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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无的小说名字是 他心非石 ,这是一本非常精彩的经典短篇书籍,由作者佚名编写,这本书意味悠长,行云流水,暂无主要讲述了:第一章十六岁那年,在树下的沈河转身,安茗面红耳赤地塞给他一封潦草的情书。二十三岁那年,安茗出轨、包养男人、转移财产,坏事做尽。二十四岁那年,沈河站在坟前,听着安茗掏心掏肺地挽留,默默告诉自己:别回头。……天黑了。桌上的饭菜早已冰凉。一个小时前安茗打电话回来,说晚上有应酬,今晚不回来了。

封面

《他心非石》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十六岁那年,在树下的沈河转身,安茗面红耳赤地塞给他一封潦草的情书。

二十三岁那年,安茗出轨、包养男人、转移财产,坏事做尽。

二十四岁那年,沈河站在坟前,听着安茗掏心掏肺地挽留,默默告诉自己:别回头。

……

天黑了。

桌上的饭菜早已冰凉。

一个小时前安茗打电话回来,说晚上有应酬,今晚不回来了。

她叮嘱沈河要好好吃饭,早点休息,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宝宝。

“宝宝……”沈河茫然地低头,轻拍怀中熟睡的女儿,嗓子干涩。

手机在一边亮着屏,很轻易地就可以看见一小时前发过来的一张照片:安茗嘴角带笑,单手开车,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一只健硕的手臂。

安茗肯定不知道她的情人拍下了这张照片,否则不会同一时间打来电话哄骗沈河。

拍摄照片的人什么都没说,仅仅发来一张照片,他却能感受到这个人得意得厉害。

女儿这时渐渐醒来了,嘴巴一瘪,就要喝奶。沈河缓慢地挪动自己虚弱疲惫的身体,给女儿冲了一瓶奶,递到她手里让她抱着喝。

然后他给安茗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安茗接电话的语气一开始有些不耐烦,沈河听见她克制地喘息了几声。

沈河冷静地问:“还没完事吗?”

他已经不是涉世未深的少年,一听就知道她在干什么。

安茗长出了一口气,像是把脾气压了下去,温柔地对他说:“没有呢,老公,今晚要应酬到很晚,我到时候直接在外面开……”

“回来吧,”沈河冷冷地说,“我知道你在哪。”

说完他不给安茗反问的机会,挂掉了电话。

那张照片一直反反复复在沈河脑海中闪现,他无法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于是慢慢地站起来,抱着女儿,轻轻地走到书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是他年少时很喜欢读的一本书,但他已经很久没有翻开过它了。

沈河随意翻开,书页很自然地被分成两部分,露出夹在其中泛黄的纸张。

那是封情书。

是十六岁的安茗写给十六岁的沈河的情书。

时间太久了,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晕开了,他却反复摩挲,仍然能从中看见,安茗放学时飞快地骑着自行车,飞跃到草坪上,连人带车横在在车站等车的他面前。

十六岁的女孩比风还自由,耳尖红透了也要拦住心爱的少年,送出这封文笔拙劣、字迹扭曲却饱含爱意的情书。

没有一个人会不心动。

十六岁沈河就那样闭着眼踏入了安茗的人生轨迹里,跟她一起考了北方的大学,在北方结婚,定居,和她孕育孩子。

他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并不能适应北方冷冽、干燥又粗犷的风,直到现在依旧不适应。

可他从没有抱怨过。

如今的他看着镜子,里面的男人苍白、虚弱、头发蓬乱,身材瘦小,怀里抱着一个喝奶的孩子,再也不见从前的朝气。

沈河想,十六岁的安茗不见了,十六岁的他也不见了。

那么,后面的路也无法走下去了。

于是他给大洋彼岸的某位校长打了个电话。

“你好,之前你说的管理学教授的终身教职,我接受了,一个月后就可以报道。”

一个月后,他会带着孩子一起离开。

第二章

安茗在一个小时后回到家里,脸上带着温柔妩媚的笑,她一边脱下大衣,一边凑到沈河身边,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颊,柔声问是谁惹她老公不高兴了。

“女儿呢,睡了吗?”

