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武侠:江湖水深 , 劝君慎入 中的主角人物有 南宫宝 、 七巧儿 ,这是一本仙侠风格的小说,由作者佚名编写,这本书条理清晰,结构层次分明,南宫宝、七巧儿主要介绍的是:第1章为故事的清晰,现前其前身交代一下罗天正与陈志雄本是江湖中最有名气的两位侠客,但为了一个女子,加上一些误会,引起仇恨。罗天正便负气入深山,训练石天奇为其报仇,并抓来那女子的女儿兰儿。石天奇十三岁出江湖一次,救了绿玉,后被南宫孝收为义女。又见有一重男轻女的父母,便抓来其孩子盼盼和宝宝。
《武侠:江湖水深,劝君慎入》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为故事的清晰,现前其前身交代一下
罗天正与陈志雄本是江湖中最有名气的两位侠客,但为了一个女子,加上一些误会,引起仇恨。罗天正便负气入深山,训练石天奇为其报仇,并抓来那女子的女儿兰儿。石天奇十三岁出江湖一次,救了绿玉,后被南宫孝收为义女。又见有一重男轻女的父母,便抓来其孩子盼盼和宝宝。十八岁再出江湖寻仇,见陈志雄行事还算公道,便决定做三件善事以抵自己的过失。但善事只做了一大件,并且也打败了陈志雄,又发现其中误会丛生,而师父已死,便放弃了寻。决心带兰儿游玩江湖,不想无意中救了因内乱而陷入困境的天河帮帮主江亮,与其女儿江英发生感情纠缠,并为地灵宫解除危机,得残梅的垂青。还因宝宝等惹的祸而与南宫三兄弟产生仇恨而被困入无为谷。遇上龙天仇,了解六十年前最风云的三个人物“龙天仇,凤无双,天上人间逍遥游”,一正一邪一狂人。得知六十年前三人为抢一本《刚柔心发》而大打出手,最后逍遥游胜出,将书送给了凤无双,而凤无双在这一战中重伤,龙天仇救了她,并让其发誓六十年内不得出江湖。而凤无双也让龙天仇答应六十年后不得再过问自己的事。石天奇等在天山上见到逍遥游的尸体,将其埋入,挖到无涯剑和《刚柔心法》的副本。
回中原时正好凤无双的弟子肖任和荷香在吞食江湖,他出手相阻,从而在六十年时间到期后,引出凤无双大肆血腥江湖。他设计断其手臂一只,但还是无人能敌,并破了少林一百零八罗汉阵。龙天仇无法,传石天奇和兰儿一套情天剑法,由残梅的琴声为引,共同对付凤无双,但最终还是不敌。在最关键之时,南宫玉为其当了一掌,并用万毒神水伤了凤无双,而自己也玉消香损。
本书其中还穿插有因师父而与罗喜罗燕间的恩,与陈志雄的儿子陈杰和云露之间的恨,因医兰儿的腿而与神医郑百无间的义,因红玉(内有冰火羽衣)而与南宫玉之间的怨。
接上书,石天奇和残梅的儿女,兄妹成亲而生了两只怪胎,残臂的叫欢乐儿,傻的叫无忧儿。陈杰与云露的儿子被陈志雄取名叫陈思天,女儿叫陈思兰。出江湖,欢乐儿便遇上地灵宫宫主的义妹冰雪,一个双眼失明的姑娘。欢乐儿抢来野山老人的千年何首乌为其医好双眼,而冰雪却投入陈思天的怀抱。一时伤心而离开,后遇上玲玲,觉得也许她才和自己最合适,并和她在山林中过了一段日子。后玲玲为野山老人的大儿子所辱,欢乐儿为寻仇而杀了其父子,后因一件仇杀而找去野山庄,遇野山水和野山郎,引其出江,本让其报仇,但了解到两兄妹并非野山老人亲生,而其母是被野山老人所逼,一下子仇人变恩人。冰雪后又转投野山郎的怀中,野山郎因从小生存的环境,性格古怪,无人能知。因欢乐儿生性好杀,多少江湖中人被其断去手臂,后因错杀高僧而与少林结下仇恨,被迫自断一腿才算了结。盼盼和宝宝也抓来天下与他们有相同命运的孩子建成万乐园。
肖任和荷香不甘心师父的失败,以图再起。其女阿木成了无忧儿的玩伴,其儿肖天雄勾引兰儿成功,并学得其毒经,逆天而行,练成毒功,再破少林,而石天奇等被困沙漠地洞而死。陈思天赶去,学得他的全身武功。欢乐儿独立面对江湖的困境。本想在少林之战中出一份力,可肖天雄自己也毒发而亡,并未能让他出手,但玲玲却因野山郎之计而被冰雪暗杀。东洋浪人浪剑十二挑战江湖,多少豪杰折于其手。只南宫雨丢一手臂而没丧命。最后欢乐儿接上断腿的经脉,并出手用计两败浪剑十二,三战时欢乐儿被其碎魂一剑击入江中险些送命,是野山水以身相救才起死回生。而天河帮和地灵宫也因野山郎之计而火拼。最后欢乐儿也被他引得掉下山谷,野山水一同跳下,在跳下前,将野山郎也拉了下去。
第2章
南宫宝:主线的主人公,命运的作弄者,不如意者.
可儿:副线的主人公,欢乐儿的儿子,软弱背后是反叛,对自己,对家人.
青青:纯真的姑娘,一生都付与了南宫宝,喜怒哀乐,可最后.......
七巧儿:当生命献给了仇恨,仇恨没了,该当如何?.
胡蝶:也许一开始便注定了结局.
怡婧:她出现在男子的梦中,可她自己的梦中又出现谁呢?.
孙露:你有你的来时去时路,我若同行,命运如何?.
欢乐儿:力量的化身,强大的背后有一颗易碎的心.
野山水:也许算不上是失败的妻子,但一定是失败的母亲.
铜面人:强大得很受伤.
杨继宏:绝种好人.
空正:德之高者.
段雷:遇上南宫秀是他幸福的开始,也是不幸的开始.
无忧儿:傻是幸运,遇上阿木是更大的幸运.
阿木:好妻子,好母亲,无奈的妻子,无奈的母亲.
雷振水:天河帮的护法,有将才,可成大事,有无私的爱心.
甜甜:被宠坏了的孩子,眼睛不够亮,近墨者黑.
南宫秀:世家小姐的失败者,也是受伤者,但幸福并未远离她而去,是否有些意外?.
陈英:握着的双手是权力,伸开的双手是无奈,当接近顶峰时,却摔下来了.
陈思兰:母爱的化身,岁月有痕.
南宫雨:集天下男人的优点与缺点,也有天下父亲的优点与缺点。但总的来说是一个好丈夫,一个伟大的父亲.
袁梦:南宫宝的恶梦,血腥,可怕.
白如意:自私自恋,爱得疯狂爱得血腥.
赛公明:失败得有些意外,不屈不饶。有成大事者之心,有成大事者之力,但无成大事者之气.
赛风仙:美丽,但并不可爱,自私,无知.
铁雄:将一生都交给了对武学的追求,可何曾得意过?战,但败了.
圣姑:负重的使命,负重的人生。(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傅青书:男人.
素心:为爱受伤,为爱付出,痛,但无悔.
傅心人:将一切都怪罪于命运是不对的,但又该怪谁呢?.
傅碧心:可爱的小姑娘。集青青的纯真与胡蝶的善良.
野山郎:地灵宫的教父.
许终胜:野山郎的弟子,此人与铁雄有些相同,但命运却不同.
梁庆:野山郎的弟子,失败者也是受害者.
方河:生死随风.
黄天霸:可惜!一代霸主,心,力,才,气,样样具全,但死于非命.
高铁山:天河旧梦,一代人臣,血的气魄血的手腕.
吴卫东:天河旧梦.......
刘风:心比天高,手比腰低,此人失败,一点不奇.
何水生:我无话可说.
张维新:才气,能力,算得上是上乘的,但心态却无法达到上乘.
陆万青:小丑一个.
第3章
春雨绵绵不绝,调落的花朵很快便沾上泥水,失去美丽的芳香。此时正是清明时节,路上少有行人,就算是有名的望江楼。雨说大也不大,但很容易淋湿人。
从石头小路上走来一个人,头带雨笠,身着蓑衣,边走还边吟道:“清明时节雨纷纷,春花调落向泥泞。如若天公明我意,江河万里祭恩人。”这声音不大,但也穿透丝雨,传了很远。这四句象诗不是诗,论言不象言的东西,让人意思还是有点明白。
这人径直向望江楼走来,走到门口,抬头看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是这儿了,没错。”接着取下雨笠蓑衣,在手中抖了抖,露出里面破旧的脏衣服,待衣服不再滴水时,他便推门进去,正好有一个伙计迎过来说:“客官,真的不好意思,我们这儿的房子已经满了。”来人说:“满了没关系,我只在这儿避一下雨就行了。”那伙计说:“可客官看样子这雨恐怕一会儿也停不了,你还是找一家客栈吧!”这人双眼一瞪说:“我就待在这儿。”吓得那伙计不敢言语。一般说来,到这个地方的都是一些文人骚客,何曾见过这等横汉。
那汉子见伙计退了,便捡一处角落坐下,随手将雨具放在一边,伸手摸了摸腰间一个纸包,又将手放开,抬头看了看窗外,雨丝毫未有要停下来的意。春日本短,再加上阴雨天气,黑夜来得特别快。不久,客厅中便有些发暗,有人点起了灯。
不一会儿,便有人从楼上下来,三三两,下来便道:“老板,开饭了。”有伙计问:“你们想来点什么?”而这其中有一位妇人和一个孩子最引人注目,那妇人衣着简朴,可那孩子衣着却很华丽,一双小眼四处闪动,没等吩咐,便有伙计揣上两盘菜来,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也做得精致。那伙计极力让笑堆上满脸,说:“夫人,老爷和小姐他们不下来一起吃吗?”那小孩不待妇人答话便说:“他们不吃了,你不用送去了。”妇人伸手要往小孩脸上捏去,小孩机灵的躲开,说:“本来吗!象个小姐一样躲在屋子里。”妇人说:“你给他们送到房里去吧,宝儿,我们吃饭了,菜要凉了。”
被称作宝儿的小孩坐到座位上,埋头吃了几口饭便问:“娘,你说这老天为什么总是下雨一天不晴?”妇人停下筷子说:“这梅雨时节就这样,有什么办法呢!”小孩说:“不如我们回去吧!这个地方住着没意思。”妇人道:“你想回去,我明天叫二叔送你们姐弟回去。快吃饭吧!”但小孩一叫便抛下筷子说:“我不回去了我不回去了,与她在一起可难能受呢!”妇人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吃饭。
小孩叫道:“娘,你快看,那儿有个叫化子。”妇人顺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便看到不久前来的那汉子,妇人忙拉回他的手,说:“你乱叫什么,江湖前辈,怎容你如此不敬。”说完偷看那汉子一眼,却没想到那汉子正盯着她看,她忙转回脸来,但小孩蹦蹦跳跳的跑过去,走到那汉子的面前,冲他一抱头拳,说:“这位前辈大概还没吃饭,走,我请客。”说完便伸手去拉那汉子。那汉子却不理会他,自顾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从中取出一块干粮来送进口中,说:“小孩的心意我领了,我叫化子只有吃这个的命。”说完不再看小孩一眼。
妇人忙走过去,拉过小孩,向着汉子一行礼,说:“这位大哥,我的小孩这小,不懂事,如果言语冲撞的你,还望见凉。”那汉子说:“他并未冲撞我,只是我一向如此怪,如有什么地方不对,夫人也别见怪。”说完又去取袋子中的干粮。小孩挣开妇人的手,将手伸到汉子的面前,说:“前辈吃什么,能不能让我尝尝?”那汉子打开口袋说:“你自己取吧!”小孩于是伸手取出一小块象饼干一样的东西送进口中。刚咬了几下便啊的一下要吐出来,但终究强忍住了,很快便咽下去,说:“多谢了。”于是拉着妇人离去。
两人刚上楼,那汉子锰的越过几张桌子向那母子冲去,两人听到响声回过头来,那汉子伸手便向孩子抓去,妇人吃了一惊,伸手为小孩挡了一招,问:“你这是干什么?”那汉子一抓不中又出一爪,并怒道:“他偷了我的东西。”妇人侧脸一看,果然孩子手中多了一个长形纸包。这孩子还自豪的看着母亲。双手一拆,将小包撕开,一看,是五根香,他大失所望,一洒手,将五根香抛在地上,他母亲急道:“不可!”可已经迟了。
那汉子见了,大谒一声:“拿命来。”双掌分飞直击小孩要害,但都被他母亲一一接过来,说:“这位大哥,小孩不懂事,还望见凉。”那汉子一连攻出十来掌,都没能突破妇人的防守,妇人攻出一招,他一时接不下,身子向后一仰,“咚咚咚”,从楼梯上栽下来,一动不动。
妇人忙奔下楼去扶那汉子,那汉子却已不醒人事。有伙计忙过来说:“夫人,这人不知好孬,你就不用理他了,交给我吧。”妇人说:“我看他怒急攻心,待会我儿就会醒过来。”小孩也下楼围过来看。妇人道:“都是你惹的祸!”小孩不语。这时,从楼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中年汉子,一个是位十三四岁的姑娘。那中年汉子独臂,手中捏着几根香,而那姑娘正幸灾乐祸的笑。
小孩见了独臂汉子,忙躲到妇人身后去。但中年汉子径直走过去,轻轻的说:“把手伸出来。”小孩乖乖的伸出左手,中年汉子用手中的香在他手心打了一下,小孩一痛,将手缩了回去。中年汉子又道:“再来。”妇人忙碌站起来,拦住是年汉子道:“打一下就算了,孩子还小。”中年人道:“十二岁还小——把手伸出来。”小孩以将手伸出来,中年人抽了一下,他已不再将手缩回去。中年人一连打了十几下,待妇人强行拦住,他才住手。
一会儿,地上的汉子醒过来,中年汉子和妇人忙向他道欠。那汉子伤心的说:“我叫化子虽然穷,可也不在乎什么钱财,如果是别的东西还——可这是我千里迢迢的赶来祭我恩人的,而他偷——他拿我的香,我一时急了,这也怪我,一个不防,对了,你们没为难他吧?”他四处看,妇人一回头,惊叫道:“宝儿呢?”一边的小姑娘道:“他跑了。”妇人问:“他跑哪儿去了?”小姑娘用手一指门口。妇人大惊奔向门口。门外,一片昏暗,不时有丝雨飘进来。她义然的冲进雨中,沿着小路奔跑,边跑边叫:“小宝,小宝——”屋里,那乞丐不断的责怪自己:“都怪我太冲动了,我帮你去找。”中年汉子说:“是小孩太可气了,这事怎能怪你?小二,你去取两件斗笠来。”店伙计跑开,一会儿取来三件斗笠,先递过去两件,接着又递过去一件说:“这个也带上吧。”中年汉子不理,自己带一顶,手拿一顶,冲了出去。
先来的乞丐忙抓了另外一顶说:“我也去。”说着取了自己的斗笠带在头上跟了出去。妇人边走边喊,中年人一会儿便追上了她,说:“戴上吧,雨淋湿了。”妇人一下子将斗笠甩到地上,说:“不用管我。”中年人一把拉住她说:“我知道你怪我不该打他,可你也看到了,他偷人家的东西,你说我家什么东西没有,他为什么——唉!”他将自己头上的斗笠戴在妇人的头上,自己去捡地上的一顶,说:“走吧,我培你一起去找。”妇人说:“我们还是分头去找吧,也许找得快一些。”中年人说:“好吧!”想了想,又将自己的斗笠交给妇人,说:“这个也带上。”说完便返回去。
妇人没有阻止,只好继续向前走去。这样眼看着就要来到一个小镇,只见前面隐隐约约有一个身影,她喊道:“宝儿。”那身影没动,她几步赶过去,果然是她儿子,她上前一把抱住他,说:“宝儿,你为什么要独自跑出来呢?让我们担心。”小孩说:“我就是怕娘担心才在这儿等你,不然你怎能找到我。”妇人说:“你真乖,跟我回去吧。”小孩不答,却说:“娘,不如我们走吧,不回去了。”妇人笑道:“傻孩子,我们不回去又能去哪里呢?何况你爹并不是真的想打你,只是——他也很关心你的,他不也来找你了吗?”小孩说:“他怎么会找我呢,他只是给娘送斗笠而已。”妇人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看,他宁可让自己受雨淋,而将斗笠让我带来给你。”小孩把嘴一歪,说:“我还不了解他,他跟本就不关心我,你说,他当时为什么不多带一顶来,就是当时没想着给我一顶,可见了你,又怕你淋着,他自然知道你要是见了我,一定会把你的斗笠给我,所以才多给你一顶。”妇人一时语塞。
小孩忽然说:“娘,我们去阿木大姐姐家吧,那儿有个小女孩管我叫叔叔,你看她爹多好,他娘多好,都和你一样好。”妇人说:“那好吧,只是今天太晚了,我们找家客栈休息,待明天再去吧,坐一辆马车。”她将斗笠带在小孩头上,两人向小镇走去。
第二天,妇人果然雇了一辆马车出发了。细雨如烟似雾。小孩靠在他母亲身上,高兴的谈论着他大姐姐家那位小姑娘:“娘,你说她和我一样大,为什么要叫我叔叔呢?”妇人说:“那是因为她爹比我晚一辈。”小孩问:“娘,你说,那小甜甜一年多没见,会不会长高了些?”妇人摇头说:“不知道。”小孩又问:“你说她爹还会让她当马骑吗?”妇人说:“这样不好的,没大没小。”小孩说:“可我就喜欢他,不喜欢我爹。”妇人说:“就算不喜欢,他也是你爹。”
不一会儿,车夫说:“夫人,到家了。”小孩说:“这么快!”妇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先回家准备一下再去大姐姐家。”小孩听了脸色一变,刚下车,便看到那中年汉子——他爹站在门口。他一下子眼泪便流下来,大声喊道:“你骗我,你骗我!娘,我恨你,我恨你,娘!”说完挣开他母亲的手跑了。妇人一下子愣在哪儿。门口,中年汉子满脸怒气。他头顶门框上写着两个字:南宫。
那既是一个姓也是一个象征,财富的象征。江湖传言,天下财富,有一半是南宫的,有一半不是南宫的。那中年汉子便是南宫家族的主人南宫雨,当年挑战浪剑十二时右臂被砍。而那妇人是南宫雨的夫人陈思兰,刚才跑了的小孩是他们的小儿子南宫宝,还有大儿子陈英,女儿南宫秀,也就是昨天幸灾乐祸的那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南宫雨走到陈思兰身边说:“你不必为他担心,小孩子就是这样,你顺着他他就更狂了,过些日子他就会好起来,自然会回来的,这儿必竟是他的家啊。”陈思兰说:“你没听到吗?他说‘娘,我恨你,我恨你,娘!’你知道吗,我有多伤心啊,他说他恨我。”南宫雨说:“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先进屋吧,这儿雨淋湿了。”陈思兰说:“你离我远点,这不都怪你吗!对孩子这么严,他见了你就怕,还逼他练什么武,他既然不喜欢,你为什么要逼他呢?”南宫雨说:“我也想让他出人头地啊,你说,让他成为一个别人那样只会吃喝玩乐的富家公子吗?”陈思兰说:“那样有什么,如果他喜欢。如果他不喜欢出人头地,你能逼他吗?”南宫雨说:“既然英儿习商,宝儿便只能习武,没有选择,走吧,我会叫人去关照一下他的,走吧!”他将陈思兰拉了进去。
进入大厅,南宫雨吩咐一个仆人:“去把二爷请来。”仆人出去,一会儿进来一位老汉,老汉行了一礼,问:“老爷,夫人,你们叫我来有什么事吩咐吗?”陈思兰说:“二爷,宝儿刚才跑了,你去叫手下的关照下他。保护他的安全。”南宫雨说:“快点,最好把他弄回来。
第4章
