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邢昭野无删减小说_世子妃太撩人,侯爷沦为裙下臣全新篇阅读

世子妃太撩人侯爷沦为裙下臣 的主要出场人物是 姜栀邢昭野 ,是网络作家佚名创作的古代言情小说,这本书才思敏捷,思路开阔,本文的精彩概述是:第1章“......别怕,会对你负责。”落光寺侧殿,殿门紧闭,殿内孤零零燃着几根蜡烛,显得幽深无比。邢昭野红着眼,在姜栀肩膀留下咬痕:“都说了,本侯会——”吐露出几个字,仿佛意识到说漏嘴,邢昭野不再言语。兔子般绵软可怜的女人一反猎物的姿态,忽然露出一抹笑容。定国侯,我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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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太撩人,侯爷沦为裙下臣》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别怕,会对你负责。”

落光寺侧殿,殿门紧闭,殿内孤零零燃着几根蜡烛,显得幽深无比。

邢昭野红着眼,在姜栀肩膀留下咬痕:“都说了,本侯会——”

吐露出几个字,仿佛意识到说漏嘴,邢昭野不再言语。

兔子般绵软可怜的女人一反猎物的姿态,忽然露出一抹笑容。

定国侯,我知道是你。

你可知道,为了今日,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翌日清晨,邢昭野还在睡着,姜栀已经醒来,她快速穿好衣裳,将一切收拾干净。

确定全无纰漏后,拿出怀里的帕子,塞到男人衣襟中。

姜栀是个重生了一次的人。

上辈子皇帝指婚相府嫡女姜梦与定国候邢昭野,可姜梦不想嫁,邢昭野不想娶。

于是她便替嫡姐嫁到侯府,被塞给定国候世子当侧妃,婆家折辱娘家厌弃,年纪轻轻便孤寂而死,尸身都是三日后才被发现。

这辈子她才想明白,世子无用,她得攀上定国候本人,才能活下来。

三日后。

姜栀着大红喜服,红盖头遮着娇艳欲滴的小脸,以相府嫡出大小姐的规格,被相府大公子背着,上了轿。

都知道侯爷邢昭野功高震主,说不准哪日就会被陛下动手收拾,所以即便陛下指婚,相府夫人也不想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过去。

两辈子姜栀若是有得选,也不想把自己送入火坑......

花轿被十六名壮实侍卫稳稳抬着,很快便到了定国侯府大门,戴着大红花的新郎迎出来,那张脸,却并非邢昭野。

众人都以为成婚的是姜梦和邢昭野,然而,邢昭野这边也不愿娶相府女儿,所以,直接让侯府世子,也就是他哥哥的孩子,代他娶妻!

门外宴席的声音渐渐散去,姜栀一个人坐在喜榻上,低垂着眸。

脚步声很快响起,而后秤杆将她盖头掀开,一抬头,她便见到一张熟悉的脸。

侯府世子邢争鸣有心爱之人,姜栀嫁进来便是个不受宠的侧妃,偏偏她还心头窃喜,因为她早就心仪邢昭野!

这回,姜栀没露出羞怯神情,反而双眸水灵灵地和他对视。

就算她看清眼前这是个无用且偏心的男人,也不能表露出半分,她要勾搭邢昭野,要让他护着她,这事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

在那之前,她得好好拿捏邢争鸣才行。

明显可见,邢争鸣脸上先前满是期待的喜悦,而后便愣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上辈子姜栀没见到这一幕,以为是她哪里做错了,拼命地想要讨好。

实则他喜欢的是姜梦的身份,也以为嫁过来的是姜梦!

在男人冷冰冰的注视下,姜栀缓缓站起身,朝他行了一礼:“世子爷。”

她身子单薄,肩上那厚重的霞帔更显巴掌大的小脸分外精致,她脸上粉黛并不重,带着种清纯的美。

“都怪妾僭越了,但......妾也毫无办法。”

邢争鸣眯了眯眼:“这是何意?”

“妾知道世子爷有心爱之人,不想破坏世子爷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家中安排,父命难违,不可不听。”

上辈子邢争鸣一见面便让她不要痴心妄想,他不可能碰她,之后怒而离开,让她刚嫁进来便成了整个侯府的笑柄。

所以此刻她要争取,让他留宿在此。

邢争鸣神情稍稍和缓些许,打量起她。

或许之前在某次大宴上他见过姜家这位样貌最出挑的庶女,但他早已毫无印象。

“呵。”听了这话邢争鸣反而露出冷笑,“你从何得知我有心爱之人?入府前便暗中查我?心机深重!”

邢争鸣多疑,姜栀并不意外他会这样说。

她抬手,广袖遮住半张精致小脸,用袖口擦了擦泪,脸上满满都是被冤枉的委屈。

“世子爷误会了,我确实在嫁进来之前打听了一下,却也是为了方便伺候,我深知这庶女身份配不上世子爷,从未妄想入了世子爷的眼,只想伺候得更精心些。”

邢争鸣沉默下来。

此刻见她细眉杏眼,鼻头小巧,细腻的皮肤如白瓷一般,喉间突然有些发干。

“既然以正妃之礼将你娶进来,该有的,本世子都会给你。”邢昭野再开口时,连他都没意识到,他语气变得有多和缓。

姜栀刷地抬眼,感激得眼底带了泪花:“妾还能再提一个不情之请吗?愿世子爷成全......”

“你说。”邢争鸣眼神牢牢盯着她的脸,喉结上下耸动。

他知道庶子女为了争宠都很会演戏,可偏偏有种强烈冲动在和他的理智搏斗。

“大婚之夜需得圆房,妾请世子爷留宿于此,妾愿在外间将就一晚,不会打扰世子爷,不然,若是世子爷离开了,妾明日定要遭人诟病......”