沈河并没有说话,而是把手机打开生硬地丢到茶几上。

安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嘴角的笑立刻僵住。

半晌,她轻轻叹息一声。

像是觉得可惜似的,皙白的手掌轻轻地抚摸几下沈非石的耳朵。

“我还以为,你还要很久才会知道这件事。等你知道的时候,我或许早就跟他分开了。”

安茗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沈河乖巧温顺地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像是抓着什么依仗似的。

他神色平静地问:“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婚。”

这句话说出来,一连串的眼泪就纷纷从他眼中落了下来。

洇湿了洗得泛白的衬衫。

“离婚?说什么呢。”安茗凑近了反问他,“老公,怎么离得了啊?女儿这么小,你没有工作,你的资产又都在我这里。你离不开我的,毕竟这几年都是我养的你。”

“老公,这不是什么大事。人都会犯点小错,你原谅我,嗯?”她亲昵地在沈河耳畔落下一个吻,像往常说情话时那样,继续说,“你永远是我老公,我也永远是你的,这不够吗?”

沈河说不出话,忍不住推开她,瞪着她。

安茗被他不痛不痒地一推,反倒笑起来,说:“外面的人都不如你,老公,你是最特别的。”

“啪!”

沈河扬起手臂甩了安茗一个巴掌。

“呵,”安茗生生接了那一巴掌,却摘下了那副虚情假意的面具,冷笑道,“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大了?懂事点行吗,我天天在外面上班累死了,回来难道还要看你的脸色?”

她的舌头顶了顶脸颊,还是抽出了一支烟点燃,坐到了沙发的对面,在缭绕烟雾后看着沈河。

沈河气得站起来,瞪圆了眼睛,嘴唇颤抖着要说些什么,电话却不适时地打来了。

他看了一眼,是自己的妈妈。

他咬着嘴唇按下了接听。

“喂,妈妈。”

安茗默契地保持沉默。

“喂,小河。”

“嗯。”沈河的声音因为哭过一场变得沙哑,为了不让母亲发现,他假装咳嗽了几声。

“怎么啦,小河,最近感冒了吗?”妈妈立刻关切地问起他来。

他只说是昨天夜里着了凉。

“哎哟,当心点呐,你生病的话容易传染给茵茵,到时候两个人都受罪。当了爸爸事事都要当心。小安忙起工作肯定来照顾不到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啊,让阿姨给你煮点红糖姜茶喝喝,去去寒气。”

“好的,妈妈。”

“妈妈打电话来是让你帮我们跟小安说一声谢谢她,你爸爸最近公司出了点问题,小安帮了很大的忙,不然我和你爸爸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嗯……”沈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时不时翻动书页。

电话没有打很久,沈河找借口挂了电话。

当他抬起头,发现安茗的烟已经抽完了,正在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清。

于是沈河也沉默地,安静地回望着,却说不出什么话,原本止住的眼泪瞬间又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

这时的安茗无可避免地心疼起这个十六岁起就跟她在一起的男人。

她起身,轻轻地用温暖的怀抱裹住沈河,叹息一声。

“沈河,不要哭了,我都改。”

安茗紧紧抱住他,她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沈河依旧无声地哭泣,他在沾染着烟草味的怀抱中难过地想,他这辈子,再也找不到那个身上总是带着淡淡花香的安茗了。

安茗一直不停地道歉,不停地承诺,沈河都没有回应。

过了很久,沈河小声说:“我想吃草莓蛋糕。”

安茗听见了,轻声笑着说:“好,等我。”

爱意上头的她迅速地穿上外套,拿着车钥匙出了门,脚步轻快,仿佛并不在乎究竟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在深夜买到蛋糕。

可是那晚的沈河并没有吃上草莓蛋糕。

安茗始终没有回来。

第三章

第二天沈河久违地出了门,他还是想吃草莓蛋糕。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阿姨给他开的门。

“先生。”阿姨侧着身站在门后,神色迟疑。

沈非石并没有明白,径直走进家门。

然后他知道了为什么阿姨会那样。

沙发上坐着一个帅气的年轻男人,或者说年轻男孩,正逗弄着女儿茵茵。

茵茵说话还不太清楚,张着嘴叫“哥哥”。

安茗站在他边上,神色烦躁。

男孩看到沈河,立刻就站起来笑着打招呼:“哥哥,我叫秦羽,是我让安茗姐带我来吃饭的。”

沈河难以置信,昨天还信誓旦旦的安茗,今天就把人堂而皇之的带进家门。

秦羽抱着沈河的女儿,轻笑道:“哥哥,安茗姐怀孕了,今天来通知你一下。”

看见沈河手上的蛋糕,秦羽惊讶道:“原来哥哥也喜欢吃这家的蛋糕,我也是!安茗姐昨晚还买了一块送我呢。”

“秦羽!”安茗有些恼怒地喝止他,“再说就滚出去!”