南宫宝一口气跑出很远,跑到一棵大树下痛痛快快的哭起来。哭着哭着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他本能的一闪身,回头一看,正是昨天望江楼中遇到的汉子,那汉子问:“喂,小家伙,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哭,你娘呢?”南宫宝一抹眼泪说:“我的事你管得着吗?”那汉子忙说:“我是找你道欠的,昨天是我太冲动了,差点伤了你。”南宫宝说:“就凭你那点功夫能伤我?”说完一拳向那汉子小腹捅去,汉子一收腹,南宫宝拳向上扬变爪,取了汉子头上的斗笠,退了开去。那汉子说:“小兄弟好伸手,我自叹不如。”南宫宝一脸的自豪,将斗笠抛过去,正好戴到汉子的头上,拍了拍手便要离去。那汉子忙拦位他问:“小兄弟,你现在要去哪里,什么也没戴,不如——既然这斗笠让你给夺去了你就拿去吧!”说完取下斗笠双手递到南宫宝面前,南宫宝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那你呢?”那汉子说:“你看,我还有件蓑衣,可以挡一挡。”南宫宝说:“那谢谢你了。”说完接过斗笠,戴在头上便欲离去。那汉子又拦住他问:“小兄弟,你去什么地方,不回家吗?”南宫宝说:“我要去我阿木姐姐家。”那汉子问:“是不是有一个叫无忧儿的人。”南宫宝问:“你怎么知道?”那汉子说:“当然,他是我恩公的弟弟。不如这样,走,我们一起走,我也讲一讲我恩公的故事,那才叫英雄呢!你知不知道,我刚一得自由便来祭拜我恩公。”南宫宝吃惊的问:“他死了?”那汉子说:“早就死了,唉,这也怪他心太软了。”南宫宝一下来了兴趣,说:“你讲你讲。”
那汉子说:“我那恩公长得一表人才,只可惜他只有一只手臂。”南宫宝问:“他的手臂被人砍了?”那汉了摇摇头说:“有谁能砍他的手臂,他出江湖没半年便名声很大,所有的坏人见了他只能怪自己倒霉,没有一个能逃的,而我,当时只是一个穷小子,和他差不多大,欠一个恶人的钱,人家逼债,而我的恩人见了便出面为我还钱,我记得他当时是坐一辆马车,身边有一个姑娘,那恶人不同意,说什么除非用他身边这位姑娘来换,我恩人二话没说,一伸手抓住他的咽喉,一使劲,咔,那恶人便完蛋了而那些手下之人举刀来动手,他杀杀杀几下,每人断了一只手臂。那才叫痛快,还没待我回过神来马车已经走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叫欢乐儿,。你看那名字就好听,你说我叫什么,叫何三,这名字,也只有这命了,我后来加入丐帮习本领,后来听说他去挑战东洋人浪剑十二,这个人出江湖没遇到对手,死在他手中的高手很多,可那天我赶过去,见我那恩人没用两招便制住了浪剑十二的穴道,但他是用计胜的,知道那浪剑十二不会服气,于是两人再战,那浪剑十二将我恩人逼入墙边,再一剑墙就倒了下去,再看时,恩人的剑已经顶在浪剑十二的咽喉上了。当时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人叫好,大家都已经惊呆了,这其中便有大名鼎鼎的陈老前辈。”南宫宝问:“那怎么后来又死了呢?”那自称何三的汉子说:“我也不知道,可是听人说他是被浪剑十二一剑逼进长江里,就再也没有起来了。”说完放声大哭起来。南宫宝使劲的摇他问:“那个东洋人后来怎么样了,被谁打败了没有?”何三说:“听说后来与陈志雄老前辈的儿子陈恩天同归于尽了。”南宫宝问:“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件事?”何三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以为我恩人肯定没有死,可是这么多年来没人听到他一点消息,就算地灵宫没了,天河帮没了,也不见恩人的踪影。”
南宫宝说:“我去问一下我的无忧儿大哥哥他们就知道了。我想一定还好好活着。”何三说:“希望如此,走吧。对了,他家有多远啊!在什么地方?”南宫宝说:“不远不远,以前我坐马车半天就到了。”何三说:“这......那我们得快点走,要不然的话恐怕天黑还到不了。”南宫宝说:“要是有辆马车就好了。”正说着,后面还真来了一辆马车。南宫宝忙上前拦住。何三说:“不怕小兄弟笑话,我身上没多少银子。”南宫宝说:“怕什么,有我呢。”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住了,车夫问:“两位要坐马车吗?”南宫宝说:“不,我们要买马车。”说完将自己身上那件衣服脱下来,往车夫面前一递说:“我这件衣服还是新的,做时花了一百三十八两银子,把你这破车买下来。”说完拉下车夫,跳上马车道:“喂,你上不上来?”这话是对何三说的。不待何三说话,他一扬马鞭,马车便启动了,何三也一下子跳上车去,问:“你那件衣服真值那么多钱吗?”南宫宝说:“笑话,骗你的,花多少钱我不知道。”何三说:“万一值不了几个钱或他拿这衣服没用,那这马车......”南宫宝笑道:“这马车是我家的,有我家的标记。我知道,我娘心痛我,一定会给我送车来的。”何三问:“那让人家赶车,你坐车不是更好吗?”南宫宝说:“他一定受我娘的吩咐,趁我没注意将我拉回去,我不想回去,也不能坐他的车。”说着将马鞭使劲一扬,马车飞快的奔驰在大道上,过了一会儿,南宫宝说:“来,你赶车,我坐到里面去。”何三说:“好吧!”南宫宝说:“沿着这条路走,一直走,一直走,让我睡一觉。”
路很长,何三赶马车闲得无聊,便回头问:“小兄弟,你睡着了吗?”不见南宫宝回答,他又叫了两声,心说该不是真的睡着了吧!打开车门一看,车箱中哪有南宫宝的踪影,他心中一惊,忙转过马车头往回赶。
南宫宝心思灵活,他知道如果坐这马车的话,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会被家人发现,于是从车窗上爬了出去,下了官道,进入林中,捡一条羊肠小道独自行走,不意来到一个小村庄,而且此时已到中午,他忽然来了主意,何不装成一个天下最穷的人。这样想着,便来到一个小户人家门口,说:“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半天没吃饭了,可怜可怜我吧。”正说着,从屋里走出一个与他年龄差不多的孩子来,谒道:“哪里来的小叫化子,快走快走。”南宫宝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但还是忍住了,不言不语的退回来,又换了一家,这家出来的是一个老汉,一见南宫宝便说:“没有饭,现在还没烧火呢。”走到第三家,总算出来一位老太太说:“这么可怜的孩子,你的碗呢?”南宫宝将自己的衣服拉开,说:“你就放在我衣服上吧。”老太太心软,说:“可怜的孩子,外面下雨了快进屋吧!”南宫宝说:“那太好了。”说完便进去了。一会儿,老太太揣来一小碗饭菜递到他面前说:“吃吧。”南宫宝一见那饭菜,挑了点进口中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于是便哭了起来。老太太问:“小孩子,你怎么哭了?”南宫宝说:“我可怜啊,你知道吗,我爹不喜欢我,我娘她......她......”一句话没说完又放声大哭起来。老太太叹道:“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那你以后怎么办?”南宫宝说:“没关系,我有一个亲戚,很痛我的,我准备到他家去住些日子。对了,老奶奶,你真是个好人,我现在又吃不下了,我看我还是去我那亲戚家,不然天黑了就难了。”说完便飞也似的抓了斗笠跑了。他边走边想:要去阿木大姐姐家,必须走大道,看样子我只好回头了。
他这样想着便沿原路返回,守在路边,不一会儿,有一辆马车过,却是往家的方向去,他以为是何三赶的马车回来找他,但很快就知道不是。这马车的车夫是个妇人,而且这马车还发出叮当的响声。南宫宝走上前去,拦住马车大声叫道:“强盗,抢车的抢车的,都下来,都下来。”赶车的妇人笑道:“我还从未见过你这么小的强盗。”南宫宝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把全身一摸,最后从鞋边掏出一把小刀,他一看这刀太小,似乎显不出自己的威风,赶忙说:“你别看我这刀小,可很锋利。别看我个子小,我却很厉害。”说完跃上马车,用刀在这妇人面前惶了几下,将车帘挑开,车里坐着一对中年夫妇,怪的是那个中年男子也只有一只手臂,而那个妇人却长得美丽无比。南宫宝不禁道:“这个姐姐长得真好看。”一傍的中年男子问:“你想抢什么,是钱吗?”南宫宝说:“我抢钱干什么,我要你这辆马车,你们都下车吧。”中年男子笑道:“外面下着雨,我们下去怎么办?”南宫宝一时语塞,中年男子说:“不如这样,你要去什么地方,我们送你去。”南宫宝说:“往回走,你可别玩什么花招,我的刀很快的,你们看。”他举刀一下子刺入车板,又拨出来,说:“我要是在这位大美人脸上刺一下,那可就......”美妇人笑道:“你怎么这么凶啊!”南宫宝说:“不许笑,是英雄的都这样,别笑。”中年男子说:“那我们就回头吧。”
赶车的妇人下了车,将车转过头来又前行了。南宫宝对两人说:“你,坐边一点,你,也坐边一点。”他坐到两人中间,用小刀在手心拍打着,两个大人都不开口。南宫宝说:“你们两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中年男子说:“正要请教。”南宫宝说:“我就叫......就叫......欢乐儿”车内两人身子一动。南宫宝说:“怎么样,我这名字不错吧!”美妇人说:“这个名字不好,我听人家说,从前就有一个大坏蛋叫欢乐儿。”南宫宝道:“胡说,,我刚才听一个人说欢乐儿是一个大大的英雄。”中年男子问:“是谁说的,他肯定是说你了,你不是也叫欢乐儿吗?是他拍你的马屁,听说你叫欢乐儿他便说欢乐儿是个英雄。”南宫宝将刀放在男子面前说:“什么拍马屁,他还说我舅舅很威风,很有本事。”中年男子问:“他叫什么名字,我肯定是听说过的。”南宫宝说:“他就是陈思天。可惜与一个家伙同归于尽了。”中年男子说:“对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宫宝。”南宫宝很有些得意的说:“不敢不敢,对了,江湖上怎么会都知道我呢?对了,我知道,你在拍我的马屁。想上我放了你们,对不对?”他为自己的精明得意起来。中年男子伸出大拇指说:“小家伙果然很聪明。对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爹妈呢?”南宫宝还没得意够便又伤心起来,一头倒在妇人怀中哭起来。
妇人拍着他的背问:“是你爹娘打你了?他们不对,是不是?”南宫宝说:“我爹打我,我娘骗我。你说,我......”男子问:“他们怎么好好的打你了?”南宫宝说:“我跟一个叫化子大伯开玩笑,将他身上的一个包偷来了。我爹就打我。我一生气就跑了,我娘说带我去阿木大姐姐家玩,可她却将我带回家了。”男子说:“不偷东西的孩子不是好孩子,骗孩子的娘不是好娘,你说对不对?”南宫宝说;“你说得太对了,可我娘很爱我,她只哄过我这一次,只有一次。”妇人说:“你该原凉她的,对不对?”南宫宝说:“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的娘也不要你管,我在想,我先躲一下,让她担心一下,让她再也不敢哄我。”
正说着,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妇人问:“路已经到岔口了,再往哪边走?”南宫宝说:“算了,我已快到了,要下车了。”说完取了斗笠,蹦下车来,回头说:“再见了,再在半路上遇到了强盗,你就说这车是南宫家的,包你们没事。”说完冲他们一笑,大摇大摆的走了。
穿过一条冷清的街道,南宫宝进入一条小胡同。停在一家大院子门口,想了一会儿,将斗笠前面往下一拉,挡住了脸,这才来叫门,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婆婆。南宫宝说:“可怜可怜我吧,我讨口饭吃。”老婆婆问:“你想吃点什么,正好我家来了客人。”南宫宝问:“我可以进来避下雨吗?”老婆婆说:“进来吧!”于是南宫宝便进去了。他几步走在老婆婆前面,直往里走,老婆婆忙叫道:“喂,你干什么?站住,站住。”南宫宝不理,直往里走,这时对面赶过来一人,大叫一声:“站住。”让南宫宝差点撞上了。那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比南宫宝高出半个头来。她一把将南宫宝的斗笠拉下来,南宫宝忙将头抱住。那小姑娘叫道:“你是宝叔叔?”南宫宝忙说:“我不是我不是。”这时,老婆婆赶来说:“这小叫化子一下冲进来了。”南宫宝一转身放下手,对老婆婆一笑。老婆婆一愣,说:“怎么是你来了?”正说着,身后的小姑娘一把抓住他的耳朵,让他转过脸来。南宫宝大叫道:“呀!”小姑娘忙松开手问:“你怎么了?”南宫宝说:“你怎么长这么高了。”小姑娘不用说,一定是他说的甜甜了。甜甜笑道:“你怎么好象永远长不高啊。”南宫宝不服气的说:“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我是你叔叔。”甜甜一别嘴说:“我高兴叫你叔叔就叫你叔叔,不高兴就不叫,你能如何!”南宫宝说:“我能打你一屯,让你明白,身子长高了本事却不会长。”甜甜正要反驳,身后一个妇人走过来,南宫宝叫道:“大姐姐。”这妇人正是阿木。阿木问:“你一个人来了,你娘呢?”南宫宝说:“我娘没来。”阿木问:“她知不知道你来了?”南宫宝说:“我跟她说过我要到你家来。”
说着,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小男孩,和南宫宝年龄差不多,只不过比南宫宝瘦一些,白一些。那男孩冲南宫宝一笑,问:“甜姐,这是你家来的客人吗?”甜甜说:“不错,这是我的弟弟可儿。这是宝叔叔。”那可儿便走到南宫宝面前小声叫了一声:“宝叔叔。”南宫宝说:“嗯,很好。”阿木说:“你们现在有了伴了,在一起玩可要少打架,听到没有。”甜甜说:“现在宝叔叔要是敢欺负我,我要让他好看。”南宫宝道:“我还怕你不成?”阿木说:“甜儿,去叫你爹来培你们玩,我去多烧几个菜。”甜甜说:“我爹正在睡觉呢。”话音刚落,身后有人大叫:“我已经醒了。又是谁来了,是小宝?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小孩子,真可爱。不过,你们中只有我的甜儿长得最长,最会长,是不是,甜儿。”说话的是一人胖大汉,正是无忧儿。
阿木说:“无忧儿,你带着他们玩,听到没有?”无忧儿说:“听到了。”他走在前面。甜甜跟后,再后面南宫宝跟着可儿,问:“你从哪儿来的?以前从没见过你!”可儿说:“我从山里来,以前从没出来过,所以你没见过我。”南宫宝又问:“你爹呢?你娘呢?”不待可儿回答,甜甜一回身,将可儿拉过去说:“你不要理他,他最会捉弄人了,会欺负你的。”南宫宝抢步上前,将可儿拉了回来,说:“你别听她的,女人最会撒谎的,我是你叔叔,怎么会欺负你呢!”正在扯拉着,前面的无忧儿说:“我们人多,来玩捉猫吧。”可儿说:“可我不会,怎么玩?”无忧儿说:“我教你,就是......你先站到门外,我们在这里躲起来,过一会儿我叫一声好了,你就来找我们。”甜甜加了一句:“你抓到了谁,下一回就伦到谁来抓,知道了吗?”可儿点点头,便欲往门外走。甜甜一把拉住他说:“我们先来猜拳。”说着伸出拳头来,“刀子,剪子,锤。谁输了谁先抓,知道吗?”可儿点点头。于是南宫宝拉了可儿,说:“我俩先来。开始。”两人伸手,南宫宝是拳,而可儿是刀,南宫宝忙叫道:“两回为定。”于是再来,南宫宝换成剪,而可儿还是刀,于是他输了。而另一组,无忧儿输给了甜甜,再便是可儿输给了无忧儿。南宫宝说:“可别偷看。”可儿老老实实的站到门外。
三个人在屋子里七翻八翻,终于没有动景了,可儿便去找,在屋内四处看了看,径直向一箩筐边走过去,一下子将其揭开,里面蹲的是甜甜,她一现身便大叫一声,吓了可儿后退一大步。南宫宝和无忧儿出来一起大笑。
接下来是另三人去躲而甜甜来找。甜甜找出南宫宝,南宫宝找到可儿,可儿又找到甜甜。甜甜问:“你怎么总是把我抓到了?”可儿说:“我嗅到你身上有些香。”甜甜听了脸一红,南宫宝拍手大笑:“这是一个小色狼。”
到第二天,雨已经停了,阿木对甜甜说:“你大伯怎么还没回来,看这天要晴了,我得出一趟远门。”甜甜问:“娘要去少林寺吗?”南宫宝问:“大姐姐要去少林寺,不如带我去吧,我想去玩玩,听说哪儿有很多高手,正好可以学上几招。”甜甜笑道:“少林寺的武功算什么,我有个大伯,昨天教了我三招,说我可以打败小辈中无敌手。”南宫宝冲她一抱拳,说:“正要向小女侠请教。”可儿在一边插嘴说:“姐姐,我爹说最好不要与别人打架。”南宫宝将手一伸,说:“原来是你爹爹,她说你爹很厉害,那你肯定也很厉害了,不如我们来比划比划。”可儿问:“什么比划?”南宫宝说:“比划都不懂?怎么这么没见识,比划的意思就是比武,打架。”可儿摇摇头说:“我不喜欢与人打架。”南宫宝不由分说,一招抢先攻过去,可儿一闪身躲到阿木身后,阿木拦住南宫宝,说:“小宝,别闹了,他远来是客,你别欺负他。”甜甜也说:“你只敢欺负老实人。”
南宫宝说:“我看他一点也不老实,他爹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也许我认识。”正说着,可儿叫道:“我爹娘回来了。”说着跑了出去,屋内几个人都走出大厅。甜甜问:“我怎么没有看见?”阿木说:“我也没看到,但我听到了叮当声。我想那一定是他们马车上的声音。”南宫宝想:马车,叮当声?坏了,该不会是我昨天抢的那辆车吧!一时好奇也跟了去看。一辆马车停在前面大院中。南宫宝一见,转头便逃。甜甜见了回身将他拉住,问:“宝叔叔,你怎么了?”南宫宝不答,一使劲,将手挣开,但甜甜双手一伸,双手将他的手捉住一只,南宫宝另一只手便向甜甜的小腹攻去,甜甜双手松开再一合,将南宫宝攻来的手扣住,南宫宝自由的手又攻来,甜甜一拉南宫宝,称机一扫,而南宫宝也不差,一转身,背向甜甜,再反手攻出,甜甜空出一只手又抓住南宫宝的另一只手,南宫宝一下子窜起来,双脚后踢,甜甜松开他的手,又抓住南宫宝的双腿,南宫宝身子前扑,双手一贴地,便借力翻身,甜甜一松手。南宫宝本意是借扭转之力挣开双腿,不想甜甜松开了手。他转过身,平摔在地上,甜甜一跨步,坐住南宫宝,还双手抓住南宫宝的双手问:“你服是不服?”南宫宝说:“你这是从那里学来的烂招。”
迎面一个男子说:“不好意思,是从我这儿学的。”甜甜听了,一下子从他头顶跃过去,上前拉住那男子的手说:“大伯。”而他身边的妇人拉着的是可儿的手。南宫宝一拍身上的灰,说:“对了,我知道你是谁。”男子问:“真的?”南宫宝说:“当然,你就是大坏蛋欢乐儿。”男子问:“你怎么知道?”南宫宝说:“是那位大美人姐姐说的。”妇人说:“你这小家伙还有记性。”赶车的妇人说:“这小家伙在半路上拦载我们的马车,让我们天黑还在赶路。”南宫宝不好意思的说:“我当时又不认识你们,这能怪我吗?”