她一边说,一边委屈地抬手用袖子拭了拭眼角。

“我自然不会走。”邢争鸣大方一笑,更觉得姜栀拭泪的模样我见犹怜,心头也跟着痒,“既已嫁过来便是我的人,我自会护着你。”

他说完便上前捉住了姜栀的手腕。

姜栀心底暗笑。

上辈子她太单纯,实则男人拿捏起来如此简单,甚至不必说什么,只要拿出些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都会勾起他们心疼。

她故作惊讶地看向邢争鸣,脚下一软没能站稳,便往后栽去。

邢争鸣忙伸手扶她,有力臂弯揽住她纤腰,却因用力过大,不小心将半掩着的窗子推开。

......

回廊里,邢昭野脚步沉重,双手背在身后,右手掌心里攥着一块帕子。

那日从寺里醒来,帮他解了春毒的女子已然离去,只掉下她的手帕,帕子上绣了宰相府的花纹,难不成她是相府的人?

让世子代他娶妻的事已经定下,但此刻他才忍不住想,娶进来的那位女子,会不会是那日的人?

即便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在婚宴结束后,他还是信步逛到了世子的婚房处。

刚好在路过时,窗子突然打开。

鬼使神差地,两人都向彼此看去,一瞬间,四目相对。

第2章

只一瞬,邢昭野就挪开视线。

实际上他早已不记得那日女子的样貌,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唯一深刻的,便是她身上的香气......

“去查查世子侧妃,姜家送来的那个女儿。”回到书房,他朝贴身侍卫吩咐,“继续追查当日在寺里那女子,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找到。”

室内,邢争鸣并未看到路过的邢昭野,他将姜栀扶稳,随后伸手把窗子关上,扑进来的冷气让他清醒了些,未再继续对她做什么。

他始终还惦记着姜梦。

“我去外间睡,明日也不会和任何人提起。”

姜栀这才稍稍松口气,她可以让邢争鸣对她感兴趣,却实在不想让他碰她。

她感激得眼圈发红,却又轻轻伸手,搭在他袖口,带着试探小心的意味,细嫩的指尖和邢争鸣手背稍稍接触,勾得他心又开始痒。

“世子爷,还有件事......”

她羞怯地低下头,贝齿咬着红唇,姿态扭捏。

邢争鸣愣了一下,而后立刻懂了:“我来。”

他主动用针刺破手指染在帕子上,他朝姜栀道:“这下不必担心了。”

姜栀一颗心彻底稳了,脸上依旧惶恐着,说自己愿睡外间,和邢争鸣假意推辞几番后才回到内间睡下。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她才醒,邢争鸣却已经离开。

他坚守约定留宿至早上,而后便去了另一位苏侧妃的房里。

那位才是他挚爱之人,因为家世不好没能做世子夫人,却仗着邢争鸣的宠爱对姜栀颐指气使,没少刁难她。

起床更衣后,姜栀早早去了侯府正厅。

侯府大夫人陈蕊是邢昭野生母,姜栀早已知道她难缠,不仅提早就到了,还将要敬的茶捧在手里,低眉顺目候着。

时辰一到,邢争鸣便出现,或许是在苏侧妃那里被哄得心花怒放,他再没多看姜栀一眼。

陈蕊到了后,他将该敬的茶敬上去,便转身走了,反倒是姜栀一直跪在地上被晾着,早已腰酸腿痛。

“昨夜伺候得可还好?”陈蕊坐在正厅太师椅上,眼角一瞥便皱起眉,“跪没跪相!手抖什么?”

姜栀已经捧了许久的茶盏,早已累得手腕酸软。

“给她换一盏,让她好好给我敬茶!”

立刻有侍女捧了托盘来,粗暴夺走姜栀手中茶盏,将一只瓷杯递到她手里,杯中的茶滚烫,姜栀的指尖瞬间就被烫得发红刺痛!

她强忍着,膝行至陈蕊面前:“给祖母敬茶。”

上辈子陈蕊也看不惯她,她在侯府所受的折磨大多来自于对方。

不过她知道,陈蕊快死了,在街上嚣张至极辱骂公主,甚至想派侍卫玷污,幸好有锦衣卫来救,当场要了她半条命。

被押进大牢后,没等邢昭野进宫面圣为她求情,便惨死狱中。

即便最后依旧以一品诰命规格下葬,又能如何?

面对着个将死之人,姜栀分外平淡,白皙的鹅蛋脸上全无一丝不满。

陈蕊却依旧不满,高高在上道:“你是相府庶出,原本就没资格进我侯府大门!若不是侯爷心善,我在昨晚就该把你赶出去!”

“是,都是妾的错。”姜栀顺着她,小声说。

不就是所有人都顺着她,才让她觉得她拥有无上权势,连公主都敢惹吗?

上辈子她还辩解几句说自己也没办法,现在她却不想再多费口舌。

头顶又响起嗤笑:“呵,既是你的错,那我罚你,也没意见吧?”

主宅书房,侍卫利落地行礼而后起身:“侯爷,查到了,当时在寺里的女子正是相府庶出的七小姐,姜栀。”

一张画像被拿到邢昭野面前,上面的女子与昨晚他窗边一瞥一模一样。

拳头攥了攥,邢昭野脸色阴沉。

可真是巧。

“她人呢?”他转头问房中嬷嬷。

“回侯爷,世子侧妃一早就去给老夫人敬茶了。”

邢昭野黑着一张脸,连早膳都没用,毫不犹豫地大步往主厅走去。

“是,祖母如何罚,妾身都......”跪在陈蕊面前,姜栀尚未说完,便听见背后响起脚步声。

“阿昭!”陈蕊一见到邢昭野脸上立刻就笑开了花,连连朝他招手,当即就忘了面前跪着的姜栀,“怎的这么早就起了,今日不是没有公务吗?”

“那也该起来练功。”邢昭野嗓音很低,到了姜栀身侧并未坐下,而是低头看向她。

就在此时,姜栀身子一歪,那滚烫的茶盏啪地从她手里滚落,摔碎在地。

“对不起......我,我没拿稳,请侯爷恕罪,请祖母恕罪!”

姜栀瞬间吓得面色惨白,颤抖着道歉,嗓音里带了明显的哭腔!

她侧着身子跪坐在地,微微仰头去看太师椅上的陈蕊,却悄悄将白皙颈项从衣领里露出些许,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定然极美,极诱人。

况且......

