子额头的血迹一阵蠕动,形成了一个蝌/蚪般的瘆人字符。

这个看起来神秘诡谲的字符我认识,含义是“子时”的意思。

子时就是大半夜,一天阴气最重的时辰。

半夜子时?

血迹凝聚成这样一个字符,是什么情况?

我看着唐胖子的额头说:“唐公子,等到了半夜,你千万别被吓哭。”

“一吓二唬三要钱的套路,小爷比你精通,少在这装神弄鬼。你等着跪着喊胖爷吧!”唐胖子不信,不屑一顾的都懒得多看我一眼。

我看得出来,要不是因为柳诗雨他都懒得跟我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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