如果没错,这对夫妇便是二十几年前在江湖上消失的欢乐儿和野山水,当年,他们同野山郎一同掉下山谷,到如今又重现江湖。欢乐儿说:“小宝,我们昨天去过你家。”南宫宝问:“你去我家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亲戚,你去向我娘告状的吧。”欢乐儿说:“我本想去向你娘告一状的,可看到你娘如此伤心,也就算了。”南宫宝无言。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还不想回去。”阿木说:“不回去就在这儿住几天。对了,大哥,你来了正好,照顾一下这些孩子,我准备去一趟少林。”欢乐儿说:“清明节近了,你快点动身吧!只不过无忧儿我们还不好对付。”甜甜说:“没事,我爹最听我的话。”欢乐儿说:“小姑娘真有本事。那好吧,只不过速去速回,我还赶回去呢。”可儿使劲的抓住野山水的手问:“娘,你也回去把我留下来吗?”野山水说:“你还想吃奶吗?走吧!”一行人进屋去。
无忧儿看他们进来,并没理会,阿木走到他跟前说:“无忧儿,我要离开几天,你在家好好的玩,听到没有?”无忧儿点点头,问:“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啊!”阿木说:“不高兴就不理他们。”说着站起身来,对欢乐儿和野山水说:“拜托了,我现在就动身。”欢乐儿点点头,说:“你放心吧。”野山水也加上一句:“一路小心。”阿木点点头便出去了。
待阿木走后,欢乐儿对野山水说:“水儿,我也想去看看玲儿,离开几天。”野山水说:“急也不在一时,而且路也不远,待阿木回来我培你去。”不待欢乐儿表态,可儿跑过来抓住野山水问:“娘带我去吗?”欢乐儿说:“可儿,你过来。”可儿乖乖的走到他面前,欢乐儿搬过一张椅子,说:“坐吧。以后跟我说话坐着,抬起头,不用怕。你今年十二岁了,是不是?”可儿点点头。欢乐儿说:“十二岁已经不小了,你看到南宫宝没有,他也是十二岁,你看他一个人能跑出来,什么都可以干,一个人出来,没有人管他,他过得多么快乐。”可儿眨了眨眼,说:“要是你们不离开我,我也会很高兴。”
野山水看看欢乐儿。欢乐儿无奈的说:“如果你不愿离开我们,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你可以叫可以喊,可以哭可以骂出来,还可以死死的跟着我们,是不是?”可儿说:“那样......那样你们就会不高兴了,如果我不听话。”欢乐儿长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算了吧,如果你不想留下来,那就回去吧,待阿木姑姑回来我们便回去。”正说着,甜甜闯进来,说:“可儿,你跟他们大人待在一起干什么,走,出去玩。”可儿说:“我不喜欢玩捉迷藏。”甜甜说:“可以玩别的。”说完拉了可儿出去了。欢乐儿苦苦一笑,说:“我们的儿子怎么会这样?”野山水说:“既然上天让他这样,就这样算了,他又不疯又不傻,只不过胆子小点。走吧,去看看他们玩什么。”
两人出去,三个孩子外加无忧儿,在院子的泥淋中弹珠子。珠子是用石头磨成的,比大拇指大一点,很光很圆。可儿是头一回玩这个东西,但他手段很准,几步远的地方他直线弹过去打中别人的珠子。四人玩了一会儿,南宫宝先叫起来了,说:“我们不玩了,不玩了,这样光输也没有意思”。甜甜也觉得没意思,便问:“可儿,你怎么这个准啊。”可儿微微一笑,说:“这就象用暗器一样,很容易的。”甜甜说:“不如我们到集上去玩吧。”南宫宝摇摇头说:“集上有什么好玩的,我不去了。”甜甜说:“你不去我们自己去,走,爹爹,可儿,我们去。”可儿问:“有多远?去跟我爹妈说一声吧!”
欢乐儿说:“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去吧。”三人走到门口,看门的老婆婆说:“甜甜姑娘,你们出去玩啊。”甜甜说:“是啊!”老婆婆说:“快去快回啊。”其实出了这个胡同便是集上,很近。而甜甜对这儿很熟,可儿对这里的一切充满好奇心,双眼应接不暇。甜甜怕可儿走掉了,便牵着他,而可儿也就任由他牵着。
雨后的集市显得有些冷清,无忧儿走在前面,正好来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前,他取了两串,递给甜甜一串,又给可儿一串,自己再取一串。甜甜一掏口袋,脸一红,对卖糖的老汉说:“老爷爷,我没带钱,下回还你。”老汉笑道:“没关系,我认识你,你是甜甜。”三人走开,可儿小声的问:“什么是钱呀?我们吃别人的东西,只要给钱就行了吗?”甜甜心说:他真没见识。便笑着对他说:“你说对了,这钱可以买很多东西,只要你想要,就可以买。”可儿点点头,又问:“这钱是什么样的?”甜甜正待回答,却发现无忧儿已走远了,忙一拉可儿追上去,而无忧儿并没发现他们落下一段来。
三人沿街走了没多久,来到一个耍艺的前面,一共有三位艺人,其中有一个在当中使拳,而另两个在一边助威,四周也围了十来个观众。三人挤到前面,无忧儿见有趣,便冲进场中说:“我也来玩。”甜甜大吃一惊,心说这些卖艺的人那能挡她爹爹的拳头,忙也冲过去叫道:“爹,不能。”那知卖艺的说:“来得正好。”一拳击过来,正向甜甜。甜甜见这一拳力道非凡,忙一闪身,还使劲的将无忧儿一推,无忧儿反应慢了点,一拳中肩。无忧儿叫道:“好力气。接着一连几拳将那人逼退圈外。
此时,甜甜听到可儿叫道:“你们要干什么。”转头一看,另两个卖艺的转到可儿前面,拿着一个大麻袋便向可儿头上罩来。可儿反应很快,头一底便穿过去,甜甜冲过去帮忙。而可儿躲过这一击却并不反击,只是站在一边,甜甜一点地跃起,双腿直击两人脑袋,可儿正看着,忽觉背后有人轻拍了他一下,他待转身看时,已被封住穴道。向他下手的是一个白衣中年独臂汉子,白衣人一把提了可儿,背在背上便走。甜甜一击不中,见可儿被人抓走,忙叫道:“爹快去救可儿,他被人抓走了。”无忧儿已占了上风,回头一看,果然可儿被人抓走,他忙转身向那白衣人冲去。
但白衣人背了可儿比无忧儿跑得快,在一个转弯处,白衣人已消失了。无忧儿站在那儿,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追。一会儿,甜甜也追上来问:“人呢?”无忧儿说:“不见了。”甜甜说:“我们回去告诉大伯他们。两人转身急忙回家。两人刚离开不久,白衣人便背了可儿转向另一条街道,而另一边,也有一个白衣人背着一个孩子离开去。大概是起迷惑作用的,但没走出几步,从空中落下一个人拦住他的去路,这人正是欢乐儿。他也是一身白衣,一只独臂,与那白衣人的样子差不多。那白衣人一见欢乐儿拦住去路,忙反手便去捏可儿的要害。但欢乐儿先出手了,白衣人只觉手轻轻一麻,而在这一瞬间,欢乐儿已将可儿抱在手中,站到他背后。他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但只一会儿,他便决定怎么做。转过身去,双眼直视着欢乐儿,可欢乐儿并不看他,只是将可儿放下,可儿的穴道已解开。他并没有哭。但却用双手使劲的抓住欢乐儿,他的手在轻轻的发抖,也许他的心在害怕。
欢乐儿放下可儿后,蹲下来说:“没事了,我们回去吧!”说完伸手牵着可儿转身离去,没走几步,身后的白衣人突然射出一把刀来,直向欢乐儿后背。欢乐儿腿向后一抬,将刀挡开,牵着可儿继续向前走,没回头。那白衣人喊道:“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你为你二十八年前的杀债后悔是不是?”欢乐儿回过头去说:“我从不为过去的事后悔。”说完便真的走了。
快入胡同时,野山水领着一大群人出来。欢乐儿松开可儿的手,可儿一下飞扑入野山水怀中,而野山水也使劲的抱住他。甜甜走到欢乐儿跟前说:“大伯真厉害,一下子就将他救出来。”欢乐儿说:“没事了,我们回家吧。”南宫宝问:“不知是什么人干的,你没抓住他吗?”欢乐儿摇摇头说:“你娘也许正在担心你的安危,你知道,你家这么有钱,如果有人把你抓去了,可以换一大笔钱。”南宫宝说:“谁敢抓我,就算抓了我,我爹也不会换,我哥也不会换,我姐也不会换。”欢乐儿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你这小机灵的家伙,我在你这么小的时候,还在家里待着,整天玩呢。”南宫宝说:“我要做个英雄。”欢乐儿说:“不错,象你爹当年一样。”南宫宝摇摇头说:“我不喜欢他,我要象你一样。”说完一拉欢乐儿跪在他面前说:“我拜你为师,你教我武功吧!我要学得和你一样有本事,你教我你教我。”
欢乐儿停下来。众人也停下来,目光都注视着欢乐儿和南宫宝。甜甜忙跑过去,说:“大伯。你先收我吧!你先收我,我也拜你为师。我保证比他乖一些,真的。”欢乐儿笑道:“都起来吧,我在这儿只住几天,那里有机会教你们呀!”甜甜叫了便站起来,但南宫宝却不起来,说:“师父能教我几招算几招,行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一面,也算有缘了,是不是?”欢乐儿道:“起来再说吧!”南宫宝忙站起来,拍拍腿上的灰土,紧紧跟在欢乐儿后面。众人都进入大厅,找着位子坐下。可儿就坐在野山水腿上,而南宫宝坐在欢乐儿身边,一时间,众人都有沉默下来。最先开口的是无忧儿,他说:“我追上去时人已不见了,如果追上的话,我一定可以打败那个人的。”欢乐儿问:“无忧儿,你说在这儿住着好不好?比如你想到什么地方去?”无忧儿摇摇头,转头问:“甜甜,你想去哪儿?”甜甜歪着脑袋说:“我想随大伯一起去住着。”无忧儿说:“那我也去。”南宫宝说:“不如带我也去吧,我也想去。”
欢乐儿慎重的对南宫宝说:“小宝,我的一身武功,可以教你,可现在时间不侈,一时恐怕也教不会你什么,但我见你与甜甜动手时,发觉你的功夫不错,但有一套武功你没学,你听过流水六式没有?”南宫宝摇摇头。欢乐儿说:“你娘知道口决,她没教你,也许是觉得你太小难于领会,以后你学了它,再磨练下,便可以天下无敌了。”南宫宝问:“真的吗?可以象你一样吗?”欢乐儿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回家去吧孩子,你娘在盼望你呢。”南宫宝说:“你送我。”欢乐儿说:“好,我送你。你会骑马吗?”南宫宝说:“会。”欢乐儿站起来,对野山水说:“水儿,我送他回家,你在家里照顾他们,天黑之前,我一定会赶回来。”野山水说:“我知道了,你去吧!”两人出发,甜甜说:“还从未见他那么听话过。”
一大一小两人两骑上路了。这骑马可比坐马车快多了,坐马车,从阿木家到南宫家得半天工夫,而骑马自然不要半天,小半天就够了,而且可以在路上懈一懈。一直到离南宫府不远,两人才下马。骑了这半天的马,南宫宝的腿已经有些发酸发肿,很难受,但他没有表露出半点来。欢乐儿说:“我就送你到这儿,你自己回家去吧!”南宫宝忽然跪在欢乐儿面前说:“你虽不同意,但我乐意叫你师父。我向你认错了,我那回抢你的马车,我错了。”欢乐儿将他拉起来笑道:“那算什么,一个人,根别人开的玩笑算什么,去吧,回家吧,你牵我这马,我骑你这回去。”南宫宝问:“师父,不知我们以后什么时候能再相见?”欢乐儿说:“如果有缘,自会相见。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包括你母亲,你做得到吗?”南宫宝说:“为什么,你不是见过他们吗?”欢乐儿说:“我只是远远的看见过他们,他们并不知道。”南宫宝点点说:“好,我决不告诉别她。”欢乐儿伸出小手指说:“我们来拉钩。”南宫宝说:“拉钩。”伸出小指头拉了一下。
欢乐儿说:“去吧!回家去,你娘盼着你呢。再见。”他摆摆手。南宫宝也伸手摆了两下,牵着马走了,走了几步,回头见欢乐儿还在哪儿站着,便说:“你也回去吧。”欢乐儿说:“好,我也回去。”说完上马,转身离去。南宫宝见他离去,自己也牵着马儿一步步往家中走去。一时间眼泪流了下来。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快到家门口时,他一抹泪,昂起头,朝里走去,头顶“南宫”二字显得格外刺眼。
第5章
南宫宝牵马进去,有人发现了他。先过来的是一个守门的汉子,那汉子喜道:“小少爷回来了,可让大家想坏了。”说着要去牵马。南宫宝不许,说:“我自己来。”说着牵马去了马房,寻了个单独的地方将马送进去,走时还不忘在马头上拍了两下。
进入后院,很快有一个丫环打扮的过来说:“小少爷可回来了,夫人可盼你盼坏了。”南宫宝问:“我娘呢?”丫环说:“在她房里。”南宫宝连走带跑,一转弯,便看到他母亲站在门口,但见了他,闪身进去了。
南宫宝来到房门口,看见母亲正在做鞋,低着头。南宫宝知道她正在生气,便走过去叫了一声:“娘!”但陈思兰没有抬头。南宫宝双腿跪下。陈思兰尽量压住内心的激动,说:“你回来了。”南宫宝说:“娘,我错了,你原凉我吧!”陈思兰不答话。南宫宝忽的叫道:“哎呀!”陈思兰终究忍不住问:“你怎么了?”南宫宝说:“我的腿,我的腿......”说着身子往陈思兰身上倒去。陈思兰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扶起南宫宝,问:“你的腿怎么了?”说着将他扶到椅子上,为他脱下鞋,见一双小腿已有些红肿,心中又急又痛,起身在傍边的一个箱子里找出一只小瓶,倒了些药水抹在他双腿上,问:“好点了吗?”南宫宝说:“好点了。”说这话时,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一头倒在母亲肩上,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陈思兰才为他擦干眼泪,问:“你这两天是不是到大姐姐家了?”南宫宝点点头。陈思兰说:“你知不知道,我见到何三赶回来的是一辆空车,我多么担心。”南宫宝为这一点得意起来,说:“我偷偷的从车上爬出来,他不知道。”陈思兰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说:“你这孩子。幸亏到晚上阿木传信过来,说你到她家了,不然我不担心死了才怪。”南宫宝说:“其实我也很想娘的,所以今天我又急着赶回来了。”陈思兰问:“你是怎么来的,坐车还是走的?”南宫宝说:“我骑马来的。对了,骑马这么累,让我在娘床上睡一晚吧!”陈思兰问:“你晚饭不吃吗?”南宫宝摇摇头:“我想睡一会儿。”
他刚脱了衣服,南宫秀便进来了,问:“娘,小宝回来了?”陈思兰说:“刚回来。”南宫秀说:“我看看他。”说完便走到床前。南宫宝闭上眼睛。南宫秀问:“小宝,外面好不好玩?”南宫宝说:“好玩,当然好玩,阿木姐姐待我很好,象娘一样。”南宫秀说:“那当然,阿木姐姐差不多与娘一样大,可甜甜对你怎么样?”南宫宝说:“她比你可爱多了?”南宫秀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学他的说:“他比你可爱多了。”南宫宝说:“为什么别人的姐姐对弟弟这么好,处处照顾着弟弟呢?”南宫秀说:“你没别人照顾吗?我还缺人照顾呢。”陈思兰在身后问:“秀儿,你怪我们没好好的照顾你,是不是?你都十四岁了,还要我象小时候那样吗?”南宫秀忙说:“娘,我知道,我只是跟他开玩笑的。好好睡吧,小宝。”
欢乐儿回来时果然天色已晚,但屋里的人都在等着他开饭。而无忧儿独自一个人先吃了。饭间,野山水问:“啊欢,你看出今天那些人是什么来路没有?”欢乐儿说:“都是以前在江湖上结下的怨恨,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安心的吃饭吧。”甜甜忍不住问:“大伯,小宝叔回家了吗?”欢乐儿点点头说:“当然回家了。”甜甜问:“他是不是很伤心?”欢乐儿问:“为什么?他家人对他不好吗?是不是他爹娘对他不好?”甜甜说:“也不全是,他娘很疼他,可他爹......他爹有些吓人,听说总是打打他。”欢乐儿说:“那肯定,天下象你家这么好的爹妈恐怕很少吧!只见到你打他,不见他打你。”甜甜说:“我什么时候打过他呢?”野山水问:“甜儿,你娘打过你没有?”甜甜说:“不记得了。”接着问,“大姨打可儿吗?”野山水说:“当然,我生气的时候,肯定打他了。”甜甜说:“我想我娘肯定没打过我,她说我小时候和现在一样乖。”欢乐儿笑道:“你小家伙还会吹呢。”甜甜听了不好意思的说:“本来吗!”