邢昭野喉结一动,一眼便看到姜栀颈间的咬痕。

是他那天咬的。

他记得她身上美妙的香气,还有那细腻肌肤的触感......仿佛那日情形又在他眼前出现。

“这点事都做不好!也幸亏不是你来做侯夫人!不然脸都被你们宰相府丢尽了!”

因着邢昭野在,陈蕊便没有太过苛责,只浅浅骂了两句就朝邢昭野道:“我倒是一直觉得宰相府的嫡女也配不上你!这会儿让争鸣替你娶了,等我进宫再向皇后说说,让她指个公主给你!”

“不急。”邢昭野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姜栀神情。

她在听到指婚公主后立刻就抖了一下,悄悄抬眼看他,撞上他眼神后又立刻低头,即便只有短暂一瞬,邢昭野也看清了她脸上的委屈。

若是他不做其他安排,此刻她便是他的侯夫人。

正在此时,一个嬷嬷端着托盘来到陈蕊面前,托盘上是沾染鲜血的手帕。

“大夫人,这是今早世子侧妃的落红。”

邢昭野一看过去,眼底便颤了一下。

落红?

她怎么可能?

第3章

见了帕子,陈蕊的神色才算放松了些,她摆摆手叫人拿下去,而后又和邢昭野说了几句话。

他起身离开时,姜栀明显察觉到他沉重目光落在她身上。

成了。

只要他注意到她,便会有所行动,她也便有机会......

与上辈子不同,邢昭野的出现,让陈蕊失了继续教训的兴致,没跪到下午,姜栀就被放了回去。

小院空空荡荡,邢争鸣不可能来。

几个侍女立在墙边等着伺候,姜栀进了卧房,将外袍脱下随手丢在木椅上,而后又解开中衣。

“黛月,帮我擦些油霜。”

黛月是母亲的人,也是这世上除了母亲之外,唯一真心对姜栀好的人。

“小姐。”黛月还保留着在相府时的称呼,压低了嗓音,满脸不悦,“那世子爷不光没和您宿在一处,还一大早就去了侧妃那!实在太不把您当回事了!”

“无妨。”姜栀微微闭着眼,侧头去看自己的肩背。

她的肩头圆润,背很薄,稍稍一动便有蝴蝶骨翩翩欲飞,细腻如白瓷般的肌肤,她自己摸上去,都爱不释手。

也难怪邢昭野忘不了她。

勾唇一笑,姜栀朝黛月道:“放心,以后咱们肯定会过得很好很好......”

涂完油霜,姜栀重新打扮了一下,换上一身素雅清淡的锦织长裙,便出了门。

她并未走远,只是在附近回廊转了转,想看着能不能偶遇邢昭野。

听说他没有公务,那今日定然是在府里的。

但当她察觉到身后脚步声时,已经晚了。

带着浓烈气息的帕子往她脸上一捂,姜栀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她被丢在一个陌生房间的床榻上。

这里布置简洁,床榻也硬邦邦的,关着的窗外传来潺潺流水声,足以说明她被绑去了别处,侯府中是没有溪涧瀑布的。

从榻上起身,姜栀才走出一步,房门就被咯吱一声推开。

“醒了?”

进来的人正是邢昭野。

上辈子姜栀见过他无数次,只觉得他是个阴沉严肃的男子,此刻他一身玄色外袍,镶金的腰带上只挂了玉牌,姜栀的眼神望过去,不由得便想起那日的事。

“侯爷。”

短暂的怔愣后她故作惊惶,忙行了一礼,像是遇见久别重逢的故人,眼圈刷地红了。

邢昭野一步步上前,直到她被逼到墙边,退无可退。

大手捏住姜栀的下巴,她被迫抬头去看他。

“那落红是怎么来的?”

姜栀眼里立刻就委屈地汪了泪,可怜兮兮道:“世子,世子殿下不肯和妾圆房,我不想被大夫人磋磨,便求了他留宿,用他的指尖血。”

邢昭野低低一笑:“他若是真和你圆房了......”

姜栀的一颗泪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要掉不掉,看着像是被欺负狠了:“侯爷,那晚,您说您会对我负责。”

“嗯,知道你为何会嫁给世子?”邢昭野扬眉,“原本该是和我的婚约,但我让世子替我娶了你。”

姜栀就当自己是才听说这个消息,眼泪刷地落了下来,抬手揪住邢昭野衣襟,又料到自己僭越,不情不愿地松开。

“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嗓音娇弱,带着小钩子似的,让人怜惜不已。

也像那日她趴在他耳边哭喘时的样子。

他的嗓音不自觉地放松几分:“放心,我会护着你。”

“可世子爷和他那位苏侧妃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在其中实在尴尬,又被大夫人磋磨怪罪,侯爷......”

软软的音调,细白指尖一点点划上他心口,姜栀脸上唯有委屈和不甘。

出乎她意料,邢昭野也很好拿捏,短短两句话,他便愿意护她。

上辈子她可没听他用这么柔和的语气说过话。

但下一刻手就被攥住随后压至身侧,姜栀还没反应过来,邢昭野便嗅到了她颈间。

灼热的呼吸喷在颈侧,让她瞬间就麻了半边身子,下意识想要挣脱,但早已被他完全掌控,退无可退。

“是你们相府先偷梁换柱,不然,嫁给世子的不该是你。”

话音落下邢昭野突然咬住她衣领往旁边一拉。

大片的肌肤露出,姜栀来不及惊叫便被狠狠一口咬在肩头!

她疼得眼底又渗出泪,心里却恨恨的。

邢昭野和别的男人确实不一样!短短两次接触就咬了她两口!

“记着。不许和邢争鸣圆房,你是我的人,明白吗?”

沙哑低音在她耳畔响起,邢昭野语气里带了明显威胁,让姜栀身子一颤。

姜栀吸了口气瞪大眼睛,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神色。

要是邢争鸣想用强,她要怎么才能阻止?

明明该是邢昭野出面将她救走!

可她还来不及撒娇示弱,就被邢昭野放开,他眯眼,意味深长打量着她:“本侯相信你。”

姜栀心里突突直跳!