沈河的手松了,蛋糕掉在地上,快步走过去从秦羽手里抱回女儿。

“沈河,你听我说……”安茗快步走过来。

“安茗……”沈河声音止不住颤抖,“让他滚。”

“沈河……”

“你没听见我说的吗?让他滚出去。”

见安茗无动于衷,沈河失望地闭上眼,“行,他不走,我走。”

门铃在这时响了起来,安茗的妈妈来了。

见到里面的情形她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怎么把他带到家里来了!”

沈河听到安妈妈这句话,浑身的血都冷了。

他僵硬地抬头看着安妈妈:“妈,你早就知道?”

“小河,”安妈妈亲昵地叫他的小名,脸上的笑很尴尬,“妈妈也是才知道没多久,人嘛,难免在这上面犯错。看在茵茵的份儿上,你大度点,原谅安茗,妈妈保证她会改。”

“阿姨,”秦羽见缝插针,炫耀似的说“安茗姐怀孕了,都三个月了。”

“什么?”安妈妈显然震惊了,半天抬手给了秦羽一巴掌,嘴里念叨:“作孽!真是作孽!”

“妈······”沈河有些呆滞地看着对面站在一处的三个人,觉得自己就像掉进狼窝里的羊。

女儿看见这么多人,咯咯笑个不停,咿咿呀呀地说些听不懂的话。

从前他以为最会伪装的是安茗,没想到他们是家族遗传的。

安妈妈一口一个“小河”的叫着,却多次看向安茗的肚子,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

沈河慢慢吞吞地、不抱任何希望地问:“妈妈,你觉得这个孩子应不应该留下来?。”

“不留下来怎么办?”安妈妈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反应过来后又难堪地笑笑,走过来亲昵地握住沈河的手,苦口婆心:“这个么,小河,医生之前说过你和安茗之间不好有孩子。怀茵茵一个都是很幸运了,估计以后很难再有了。小河,安家人丁单薄,肯定是要一个孙子的。不好打的,秦羽和安茗的孩子不好打的,懂事点,小河。”

她甚至情急之下准确的叫出了小三的名字。

沈河抽出自己的手,低下了头,说:“那好,听你们的,就留下来吧。”

“沈河······”安茗似乎觉得意外。

安妈妈跟着说:“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孩子是大事,总不能说打就打。毕竟医生说你们两个的情况很难再给安家添个孙子了。小河,这个孩子到时候生下来,你不要担心,妈妈帮你做主,让他叫你爸爸,好不好?我们只要孩子,不会让秦羽进门的,乖点呐。”

沈河沉默几秒,点点头。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在这个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在乎他。

“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会再有孩子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是的呀小河,凡事想开点。再说了,你父亲公司的事,安茗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所以这些小事上,你就不要让她难做了。”

安妈妈脸色依旧温和,但说出的话却无比恶毒。

沈河看着那张用厚重的粉底液遮盖痕迹的老脸,一下子笑了出来:“好,我想开点。”

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反正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要和这群人分道扬镳了。

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安妈妈不厌其烦地劝慰他:“小河,你想通了就好,不要再生气了,跟安茗两个人好好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后他没好气地拽走秦羽:“跟我走,今天别打扰他们两个。”

秦羽装作唯唯诺诺地跟着安妈妈走了。

人走后,安茗木着脸,抱住很是苍白憔悴的沈河,道:“你别想太多,一个孩子而已,不会影响到我们。”

第四章

安茗给沈河端来了饭菜。

“吃点,很晚了。”

他没有动,让阿姨抱茵茵去睡觉。

“刚刚找助理给你买了草莓蛋糕,一会儿就送来,你先吃点饭垫垫。”安茗又劝说道。

“安茗。”

良久,沈河轻飘飘地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

“这个孩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安茗忽然沉默了,似乎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

说实话,她其实是不在乎这个孩子的,或者说她可能不在乎任何一个孩子。

想着,她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她不能理解,对一个素未谋面的胎儿,能寄以多大的感情呢。

可是她不能这么告诉沈河石。

她说:“或许吧,老公,妈说想要。但他的存在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你相信我,可以吗?”