吃过晚饭,只有无忧儿团了先去睡,其他的人还坐着闲聊。但可儿很少插嘴。欢乐儿问:“可儿,你怎么了,说话呀。”可儿将头靠在野山水腿上说:“我在想家。”甜甜不高兴的问:“可儿,难道我家里比不上你家吗?我家里不好玩吗?”可儿忙说:“姐姐错怪我了,其实这儿也很好玩,可我家里也很好玩,我家里有好多动物,有狗有猴,还有一只老虎。”“老虎?”甜甜吃惊的问:“吃人的老虎?”这回伦到可儿吃惊了:“老虎怎么会吃人呢?老虎不吃人的。”甜甜说:“我娘说的,老虎吃人,她还给我讲老虎吃人的故事呢!”可儿说:“老虎真的不吃人,不可它吃别的东西,很可爱的小动物都被它抓来吃了。”甜甜问:“大伯,老虎真的不吃人吗?”欢乐儿说:“你不惹它,它当然不吃你,你要是惹火了它,那可说不准。我家那只老虎是从小养大的,所以不很凶。”甜甜说:“本来我家养了一只小狗,后来死了,我爹很伤心很伤心,后来我家再也不养什么了。”
阿木回来已是一个月后,欢乐儿便将可儿历险的经过讲了一下,并说:“从我一出山,便遇到凶险的情况看来,也许这个地方时刻被人盯着,我看你们不职也随我们回谷去吧。”阿木叹道:“就我来说,住在什么地方无所谓,可无忧儿和甜甜两人受得了谷中的哪种生活吗?”欢乐儿说:“我不知道。唉,是我害了你们,现在不说那么多,我们先回谷,如果他们住不习惯再出来,我想开头些日子应该没问题。”阿木点点头说:“我在这房子里住了几十年,这是我爹当年用过的。说要离开真有些舍不得。”野山水说:“只要女儿和丈夫离开了,你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阿木点点头问:“那什么时候动身?”欢乐儿说:“我今天下午出去一趟,如果来得及,你收拾一下。也许我明天中午就回来了。”阿木问:“你去哪儿?”欢乐儿说:“去玲儿坟前看一看。”接着转头对野山水说:“水儿,我看你还是留下来照顾孩子们吧!”野山水说:“那一路小心,我去取一件衣服给你。”欢乐儿说:“好吧。”不一会儿,野山水取来一件白大披风给欢乐儿披上,说:“去吧。”欢乐儿说:“我去了,你......”这后面不知该说什么,一转身去牵了马便出去了。野山水看着门口,久久不动。
阿木见了,说:“大嫂,他又不是一去不回,用得着如此吗。”野山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用得着什么?”阿木说:“难道你还去为一个死人吃醋吗?”野山水说:“怎么会呢!他会记得玲玲,我也会记得的。”阿木说:“他讲过以前的事吗,他和玲玲的?”野山水说:“没有,只有我问的时候,他才讲一点。”阿木说:“算了,我们不用再说了,走吧!去帮我收拾东西!”野山水说:“我看随便收拾一点衣物就算了,谷中什么都有。”
夜里,可儿睡在野山水身边。好久,可儿问:“娘还没睡着吗?”野山水说:“没有。”可儿问:“还想着爹吗?”野山水没答却问:“那天,你被人抓去了,后来你爹救你回来,那个我怎么样了?”可儿说:“我不知道,我和爹都回来了。怎么了?”野山水说:“我担心你爹忍不住伤了别人,仇越结越深。”可儿问:“爹怎么会与那些人结仇呢?我看爹从不欺负别人,就算人家想暗算他。”野山水说:“也许是很年轻时的事吧!这事我也不太清楚,以后不用提了,知道吗?”可儿说:“知道了。”
又过了好久,可儿问:“娘,玲玲是谁?”野山水问:“你还没睡着吗?”可儿说:“娘也没睡着。是不是爹不在身边你睡不着啊!”野山水说:“小孩子那来哪么多话啊!”可儿不再言语,转过身去。野山水开口说:“玲玲是你爹以前的妻子,后来死了。”可儿问:“她很美吗?有娘美吗?”野山水说:“一个人,光美有什么用?你这么小,怎么懂得美不美呢?睡觉吧,夜已很深了。”
欢乐儿骑马穿行在山林中,日近黄昏,他在一个小山头停下来。这山头没有什么物别的,除了一个石碑。碑上有字:妻玲玲之墓,阿欢立。欢乐儿将马系在傍边的一棵树上,站在坟头,夜色已临,同切变得有些朦胧,远处的山,近处的树,慢慢隐入夜色之中。欢乐儿就那样站着,好久,一动不动。同样站着的,还有那马。
野山水好不容易睡着了,但一下弹坐起来,呼吸粗重,一下子将可儿也弄醒了,他问:“娘怎么了?”野山水说:“我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你爹......”可儿问:“被坏人害了?”他问这话时也有些紧张。野山水摇摇头说:“我梦见玲玲,他怪你爹,刀就刺中你爹了。”可儿说:“不会的,玲姑姑不会的。是娘太担心爹了!”野山水说:“我确实有些担心。”
欢乐儿没有被玲玲刺一刀,但却实出事了。他在那儿站着,夜正寒,但他却似没有感觉,陷入沉思中。忽然,远处出现一点灯光,而且灯光越来越近,在一片黑夜里,忽然出现这一点星火,给人一种脆秘的感觉。灯光越来越近,欢乐儿看见是一个人提着一盏灯。走到近来,看清那人正是月前截走可儿的独臂白衣人。白衣人面无表情,手中还拿着一束香和一些冥钱。走到欢乐儿跟前说:“我想,也许是我错了,不该对下一辈下手,我也知道你是性情中人,但这么多年来,你可明白,有多深的仇恨,那是比死还痛苦的事。”边说边放下风灯,取了香一灯上点燃,又说:“我只希望你这次出江湖只是为了来这儿看一看,江湖没有你是会很平静的......”正说着,马儿长啸一声。欢乐儿猛的凉醒过来,一把抓了这白衣人,双腿点地,跃起好几丈高,接着地下轰的一声,火光一闪而没,而欢乐儿和那白衣人却被一股气浪送上更高。欢乐儿松开白衣人,一翻身,在树枝上踏几步才落下,手中握住一块墓碑。他是称跃起之机,用双腿夹了这墓碑跃上的松开白衣人再取在手上的。此时再看,玲玲的坟头已被人埋了火药,待欢乐儿烧纸时便可引爆。那欢乐儿并没烧纸,那白衣人只好亲自来引爆了,可马儿一声长啸,让欢乐儿凉觉过来,避开了这一场灾难。可马儿却已尸;骨无存了。
欢乐儿走回场中,那坟头已是一个大坑,周围的树木东倒西歪,而最近的一棵已连根拔起了。树上还系着半段绳子。欢乐儿叹道:“可惜了一匹好马。”说着一步步下山,但没走几步,身后的白衣人叫道:“你站着。”但欢乐儿没理会他,没回头,也没止步。白衣人喊道:“就算你变了,我们也不会饶过你的。”欢乐儿还是没有理会他。
在黑夜里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家。他没有凉动别人,直接跃进院中,来到房门口,一会儿,他用掌抵在门上,只听轻轻咔的一声,门开了,房间里,灯光如豆。可儿的头靠在野山水肩上,两人都已睡着了。欢乐儿坐在桌边的一张椅子上,那一块石碑他放在桌上。
野山水忽然一下子凉醒,也将可儿带醒。可儿问:“爹回来了?”欢乐儿说:“我刚回来,你们睡吧,天还没亮。”但野山水坐起来,看到欢乐儿一身的灰土,问:“出事了?”欢乐儿说:“没事。”但野山水看到桌上的石碑,转头对可儿说:“你睡吧!”接着她下了床,去取来一只手巾说:“擦一下吧!睡一会儿。”欢乐儿接过手巾说:“你不要着凉的,我自己来。”野山水听了便进到被中。欢乐儿擦了一下头和脸。将外衣脱下,说:“玲玲的的坟被子人炸了,只乘这墓碑。”野山水说:“我们回谷再给她立一个吧。”欢乐儿点点头说:“你睡吧,我们明天早些动身回去。”说完闭上眼。野山水看了一会儿,只好也闭上眼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阿木等将这儿的事交待完便共着一辆马车搬走了。
南宫宝回家有好几天,而他父亲南宫雨竟没有出现,这让他太高兴了。这几天,他时刻缠绕在母亲的身边,显得特别乖巧。但一天早上,陈思兰说:“你爹已经回来了,你不去见见他吗?”南宫宝问:“为什么要我去见他而不是他来见我?”陈思兰说:“看你这个孩子没大没小的,他是你爹。”正说着,南宫雨从门口进来。陈思兰取过一张椅子说:“坐下再说吧。”南宫雨坐下,南宫宝并不看他,却对陈思兰说:“娘,我在大姐姐家听说你有一套很厉害的武功,不如教我吧!”陈思兰问:“什么武功?我家只有一套彩云剑法,已传了你大哥了。”南宫宝问:“那流水六式呢?”陈思兰和南宫雨听了一惊。南宫雨说:“你小小年纪心还不小,但我不许你习这个,我南宫家的武功少吗,你才学了多少?”南宫宝说:“娘,你教我。”陈思兰说:“这流水六式很难懂的,你还是把你爹教你的学会再说吧。”南宫宝说:“娘,你知不知道,这回我去大姐姐家,甜甜把我给打败了,可见我学的这些东西一点用也没有。娘,你就教我吧。”南宫雨听了大怒,说:“混丈东西,我教你的没有用?这是一切武功的跟基,你跟基不稳,无论学什么也学不成。”南宫宝说:“我不信。”南宫雨伸手给了他一把掌。陈思兰忙一把拉过南宫宝来,问:“你这是干什么?”南宫雨不答,走了出去。
陈思兰忙蹲下来看南宫宝,这一把掌很重,让他一边脸红通通的。眼泪在眼筐中打转。陈思兰心痛的给他揉着。南宫宝说:“娘,我们走吧,离开这个地方。”陈思兰问:“我们离开这儿,又去哪儿呢?”南宫宝说:“天下这么大,就没有你我安身之处吗?走吧娘,你如果不走,我就一个人走了。”陈思兰说:“好吧,你去哪里我培你去。”说着站起身,说:“我去备一辆马车。”南宫宝说:“不用了,我们骑走。”说着出了后院,来到侧院,牵出欢乐儿骑过的马,陈思兰跟在后面。还没出门,南宫雨便站在那儿,说:“你这次要是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南宫宝没理会,但陈思兰忙拉住他说:“宝儿,你......我们别走吧!”南宫宝说:“娘,你把流水六式教我吧!”他说着便将马拉转过来。陈思兰说:“好,我把口决教你,只是娘也不会。”南宫宝亲自将马送回去。
陈思兰为收住南宫宝的心,便将流水六式的口决教给他,并将自己的一点心得也给他讲了。那流水六式果然精妙,一式比一式短,一式比一式难懂。几天下来,南宫宝才自认弄懂半式。他发觉这与他以前学的功夫有很大的区别。陈思兰为防南宫宝逃走,时时留意,十几天下来,见南宫宝一心习武,便有些放下心来。
一天早上,陈思兰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头,一个丫环跑进来,说:“夫人,不好了,小少爷他走了。”陈思兰走床,跑到南宫宝房中一看,房中空空,床上留着一封信,陈思兰抓过一看,上面写着:为什么别的爹那么好,娘既然不愿意和我一起走,我一个人走了。陈思兰只觉头一晕,叫道:“快给我备马。”说着便回房穿好衣服。正好南宫雨站在门口,说:“他想走就走吧,你去追有什么用呢?”陈思兰一抬头问:“你要拦我?”南宫雨见她的表情吓了一跳,让开一条路,陈思兰过去。有个丫环拿过南宫宝写的信递给南宫雨。南宫雨一看,自言自语的说:“别的爹,除了欢乐儿还有谁。”他一气之下将信撕毁,叫道:“给我备马。”
陈思兰骑马急奔在大道上,她猜南宫宝可能去了阿木家。不久,南宫雨追了上来。陈思兰没好气的问:“你来干什么?”南宫雨说:“我猜是欢乐儿来了。我正想去会会他。”陈思兰问:“你听谁说的?”南宫雨说:“是陈英说的,他说阿木家来了几冬位客人。”陈思兰说:“如果真是那样,我倒愿意孩子留在那儿。”南宫宝说:“可我不想孩子学得他一身杀气。”陈思兰说:“这一回我可不会听你的了。”
人急马快,不到半中午便赶到了阿木家,守门的还是那个老太太,正待开口,陈思兰先问:“大姐,宝儿来了没有?”老太太说:“怎么了,他又与家里闹翻了?”陈思兰急问:“来过没有啊?”老太太说:“来过,可又走了。因为找欢乐儿,就是新来的一位客人,可那客人连同阿木一家都带走了,只留下我一个老太婆看门。”陈思兰后面的话没有听进去,她将头靠在马背上,过了一会儿,牵着马一步步的走出胡同。南宫雨说:“我们回去吧,兰儿。我叫人去找。”陈思兰不理他,跨上马,行走在街头,忽又下马,向过路的行人问:“你可见过一个小孩子带着一匹马?”所有的人都摇头。
南宫雨说:“你一个人难找,我去叫手下人留意。”陈思兰回头说:“我为什么这么心软,如果跟他一起走了,他现在就不会如此一个人了。”南宫雨说:“可我是你丈夫,也是他爹啊。”陈思兰说:“有哪个做父母的忍心这样打孩子?你不用跟我了,我回我的陈家村。”南宫雨说:“我随你去。”陈思兰说:“我陈家村不欢迎你。”南宫雨问:“难道你眼中除了儿子便没有丈夫了中吗?”陈思兰说:“如果我随你回去,不但儿子不能原凉我,我也难原凉我自己。”说着上了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南宫宝连夜赶路,到阿木家时却发现他们全家都走了,他失望得哭出来。但他知道母亲会马上找来,便又立刻离开。但一时觉得没有地方可去,一时走进深山中,太阳出来了,林中已有花香鸟语,可他的肚中却空空如野。半夜起来奔波,到现在没有进半点水米。马儿在一边悠闲的啃着青草。南宫宝坐在一棵树下低拉着脑袋,一副丧气的样子。一身好衣服不知在什么地方挂破了,而且很脏。
他想回头,回到家里,回到母亲身边,但少年的掘强让他很快放弃了这一想法。他牵着马直往前走,不意来到一间房子边,他偷偷的走进去,见里面没人,便小心的推门进去,在里面找了一下,找到一点干粮抓了便飞奔出来,迅速离开。这房子很可能是一个猎户的,猎人外出不在,但南宫宝并不知道。他嚼了一点干粮,在山沟里弄了点水喝下,便又在山林中转。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来到什么地方,有时也看到集市,但他怕有人找到,不敢长留,这样干粮吃完,又偷不到什么东西时他又进入一个山林。林中没有路,走起来很艰难,老半天也没看到一个村庄,更看不见一个人影,除了他自己。这样走着,到半下午时,他已累得抬不动腿,春日本短,再加上林中太阳下山也更早。习习凉风,他觉得冷,觉得饿。天色暗下来,他终于哭泣出来,将多天的苦闷都有哭出来,放声大哭。此时林鸟已静,林中只有他的哭声。哭累了便躺下。无法想象,一个富家公子会受这种苦。虽说这草地上躺着很不舒服,但多天来他已经习惯了。
第6章
不知什么时候,南宫宝觉得眼前有光,吓了他一大跳,坐了起来,看见一个灯笼,还有一个小女孩站在他面前。小女孩见他醒来,便问:“你怎么一个人躺在这儿啊!”南宫宝觉得大深山中忽然冒出这么个小姑娘来得不寻常,而且还带了灯,便问:“你可别吓我,你一定是狐狸精变的,可我不怕你的。”小姑娘有些莫名其妙,问:“你说什么呀,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个地方来哭呢?”南宫宝忙说:“我没有哭。我什么时候哭过?”小姑娘说:“我听见了,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说着转身要走。南宫宝见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也许是妖,怎肯让她离去,忙用手掩面,放声大哭。小姑娘听到他哭,果然止步回过头来,但并不上前制止或安慰。
南宫宝总不能老这样哭下去,便松开手,却没有掉半点眼泪。小姑娘问:“你怎么不哭了?”南宫宝说:“男子汉大丈夫,想哭就哭,想不哭就不哭。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说:“我叫怡婧。”“移情?”南宫宝问:“移情别恋?”自称怡婧的小姑娘脸一红,上前一脚向南宫宝踢去,南宫宝眼急手快,一下子将她踢来的一只脚抓住向前一送,怡婧一个不防,向后仰去,但她反手一撑地,另一只脚再向南宫宝踢去,这一回有些狠。南宫宝一闪身让开了,并迅速的伸手点了她的穴道。怡婧手上无力身子便要落地,南宫宝一伸手托住她,另一只手取了灯笼来,在她脸上照了几下。怡婧失声的叫道:“你要干什么?”南宫宝很想恶作剧一翻,但又觉得这深山中好不容易有一个人作伴,万一将她气跑了不太好。便说:“我不想干什么,我现在放了你,你可不许再对我动手。”怡婧忙点头。南宫宝将灯笼放稳在地上,并扶怡婧站起来,解开她的穴道,并很快的闪开。怡婧穴道一开便一掌拍过去。幸好南宫宝闪得早。南宫宝说:“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啊。”怡婧听了,却哭起来,捡起地上的灯笼便走。南宫宝叫道:“喂,你去什么地方?”边叫边拉马去跟着。怡婧哭着哭着,最后只是抹眼泪。并不理会南宫宝的跟来。
两人一马来到山脚下,山脚下是一片比较平坦的地方。四面环山,而这平坦处,长着的尽是竹子,一片竹林。竹林深处,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过来:“婧儿,你回来了。”怡婧嗯了一声。竹林有些密,马进不去。林中的男子问:“后面来者是谁?”南宫宝反问:“你是谁?”林中男子说:“竹林七贤。”南宫宝觉得这名字有些熟,但却记不起来,便说:“南宫宝,听说过没有?”林中男子说:“南宫听说过,宝也听说过。”南宫宝忽然叫起来,说:“对了,我记起来,竹林七贤早就死了。”前面的怡婧回头道:“放屁。”南宫宝很生气的说:“本来嘛,魏晋七贤是七个人,你一个人怎么能称七贤呢?”林中人道:“老夫不与你理论,婧儿,进来吧。”两人走到一座竹楼下面。竹楼共分三层,做成六方形,声音是从第二层传下来的。也只有第二层才有灯光。怡婧将手上的灯吹灭。下面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怡婧一跃而上了二楼,进去后便关上门。南宫宝也一跃而起,手搭楼边爬了上去。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的轻功还是差了点。上楼后,他去推门,推不开他再推,还是不开,他一生气,用力一撞,却不想门一下子打开了,他也一下子扑倒在地板上。而门边,正站着怡婧。南宫宝当然没有摔着,他一着地便用手撑着弹了起来。他向屋子里打量了一下,床是铺在地板上的,床上躺着一位妇人,坐着一位中年人。中年人盯着南宫宝。南宫宝目光四转,最后落在怡婧身上,但怡婧并不看他,脱了鞋,坐到床上妇人身边。而目光偶尔瞟了南宫宝一下。南宫宝问:“你一个人怎么也叫竹林七贤呢?”中年男子说:“琴棋书画诗洒剑,此为七贤。”南宫宝抬头看,只见墙上一些琴棋之类的,便问:“洒呢?”男子说:“顶上。”南宫宝说:“可惜我一天没吃东西,不然可以培你痛饮一杯。”男子说:“现在没有饮酒的心情。”南宫宝说:“我不痛快就要喝酒。”男子说:“不痛快怎能喝酒,可见世人都不懂饮酒,好好的酒被浪费了,不如倒掉。”