他相信什么?还是说,他看穿了什么!

被送出来以后,姜栀才发现这是侯府后的另一间宅子,大概是邢昭野的私宅。

她不了解,生怕自己离开得久了被人察觉到,忙加快脚步往侯府侧门走去。

压根没注意到角落里,一个低矮女子牢牢盯着她,嘴里念念有词......

第4章

三日后,姜家回门宴。

自那日敬茶后邢争鸣就没再和姜栀碰过面,姜栀遣侍女去问,却连邢争鸣的人都没见到,便被苏侧妃那边的侍女赶了出去。

回门这天,她在侯府大门口马车旁等了许久,只等来管家拿着个匣子递给她。

“这是世子爷给您带回门去的礼物,他就不陪您前去了。”

即便是侧妃,那也是以相府嫡女规格出嫁的,哪怕是侯爷本人,也该陪着回门。

可邢争鸣竟说不来就不来,显然,是苏侧妃的枕头风吹得太厉害,让他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

姜栀做出落寞模样,直到车帘落下才收起表情。

她不在乎邢争鸣陪不陪她回去,只要她这边把该做的事做好,就够了。

匣子里放着平平无奇的金和玉,姜栀看了一眼,便交给黛月,让她收起来。

“不是要拿回相府吗?”黛月惊讶地问。

“世子都不陪我回去,这脸已然是丢尽了。”姜栀慢条斯理地说,“带不带礼物也无所谓,倒不如我自己留下,还能充盈咱们的私库。”

即便她这样说,黛月也心疼得红了眼圈:“小姐,明明您是以嫡女身份嫁来,还是陛下指婚!侯府他们怎能这样欺负您......”

姜栀并不在意:“当年在相府,不也是这样被欺负过来的吗?侯府又怎么不会看人下菜碟?更何况,对于他们来说,我算个什么?”

冷笑着,透过马车窗上的纱帘,她看向外头街上光景。

现在她确实不算什么,但以后......那些人在她眼里,也什么都不算!

提着裙摆,姜栀进了相府大门。

她穿了身鹅黄素纱衣,头上簪子也只插了素银的,打扮得毫不张扬。

这让候在门内的相府夫人柳氏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等姜栀给她行了礼,她才高高在上地问:“怎么世子爷没和你一起过来?”

“世子爷有公务在身,不便来。”姜栀低眉顺目,眼角眉梢都是委屈。

这副模样看得柳氏更为恼火,心里嘀咕了句没用的东西,转头去看周姨娘:“还不快来见见女儿?”

周姨娘上前两步,却不敢触碰姜栀,只小心翼翼道:“小姐是以嫡出身份出的相府大门,又怎能来问候我。”

“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拘谨?”柳氏微微一笑,“进来说吧。”

见姜栀竟空着手,连礼物都没拿,她心里更为不快,连坐都没让坐,便道:“哪怕你嫁了世子爷,也是咱们相府出去的,怎的能让世子爷如此瞧不起?不光不来回门,连该有的礼物都没安排!”

“母亲教训得是。”姜栀立刻就提起广袖抹泪,“都怪我给相府丢脸了,让世子爷连同咱们相府一并瞧不起......”

这话里满是哀戚之意,看似挑不出毛病,却仿佛实实在在抽了柳氏一个耳光。

邢争鸣看不起的,根本不是姜栀!而是姜栀背后的相府!

哪怕是姜梦嫁过去,邢争鸣也不可能来回门!

柳氏怒火无处发泄,咬牙切齿地维持着端庄笑意:“那你便努努力,将世子爷伺候好,这样才能光荣门楣,你娘在相府也能过得安心,是不是?”

这话,简直是明晃晃的威胁。

要是姜栀在侯府不能替相府讨来好处,那么她亲生母亲周姨娘,便会受柳氏磋磨!

姜栀只当自己没听懂内里的意思,啜泣道:“女儿定然会竭尽全力,若是到最后还不能争得世子爷宠爱,那女儿便一把火将自己烧死算了!哪怕连累了旁人,也在所不惜!”

这话刺得柳氏险些心梗!

在侯府放火?

姜栀一旦自裁,到时候受责问的,是他们相府!是姜宰相!是她这个诰命夫人!

哪怕姜宰相现下是皇帝面前红人,但,在满朝文武心中,还是邢昭野这个定国候更有分量。

到时候皇帝定然要为了堵住朝臣悠悠之口,对相府做出惩戒!

柳氏气得脸色都绿了,猛地站起身:“这话说的!你还是好好的吧,你娘在相府也不至于担心你!好了,你们娘俩叙叙吧,我乏了,便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顾礼数,大步就走。

周姨娘早在一旁被姜栀那番话吓得心惊肉跳,忙借此机会握住她的手:“阿栀,娘只想让你好好的,你能保护好自己就行,不用管我在相府过得好不好......”

“娘,你信我。”

姜栀用力回握住周姨娘的手,眼圈酸胀。

上辈子母亲告诉她要保全自己,若是不受宠也不必争,能与那苏侧妃和睦相处最好。

姜栀却根本听不进!她比那苏侧妃好看许多,为什么不能争?

到最后却被厌弃到极点!

现下看来,周姨娘当年告诫她的那些话,都是出自内心。

可她却总是看不起她的亲生母亲,总觉得是周姨娘出身卑微,才让她也跟着在庶女当中是那个最被瞧不起的!

但上辈子她死后,也只有周姨娘悲痛欲绝地投了井!其他根本无人在意她死活!

现如今她无比悔恨,坚定开口:“娘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到时候,我会带你走!”

才回侯府,姜栀刚扶着黛月的手绕过回廊,便看见一裹着薄氅的女子候在不远处。

她一副弱柳扶风的病美人模样,正是苏侧妃。

一见姜栀,她便露出个柔柔的笑:“姜妹妹,听说你今日回门了?可真是不巧,我一早起来就不舒服,让争鸣陪着我,都忘了他今日该去相府的......”