“或许?”沈河眼神冷峻地盯着她,“你别装了。任何一个人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你就是个自私到极致的人。”

“你,还有你那个妈,你们一家都是一种人。”

安茗听了又有些恼怒了,她不想吵架,抓起车钥匙就想走,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沈河,脚步打了个转,又要走回来。

“你走吧。”沈河说,“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他想清楚了,安茗是不可能改的。

她变了就是变了。

安茗真的走了。

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回来。

沈河见天气好,让阿姨带着茵茵在喷泉旁边玩,自己则去花房看书。

从前他以为这里就是自己一辈子的家,费尽心思布置这里,现在看来都是白费心思。

还有十天,他就会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他期待着离开,期待着带孩子逃离这混浊不堪的地方,开始新的,属于自己的人生。

“沈哥?”

秦羽的声音打破了平静,沈河觉得太阳一下子昏暗了。

偏偏秦羽脸皮极厚,自顾自地坐在沈河身边,笑着和他分享奶茶。

沈河看也不看就扔在一边。

秦羽并不在乎,反而笑了笑,讽刺道:“哥哥不喜欢吗,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喝。也是,哥哥和我们比起来,也确实不是很年轻了。”

沈河慢慢合上书,看着这个朝气蓬勃的男孩。

他们两个年岁并没有差很多,状态却仿佛隔了一条沟壑。

沈河问她:“你今年多少岁?”

秦羽不明所以,但还是说:“二十二。”

沈河低头笑了一下,释怀似的:“我们有茵茵的时候才二十一,大学还没毕业,那时候怕死了。安茗就天天安慰我,说让我什么都不要想,安安心心把孩子带好,剩下的她会处理好。”

“说实话,我不恨你,安茗本身就不是一个好人,变心只是早晚的事。我倒是想劝你的,但你想必是听不进去。”

“你不必天天来我面前晃,我不会在这里待很久了,你放心。”

“哦?”秦羽听她这么说,迅速站起来,和他面对面,“那哥哥你快跟他离婚吧?现在我父亲知道这件事了,他的要求是安茗姐必须离婚,和我结婚。你不知道吧?我父亲权力很大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河看他一眼,明明自己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秦羽这时脸上不笑了,站在那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了,整个人背着光,倒显得有些阴森,他说:“哥哥,你让我放心。可是我,怎么可能放心啊,那是八年,不是一瞬间。”

沈河没说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喷泉边上,莫名有些心慌。

“你父亲的公司只是一些小水花……”

“你动我家人做什么?我不是说了……”沈河听见父亲的事就急得要站起来质问他,却被他一把按住,动弹不得。

“小事。”秦羽很不在乎似的,“我要说的是,我父亲的权力大到,今天,你的女儿没了,也是小事。就算你没了,我也能安然无恙地好好生活。”

秦羽纯黑的眼珠认真地盯着沈河的眼睛,问他:“你明白了吗,哥哥?所以,赶快跟安茗离婚,她怀了我的孩子。只有她身边只剩我一个,我才会放心。”

“你想干什么?”沈河再一次向脱离他的桎梏,秦羽却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秦羽用两只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嘴,他拼了命也没有挣脱开。

秦羽的眼里露出狠意,沈河知道,秦羽是真的要杀死她。

沈河发了疯一样地捶打他,可是他铁了心要杀死沈河似的,力道大得难以撼动。

“沈河!”

身旁传来安茗的叫声,秦羽朝那边看了一眼,眸中露出一丝狡黠。

他忽然松了手,顺着沈河拼命挣扎的手脱力地向后一倒,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沈河这才得了解脱,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安茗飞快地跑过来,第一眼看见地是倒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的秦羽,她对着沈河大吼:“你干什么沈河,你是要杀人吗就算你讨厌他,也不至于这么歹毒吧?”