南宫宝没精力去论酒,便问:“有吃的没有?我已经很饿了。”男子说:“你自己下去找吧。”怡婧说:“他下去会把下面翻乱的,我去弄吧。你随我来。”说着穿上鞋,点了灯下去。南宫宝也跟着下去。这下层是橱房。里面能用竹子做的都有是用竹子做的,点燃橱房里的灯,怡婧取出一点冷饭菜在锅里热着,她忙上忙下,而南宫宝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这橱房他可是在家从不进去的,饭是粗米饭,而菜也是一点青菜。要在平时,他是不吃的,但现在感觉这比什么都可口。填饱肚子之后,南宫宝问:“上面是你爹娘吗?”怡婧点点头。南宫宝又问:“那你娘她......她怎么了?”怡婧不答,但神色已为之一暗。南宫宝又问:“是生病了吗?”怡婧还是不答。南宫宝只好不问。上到楼去,怡婧无言的回到妇人身边而男子闭上了眼。床上的妇人忽然问:“相公,是谁来了?”男子说:“一个小孩,不知是谁。”南宫宝说:“我是南宫宝,无意中闯进来,夫人生病了吗?要不要我来看一看?”说着便要上前。男子手一拦,说:“不用了,我是喜欢清静的人,这地方不欢迎外来人,你最好快快离去。”南宫宝有些生气,心说自己好心好意的说去看看,他这么恶意相拒,大约是看自己年纪太小,不懂什么事,便说:“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一拉门跳了下去,走出竹林。
此时外面隐隐看得见一点,天有些冷。他去找马,可围着林子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心说马肯定是跑了,只好忍着寒冷缩成一团靠在一棵树边。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待他醒来,天已大亮。他觉得全身有些酸痛,起来活动了一下,记起马来,忙又四处找寻,这回天亮看得远些,走到半山腰便看见马儿在那儿悠闲的啃着草。南宫宝象见到老朋友一样跑上前去拉住马绳,在马背上拍了几下。这时他看见山脚下有人走过,是一个道人和一个小姑娘。道人手中托着一具琴,小姑娘手中拿着一把剑。南宫宝心说:“他们去干什么?看那方向,似乎是去竹林,好果是这样,又有好戏看了。”这样想着便将马系在一棵树上,悄悄的跟了去。
这一老一少果真是去竹林中,两人来到竹楼前不远停下了。怡婧正在下面烧火做饭,见两人来了,不由自主的抬头向上看了看,问:“你们又来了?”那小姑娘笑道:“正是,你怕了?”道人说:“巧儿,不得无礼,我们是来有求于人的。方河,不知有没有挠你清梦?我先在此谢罪了。”原来那男子叫方河。道人又说:“我这回带七巧儿来,是想请你指点一下她的琴艺。”说完两人退后几步,怡婧乘机跃上楼去。
那七巧儿盘腿坐下,放下剑,接过琴放在腿上,指弄琴弦。一首曲子从她指下流畅的弹了出来。南宫宝不大懂此道,但觉得此曲有些熟,可也不知叫什么名字。一曲完了,道人问:“你觉得怎么样?”方河说:“《十面埋伏》,一首琵琶曲用琴弹出来能有这个水平已很不错了。”道人问:“那么值不值得那《广凌散》呢?”方河未答,却说:“婧儿,你也回敬一曲给他们。”怡婧听了,从墙上取下琴来弹了一曲《山河水》,这是一首宛转悠扬的曲调,与那《十面埋伏》比起来,别有一翻风味。一曲完后,方河说:“比起你娘来,你可差远了。”怡婧说:“我如何能与娘比。”
下面的七巧儿有些不耐烦了,说:“大伯,我看我们不要与他们多话说了,动手算了。”道人不语。七巧儿便抓了剑跃上楼去,并在空中拨了剑。而怡婧也回身从墙上取了剑来与她斗上了。躲在后面的南宫宝看得目瞪口呆,心说她们两不论别的,单轻功就比自已高上不少。而且看起来剑法也比自己强些。那七巧儿的剑法杂乱,但招招老到,狠毒。而怡婧的剑法轻巧灵活,有飘逸之感。南宫雨对天下的招式了解很多,也教了南宫宝不少,因而南宫宝虽没在江湖上走动,但见识不凡,对七巧儿所使的招式,大多有些印象,可对怡婧的剑法便很陌生,他发觉怡婧的剑法很怪,攻守不分,如在舞剑。方河站在楼上看着她们的打斗,面无表情,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几十招后怡婧便被七巧儿用剑制住。但方河却似没看到一样。
山头,太阳已经出来了,七巧儿道:“姓方的,你将琴普交出来吧,不然我杀了她,放火烧了这竹楼。”道人也说:“方河,你交出这《广凌散》,你的夫人,你的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方河说:“教我此曲的人说,这是一曲不祥之曲,不可以随便传给别人,而且,我方河是如此受人要协的吗?你要杀就杀。”道人问:“难道你要将此曲带到地狱中去吗?”方河说:“也许是天堂,但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道人说:“我已经求你三年了,我真的很难再忍下去了。我急于求这一曲有很重要的用途。”但方河还是不答。
南宫宝忽然从林中冲出来,大声叫道:“有蛇,有蛇。”并且手中拿着一根竹棍,跳着,点着地,直向七巧儿冲过去,并叫道:“大姐救我,有蛇。”冲到七巧儿身边,一棍便向七巧儿胸口点去。七巧儿反应不慢,一剑挡开竹棍,并将竹棍削下一小节,而怡婧却已乘机逃开。南宫宝一棍攻过去,并且松手,立刻拴起地上怡婧丢下的剑,与七巧儿战在一起。而怡婧山跃上楼去,站在她父亲的身边。南宫宝攻了几招便发现七巧儿功力不如自己,因而一时信心大增,愤力的与七巧儿斗着。七巧儿接了几招,发现对手的招式没有自己的精妙,因而退了几步后便展天反击。南宫宝打得吃力,时不时走一下险招,让自己处于一时不败。但守多攻少。看样子败落是迟早的事。两人斗了几十招,七巧儿已经摸清南宫宝的剑路,也来一着险招,用竹林之势,让他的剑险入密竹中一时收不回来,再一剑刺向他的手腕。南宫宝无法,只好撤了剑,而七巧儿又一剑挑向他的咽喉。南宫宝没了剑,只好用空手拍向七巧儿的剑身,这一招是很危险的,特别是对付不比自己差的对手,但没想到这一下将七巧儿的剑拍开,他猛的想起这是流水六式中的第一式,顺水行舟。一经想通,信心再次大增,空手夺下七巧儿的剑,并制住了她。那道人一见南宫宝拍开七巧儿的剑,便知不妙,正想出手,可已经迟了。南宫宝一制住七巧儿,便换了个稳当的姿势,用剑横在她的脖子上,并且用她挡在自己和道人中间,一脸的得意。道人看了南宫宝一眼,转向方河,说:“他好似不是你的得意弟子。”南宫宝说:“当然不是,我的师父......我的师父可厉害呢,你说是不是,小姑娘。”说着伸手在七巧儿脸上捏了一下,七巧儿又急又怒,大骂道:“你这个小色鬼。”南宫宝得意的说:“你现在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能如何?”说完又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这回七巧儿却并不动怒。南宫宝觉得很不过瘾,说:“你怎么不叫了,我把你的衣服脱光,看你怎么样。”七巧儿道:“你敢!”道人忽然说:“你是南宫宝?”南宫宝吃了一惊,问:“你怎么知道?”道人说:“你放了她吧!”南宫宝问:“凭什么?”道人问:“那你想要什么条件?”南宫宝说:“不许你在这儿捣乱。”道人说:“好吧!”南宫宝说:“你发誓。”道人说:“好,我发誓不再在这儿捣乱。”怡婧忽然说:“还叫他把我娘的解药交出来。”南宫宝不知什么解药,但也跟着说:“对,把解药交出来。”道人掏出一个小瓷瓶,抛给方河。南宫宝便松开七巧儿,收剑急忙后退。果然,七巧儿一得自由,双手如雨的攻过来,但南宫宝手中有剑,七巧儿手是无剑,一时也不能将他如何。
道人谒道:“巧儿,回来。”七巧儿虽说不情愿,但大概也觉得一时也讨不到便宜,只好回来。道人伸手说:“把剑还我。”南宫宝说:“这是我的胜利品。”但那道人不由分说,逼近南宫宝,出双手分两个方向向他攻去,南宫宝一剑挑向一只手,而用手去切另一只手的手腕。而一剑攻过去便被道人捏住,只一手虽说切中了,可似对这道人不起什么作用。道人夺了剑不再进逼,说:“看在南宫家的份上,不与你计较。”说着回头带了七巧儿走了。七巧儿不时回头怒视着他。南宫宝喊道:“我已经不姓南宫了。”但道人并不理他的叫喊。头也不回的走了。
南宫宝回头看,怡婧和方河都进屋去了。南宫宝生气的说:“自己这回立了如些大的功劳,可对方连一下感谢的说都没有,理也不理自己。于是便往竹林外走去,去寻他的马儿。马儿依旧那么悠闲的时不时底头啃着嫩绿的青草。南宫宝解了马轻轻的拍了一下马头,说:“马儿啊马儿,我们又要开始流浪了,走吧。”他记起那道人从山脚下走来,可能山脚下有路,于是便拉着马儿往山脚下走去。但走了没几步,便听到怡婧在喊:“南宫宝,南宫宝”
南宫宝没好气的应道:“有什么事吗?”怡婧听到他应答,忙跑过来高兴的说:“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你知道吗,我娘好起来了,我娘好起来了!”南宫宝好奇的问:“你娘怎么了?对了,你娘被人下了毒药,这回把解药要回来了,你娘就好了。”怡婧说:“你猜对了。”南宫宝问:“你爹打不过那道人吗?”怡婧说:“我不知道,反正这么多年来我爹很少动剑,走吧,我娘正等着感谢你呢。”南宫宝说:“不用客气。”嘴上这么说,但已跟着她去了,马丢在一边。
上了竹楼,妇人已经坐起来靠在墙上,面色有些苍白。而方河伸手探着她的脉。过了一会儿,他说:“看来解药是真的了。”妇人看看南宫宝,说:“这回多亏了少侠了。”南宫宝忙客气道:“小事一件,不用客气。”方河说:“正好可以喝上一坛。”伸手在墙边一拉,楼上便掉下一坛酒来。他伸手接住,开封,叫道:“婧儿,去拿碗来。”怡婧对南宫宝说:“你也喝些吧。”南宫宝说:“我见别人喝酒都要用好菜,或者吃着烤肉,那样才有意思。”方河说:“好,,好久没有大口的吃肉大口喝酒了,我去寻一下看有什么野味没有。”说着放下酒坛,一跃而出。南宫宝心说:他的轻功真不错。
方河出去,妇人问:“宝儿,你怎么一个人来到这深山老林中来啊?”南宫宝说:“我来找人。”妇人问:“你找谁?”南宫宝说:“我找我师父。”妇人问:“你师父在这山林中吗?你一个人跑到这儿是很危险的。”南宫宝说:“我不知道师父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只是随便找找。”妇人说:“你要是不急于到别的地方去,不如就在这儿住些日子吧。”南宫宝说:“那再好不过了。”
不久,方河回来,抓紧了一只兔子和两只野鸡。他在下面叫道:“婧儿,来帮忙。”怡婧听了便下楼,南宫宝也跟着下去。方河上来接妇人下去。并将酒也带了下去。在山脚下有一处小溪,怡婧先将兔子清理干净,而南宫宝将野鸡毛拨得乱七八糟。一会儿,方河来帮忙,很快将一切收拾好。后来,当鸡兔烤得有香味时,方河便开始喝酒,妇人也喝,只不过喝得少一些。怡婧没有喝,南宫宝喝了一点点便面红耳赤头发晕了,不敢再喝。
以后几天,南宫宝便在这竹楼中住下。跟着怡婧学习琴棋书画。这些东西南宫宝以前都见过,但从末学过,现在从头开始学而且学了这又想学那,十几天下来,学的东西不少,却一样也没学着,按他的说话,只是学着玩一玩,不必当真。不过他自认为轻功进步不小,无论在灵活性或是速度,都有很大的进步。竹林中是练习轻功的好地方。南宫宝在家时基本不曾练过轻功,因为他父亲不想他没开始打就想着跑。有怡婧想伴,日子也过得不差。
这天,南宫宝又跟着怡婧学画画。怡婧为南宫宝画了一副画象,画得很象。而南宫宝也为怡婧画了一副,这画总算让人知道他画的是一个人,虽说分不清是男是女。怡婧见了便笔笑,南宫宝说:“你笑什么,总有一天我会画的和你一样好。”说着将怡婧给自己画的象在空中抖了几下收起来,说:“走吧,回走。”他跳在前面而怡婧跟在后面。
第7章
入了竹林,南宫宝抬头看见一个人站在竹楼上,而这人南宫宝正好认识,他是太湖湖主黄天霸,曾到他家做过客。他一下按住怡婧,想看看黄天霸来干什么。
黄天霸站在竹楼门口,而楼下还站着两个人,估计是他手下。楼里面,方河与妻子相拥靠在墙上,并不看黄天霸,方河手中有酒,而黄天霸手中有刀,一柄大刀,有常人所用三个那么大。黄天霸将刀一扬,说:“把琴谱交出来吧!”方河不语,继续喝酒。黄天霸一刀挥过,直劈酒坛,而方河手一抖,将酒坛抛过去,并且抽出一支剑来向黄天霸攻过去,而黄天霸刀法非同一般,一下当开方河的剑,反扫对方的咽喉,方河并不躲闪,剑挑回来,黄天霸人虽粗壮,但身法灵活,避开这一剑,刀往回收,再次砍出,目标是一边的妇人。妇人中刀,从腹部几乎断成两半。方河抛下剑,双手抱住妻子,没有流泪,也没见伤心,她将妻子放在一边,从床头取过琴来,背向黄天霸,面向妻子,坐在她面前,叹道:“一曲《广凌散》,从此人间绝响。”说着双指挥动。
南宫宝一见黄天霸进去,便伸手点了怡婧的晕穴。一会儿,他听到了琴声,他也学过几天琴,可以说还没有入门。但听到这一曲,他心中有一种冲动,要学好琴,学好这一曲,一定,一定。
黄天霸见他一曲弹完,说:“你去死吧。”说着大刀一挥,但并没有砍下方河的脑袋,而是用刀背打中其后背,方河当场倒下。黄天霸走到门口说:“你们两个去找一找另两个小家伙,最好不要让他们跑了。”两人便分头向外寻去。
南宫宝见有一个汉子举刀向他这边寻来,便知不妙,背起怡婧便跑。那汉子听到响声便急追过来。南宫宝背着怡婧跑自然跑得很慢,不一会儿,那汉子便追了上来,边跑边叫喊:“站住,你跑不掉了。”而南宫宝一急,拌倒在地。而怡婧也摔倒了。那汉子举刀说:“这怪不得我,你去死吧!”说着一刀向怡婧砍去。南宫宝大叫一声:“蛇。”接着就地一滚,抱起怡婧便向山下冲去,连滚带滑,落入一个小溪边还止不住,又再往下冲,最后从一个很陡的地方掉了下去。那汉子一见上当,便又急追,可两个孩子已经掉了下去。他想了想,便决定下去找一找,而下面并不很深,他绕道下去。下面,怡婧扑倒,南宫宝仰面躺着,双眼紧闭,都是半在水中一半在岸上,似晕死过去。那汉子不太放心,决定上前去给每人补上一刀,而且决定先向南宫宝下刀。他走到南宫宝跟前,弯腰,举刀便砍下去,南宫宝忽然朝他脚边滚过去,一探身,手中一把小刀从下刺入汉子的咽喉,大汉一声不响的倒下。
南宫宝背起怡婧便跑,他对这片林子有些熟,知道什么地方可以躲藏。南宫宝在竹林中等了半天不见另一个回来,便对身边的一个说:“你去看看。”这人去了,一会儿背着一具尸体回来。放在地上。黄天霸想了一会儿,说:“带上他,我们回去。”他是指方河。而他将那尸体抛进竹楼中,放了一把火,一会儿,大火便将一切吞没。三楼上的酒坛掉下来摔破,酒益出来,让火势更猛。转眼间,竹林化为灰尽。
南宫宝将怡婧背到一个隐蔽点的地方,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差点就完了。”怡婧经过这么一奔波,穴道也冲开了,问:“我怎么到这儿来了?”南宫宝小声说:“不要说话,有人在找我们。”怡婧问:“谁找我们?”但接着便看到烟火从竹楼的方向升起来,叫道:“竹林起火了。”南宫宝一下子捂住她的嘴说:“不要叫,让人听到我们就完了。”怡婧挣了几下没有挣开,眼泪流了下来。南宫宝忙松开手,说:“怎么了,你哭有什么用呢?”怡婧不答,只是流泪。南宫宝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他偷偷的近去,看见竹楼已经倒下,成了一堆灰,但火还没有全灭。
忽然,怡婧从后面冲上去,叫道:“爹,娘!”南宫宝一见,急忙上前去把她拉回按倒在地上,说:“还有火你没看到吗?”怡婧使劲的捶打着她,说:“我爹娘在里面。”南宫宝一下松开她,说:“你要去找就去吧,我可不会培你送死!”说着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拧干,并顺着火烤着。而怡婧就在地上痴痴的坐着。过了好一会儿,南宫宝觉得衣服干了些,火也要熄灭了,便起身穿上衣服,说:“我们走吧。”怡婧说:“我爹娘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死了算了。”南宫宝说:“你不想为你爹娘报仇吗?”怡婧问:“你知道是谁干的?你点了我的穴道。”南宫宝说:“我知道是谁干的,可以你我的武功跟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走吧!”他一拉怡婧,发觉她前身也是湿的,便伸手要脱她的衣服。怡婧问:“你你要干什么?”南宫宝说:“你的衣服湿了,要脱下来干一下,不然待会儿会着凉的。”怡婧只是双手抱胸,看着已熄灭的火堆。她忽然站起来,走进火堆,用双手抓动着,一会儿,抓住一具已烧焦了的尸体,那尸体很是吓人,但怡婧已顾不了那么多,她将尸体拖出来。而南宫宝已吓得不敢伸手。不一会儿,又找出另一具尸体。她分不清谁是谁的,泪一直没有干过。
南宫宝有些不忍心,在灰堆中找出半把锄头来,说:“我看就在这儿挖个坑吧。”也不待怡婧回答,他便开始动手了。他本是很累的,但还是勉强的挖着,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浅坑便挖成了。怡婧将尸体移进坑中,填上土,一座小小的坟便成了。唯一少的便是墓碑。但怡婧大约不知道要立墓碑。而南宫宝也不说。两个小孩子忙了半天,已经累得不行了。南宫宝靠在一棵竹子上直想睡觉,而怡婧还在小声的哭泣着。
太阳落山了,南宫宝又饿又冷,见怡婧还在那儿痴痴的坐着,泪已经不流了。他站起身来走过去,一把拉起怡婧,说:“我们走吧!”怡婧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出了竹林,南宫宝便看到他的马儿已被砍成两段,一下子悲从心来放出痛哭:“马儿啊马儿,你为什么不跑呢?你为什么不跑呢?”