“无妨。”姜栀大方地朝她笑笑,“还是姐姐的身体重要,相府中人自然也理解。”

苏侧妃脸上笑意一顿。

什么意思?

她早就打听到姜栀在相府之中也并无什么地位,难道现下嫁到侯府以后反倒有娘家撑腰了?

甚至在相府之中,还谈及了她?

苏侧妃之父因着邢争鸣的关系被接连提拔,却也才是个五品小官,在京中几乎谁都能踩一脚。

要是被相府注意到,甚至针对......

她简直不敢想!

所以,姜栀这是在威胁她?

苏侧妃的脸越来越黑,咬牙道:“今晚郡主殿下会来府上作客,到时,世子爷定会带上姜妹妹一起去,你便能见到世子爷啦!”

“且不急。”姜栀对所谓宴会压根不感兴趣,“苏姐姐你能见到世子爷就好了,我一个人在房里做些手工活,也没事的。”

她羞怯低头,微微一笑。

这副模样让苏侧妃更为气恼!难不成姜栀压根不在乎能不能见到邢争鸣?她肯定是在故意这样说!

就在此时,余光瞥到男人走近的身影,苏侧妃当即故意道:“怎能不急呢?你才入府,自然要和世子爷好好相处,才能为咱们侯府开枝散叶啊。”

“姐姐折煞我了。”姜栀立刻抬头,慌张看她,“我只想让姐姐和世子爷一生一世一双人,绝对没有破坏你们二人感情的意思!我不会和姐姐争抢的!”

“你......”苏侧妃压根不信这番话,可姜栀实在滴水不漏!

正此时,一道清朗男声响起,那是走过来的邢争鸣,刚好听见姜栀的话。

他一笑,揽住苏侧妃:“姜侧妃很大方,你就放心吧。”

他竟为她说话?

苏侧妃无言以对,心底,恨意更甚!

第5章

当晚,侯府花厅。

姜栀换了身月白素衣,低着头跟在邢争鸣身后。

姜栀和一旁满身锦绣头戴牡丹的苏侧妃比起来,实在简朴得很,但奈何底子实在太好,她的惊人美艳还是在一进花厅时,便引得众人侧目。

端阳郡主一眼便看见姜栀,心中涌起妒意,随后微微侧身,问身旁侍女:“便是她,那晚在落光寺跟着侯爷走的?”

“是,便是那位名叫姜栀的世子侧妃。”侍女偷偷看了眼姜栀,低声回应。

“好。”端阳郡主冷冷一笑,起身往这边走了过来。

就在此时邢昭野也刚好起身,有意无意看了姜栀一眼,朝邢争鸣道:“世子,坐于本侯身侧吧。”

邢争鸣当即走过去,到了他身侧矮几旁,先俯身去安顿苏侧妃,似乎全然忘记自己还有另一个侧妃。

姜栀在另一侧候着,刚好立在一处屏风后。

正此时,垂在身侧的左手被人一把握住。

她震惊转头,同时手往回一缩,但那人力道极大,根本没能把手扯回来,甚至,还被攥着腕骨摩挲。

正是面色平淡的邢昭野。

他像是没事人一样,仿佛那个拉着姜栀的人不是他。

姜栀迅速反应过来,吓得手都跟着抖,一边奋力挣扎着,指尖却刚好划过邢昭野掌心,男人手掌有一层茧,女人的指甲并没有划破,那力道仿佛挠人的猫儿,痒到了心里。

“侯爷。”

端阳郡主也恰在此时走过来,一眼便看到二人连接着的衣袖,面色微变。

刑昭野适时松手,姜栀感受到腕上力道一松,忙将手收回来,顺势行礼:“拜见郡主。”

端阳郡主微微笑着,看向姜栀的眼神却带着刺,恨不得穿透她那张绝色的脸。

竟敢在大庭广众下就勾引邢昭野!偏偏还是以世子妃的身份!有悖人伦!罔顾廉耻!

强压着心底愤怒,她笑着开口:“早就听闻相府出了位美貌小姐,今日得见,姜侧妃果然是倾国倾城。”

外界传言相府身份最为低贱的庶女偏偏是容貌最秀丽的,这明褒暗贬的说法,上辈子姜栀深恶痛绝,这些话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活生生将前世的她束缚至死。

此刻她却已然并不在意,当即露出惊慌神色,表情转变极为自然:“郡主过奖了,妾哪比得上郡主端庄大方?”

端阳又虚伪地笑着反驳,来回几句后,还想再刺一下姜栀,被大夫人陈蕊打断。

她早有撮合端阳郡主和邢昭野的心思,三两句便把姜栀打发到一旁。

可邢昭野并不感兴趣,神色敷衍,兴致缺缺,端阳看着也仿佛有心事,陈蕊见两人实在擦不出火花,只得悻悻作罢。

回了位置,端阳思忖片刻,朝侍女低声吩咐:“去后厨转一圈,给那姜栀的酒里放些东西。”

邢昭野竟真的看上了姜栀那等身份和容貌的人?

端阳早知道邢昭野那不近人的性子,又知道侯府中人好面子,或许知道了也不敢言说。

若是众人发觉姜栀被外男玷污,又当如何?

“再去告诉侯爷......”看着姜栀毫无防备地喝下那杯酒,端阳郡主冷冷一笑,又开口吩咐侍女,对姜栀落难一事胸有成竹。

邢昭野被支走了,她倒要看看,谁能来救那小贱人!

才喝了两杯酒,姜栀便觉得头脑发昏,似乎有什么念头闪过脑海,但很快就因为酒意消失了。

她虽没什么酒量,却也不至于两杯就醉了,难不成是最近过于疲累?还是......

扶着额头,她努力支撑着,不想在旁人面前露出破绽。

“你怎么了?”一旁,邢争鸣注意到她不舒服的模样,倾身过来关心。

“有些头晕,世子爷,我能先回房歇息吗?”姜栀小声询问,一副生怕失礼给他丢脸的模样,美人面颊酡红、双眼水雾朦胧,看得人喉咙发紧。

“自然没问题。”邢争鸣爽快答应,还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平日里他总与苏侧妃在一块,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见到姜栀,两相对比,苏侧妃那张脸就变得平淡许多。

他便忍不住地起身,主动搀住了姜栀的手臂。

哪怕一旁苏侧妃震惊地看他,他都没有回头。

姜栀并不想他送,可一起身才发觉自己脚步虚浮,走路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只好将一半力气靠在邢争鸣结实手臂上:“多谢世子爷。”

“无妨,你是不是醉了?”