现在的沈河除了呼吸顾不得其他,濒死的感觉涨红了他的脸。

然而安茗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满眼都是哀痛呻吟的秦羽。

安茗气愤地甩开沈河的手,搀扶起秦羽,焦急地往车库的方向走去。

沈河无声地注视着那道离去的背影。

楼下的阿姨大叫起来:“茵茵,茵茵!”

阿姨慌乱地跳进喷泉池里,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湿透的茵茵。

“女儿……”沈河看到的一瞬间,所有的感受都被抽,他手忙脚乱地从花房里跑出来,奔向喷泉池。

阿姨抱着茵茵大哭起来。

沈河没有听到一丝孩子的哭泣。

第五章

救护车来得太晚了。

茵茵呛了很多水,肺部感染导致急性肺炎,被推进了icu。

沈河失魂落魄地坐在病房外,阿姨看着比她还害怕,一个劲儿地说:“是秦先生,他说要吃茶点让我去拿,他帮忙看会儿茵茵。我就去了啊。就几分钟······就几分钟······”

沈河两手交握,只是说:“你先回去吧,我守在这里就行。”

阿姨忐忑地走了。

沈河独自坐了很久,才敢站起来,看向病房里的女儿。

茵茵小小的身体上,插了许多的管子,被比她大几倍的医疗器械包围着。

沈河在这一刻恨透了自己,受苦的该是自己,不该是茵茵。

他沉默地贴在玻璃上,渴望离女儿更近,泪水无声无息地流着。

“里面的小孩是你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河身边站了一个身材修长、气质干练的女医生。

他抬眼看她,点点头。

“我是她的主治医生,我姓白。希望你不要太担心,我们医院在医治幼儿肺炎这一块做得很好。”

白医生安慰他。

沈河点点头,还是说谢谢。

走廊一侧传来脚步声。

沈河下意识回头,看见了捂着脑袋的梁焉和他身边脸色难看的安茗。

安茗看见了沈河旁边的人,阴沉地咬着牙说:“沈河,过来。”

她眼神不善地盯着那位颇有气质的医生。

在安茗的印象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河身边站过别的女人了。

就算那个人是医院的医生,也还是让她心里起了一股火。

沈河一言不发地走过去,他紧盯着秦那张隐藏着得意的惨白的脸。

他像只狮子一般靠近猎物,可惜眼神太过凌厉,安茗先他一步拦下了他:“你要做什么?还要伤害秦羽吗?他差点因为你要做大手术你知道吗?明明你说过接受我们的孩子的,你怎么表里不一。”

沈和仿佛才看见她,一点点转过脸看着她:“我狠?安茗,你的女儿现在因为这个男人躺在icu,她才两岁!”

“茵茵出什么事了?”安茗疑惑地看着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秦羽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沈河咬着下唇,看着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无助。他看着安茗和秦羽,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那双眼睛对着秦羽,射出像刀子一样的眼神:“你如果再碰我女儿一下,我要你的命。”

秦羽瑟缩一下,小声说:“哥哥我没有······”

安茗见他威胁秦羽,语气不太好地说:“你干什么呢?女儿一直是你看着的,现在出了事了,你就开始怪别人了。沈河,你成熟点行不行?”

他带着秦羽向后退了退:“他现在还伤着呢,你别打他什么注意。女儿的事,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沈河冷脸看着他们攥在一起的手,嘲讽地笑了一声。

“安茗,”他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蠢货呢?”

“你!”安茗眉头一皱还要说什么,却忍了下来,“你少说两句,跟我回家,茵茵这有医生呢,你先别管了。”

沈河没理她,转身走向icu,头也不回道:“要回你们回,我要留在这陪茵茵。”

“沈河,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安茗在他背后喊,“茵茵有医生看护还不够吗?非要你留在这,你是懂医理还是懂护理,你留在这有屁用。”

白医生看出三人间的龃龉来,适时很有耐心地制止安茗:“禁止大声喧哗。”

安茗瞪她一眼:“滚。”

秦羽这时晃了晃安茗:“我好难受,我们先走吧。沈哥毕竟是茵茵的父亲,他肯定舍不得走。”

安茗想了一下,似乎觉得对,但还是快步走到沈河身边,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医生,低声道:“你要在这陪茵茵,我没意见。但沈河,你管好你自己,别什么女的都搭理,你以为你还是十六岁?少跟别的女人说话。”