正在南宫宝哭得正起劲时,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问:“是谁在哪儿哭得如此伤心?”南宫宝觉得让别人看见自己如此哭泣很不好意思,忙擦干眼泪,四处看,但见山林中走出一青发老者,看上去衣着华丽,面带微笑,正看着南宫宝。怡婧忽然叫道:“你是梦伯伯。”老者一惊,道:“你是婧儿,你真是婧儿!”老者说着上前几步,而怡婧也扑了过去,扑倒在老者的怀中。老者将他扶住,问:“婧儿,你怎么了,掉到水中去了?你爹娘呢?”怡婧哭着说:“他们都死了。”老者一惊,问:“怎么会这样?三年一别,没想到......这回是我来晚了。”一时老泪横流。
这一老一少哭成一团。南宫宝在一边看着不语。过了一会儿,老者才问:“这个小朋友是谁呀?”南宫宝说:“我一个过路的,你是谁?”老者说:“我是梦庄庄主袁梦。看到你刚才如此痛苦,乃知是至情至性之人,与我性格很象。唉,婧儿,带我去看看吧。”他牵着怡婧,走进竹林,入眼的惨景让他激动不已。他叹道:“方老弟,老哥来看你来了,你一生逍遥,寄情山水,与世无争可竟然......婧儿,是谁干的?”南宫宝说:“我们不知道,当时我和她在竹林外面玩,看到竹林有两个人,接着听到打斗声,我怕他冲过去有危险,于是点了她的穴道,背着她跑掉,再回来,就这样了。”怡婧说:“可你刚才说你知道凶手的。”南宫宝低着头说:“对不起,是我骗你的,我怕你出事,所以想激起你话下去。对了,我在小溪边干掉了一个家伙,只不知可不可以从他身上查出点什么来。”三人下了陡坡,南宫宝一见,尸体已经不在了,便说:“没有了。”袁梦说:“可能已经被我带走了。你从头能从敌人手中逃命,真了不起。”南宫宝虽受他的称赞,但并不十分高兴,他觉得被人追得到处躲是很没面子的事。袁梦说:“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不如急着赶出这山林。而且婧儿身上衣服还是湿的,穿着很容易着凉。”南宫宝说:“这样也好,我已有一天没吃东西了。”
三人趁夜色来临之前赶了一段路,在前面遇到一个村庄,于是三人在此住了一晚,怡婧也换了一身干衣服。到第二天,袁梦对怡婧说:“婧儿,不如你随我回梦庄吧,把那儿当作你的家。”南宫宝插嘴问:“梦庄?这样一个名字,很怪的,你为什么都带一个梦字呢?”袁梦说:“人生如梦,你小孩子是不会明的,走吧。”
三人又赶了半天的路,遇到一个小镇,于是袁梦雇了一辆马车,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到了梦庄。真的象梦庄,没有什么准确的词来形容它,如在雾里云里。梦庄座落在一个山谷之间,远离人世,可却有一条宽广的大道与外界相通。小桥,流水,假山,石亭,一切应有尽有。南宫宝坐在马车上,头向外看,心情格外高兴。
马车在山庄中走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入眼的是几间错落的房屋。有两个十七八岁的丫环上前来,向袁梦行了一礼,说:“老爷回来了。”袁梦说:“这是婧儿,我朋友的孩子,这位是宝儿,你们带他们两去休息吧。”两丫环应命,其中一个说:“讲跟我来。”两人便跟去了。来到一间房子前,门上写着:“梦里不知身是客”。南宫宝问:“这怎么只写了一句?”丫环说:“有一些客人已经对过了,可对得不好,所以也没有写下来,小少侠能对吗?”南宫宝摇摇头说:“不会。”进去后,里面又分了几个小房间。一个丫环说:“两位可以各选一间,再缺什么我们送来。”怡婧指着最里面的一间说:“我住这间吧。”南宫宝便要了他傍边的一间。
怡婧进了自己选的一间,一个丫环跟进去。南宫宝也进了自己的房间,四处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床一桌,不过收拾得很干净整齐。另一个丫环跟进去问:“小少侠还要什么?”南宫宝跳上床坐着,问:“姐姐叫什么名字?”那丫环说:“我叫绿荫,另一个叫青草。”南宫宝点点头说:“这名字好听,青草绿荫。你可以走了,我去看看怡婧。”他出了自己的房间,进到怡婧的房中,看见怡婧正在桌边坐着发愣。便上前摇摇她说:“为什么坐在这儿发愣,走吧,出去玩一玩。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这儿有好些好玩的地方。”怡婧轻声说:“我们刚到,不能到处乱跑,这是别人的地方。”南宫宝说:“我们只是到处看看,以坏不了什么。”说着便强拉了怡婧出去。
刚刚走到门口便遇到了袁梦,他笑着问:“婧儿,宝儿,你们看这个地方住着还好吧!”怡婧点点头说:“多谢梦伯伯。”南宫宝说:“我想四处玩玩,刚才来时看到有许多好玩的地方。”袁梦说:“随便吧!就把这儿当你们的家一样。小心一点就行了。”南宫宝便拉了怡婧跑出去,但跑了没多远,怡婧一下挣开他的手,说:“不用你拉着我。”南宫宝说:“不拉就不拉。”说着一个人走了。而怡婧便在旁边的一个石头上坐下。南宫宝回头见怡婧没跟来有些生气,一口气跑出好远,正好来到一个亭子边,他便一翻身进去,进去后,看见亭中有石桌石椅,桌上还有一把琴,他去搬了搬,发觉琴已经被固定在石桌上。他坐在椅子上,拨弄了几下琴弦,回想起在竹林中听到的那一曲,他认定那必定是《广凌散》了,可惜自己却什么也不会,一气之下,在琴弦上乱弹一气,弄出很大的响声。
怡婧听到琴响,慢慢的走过来,南宫宝见了停止弄琴,见怡婧双眼红红的要哭出来的样子。南宫宝说:“想哭就哭吧。”怡婧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但并末哭出声来,说:“我很想念我爹娘。”南宫宝说:“我也很想我娘,可我一点也不想我爹,他打我,骂我,我恨他。你爹娘这么好,别人的爹娘也好,可我的呢?我一个人跑出来,我本来叫我娘和我一起走的,可她不愿意,于是我一个人就跑出来了。其实没有爹娘,我一样过得很好的。”怡婧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南宫宝说:“你爹从来没打过你,你当然不知道了,好爹好娘我们肯定会想着的,并且永远想念。你教我弹琴吧!”怡婧点点头,说:“我教你《山和水》,这是我娘教我的。”她坐在石椅上,手抚琴弦,南宫宝在一旁认真的看着,每完了一小节,便让南宫宝重弹一回。一天的工夫,南宫宝竟也能弹得有些象样,错调只有四五个,他自己有些得意起来,但怡婧说:“我爹讲了,琴不主要是曲调,而在于意景,曲调弹对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弹出意景来的才是高手。这琴本来是自娱自乐的,自己不明白自己弹的什么,又何必弹呢?”南宫宝说:“我可不懂那么多,只是玩一下而已。”怡婧说:“我也不懂那么多。”
过了十几天,南宫宝将梦庄的四处都玩遍了,而怡婧似乎对这一切都不大感兴趣。如果不是南宫宝拉她,她一般是待在自己的房中。这天,南宫宝独自一个人溜出去,沿着小河流走,来到一个假山边。坐在假山上,向水中抛石头,溅起小小的浪花。手边的小石子抛完,便又用一些大点的石头敲打,打成小些的。他忽然觉得石头敲出的声音有些意思,轰轰的响,似乎下面是空的一样,好象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正自不明白怎么一回事,袁梦来到他跟前用不太友好的声音问:“小宝,你这是干什么?”南宫宝说:“这假山敲出来的声音很有意思,你听。”他举起石头又敲。袁梦忙伸手拦住他,说:“这些假山是我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叫木鱼石,象和尚念经的木鱼一样。很名贵的。象你这样打碎发太可惜了,以后不要敲打了,听到没有?”南宫宝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说:“知道了。”说着一溜烟的跑回自己的房中。接着又进到怡婧的房间。怡婧正在画画。一幅很大的画。她还只是画了一点点。南宫宝进去,怡婧没有觉察,或者不愿理他。南宫宝过去一看,画中有楼,有竹,正是那竹林与竹楼。他只是默默的看着,看着怡婧认真的画画,他从未这么有耐心过。怡婧画得很认真,也很慢。不一会儿,袁梦闯进来,说:“两位小家伙在这儿干什么,我带你们去拜访一下一位老朋友。”南宫宝问:“是谁?”袁梦说:“黄天霸,太湖湖主。”南宫宝惊道:“他来了,他来干什么,我怎么办?”他朝怡婧看了一眼,怡婧虽然停下了手中的笔,但眼睛还是盯在画上。南宫宝说:“我不想见他,我不高兴见他。”袁梦问:“为什么?”南宫宝说:“因为......因为......你知道我姓什么吗?”袁梦说:“好象姓南宫。”南宫宝说:“我现在不姓南宫了,我姓陈。”袁梦问:“为什么?”南宫宝说:“我恨我爹,那黄天霸与我爹很熟,他一定是受我爹之托来带我回去的,可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是大伯告诉他的吧。”袁梦说:“我不知你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无意中说走了嘴。”南宫宝说:“趁他还没来,我想离开这里。怡婧,你随我一起跑如何?”怡婧问:“你为什么不想回家呢?我想回家却没有家可回。”南宫宝说:“你怎么明白呢?”说着要跑。袁梦一把拉住他说:“小宝,如果你不想回家,我们去与黄湖主说一声,他乃一代大侠,一定不会为难你的。”南宫宝心思急转:黄天霸与道人是一路的,但他知不知道我发现他是凶手,如果他杀人灭口,这袁梦会帮谁,一个是他的朋友,一个屁也不是,如果我指出凶手,这袁梦一定不会相信,反而给我带来灾难,那么我该如何,逃,逃得了吗,也许袁梦也与那黄天霸一路的,我完了。他侧头去看怡婧,而怡婧也正在看他,他想了想,便说:“万一黄天霸要带我回去,我爹肯定不会让我自由。我再也见不到怡婧了,我跟她学了这么多天的画,正好作一幅留给她作纪念。”袁梦说:“恐怕让黄湖主等得太久,你画吧!青草,你去转告黄大侠,说两个孩子出去玩去了,我正在找他们,叫他多等一会。”青草去了。南宫宝便指着画问:“这儿要画什么?”怡婧说:“我要画竹楼,竹林,我娘在这儿抚琴,我爹在这儿喝酒。”南宫宝说:“正好右上角有一小块空出来,我画一点,也算这画是我们共同画的了。”说完取笔便在空白处涂抹,他沾着浓浓的墨汁,涂抹在画的右上角,那可真的是乱抹一气,他说:“我画的是云,很浓的云。”他几下过去,不但画完自己的一小块,而且乌云盖过怡婧画的竹楼,涂抹一气之后,这画变得不堪入目了,他退后几步,看了看,说:“画得还可以,还有流水,可这太难画了,你记得竹林后面的小溪吗?”怡婧点点头。
南宫宝说:“我该走了,将来你要是嫁人,嫁给一个叫可儿的小湿蛋,他也会画这个。”说完笑着跑出去了。怡婧脸一红,但眼泪又流下来了。南宫宝走出去,袁梦也跟了出去。南宫宝很伤心:“也许我要死了,可这一切又不能改变,为什么那黄天霸这么坏,如果欢乐儿在,这家伙......我死了,没有人会知道。我如果现在逃,这袁梦一定会抓住我。”不一会儿,进入一个小客厅,黄天霸正坐在大厅正中间,一见袁梦和南宫宝,他便站起身来,一旁放着他的大刀。南宫宝拉了一只椅子坐在他对面,双目对视着他,心说:要杀要砍随你的便。我还怕死不成。黄天霸忽然开口说:“小宝,你还认识我吗?”南宫宝说:“认识。黄天霸,我爹说你本事不错。”黄天霸目光转向袁梦。袁梦说:“他与家里有些不和,一个人独自跑出来的,他以为你是受他爹这托带他回去的,所以不高兴了。”黄天霸说:“我没有受你爹之托,只是碰巧知道你在这儿,我与你爹是好朋友,我送你回去吧!”南宫宝说:“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说完站到袁梦身后。黄天霸说:“小宝,你在十岁时我见过你一面,你说要做象我一样的英雄。”南宫宝说:“我不做象你这样的英雄。”黄天霸用目光逼着他问:“为什么?”南宫宝知说漏嘴了,黄天霸在江湖中明声并不坏,谁知他如此狠毒呢?南宫宝说:“我见过一位更大的英雄,要学他。”黄天霸问:“他是谁?”南宫宝说:“他武功很高,娶的老婆很漂亮,对人又很好。”黄天霸问:“我对人不好吗?”南宫宝说:“如果对人好,为什么还要送我回去呢?”黄天霸一时语塞,心中暗骂这小鬼精灵。
袁梦问:“你不回去去哪里?”南宫宝说:“天下如此之大,何处无我容身的地方。”说完便往外走。出了庄,他回头看,黄天霸并未跟来,忙放开腿跑。他不往大道上跑,却往山林中跑,躲在一个小山沟,不敢向外看。不一会儿,黄天霸出来了,见南宫宝不见了,叹了口气,说:“让这小子给跑掉了。”
第8章
南宫宝等了一会儿,听到黄天霸走远了,这才探出头来,这一伸头,便觉有一支剑横在脖子后。他心中一惊,回头一看,正是七巧儿用剑制住了他。他叹从阎王殿进了鬼门关,便问:“你想干什么?”七巧儿说:“没别的,只想和你玩一下猫捉老鼠的游戏。”南宫宝说:“是猫变老鼠吧。”他目光四转,想趁机逃走。可七巧儿也机灵得很,说:“你可别动什么心思,来人,将他捆起来。”应声出来两个粗壮的汉子,拿着绳子,将南宫宝捆了个结实,提上一辆马车。而七巧儿笑嘻嘻的看着他。南宫宝破口大骂:“你这个土八糕子的,你这个断子绝孙的,吃狗屎,吃人屎......”七巧儿用剑抵在他手臂上,说:“我看你狠。”她一用力,剑便刺破南宫宝的手臂,虽不深,但血直流。
南宫宝说:“你有种杀了你爷爷,你这样算什么。”七巧儿说:“我要折磨到你求绕。”南宫宝说:“你这么狠,怎么嫁得出去。”七巧儿剑一恍,又在他另手臂上刺了一下,这一会深一些。南宫宝痛得大叫起来:“我的娘呀,好痛,好痛。”他叫的声音很大。七巧儿用剑抵住他的咽喉说:“你再叫?”南宫宝忙不叫,但轻轻的说:“但我的手臂确实很痛,怎么办?”七巧儿说:“不许叫就是不许叫,我管你痛不痛。”南宫宝叹了口气。七巧儿问:“为什么叹气?”南宫宝说:“我想起怡婧来,她美丽善良,而且很会画画。”七巧儿说:“我割下你的脑袋,你就不想了。”南宫宝继续说:“我身上还有她给我画的一幅画呢。你不信拿出来看一看。”七巧儿说:“你又玩什么阴谋?”南宫宝说:“你怕我?就算我被捆起来你也还怕我。”七巧儿冷冷一笑,说:“我会怕你?”说着弯腰伸手去摸,摸了一会儿没有找到,问:“画呢?”南宫宝说:“在我后背上。”说着抬腰。七巧儿正要伸手去搜,南宫宝张嘴便朝七巧儿脸上咬来,七巧儿大吃一惊,可车中狭小,她一时闪不开,心说这回耳朵被子他咬掉了。但却不想南宫宝只是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七巧儿愣了一下,接着伸双拳在南宫宝胸口上乱击一气。南宫宝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七巧儿骂道:“你这小色狼,在我面前装死,没那么容易。”南宫宝睁开眼说:“我只是淘醉而已。好香啊。”七巧儿脸一红,狠狠的踢了南宫宝一脚,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南宫宝见逃走无望,便问:“七巧儿,你带我去什么地方去?”七巧儿说:“七巧山庄。你听说过没有?”南宫宝说:“没听说过,不过在梦庄住了十几天也该换地方了。”七巧儿说:“希望你在七巧山庄能和梦庄一样快活。”南宫宝点点头说:“会的,只要你培着我。”七巧儿脸色一变。南宫宝忙说:“对了,那天你弹的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没听过。”七巧儿说:“那是《十面埋伏》,你怎么会听过呢?”南宫宝说:“我正在学琴,可弹得太差了,你可以教教我吗?”七巧儿说:“如果你能好好的活着,也许会吧。”南宫宝说:“为什么我们不能和解呢?我们没有什么仇恨吧!”七巧儿说:“没有仇恨?你抓住我,羞愧我,站在我对头的一边。”南宫宝说:“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先遇到他们,总不能当判徒吧!而且你现在刺伤了我,也打过我,还不消气吗?”七巧儿说:“还没有,放了你更不可能。”南宫宝要忍不住又骂起来,但想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一忍,待出头时再教训她。这样想着,脸上便又得意起来。正好七巧儿看见,怒声道:“你又得意什么?”南宫宝说:“我想起一件高兴的事来了。我第一次离家出走时,看见一辆马车,便上前打截,你猜我找截的是谁?”七巧儿问:“是谁?”南宫宝说:“这车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独臂,但很威风,而女的很漂亮,她一笑,象花儿开了一样。”七巧儿冷冷的说:“我知道他们是谁。”南宫宝问:“是谁?你真的猜到了?”七巧儿不答。
南宫宝很无聊。而且为前途担心。马车忽然颤抖得厉害。他问:“到了山区了吗?你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七巧儿说:“七巧山庄,刚才不是跟你说的吗。”南宫宝说:“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小小年纪便如此有成就,我还头一回见过,大概大多数男孩都比不上你。”七巧儿问:“那你呢?”南宫宝说:“你已抓住了我,还要我怎么说呢?”七巧儿说:“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心。”南宫宝不答,他在想:七巧山庄,梦庄,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黄天霸为《广凌散》,道人也为《广凌散》,他们肯定是一路的。不然这小婆娘一定会问我谁杀了怡婧的爹娘。那么袁梦呢?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对我还不错,笑起来也不坏,比起我爹来显得可爱多了,可他没有保护我,没有一点侠者风范。算不得好人,那怡婧呢?她安全吗?万一袁梦是个大坏蛋怎么办?怡婧完蛋了,我完蛋了,坏人却好好的活着,这是什么世道。
过了好久,马车停下来,他问:“到了?”七巧儿说:“还远着呢。”她跳下车,对坐在车前的两个赶车的汉子说:“带他下去,包扎一下伤口,我可不想回庄后他成了个死人。”两人将南宫宝抬出车箱。南宫宝这才看到马车是停在一家客栈门口,他问:“天还没黑,为什么不走?”七巧儿说:“工想走快就走快,想停就停,谁管得了我。”她说着径直走进客栈,问:“老板,我的房子有没有?”那老板忙过来说:“有有有,早就留下了。”七巧儿回头说:“带上来。”南宫宝便被人提了上去,并且有人在他伤口上胡乱抹了点药。第二天,继续前行,南宫宝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说真的,他长这么大,去的地方也不少,但这一个月来所到的地方,一点也不清楚。坐袁梦的车几天,再坐这车几天,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估计离家很远。在马车上很少下来,南宫宝已记不清楚过发多少天,总之,七巧山庄到了。
这七巧山庄在一个镇的尽头几里远处,很大的一个山庄,不象梦庄,这庄里面没有山。一进庄,七巧儿便将南宫宝身上的绳子解开,并说:“看看,这山庄不错吧!很大,是不是?”南宫宝说:“比梦庄可小多了。”七巧儿不理,说:“这山庄里面很安全,但外面可就说不准。”南宫宝说:“也许吧,你娘呢?”七巧儿愣了一下,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没娘。”南宫宝说:“我猜着了,没娘的孩子没教养。”七巧儿听了便拨剑刺向南宫宝,南宫宝也不是省油的灯,退后几步,又用手去拍剑,但七巧儿去学乖了,早作防备,剑招变快,反而让南宫宝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没办法,他拍不上剑背,只有退了,没几步便退入一小片树林之中。七巧儿的剑在林中发挥不出优势,一时拖展不开手脚。南宫宝正自己得意,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射出几支箭来,三支箭躲开了,可七巧儿手中的剑却没有躲开,又横在他肩上。南宫宝说:“我不服气。”七巧儿说:“总有一天你会服气的,可你别惹火了我,不然......”她还剑入鞘,走了。
南宫宝自言自语的说:“这个鸟地方,处处都是机关暗器。”他四处看,没人,放开腿朝门口跑去,到门口时,见大门已关,他一点地,想从墙头跃出去出,身子在半空中,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跟绳索,将他的腿套住,拉了下来,摔在地上。他四处看,还是没见一个人,绳索堆在他脚边。他从脚上解下绳子,再跃进,又被子拉了下来。他气很破口大骂,可惜他骂人的话也只有那么几句,没有人理会他,他去推门,刚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吓得他猛的一个翻身退后,再看,什么也没射出来,但他不敢再去推门了,只好回过头来往里走。
七巧山庄里面建的房子很多,他也分不出东西南北,只好乱闯。穿过几排房屋,见到的人也有十几过,但没有人理他,他自也不会理别人,但神气没一会儿,便觉得肚子在叫。正巧看到期一个象丫环的姑娘提着一个篮子走过去,他闻到正是饭菜的香味,于是大叫一声:“站住。”那丫环吓了一跳,忙问:“你是......”南宫宝说:“我连我都不认识,你找死不成,这饭菜,已经说不用送去了。”说完一步上前,夺过篮子便走。那丫环追上来,边追边叫:“喂,你是谁,不能动的。”南宫宝哪管那么多,加快步子,没多久便将其抛在后面不见了。
又穿过几排房屋,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见有一门开着,便闯了进去,正好没有人,而里面有桌有椅。他便坐到桌前,取出饭菜,便动手动口。吃过后,便倒在桌上睡了。但还没进入梦香,便有人站在他面前,正是那天那道人。
没待道人开口,他先问:“你想将我怎样?”道人说:“你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抢的谁的饭菜?”南宫宝说:“我怎么知道?我肚子饿了,你们把我抓来,不给吃喝。”道人说:“我送你去一个有吃有喝的地方。”说着伸左手,便将南宫宝制住,拖着他便走。经过七弯八拐,来到一个房子前面,进去了那知房里面有地洞,进入长长的地洞,道人将南宫宝一推,进入一个铁笼中。南宫宝想逃,但又怎能逃出道人的手掌呢?笼门咔的一下关上了,道人离开,没走几步,回头说:“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真的走了。南宫宝见道人消失,便开始骂:“你这个娶不到老婆的,你断子绝孙,你不得好死,你祖宗十八代......”骂了几句,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小孩子,别骂了,没有用的。”南宫宝这才发现,这地道中不只他一个人,而是连他三个,另有一个老太婆和一个老头子。好奇的问:“你们是谁,怎么也关在这儿?”