隔着薄纱,邢争鸣明显感觉到姜栀肌肤上不正常的热度,她身上淡淡香气因酒气的作用更为浓郁,勾得他心猿意马。

所以,将她送回房后,他并没急着走。

而是将手伸向她的脸:“你的脸也红得厉害,这样看着,反倒更勾人些。”

姜栀神志几乎消散,但还是控制着自己,不着痕迹地把头往旁边一偏,躲过了他的手。

苏侧妃刚才就在一旁,他竟要对她做什么吗?!

“既然你已嫁入侯府,我也总不能让你一直独守空房,苏侧妃说得对,你也得为侯府开枝散叶,不是么?”

嘴上冠冕堂皇地说着,邢争鸣已经俯下身,就要往姜栀唇上亲过去!

就在此时,半掩着的房门被一把推开。

邢争鸣吓得身子一僵,紧接着门口便响起邢昭野的声音!

“怎的不去宴会招待郡主,跑到这里做什么?”

“侯爷!”邢争鸣是邢昭野收养,两人又不差几岁,平日里也并不以父子相称。

实际他们的关系并不密切,所以邢争鸣很是害怕他,也顾不得多想,道歉过后,忙拎起衣摆,匆匆回去了花厅。

甚至都没有多想郡主明明是冲着邢昭野来的,为何他自己不去招待?

屋内,姜栀还倚靠在红木椅上。

她朦胧地看向面前,只觉得邢争鸣刷地不见踪影,另一个高大的男人压下来,拇指摩挲着她下颌,带着危险之意。

她身子酥软,不知何时已被不正常的灼热冲昏头脑,嗅到熟悉气息后,便立刻扑了上去,双手环住了邢昭野颈项。

“好热,帮帮我......”

第6章

邢昭野居高临下看着她,被那双水汽氤氲的眸子望着心头某处竟微微一动。

但他面上依旧冷硬并未立刻伸手。

他享受这种掌控感尤其是在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面前。

她设计了他爬上他的床又偷梁换柱嫁给了他的侄子,现在却又在他面前装出这副可怜模样。

“求我。”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姜栀浑身的热浪一阵阵翻涌意识几乎要被吞没,理智却在告诉她,不能屈服。

可身体的痛苦实在难熬每一寸肌肤都像着了火。

她咬着下唇,唇瓣几乎要被咬出血来。

那双盈满水光的眼睛倔强地看着他。

时间好比凝固了。

最终身体的本能战胜了仅存的理智。

她颤抖着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到邢昭野耳中:“求侯爷,救我。”

话音刚落邢昭野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他没有如她想象中那般靠近反而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拔开塞子将里面的药丸直接倒入了她微张的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瞬间沿着喉咙滑下,迅速驱散了体内的燥热。

姜栀猛地清醒过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她撑着椅子扶手想要站起急于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

“多谢侯爷。”她低着头声音还有些沙哑。

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再次攥住。

力道之大让她疼得蹙眉。

“就这么走了?”邢昭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警告,“本侯帮你解了围,连句像样的话都没有?”

姜栀被迫转过身,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她心惊。

“侯爷想听什么?”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邢昭野俯身靠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让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记住,你是谁的人。”他嗓音压得很低,带着无法撼动的占有欲,“别再让本侯看到你和邢争鸣有什么不该有的牵扯。”

说完,他松开了手,仿佛刚才的禁锢只是错觉。

姜栀不敢耽搁,迅速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衫,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她脚步匆匆地回到花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

但脸上未完全消退的红晕和略显凌乱的发鬓,还是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

几乎是她前脚踏入花厅,邢昭野后脚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面色冷峻与离开时并无不同,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若有似无地扫过姜栀的方向。

这一切,都被端阳郡主尽收眼底。

她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刚才她故意支开邢昭野,又让人在姜栀酒里下药,本以为万无一失,定能让这贱人身败名裂,没想到......他们竟然一前一后回来!

端阳郡主放下酒杯,莲步轻移,朝着姜栀走了过去。

“姜侧妃,”她笑意盈盈,语气亲昵,“方才见你似有不适离席,现在可好些了?妹妹这般娇弱,可要好生保重才是。”

姜栀福了福身,垂下眼帘:“多谢郡主关怀,只是方才饮了些酒,有些头晕,便回房歇息片刻,不想扰了大家雅兴,现下已无碍了。”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解释了离席,又表明自己没事了。

端阳郡主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她本想套话,却被姜栀轻飘飘挡了回来。

“无碍便好。”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姜栀略显朴素的月白衣裙上。

“妹妹这身打扮倒是素净,只是今日这般场合,宴请本郡主,妹妹穿得如此简单,是觉得侯府待客便该如此,还是不将本郡主放在眼里?”

这话问得尖锐,周围几桌的宾客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姜栀抬起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无辜。

“郡主误会了。妾身蒲柳之姿不敢以华服与郡主争辉,怕失了分寸。”

“今日郡主才是贵客妾身自当低调,以免喧宾夺主失了侯府的礼数让旁人看了笑话。”

她这番话既抬高了郡主又把自己放在了懂规矩、顾全大局的位置上,反倒显得郡主有些小题大做斤斤计较。

端阳郡主脸色更难看了她没想到这个庶女如此伶牙俐齿。

“哼,好一张巧嘴!”端阳郡主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怒意和鄙夷。

“我看你是仗着有几分狐媚姿色便不知天高地厚!”

“方才鬼鬼祟祟离席又紧跟着侯爷回来,谁知道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不知廉耻!”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这几乎是指着鼻子骂姜栀与邢昭野有私情了!