沈河给了她一个漠然的眼神,并没有说话。

她走后,沈河对着白医生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她这个人脑子不清楚。”

白医生好脾气地摆手:“我们做医生的,什么没见过。我建议你还是休息一下,我们院的医生和护士都是很负责的,希望你相信我们。”

沈河的手贴在icu的玻璃窗上,好像贴着女儿的脸。

他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吧,那麻烦你们了。”

第六章

沈河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了,他确实很疲惫,沾到床就睡下了。

晚上十点,沈河被一个电话吵醒,是陌生号码。

他顿了一下,按了接听。

“哥哥。”梁焉清爽无害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过来,“我在家里找到了一条项链,很喜欢,安茗姐想送给我,但是我觉得还是要问问你的意思。我把图片发给你看看。”

沈河嗓子干得要命,他没说话,点开了发来的图片。

是这条啊,他想。

原来是高考毕业后,安茗为了让自己填报和她一样的志愿时送自己的她亲手设计制作的钻石项链。

是自己怕磨损了钻石的光泽而放起来舍不得戴的那条。

电话那边窸窸窣窣,安茗的声音又传过来:“图片看不清吗?就是高考之后我送你的那条。我看你很久也不戴了,秦羽喜欢就给他吧。就当是你给他的补偿。”

沈河麻木地重复了一遍:“秦羽喜欢就给他吧······”

他反复咀嚼着每个字。

安茗却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很快接话:“你同意了?我就说你一直不戴肯定是不喜欢了。行了,没什么事了。茵茵要是没什么事了你就早点回来,毕竟外面肯定不如家里。还有,千万不要别的女人说······”

沈河在安茗的喋喋不休中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之前设置的提醒,提醒他明天就是女儿的生日了。

沈河的手颤抖起来,女儿出事的那一刻,他恨不得跪下来,哀求高高在上的神明,让他的女儿马上变成健康的样子,哪怕自己立刻去死也行。

至少让女儿快点儿好转起来,这是小小的她来到人间的第二个生日,怎么能在医院里度过呢。

可老天注定不要他如意。

凌晨,一阵急切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沈河轻浅的睡眠。

沈河如同踩空一般惊醒,他看着手机上的那个短号,瞬间就意识到什么,穿上衣服就往医院去了。

路上他接了电话,白医生的语气不再淡定,她说:“沈先生,你快来,情况有点不对劲。”

沈河这辈子都没有跑这么快过,血腥味汹涌地从喉咙里溢出来。

他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他不敢想如果女儿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活。

“沈先生!”白医生拦住要冲进icu的沈河:“你先冷静一点,现在不能进去。医生还在里面抢救。”

沈河紧紧抓住白医生的胳膊,语调错乱地问:“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有事吗?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白医生说:“这个病情恶化得很突然。主要当时来了一个急诊,值班的医生护士都被调过去了。等我们那边忙完,你女儿就突然不行了。其实我们也觉得奇怪,但那段时间的监控突然坏掉了,什么也查不出来。”

“什么叫查——”

“滴-滴-滴······”

icu里的机器忽然发出了警报声。

沈河像一根绷紧的弦立刻站了起来,转身看着女儿身边的机器不断闪烁着红光,连白医生的脸色都不由得苍白了起来,很快医护人员将茵茵围得更严实。

看着那副场面,沈河的心急剧地跳动起来,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也不断掉落,呜咽和悲鸣争先恐后地从他干涸的嗓子里挤出来。

“沈先生!”白医生企图唤回沈河的理智。

可那一刻终于是来了。

独属于茵茵的命运的丧钟在仪器上以一种具象化的形式展现了出来,铺天盖地地充斥了沈河的眼睛和耳朵。

他在急剧的喘息中挣开于逍冲进icu,在剧烈的颤抖中张开双臂,护住病床上那具正在快速失去温度的身体。

“茵茵······”他把自己的头埋在茵茵的身体里,不管不顾地撕扯着嗓子哀嚎起来:“啊······茵茵······谁能救救她······为什么······”

父亲失去孩子的痛,连造物主都会为之颤抖。

沈河在这样巨大的悲痛中,说不出完整的字句,只剩下无尽的哀鸣。

茵茵死在了两岁生日的当天,神明夺走了沈河生命里唯一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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