老头说:“我们是万乐园的园主,你听说过万乐园没有?”南宫宝说:“是宝宝和盼盼,我听我娘说过。”几十年前,万乐园在江湖中是很在名的,并不是他们的武功有多厉害,而是他们的行为,将别人的孩子抓来养在园中。因为这园主是欢乐儿爷爷的小弟妹,因而虽引起公愤,但却没有人敢动他们。这老头是宝宝,老太婆是盼盼,他们是姐弟。当年便是被抓走的。但南宫宝却不知道那么多,他只知万乐园中有很多小孩,很是神往。但却无缘去一回。他问:“你们怎么被关在这里?”宝宝说:“别提了,我一生糊里糊涂,也不清楚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盼盼叹道:“我们被人暗算,关了起来,这是什么地方?”南宫宝说:“这里是七巧山庄。”宝宝说:“七巧山庄?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这里是不是有山有水,还有亭子啊?”南宫宝说:“不是的,上面建得乱七八糟,我也不知道在哪儿。”盼盼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也被关在这儿?”南宫宝听了一下去哭起来。
想当初,在家中时,他虽不是呼风唤雨,但在母亲的怀中,日子也过得不错,比起现在来不知强多少倍。他哭,宝宝和盼盼也不劝解,待他哭过之后。宝宝才问:“你叫什么名字?”南宫宝说:“我叫宝儿。”宝宝说:“你刚哭过就又开起玩笑来了。”南宫宝说:“我真的叫宝儿,我娘给我取的。”宝宝又问:“那你为什么也被他们关起来了?”南宫宝便将大致的经过讲了一下。宝宝问:“你为什么从家里跑出来呢?”南宫宝说:“我爹打我。”宝宝说:“那多半是你不听话。”南宫宝说:“我说他教的武功没有什么用,他就拍的一下给我一把掌。”宝宝笑道:“确实不该打你,为这点小事。”
南宫宝忽然问:“你们认识欢乐儿吗?”宝宝不答,反问:“你问他干什么?你认识他?”南宫宝说:“我见过一回,可他又走了,我看他本事很高,想拜他为师,可迟了。”宝宝说:“你一定说这欢乐儿武功很高而说你爹没本事,他一生气给了你一巴掌,是不是?你爹是独臂?”南宫宝问:“你怎么知道?可我爹的手不是欢乐儿砍的。”宝宝有些意外,问:“不是?那你爹叫什么名字?”南宫宝说:“我不想提他,对了,你有什么好的本事没有,教教我,也算我们同在一个牢里坐过。”
宝宝说:“我没有什么本事,否则便不会连那些孩子都保护不了,不过也学了一招厉害点的。不知叫什么名字,你呢,你会什么?”南宫宝说:“我也没学什么本事,只不过学了六招厉害点的武功,叫流水六式。”宝宝问:“是欢乐儿教你的?”南宫宝说:“是我娘教我的。”宝宝说:“你娘?你娘怎么会流水六式?我不信,你使来我看看。”南宫宝说:“我只会一招。”说着双手同时要过去,向下一弯,再右手切中左手腕。宝宝说:“的确是流水六式但怎么只一招呢?不是有六招吗?”南宫宝说:“其余的我为会,也不懂。”宝宝说:“我会四招,也有两招不会。”南宫宝忙说:“你教我,你教我。”宝宝说:“好,我教你。第一招,顺水推舟;第二招,浪花拍岸;第三招,巨舟在水;第四招,逆水行舟;第五招,浪涛凶涌。”他边念边比划着也跟着比划。五招一下子就完了。宝宝问:“学会了没有?”南宫宝说:“这好象没有什么威力啊。”宝宝叹了口气,说:“你小子真笨,要不是我功力已失,就凭这五招就没有谁能困得住我。”盼盼说:“宝宝,你当时学这些招时,花了好久了。”宝宝点点头说:“说得也是,你小子不要着急,慢慢来。你说,你娘是谁,我把没名的一招也教你。”南宫宝说:“我娘叫陈思兰。”宝宝和盼盼不禁同时道:“是她?”南宫宝问:“你们认识我娘?”宝宝说:“当然,怪不得你娘也会这流水六式。你看好了,这招我叫它出其不意。”他说着张开双掌,向前一插,再分开,却已变成拳,但一分便收回来再又向前击出,双掌伸直,并说:“这最后一式功力全部集中在五指上,插向对方的胸口。”南宫宝问:“为何不用拳而用指呢?”宝宝说:“这就是这一招的精华,指比拳长出两寸,而这两寸正好制敌。”南宫宝点点头说:“说得有点道理。”他独自比划了几回,问:“你们就学了这么多?”宝宝说:“只有这么多,但如果你在这一招里夹着流水六式的招数,比如向外一分可用微风初起,而最后一插可用波涛凶涌。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爹叫‘破剑’,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一生没本事。”南宫宝说:“我听他说过。”宝宝说:“光说谁不会,最主要的是懂。”说完便坐在地上,不再理会南宫宝。
南宫宝又去比划流水六式,他发觉就连第一招他也不知为什么能一下子将别人的剑拍开,而第二次却失手了,难道就是因为他会而不懂?他很是苦恼,思索了好久,比划了好久,也不知通了没有。
地牢中的光线很弱,而这微弱的光线是靠顶上一些小孔透进来的。过了好久,宝宝叹道:“天又黑了。”南宫宝问:“你们在这儿关了多久?”宝宝说:“大概有十几年了吧。”南宫宝听了心中害怕,想着几十年的光阴便要在这儿度过,还不如死了算了。但一会儿,门口有响声传来,有人进来了,盼盼说:“是送饭的。”
果然是送饭的。南宫宝一见有人过来,便大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但送饭的有不理他,将三份饭送到他们伸手取得到的地方,将另两份用过的碗筷取走。南宫宝见来人不理他,他又骂起来。盼盼说:“没有用的,你忍受一下,还是快吃饭吧!”南宫宝一脚将饭踢得老远,独自坐到角落里,无声的哭泣着。
笼子虽然有点大,但屎尿都得在里面解决,那味道很难受。南宫宝饿了一天,到第二天便开始吃饭。盼盼便对他讲万乐园,讲里面的山山水水。南宫宝忽然记得似曾见过,便叫她讲仔细些,讲了一半,南宫宝便叫起来说:“这是梦庄。”盼盼问:“什么梦庄?”南宫宝说:便将梦庄的大概情况也讲了一下。宝宝大骂道:“果然是这老家伙,我们这万乐园本来以前是百步神拳袁大头的,他死了,我们就住进去,而这回他后人又夺了回来。”南宫宝又为怡婧担心起来但又想:这袁梦是方河的朋友,应该不会害她的。宝宝忽然大叫起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怡婧将那画画完,画上,方河在饮酒,而她妻子在一边抚琴,怡婧自己在一边入神的看着。虽然都是黑色的,但画得很细腻,人物神态生动传神,让袁梦看了也惊叹不已。她有些为南宫宝担心,但并没说出来。没有了南宫宝相伴,她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天,她不知为何心血来潮,到六角亭中去弹了一下琴,在回来的途中,遇见两个汉子,她没有理会,那知刚走过时,那两人猛地一转身,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并拿出一只麻袋将她装了进去,翻墙而出。上了一落千丈辆马车,这才让怡婧探出头来,但没有解她的穴道,她不能动也不能叫喊。
马车一直跑着,跑了不知多久才停下来,是停在一个集市上,两人将怡婧带上一座酒楼,让她坐下并解开她的穴道,她既不叫也不跑,似是吓愣了。这时,过来一个年青人,很年轻,十**岁的样子,衣着华丽,人到怡婧对面,那两人汉子见了便退出去。
年青人说:“我叫陈英。”怡婧问:“你抓我来干什么?”陈英说:“有一天你也许会知道的。”说着上菜,很精致的两个菜。陈英举起筷子说:“吃吧,你在我这儿不会比梦庄差,也不针比那儿好。”怡婧说:“我有一幅画在梦庄。”陈英说:“我已经给你取来了你回头看。”怡婧回头,果然有一幅画,打开一看,正是她那幅,于是说:“谢谢。”陈英说:“不用客气。想吃就吃点吧,你要在这儿住几天。”
怡婧便在这酒店住了几天,她一个人住一间小房间,很清静,她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看着,但她从没有要逃走的想法,她已屈从于命运。住了六天,陈英来了,带她离开,乘马车。陈英坐在正中间,怡婧坐在一边,手中抓着那幅画。陈英没有开口说话,而怡婧也更是沉默着。马车走了四天,到达目的地。但并不是南宫府,而是一个小四合院。陈英说:“你以后就住这儿。”于是怡婧以后便在这儿住下。
怡婧进屋,看到房子布置的很雅观。有琴有书,但却没有半点脂粉之气,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她以为这便是自己的房间,但刚看了一会儿便出来一个丫环,说:“小姑娘,这是我们少爷的屋子,你是不可以随便进的,你住在侧屋。”说着带她进另一间屋子。这屋子比刚才那一间可就差远了,不过收拾得还比较干净。怡婧在此安心的住下来。
她在此过的不再是小姐的生活,而有些似丫环,只不过她人小,干不了什么重活,只干一些轻便的事。
那陈英交代了怡婧几句便出去了,他只带了一个车夫跟在身边。那车夫约四十来岁,正是陈思兰她们称的二爷,长得比陈英高大粗壮。穿过几条小胡同,出了集市不远便来到南宫府。陈英径直去见他父亲南宫雨,车夫留在外面。南宫雨问:“情况怎么样?”陈英说:“十几天前宝儿却实在梦庄,可黄天霸去后,宝儿便跑了,以后便没有消息。”南宫雨说:“我已经请了黄天霸来作客,可太湖与鄱阳湖正在发生冲突,他没有时间。”陈英说:“不如爹亲自跑一趟吧,也许能帮上一点忙。”南宫雨忙摇摇头说:“我们不要展入江湖纷争,你再传书问一下当时的情况。”陈英说:“我这就去办,爹还是去陈家弯一下吧,娘一个人住在那儿不太好。”南宫雨说:“她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不回。”陈英说:“我去请她。”说完出去了。南宫雨也没有阻止他。
陈家弯在鄱阳湖近处,这江南之地离那鄱阳湖有几千里,并不是一天半日可以到达的,而且陈英负责着他南宫家庞大的家产生意。南宫雨其实对生意上的一切都很外行,只不过由于当年天河帮与地灵宫火拼,已经消失,而南宫家的一些家仆趁机掘起,打下如些江山。陈英也许从小耳闻目染,竟在经营方面显出绝世的才华来,末及十八岁,便挑起了如些的重担。陈英将生意交待了一下便去接母亲,并且将怡婧也带上了,坐船而行,沿江往上,怡婧在船舱中很少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将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陈英是南宫宝的大哥。而且,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也不知道南宫宝到什么地方去了。
逆水而行,船半个月后才出江进入鄱阳湖,刚入湖口,便有船队迎了过来,而且不只一队,有两队。其中一队领头的是黄天霸,另一队是一个年青人,二十岁左右,虽没有黄天霸威武,但也有一方霸主的风度。此人正是鄱阳湖湖主何水生,其父何天正在两年前去世,他便接管了这鄱阳湖。基本上是打鱼为生,也做一点买卖。陈英站在自家船头,身后跟着那车夫。当然现在不再作车夫的打扮,可能算是他的保镖。
陈英先冲两人一抱拳说:“幸会了,能在这里同上两位湖主。”何水生说:“陈大公子,听说你来到我这鄱阳湖,我怎敢不出门迎接,不如现在上我的船,到舍下一坐如何?”黄天霸也说:“陈贤侄,我这船大,坐着稳,不如上我的船吧。”何水生说:“可惜太湖太远了,想去你那儿作客,还是改天吧。”黄天霸说:“天下水路是一家,我在这儿也算是半个主人了。”陈英忙说:“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接我娘的,所以坐自己的船还是方便些,改日必定拜访。”黄天霸问:“你家那个心肝宝贝找回来没有?”陈英说:“没有,这孩子太可气了。”黄天霸说:“我黄某在江湖上认识不少朋友,可能为你打听一下。”陈英说:“能得湖主帮忙,我先在经表示感谢了。兄弟们,我们走吧。”他一扬手,浩大的船队便从陈英他们船边经过。走时也不与何水生打一下招乎。
何水生见了,说:“既然陈兄有事,我便不耽误了。他日有空一定来人处作客。”陈英忙说:“一定一定。”进了船舱,怡婧问:“南宫宝是你弟弟?”陈英点点头说:“其实我并不关心他,我只是担心我娘,她很爱这小家伙。”怡婧没有回答。
陈英回身,身后有琴,他随性弹了一曲,问:“怎么样?”怡婧不答。陈英又问:“你恨我?”怡婧摇摇头:“我谁也不恨,为什么要恨?琴本是高雅之物,可我从你的琴声中听不出来。”陈英自嘲道:“高雅?我还有点不配。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懂得不少。”
船靠岸时,已有马车在岸边等着。上了车,穿过丛林小路,陈粗村便在跟前。当年的陈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但陈家的院子并不大,多年没人住,已经有些破旧了。马车直入院中,陈思兰正在大厅门口,两个月的时间,她显得苍老很多。陈英刚下车,她便问:“找到没有?”陈英说:“一个月前,他还好好的,只不过以后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回头对怡婧说:“下来吧!”怡婧下车。陈英便说:“她叫怡婧,她知道一些宝儿的事。”陈思兰沉默不语。陈英将母亲扶进屋去,说:“娘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象,他一个孩子,与别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别人不会为难他的。”陈思兰看着怡婧问:“孩子,你见过宝儿?你说说他的事。他过得还好吧?”怡婧说:“他武功很好,人又机灵,只是不想回家,黄帮主去找他,他又跑了,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了。”
陈思兰说:“你们远道而来,一定是饿了,我去弄点饭菜。”陈英问:“娘只一个人在这儿住?”陈思兰说:“一个人清静。”陈英说:“娘还是回去吧!”陈思兰说:“我不会回去的,除非找到宝儿,这儿就是我的家,我住这儿很好。”陈英说:“既是这样,怡婧这孩子,身世可怜,我让她来照顾娘,也好让她有一个安身之所。”陈思兰问:“怡婧,你愿意留下来吗?”怡婧点点头。
陈英在此住了一天,第二天便离开了,经过鄱阳湖,何水生又远远的迎了过来,陈英无法,只得去了,但口中不断的说:“何帮主太客气了。”
进入水寨,两人在客厅中坐下,便有人送上茶来。两人客气了两句,何水生话题一转,问:“陈大公子与黄天霸很熟吗?”陈英说:“他只与家父有过几交往,至于交情,也算不上吧!”何水生说:“这回黄天霸到我鄱阳湖来是谈两湖联盟的事,或者说合并之事......”陈英忙打断他的话说:“何帮主,家父曾多次提醒我,不要参与江湖中事,而且我年小,见识又不多,对江湖中事了解并不多,而大家又都知道,我南宫家是经商的,虽然当年家父欲在江湖上争一点名声,可到头来——结果你也知道,我不得不吸取一点教训,虽然我有心为何帮主分担一点什么,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何水生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可陈公子已经是身在江湖中了。”陈英摇摇头说:“我不明白何帮主的意思,我只是与江湖上一些帮派有生意上的交往,承蒙他们看得起,照顾一下生意而已,而江湖中拼的是实力,我一介文弱公子,江湖二字,还是不谈也摆。”
何水生见如经便不再说什么,吃过午饭,陈英便离开了鄱阳湖,顺江而下,回来家中。南宫雨不在家,家中只有南宫秀一个人,她没有人管,过得既自在又冷清。见陈英回来,便问:“你去看娘,为什么不带我去?”陈英说:“我本是去接娘回家的,走得急,可娘不回来。以后你要去我再带你去,或者叫人送你去,行不行?”南宫秀说:“大哥,你说娘为弟弟一个人,不管我们,是不是太狠心了?”陈英说:“小时候,她管我们,我们还不高兴,现在,我们长大了,她还管我们干什么,而弟弟才十二岁,正需要照顾的时候,自然照顾多一点,这有什么奇怪的呢——爹呢?”南宫秀说:“黄叔叔来了,他去望江楼了。”陈英问:“什么时去的?”南宫秀说:“昨天,你找他有事吗?”陈英说:“没事,只是娘没接回来,我去告诉他一下。”南宫秀说:“他应该猜到了,何况叫个人去就行了——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吧。”陈英问:“什么故事?”南宫秀说:“昨天,黄叔叔带着他儿子来了,叫黄小虎,长得虎头虎脑的,人也傻呼呼的,他说他来培我玩,他很听话,我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最后,我用泥巴沫了他一脸,只留下两个鼻孔和两只眼睛。”说着还做一个鬼样子,笑嘻嘻的望着陈英。那知陈英却一点也没笑。她们问:“不好笑吗?”陈英说:“当然好笑,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还玩泥巴,这怎么不好笑?”南宫秀生气的说:“谁归定十五岁就不能玩泥了?”陈英叹了口气说:“说你是富家小姐,你琴棋书画一样都不会,针绣刺雕也不学,说你是穷家孩子,你又会对仆人指挥东西,你好象没长老子。”南宫秀很不高兴的说:“大哥,你怎么象爹一样只会教训我啊。”陈英说:“别人谁敢说你呢?你早就给别人一拳了。”话音刚落,南宫秀便一拳打过去,陈英伸手抓住她的拳头说:“你要不是我妹妹,我还懒得说你呢。”南宫秀收回拳头,说:“我也想做一个乖孩子的,可学这些东西我脑子笨,学不会。而且学得很难受,还不如坐牢呢,我也想干点什么事情,可就是什么也干不了,那你说我怎么办?”陈英说:“我也没办法,可你可以对下人和气一点吧,你想要是爹对你说:你这个笨蛋,连这点事也干不好,给我滚或者自己打自己嘴巴两下,你怎么想?爹和娘从来对下人都和颜悦色的,只有你,让人怕,丫环换了一个又一个——”南宫秀说:“好了,别说了,我知道,可我一发脾气就忍不住打骂她们,你没看到我好的时候,好吃的好玩的,什么都给她们。”陈英无可奈何的说:“好了,我们不争了,你要什么,如果找爹不方便就找我。我去看看爹他们。”
乘着马车赶往望江楼。果然找到南宫雨和黄天霸,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大约便是黄小虎了。两人正在饮酒,陈英招呼道:“黄帮主,爹,你们在这儿品酒呢。”南宫雨说:“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地方。你也坐下吧。”黄天霸介绍道:“英儿,这是小儿小虎。”黄小虎忙过来叫道:“是陈大哥啊,我爹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让我跟你好好学习一下。”陈英说:“你爹才是一个大大的英雄呢,学你爹就行了,那儿用得着学我呢。”接着转口问:“黄帮主,你可找听到什么我弟弟的下落没有?”黄天霸说:“我离开梦庄时,小宝已不见了,不知怎么跑那么快,后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还没找听到什么消息。”南宫雨说:“这么不听话的孩子,还不如当初不生下来,让人生气。”黄天霸说:“南宫兄此言差咦,我看小宝这孩子很聪明的,长得也可爱,小孩子,是淘气了点,但到外面磨练一下,会成大器的,那象我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能为我操点心,帮我点忙。”南宫雨摇摇头说:“那孩子,我知道,成天只会玩,却又目空一切,谁也看不起,而且又会惹事生非,这回,他要是能平安的回来,那才怪呢。”
南宫宝在地牢中待了十几天,幸亏有宝宝和盼盼两位老人培他聊天论武,不然光那气味都够他受的。这天,他忽然被道人带出地牢。出门便看见七巧儿手中握着剑站在一片空地上,看样子是等他。南宫宝装作没看见她,使劲的揉着眼睛,问:“要放我走?”七巧儿走上前去,当胸便是一拳,南宫宝飞快的用双手去扣这一拳,七巧儿见了忙后退一步拨出剑来,说:“我刚学了几招剑法,正要向你挑战。”南宫宝说:“拿剑来。”伸出手,道人递过一柄剑。南宫宝抽出剑来,看了看,说:“这是什么剑,这么破。”说着便要回鞘,但突然剑锋一转,直刺道人的小腹,又急又狠,十几天的怨气全在这一剑上。道人一下子给杀了个措手不及,但毕竟两人的武功相差太远,道人伸手将剑抓住,一用力,夺过来。“是假手。”南宫宝说。而道人用目光盯着他,让凶心中直发毛。道人说:“好招,好招。”说完松开剑,退后几步。
七巧儿便一剑刺过来。南宫宝退后几步,叫道:“住手。”七巧儿问:“有什么事?”南宫宝说:“我不想与你比武,输的你又如何?赢了又如何?天下比你我强的人多的是。”说完退回小屋,进了地道,回到自己的铁笼中。七巧儿问:“我们的一切计划都失败了?”道人说:“不用急,给他换一个好点的地方,防着别让他跑了。你总有机会与他相斗的。”七巧儿说:“我不想与他斗了。”说完转身离去。
南宫宝回到地道中,宝宝便问:“他们叫你出去干什么?”南宫宝不答,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宝宝又问:“你是不是让人给打败了?”南宫宝大叫道:“你不要说了。”低下头,无声的哭泣着。
过了好久,他才抬头,抹了一把眼泪。盼盼说:“小宝,你都十二岁了,怎么还哭啊。”南宫宝说:“我只是哭我的本事为什么这么差。”盼盼说:“谁说你本事差了,和你一样大的人,我保证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你。”南宫宝说:“那有什么用,我刚才一剑竟然没伤着那臭道人。”盼盼说:“你才学了多久的武功,怎么能与他相比呢?”宝宝插嘴道:“你年纪小,功力浅,招式的威力发挥不出来,但功力这玩艺儿,却不是一时半刻能增长的,要下狠心苦练才行。而这地牢中,虽然气味差了点,但比较安静,是练功的好地方,致于内功心法,天下异同,有什么好方法,我也不知道。但你心浮气燥,这对练功很是不利。可惜,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可晚了。”