邢争鸣脸色一变下意识就想站起来维护。

他虽然对姜栀还没什么深厚感情但她毕竟是他的侧妃,被人当众如此羞辱打的也是他的脸。

可他刚要起身旁边的苏侧妃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柔声劝着。

“世子,郡主正在气头上您莫要冲动,此事还是交给大夫人处置吧免得开罪了郡主,对您和侯府都不好。”

邢争鸣动作一顿看向盛怒的端阳郡主又想到邢昭野平日的威严,心中有些犹豫和忌惮竟真的就此坐了回去,只是脸色极为难看。

苏侧妃暗暗松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她就是要让姜栀难堪最好是被赶出侯府!

姜栀孤立无援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却还是挺直了脊背迎上端阳郡主充满恶意的目光。

“郡主!”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孤勇,“妾身敬您是皇家贵胄,才处处忍让。但您也不能无凭无据,当众污蔑妾身的清白!妾身虽是庶女,嫁入侯府,也断不容许旁人如此践踏!”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至高无上的威压,瞬间让喧闹的花厅安静下来。

“够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邢昭野不知何时已站起身,正冷冷地看着端阳郡主。

他甚至没有看姜栀一眼,只对着端阳郡主道:“郡主今日饮多了,言语无状。来人。”

立刻有侍卫上前。

“送郡主回府歇息。”邢昭野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头发寒的决绝。

这处理方式,简单粗暴,却又无比有效。

他没有解释没有辩驳,直接将发难的端阳郡主“请”走,这无疑是一种强硬的维护!

第7章

满场宾客都惊呆了。谁不知道端阳郡主心仪定国候多年?谁不知道定国候从不轻易为哪个女人出头?

今日这是怎么了?

端阳郡主更是又惊又怒,她不敢相信邢昭野会为了一个低贱的庶女如此不给她面子!

她还想说什么,却在对上邢昭野那双冰寒彻骨的眼睛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再说下去,只会更加难堪。

最终,端阳郡主在侍卫“护送”下,铁青着脸,几乎是跺着脚离开了侯府。

花厅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落在姜栀和邢昭野身上,充满了探究和猜测。

邢争鸣看着这一幕心头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和一丝被忽视的恼怒。

苏侧妃也白了脸紧紧攥住了袖口。

而姜栀站在原地,微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她眼底复杂的情绪。

她感觉到邢昭野那道沉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出手了。

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侯府的颜面,抑或是为了维护属于他的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庇护是福是祸?

姜栀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悬在了半空。

宴席在一种微妙而紧绷的气氛中散去。

宾客们揣着各自的心思离开侯府的下人们也迅速收拾着残局。

邢争鸣扶着额角今晚发生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些乱。

他送苏侧妃回院,路上苏侧妃一直沉默着。

快到苏侧妃院门口时邢昭野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冷意:“争鸣。”

邢争鸣心头一凛连忙转身行礼:“叔父。”

虽然邢昭野只比他大五岁又是收养关系,但在侯府邢昭野就是绝对的主宰。

邢昭野并未看他目光落在远处的黑暗中,声音平淡却带着压力:“你院里的事情自己处理干净些。莫要让侯府的脸面一而再地被人放在地上踩。”

这话意有所指明显是在说今晚姜栀和端阳郡主的事。

邢争鸣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声应道:“是,侄儿明白。”

邢昭野没再多说转身便带着侍卫离开了,玄色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

邢争鸣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

叔父这话是怪他没有管好侧妃,还是另有深意?

他不由得又想起刚才叔父为姜栀出头的那一幕,心里更添了几分烦躁。

送苏侧妃进了院子她屏退左右,这才柔柔地开口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世子方才侯爷的话......”

“无事。”邢争鸣摆摆手不想多谈。

苏侧妃却轻轻握住他的手,眼圈微红。

“都怪我,若不是我身子不适,让姜妹妹替我去敬酒,也不会惹出这般事端。”

“姜妹妹刚入府就受了这样的委屈,世子,您还是去看看她吧,好好安抚一番,免得她心中害怕,也免得......旁人说闲话。”

她话说得恳切,一副深明大义、为丈夫和睦后院着想的模样。

邢争鸣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软了几分,又想起姜栀那张惊惶失措却又倔强的小脸,还有她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以及方才叔父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心中微动。

苏侧妃见他犹豫,又加了一句:“妾身这里不要紧的,世子快去吧。姐妹和睦,侯府安宁,才是最重要的。”

邢争鸣确实也对姜栀今晚的表现有些刮目相看,被郡主那般羞辱,竟也能不卑不亢地应对。

此刻听苏侧妃这般“大度”地劝说,便顺水推舟道:“也好,那你早些歇息。”

他转身朝姜栀的院子走去。

苏侧妃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冷的笑意。

去吧,最好是闹出点什么才好!

她倒要看看,那个姜栀是不是真的如表面那般安分守己!

姜栀回到自己的小院,屏退了黛月,独自坐在妆镜前,卸下发簪。

铜镜里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还有颈间那若隐若现的咬痕。

邢昭野的维护,像是一把双刃剑,让她暂时脱困,却也让她暴露在更危险的境地。

她正想着,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黛月在门外禀报:“小姐,世子爷来了。”

姜栀微微蹙眉。邢争鸣这个时候来做什么?难道是苏侧妃又在背后搞鬼?

她迅速调整好表情,起身迎了出去。

“世子爷。”她规规矩矩地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疏离。

邢争鸣看着她素净的脸庞,在月光下更显清丽动人,想起宴会上她孤身应对郡主的模样,心里那点不快和疑虑淡了几分,语气也不自觉地温和下来。

“今晚......委屈你了。”

“能得侯爷解围,是妾身的福气,谈不上委屈。”姜栀垂下眼帘,声音轻柔,“倒是苏姐姐,想必受了惊吓,世子爷不去陪着她吗?”

她这话看似关心苏侧妃,实则是在提醒邢争鸣,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并不合适,也暗暗点出苏侧妃的“娇弱需要人陪”。

邢争鸣果然被她的话堵了一下,解释道:“是苏侧妃让我过来的,她担心你......”

“苏姐姐真是心善。”姜栀打断他,微微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不过妾身这里一切都好,不敢劳烦世子爷挂心。”

“夜深了,世子爷还是早些回去陪伴苏姐姐吧,毕竟,她才是世子爷放在心尖上的人,妾身怎敢分薄了姐姐的恩宠?”

这番话,既拒绝了他的靠近,又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识大体、不争不抢、甚至处处为苏侧妃着想的形象,还顺带讽刺了苏侧妃离不开男人的样子。

邢争鸣被她这一连串软中带硬的话说得有些哑口无言。

他本是带着几分安抚,几分好奇,甚至还有一丝因邢昭野维护而生出的隐秘较劲心思来的,却被她三言两语就挡了回来。

看着她那双清澈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邢争鸣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他原本的那点旖旎心思,也被她这滴水不漏的态度给浇灭了。

“既然如此,你......好生歇息吧。”他有些悻悻地说道,转身离开了。

姜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男人果然都一样,稍微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推远一点,反而能保持距离。她现在还不需要邢争鸣的“宠爱”。

她转身回到屋内,关上房门,走到床边。

就在她准备脱下外衣时,一道阴影从床内侧的暗处笼罩下来。

姜栀猛地回头,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邢昭野!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8章

男人一身玄衣,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骇人的光。

“侯、侯爷?”姜栀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邢昭野一步步逼近,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刚才,和他聊得很开心?”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不悦和危险。

姜栀立刻明白过来,他刚才一直在这里!

他看到了邢争鸣过来,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妾身只是......只是不想让世子爷为难......”她试图解释,声音却越来越小。

邢昭野冷笑一声,大手猛地伸出,一把将她拽入怀中,狠狠地压在了门板上。

“不想让他为难?”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眼底是翻涌的怒火和强烈的占有欲,“那你想让谁为难?本侯吗?”

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带着他身上独特的冷冽松香和一丝血腥气。

姜栀吓得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

“你给本侯记清楚了。”邢昭野的拇指用力摩挲着她的唇瓣,眼神像是要将她吞噬,“你是本侯的人!从里到外,都是!”

话音未落,他便不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充满了掠夺和惩罚的意味。

他像是要用这种方式,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宣示他的主权。

姜栀呜咽着挣扎,却被他更有力地禁锢住。

她的反抗激起的不是他的怜悯,而是更狂野的占有。

衣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将她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床边,毫不温柔地将她扔在了床榻上。

屈辱感让她几乎窒息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终于停歇。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姜栀蜷缩在床角浑身酸痛,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邢昭野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黑暗中他的轮廓依旧慑人。

“别再想着邢争鸣。”他的嗓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硬,却带着沙哑,“你和他不可能。”

姜栀闭着眼睛眼泪濡湿了枕巾。

“本侯会想办法把你名正言顺地弄到身边。”他像是宣布一个既定的事实语气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听到这句话姜栀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她看向邢昭野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里,此刻盈满了水光却不再是恐惧和抗拒而是一种近乎破碎的深情和全然的信任。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嗓音带着哭腔却无比认真:“侯爷妾身信你。妾身只等侯爷。”

她的眼神那么纯粹那么专注宛若他是她唯一的救赎唯一的依靠。

邢昭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那股因她和邢争鸣接触而生出的暴戾之气,奇异地平复了些许。

他握住她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印下一吻。

然后他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房门被重新关好屋内恢复了寂静。

姜栀脸上的深情和信任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算计。

她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看着帐顶,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邢昭野你果然上钩了。

名正言顺地弄到身边?她等着。

她倒要看看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圆他今日许下的这个“承诺”。

而她又该如何利用这个承诺,为自己铺就一条通往权力和安全的道路。

翌日清晨姜栀醒来时,浑身的酸痛提醒着她昨夜的事。

她咬着牙起身让黛月进来伺候。

换衣梳洗时黛月看着她颈间和锁骨处新增的暧昧痕迹,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却不敢多问。

用早膳时,果然不见邢昭野和邢争鸣的身影,想来是上朝未归。

正厅里,只有陈蕊和苏侧妃。

气氛有些凝滞。

陈蕊端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喝着燕窝粥,眼皮都未抬一下。

苏侧妃坐在下首,拿着帕子轻轻拭着嘴角,目光时不时地瞟向姜栀,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和审视。

昨晚宴会的事情,下人们早已私下传遍了。

邢昭野为了姜栀,公然将端阳郡主“请”走,这在侯府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姜侧妃,”陈蕊终于放下玉碗,开了口,语气不辨喜怒,“昨晚睡得可好?”

姜栀连忙放下筷子,起身回话:“托母亲关怀,妾身睡得还好。”

“还好?”苏侧妃立刻接话,声音柔柔的,却带着刺,“昨晚闹出那样的动静,郡主都被气走了,妹妹还能睡得安稳,这心性可真是叫姐姐佩服。”

陈蕊冷哼一声,显然对昨晚的事情极为不满。侯府的脸面,差点就被丢尽了。

姜栀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委屈:“母亲,苏姐姐,昨晚之事,并非妾身所愿。郡主误会了妾身,侯爷......侯爷大约也是为了维护侯府的体面,才出面解围。”

“妾身蒲柳之姿,怎敢有非分之想,更不敢因此沾沾自喜。”

她特意加重了“侯爷”二字,又把自己摆在低位,将邢昭野的行为归结为维护侯府。

陈蕊眉头微蹙,打量着姜栀。

这个庶女,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苏侧妃还想说什么,却被陈蕊一个眼神制止了。

陈蕊沉声道:“既然知道是为了侯府体面,日后就更要谨言慎行,安分守己。莫要再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四处招惹是非,丢了世子的脸,也丢了侯府的脸!”

“是,妾身谨记母亲教诲。”姜栀顺从地应下,心里却冷笑。

安分守己?上辈子她就是太安分了,才落得那般下场。

她顿了顿,又轻声补充道:“只是......妾身也怕。若是再遇上郡主那般误会,或是旁人故意刁难,妾身人微言轻,怕是......怕是到时候连累了侯府和世子爷,就不好了。”

“万一再惹得侯爷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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