正说着,有人进来,三人以为是送饭的,那知却是道人进来,说:“南宫宝,我为你换一个好点的地方,但希望你老实一点,不要乱跑,不然再回到这个地方。”南宫宝问:“他们两个呢,不出去吗?”宝宝说:“这个地方我们已经习惯了,不用换了,你去吧,记住我们两个就行了。”南宫宝觉得就这样离开有些不够朋友,但又却实想离开这个鸟地方,便说:“我会记住两位的。”
出了铁笼,刚要出地洞,身后传来两声狂笑,道人猛的回头,一看,两人都在铁柱上撞死了。南宫宝见了,一下子跪了下去,紧咬着牙,愤怒的看着道人。道人说:“你一定认为是我害死了他们。”南宫宝不语。道人说:“当年我从梦庄将他们偷偷的带回来,藏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虽然差了一点,可很安全,我如果想让他们死的话,跟本就不用等到今天。”南宫宝问:“为什么不找袁梦报仇?”道人冷笑道:“你以为袁梦那么好对付?我七巧山庄虽不怕他,可也不敢轻敌。如果让他发现他们两位在这里,我这七巧山庄可就不得安宁了。走吧,我会叫人来好好安葬他们的。”南宫宝问:“那你又为什么要抓住我不放呢?”道人说:“放你出去,我这儿就不得安宁了,你给我好好的待在这儿吧,如果你再想逃走,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南宫宝重新换了一个住的地方,住有一间小屋子里,他不敢再到处乱跑,有时候七巧儿过来找他比试一下,但他并未用全力,他发觉七巧儿武功进步很快,所学又很杂,开始可以打成平手,到后来是输多赢少,最后变得一招也赢不了,七巧儿便不再找他比武,但有时也来找他说两句。其余的日子他都独自一个人待着,他虽勤练内功,但不知有多大的长进,没有动力,练得也没劲。他想念娘,也知道娘一定在想念他,可他被困在这个地方,失去了自由,没有法子。
第9章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七巧儿找他的次数更少,而他好象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功力进步多少,只是没事的时候练练,打发一下时间,门是很少出的,庄内他转不清楚,也不想再惹上什么麻烦。
一个夏日,南宫宝在屋子里热得实在难受,便出门走到不远的一个树林是吹吹凉风,感觉好点了,但还是很无聊,,捡起地上的石子抛着,忽觉打中了什么。抬头看,一个四五十岁的独臂汉子正怒视着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姑娘,粗一看,有些象怡婧,他知道那不是,于是便低下头,不理会那人。那汉子几步上前,一把提起他,说:“你就是南宫宝?你第一次来时便抢我女儿的饭,如果不是三庄主劝我,我一下子把你捏死。这一回,你用石头打中我,还象没事一样,你以为你是谁?”一旁的小姑娘说:“爹,算了吧,我们走,不要理会他。”这汉子说:“青青,你不知道,这小子是我们的阶下囚,可你看他还如此的神气,都是那叔侄两坏了规柜。我不教训一下他,他还以为他是老大呢。”那青青说:“爹,你与他计较有什么用,走吧。”
南宫宝突然吐了一口痰在那汉子脸上,那汉子反应也不慢,松开手,再一拳打过去,击中南宫宝的小腹,将他击飞。这一拳,让南宫宝全身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青青尖叫了一声,那汉子拉了她便走。
尖叫声引来了别的人,第一个跑来的是七巧儿。她几步过来,见南宫宝脸上酱紫,一探鼻孔,已没有气息了,她起身便跑开了,一会儿将道人叫来。道人翻看了南宫宝的眼皮摸了摸胸口,将他托起来,说:“一口气背过去。”一掌拍在南宫宝背上,一口黑血直喷出来,接着身子便往旁边一歪。七巧儿扶住他。道人叹道:“气息大乱,就算救活,恐怕也是废人一个。”七巧儿伤心的说:“二庄主为什么下那重的手?”道人说:“我们先不说那些,将他抬回去再说。”
将南宫宝抬到床上,一时之间,他全身红肿,口中不停的惨叫。道人说:“我看没救了,不如给他一个痛快。”七巧儿说:“也许会有奇迹出现,我要去找六庄主论理。”道人拉住她说:“六庄主对我们很有意见,你被选出来而他女儿没被选中——这只能怪他命不好了。”七巧儿说:“可我们的一切计划,我们的心血都没有了。”道人说:“我们的一切希望都在你身上,你要好好的努力。”七巧儿说:“我知道。可他——”
她独自回屋,道人也终究没有给南宫宝一个痛快,又不忍心看他那个样子,便离开了,让他自生自灭。七巧儿心中一真闷闷的,到半夜时,她有些不甘心,爬起来,去南宫宝房中一看,南宫宝已不在床上了,她急忙去叫道人:“叔叔,南宫宝他不见了。”道人忙赶去一看,床上果真没有了南宫宝。七巧儿问:“难道是他骗我们,装死跑了?”道人说:“这是不可能的,也许是有人将他救走了。”七巧儿问:“救得活吗?”道人说:“多半没戏,就算救活,也成了废人一个,有什么用?问题是谁救了他,我们立刻去见其他六位庄主。”
一会儿,哨声响起,急,短,每七下为一拍,一连吹了三回。道人吹完哨,先到大厅中等着。按序而排,他坐在第三张椅子上。一会儿绿续进来六人,依次坐下,伤南宫宝的汉子坐在第二位。这些人都只有一只手臂,除了道人,但他那只手是假的。还有一个,是抓可儿的白衣人,坐在第四位。
坐在头位的不用问,一定是大庄主了,他问:“谁吹的哨子?”道人说:“是我,南宫宝本是要死之人,想必大家都有知道,但现在却不见了,很奇怪。”大庄主问:“你怀疑是我们七位中的一位弄走他了?难道不是他将死自己逃走了?”道人说:“这要问二庄主了,人了可不可能自己逃走?”二庄主不答。大庄主问:“如何能证明我们中有二心之人呢?”道人说:“其实如果有谁能救得了他,我很高兴,可这样偷偷的干就不太好了,我们在这儿等上一等,巧儿已经去查了,她是大家选取出来的,我想大家不会信不过她吧。”五庄主问:“要是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干的那怎么办?”道人说:“那问题可就大了,有人从我们这儿把人救走,我们竟然没发觉,这山庄,那就很不安全了。”
排在最末的七庄主说:“也许袁梦可以。黄天霸也可能。”五庄主说:“袁梦可能,黄天霸不可能。”大庄主说:“明天我们去查一查袁梦,谁去呢?”二庄主说:“我去,现在就去。”说完就站起身来,众人都没有表示异议。二庄主便离去了。其余的六人坐着谈了一下江湖局势,不知不觉间,天亮了。道人说:“打饶了大家一晚,很抱歉。我希望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众人散去,道人回来,七巧儿正等着他,见他回来,摇摇头说:“什么也没有发现,难道真的是外人干的不成?”道人说:“说不准,我们七人之中,心怀异心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忙了一夜,也该休息一下了。”
南宫宝在痛苦中醒来,发觉自己被埋在沙中,空气中充满浓浓的药味,全身发痛,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眼前一片昏暗。他想喊,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他想挣扎一下,可觉得全身似乎不是自己的,不能动弹半分。此时,他只有一种感觉——痛。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只有痛,才让他感觉到这身子还是他的,只有痛,他才知道自己还活着。不知过了多久,总之,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时间,他陷入一个无边的痛苦之中,总算有人来了,来人倒了些不知什么东西在沙中,一会儿,他感觉有凉意过来,微微好受一些。这人看了南宫宝一会儿便离开了。
不知醒过来又昏过去几时回,他学得肚子有些饿了,而且觉得现在比刚开始痛得稍好一点,能叫能动了,便试着从沙中爬出来,发觉自己全身什么也没穿,忙问:“有人吗?有人吗?”没有人应他。他将手从沙中弄出来,但却已再无力爬出半分。他又喊了两声,一会儿,有人进来问:“你可以出来吗?”南宫宝说:“我饿了。”那人伸出一只手,将他拉出来,说:“随我来,将身上的泥沙洗一下。”南宫宝跟了那人进入另一个房间,里面有澡盆,他爬进去,一见了水,全身又痛起来。他这才发现全身的皮已掉了一层。伤痛了一会儿,草草的洗耳恭听了一下,找到一身干净的衣服穿上,这才出来,桌上已有饭菜弄好,他先吃,吃饱之后,那人进来,坐在南宫宝对面。南宫宝抬头看了那人。竟是七巧山庄的五庄主,只不过南宫宝并不认识,便问:“是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南宫宝。”那人说:“我叫沈山。”南宫宝问:“我怎么到这儿来了,你如何救我的?”沈山问:“你的功力还在吧。”南宫宝说:“好象还在,这是什么地方?”沈山说:“你最好不要知道,你现在知道是很危险的,而且,你现在经脉很弱,受的伤还没有好。”南宫宝问:“那怎么办?”沈山说:“你至少要象刚才那样在沙中埋一段日子,不然你一运功,经脉便会破烈而死。”南宫宝问:“要多久才能好?”沈山说:“也许半年,也许十年,这我也不知道,你现在还小,也许时间短些,但你不小心的话,全身残废不说,我花大力气救你的性命也白废了。”南宫宝有些害怕,说:“那你还是将我埋在沙中吧。”沈山说:“每天夜里,我将你埋在沙中,到第二天早上再将你弄出来,而这一夜便是你练功的大好时间。白天你就待在这里不能出去,不然你死了我也不管。”南宫宝忙说:“我听你的就行了。”
于是,每天晚上,南宫宝便被埋在沙中,早上出来。不知不觉,秋去冬来,天气转冷,他有些受不了,而且觉得自己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便不想再埋在沙中,可沈山却不干,守着他,不让他出来。他苦得直喊叫,可没有人理他。沈山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没感觉这大半年来你的功力进步很快吗?”南宫宝说:“我宁可不练了,你让我上来吧,我冷得实在受不了。”沈山说:“你再叫我泼一桶冷水,明天也不许出来,你冷了可以运功想抗,正好可以练功。你所用的药都是我费尽心血才弄到的,别人我还不让他用呢。”
就这样,他在这个小房子里住了三年,艰难的三年,他已经有十六岁了,长成一个小伙子,可他并不知道。三年时间,他的功力进步很多,而且觉得伤也已经全好了。在沙中埋着也不再觉得冷了,沈山也不再管他很严了。又是一个冬天。沈山忽然对他说:“你不用再练了。”南宫宝问:“我已经全好了吗?”沈山说:“我不知道,但可以停几天看一看。而且自己的经脉,你应该感觉得到。你在外面的屋中守着,不要进来。”南宫宝问:“你要干什么?”沈山说:“我也该练一下功了。”说着关上门,但一会儿他又出来,说:“你来将我埋在沙中吧。”南宫宝问:“你的经脉也受伤了吗?”沈山道:“别问那么多,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南宫宝不再问,依言将他埋在沙中只留一个头在外面便出了门。过了一会儿,他想看看那沈山在寒沙中怎么样,便轻轻推门进去,没看到有什么异常,或者房子里太暗了看不清,便将灯点着,这一看,大吃一惊,见沈山四周布满一层雾气,他心说:“这是练什么武功,邪门的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四周的沙在抖动,而且沈山挣扎着,似乎要爬出来。南宫宝见了,忙双手按住他,他向上挣,南宫宝便往下按,相持的一会儿,沈山用微弱的声音说:“让我上来。”南宫宝说:“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不吃苦中苦,怎为人上人。”沈山似乎不再挣扎。南宫宝很得意,心说:“让你也吃一点苦头。”沈山突然大叫一声,南宫宝猛觉一股大力传来,他忙运功相抗,,但那力道大得出奇,一下子将南宫宝震翻在地,而沈山也从沙中冲了出来,样子十分可怕。南宫宝大惊,心说:“这回他必定要找我算帐了。”一爬起来,转身便跑。他在些生活了三年多,可从未出这几间小屋,见有门便闯,过了几道门,一下子出来了。外面月色蒙胧,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乱跑一气,跑了没多远,他发觉这竟然是七巧山庄,心中更是害怕,尽力搜寻几年前的一丝记忆,没多久便来到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往上跃,这一回跳得得高,翻过墙去,心中一喜,不敢停留半分,飞快的向前跑,一口穿过小镇,回头看时,没有发觉有人跟来,这才停下休息一下。
此是正是冬日的子夜,寒星点点。大地静寂。刚才跑起来没感觉,现在有些冷。他只穿一件单衣,双光着脚,看样子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实在冻得不行,又沿着大道向前走。这样一直走到天亮,但一时路上并没有行人,太阳也没有出来。而他走了一夜,也有些累了,便在路边寻一个地方坐下,看自己的打扮,衣服又旧又脏,头发乱成一团。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了,他现在的样子,比叫化子还不如。他不知自己在何处,也不知该往什么地方去。“回家吗?”他问自己,“好多年都没看到娘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爹是不想见的,他见我这个样子,不骂我一顿才怪。可是,家呢?家在什么地方?也许望江楼很有名,别人知道。”他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看见一个挑柴的老汉过来,他忙上前问:“大爷,请问,望江楼怎么走?”老汉摇摇头说:“没听说过。”
南宫宝大失所望,心说这人真没见识,连那么有名的地方都不知道。他有气无力的往前走着,一会儿,又遇到一个过路人,问了,也说不知道。他没有办法,又不敢返回,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这样走走停停,也没走多少路,肚中空空,虽说太阳出来了,但衣服却实太穿少了,还是很冷。快到中午时,有一辆马车从后面赶过来,他忙上前拦住。车夫问:“你要干什么?”南宫宝说:“我又饿又冷,你载我一程吧。”车夫看他可怜,便答应了。与车夫交谈才知,前面是一座古城,而车夫又将他带的干粮与南宫宝分享,让南宫宝感动不已。
天色快晚时,进了古城。南宫宝千恩万谢,这才下车走了。他一个人在城中走了没多久,发现这儿有不少的乞丐。他听说过丐帮,而且何三便是丐帮中的弟子,于是上前去招乎道:“几位大哥,能不能赏我件衣服穿穿?还有鞋子。”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从来都只有他们向别人乞讨的,那有别人向他们乞讨的?其中一个似打头的问:“处地来的?见过我们地头没有?”南宫宝不知何为地头,便摇摇头。领头的说:“你大概是外地来的乞丐,新到本地,要见一见我们地头,这样才能在此地行乞。”南宫宝摇摇头说:“我不是乞丐,只不过一时没钱而已。”领头的回头望了望身后几个人,他们都笑了。领头的说:“你怎么不懂这里的规矩,不是丐帮弟子,不能在这儿乞讨。”南宫宝从没听说过有这种规矩,便说:“可我现在又饿又冷,那怎么办?”领头的说:“你先去见我们地头,地头会帮你的。”南宫宝不想惹事,便点头答应了。
有人将他领到一间破屋中,里面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地上坐着一个人,问:“新来的?”南宫宝点点头,说:“我想要点吃的,还有穿插的。”地上的人问:“你叫什么名字,从什么地方来,要住多久?我必须问清楚才能帮你。”南宫宝忍无可忍,一转身便离去,身后两个乞丐拦住他问:“你要干什么?”南宫宝一推两人,往前走。身后一个乞丐一把抓住他,他一扭过手来,不想把那人手弄折了,那乞丐大叫起来。南宫宝不回头,继续往前走,但没走几步,便有五六个乞丐将他拦住,还有地上坐着的一个也站起身来,说:“力气还不小,折了我兄弟的手。”南宫宝四处看了看,说:“让开吧,我要走了。”地头说:“想走,没那么容易。”说着便上前动手。南宫宝见他一拳击来,他忙用手一挡,谁知力道又是过重,一下也将其手臂打折,地头惨叫。没人再敢拦他。
南宫宝想趁天未黑多讫讨几家,能讨上一两件衣服,可是他一连走了七八家,都是空手而回,而他又实在冷得厉害,心说:“讨不到,只有偷了。”他目光四顾,猛然发现南宫二字,心中大喜,这正是一间客栈,他在四处看了看,转到客栈后面,趁无人时翻了进去。找了一间房,在里面乱翻,发现有衣服便穿在身上,还有鞋子。一时觉得身上缓和多了。
正在凶打算出去时,听到有脚步声,一时无处躲藏,便贴到床底下去。门开了,有人进来。南宫宝想:“是个女的,女人最是心细,一定会发现我的。”他忽然感觉那人脚步很轻,发觉有些不对头,对方似在寻找着什么,“小偷,也是小偷。”他想喊,却又记起自己也是来偷东西的,忙住了口。接着又进来一人,问:“找到没有,快点。”这人说:“没有,叔叔还是在门口看风吧!”
南宫宝一下子看清外面貌一新那人的面目:“是那臭道人,那这人便是七巧儿了。”一想到这里,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他们找什么?一定是找我了,一定是了。”正想着,他发觉七巧要弯腰,他忙身子往外一窜,迅速点中她几处穴道,来不急细看,便穿窗而出,一溜烟跑了。
此时七巧儿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武功也有很大的进步,被南宫宝一下子点中,一个是因她没有防备,再一个是南宫宝动作也太快了点。道人听到屋中有动景,忙冲进来一看,七巧儿栽倒在床边,忙去扶起她,问:“怎么了?”七巧儿不言不语,也不能动,他知穴道被封,忙为她解开,问:“你怎么回事?”七巧儿说:“我刚准备翻床,便被人点了穴道。”道人说:“看样子别人先下手了,你没事吧。”七巧儿说:“我没事,只是没看清那人是谁。”道人说:“我们快走离开这儿。”
道人还是四年前的样子,而七巧儿自然变化很大,如果不是与道人在一起,是绝对认不出来的。南宫宝出到大街上,看了自已现在的一身打扮,就象一个卖柴的一样。他在衣服里面四处摸索了一下,发现了一小块银子,不禁十分高兴。他换了另一家客栈,住进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再将肚子填胞,再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觉,银子也花光了。第二天,虽说他还要为今天的三顿担心,但精神特好,看着那被换掉的衣服,心说:“要是送去当掉,肯定值不了几个钱,为什么里面不多放几两银子呢?”他将这衣服上下摸遍,什么也没发现,他坐下来仔细的想了想,知道那道人和七巧儿不是找他的,那么他们找什么呢?他又将衣服摸了一遍,这回不是找银子,果然在袖口摸到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欲知逍遥普,望江楼前聚,清明正当时,一举号天下。”南宫宝想:“这逍遥普是什么东西,,望江楼,清明节,大概很热闹,可我现在回不去。”他折好纸条,出了客栈,一时不知该到哪儿去。
正在他漫无目的的走着时,猛然发现道人和七巧儿从他身边走过去,他发觉两人现在认不出他来,决定冒一下险,回头追上两人,叫道:“两位请留步。”七巧儿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南宫宝说:“刚才有位大爷让我来向两位讨十两银子。”七巧儿问:“凭什么?”她伸手要打南宫宝,道人拦住她,说:“好,我给你十两银子。”说完全掏出一大锭银子,放到南宫宝手上。南宫宝接过银子,说:“有一个纸条,是给你的。”说着掏出那张字条,递给七巧儿。转身从旁边的一个包子铺上买了几个包子,边吃边走。
才没走几步,猛的听到七巧儿喊道:“小子,你给我站住。”南宫宝惊道:“给她认出来了?”他转过身去,面上装出什么事也没有,问:“小妹妹,还有什么事吗?”七巧儿说:“我问你,这纸条是谁给的?”南宫宝说:“客栈里的人,我不认识。我刚出门,他便说给我一个好差事,赚十两银子,我想——”七巧儿打断他的话说:“他长什么样?到什么地方去了?”南宫宝装出很害怕的样子说:“我什么也没看清楚,我只知道有十两银子,一下子高兴起来,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七巧儿转身离开,南宫宝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认我不出来太好了,大概只有沈山一个人知道自己是谁了,但他们这一回去,我的一切的都完蛋了。还是快走,这十两银子,可以雇个马车,送我离开此地。”
他正寻找马车,忽然发现自己前前后后聚集着不少乞丐,心说:“来报仇的,人还怕你们不成。”他径直向前走去,前面的让开,后面的跟上。他数数总有十七八个,他加快步子往前走,正走着,前面咚的一声,一个年长的乞丐用竹棍在地上一竖,拦住了南宫宝的去路。南宫宝问:“你想干什么?”老乞丐说:“你昨天穿得破破烂烂的,今天可穿得不错啊。”南宫宝说:“你管得着吗,我偷我抢。”老乞丐说:“可你打伤我手下弟子,这事如何交待?”南宫宝说:“他们先动手,就象你一样,拦住我的去路。”老乞丐说:“可你一动手就打折了两条手臂,是不是太残忍了点。”南宫宝说:“我不知道。”他的确不知道,但这话却将老乞丐激怒,打伤了人还说不知道,谁听了也会生气。他一棍便朝南宫宝胸口扫过来,南宫宝也生气了双手一伸,将这打过来的一棍抓住,用力回夺,那老乞丐也用力相抗,一时相持不下,南宫宝忽然一松手,由于两人用力太大,而这回南宫宝忽然松手,老乞丐一个不防,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旁的乞丐忙上前去扶。南宫宝想离去,但地上这乞丐一跳而起,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狠手辣,而且狡猾的很,我今天得好好的教训你。”说着再一棍点来,急,快,南宫宝无从反击,只得躲闪后退,只见老乞丐点扫提挑,将一根竹棍使得出神入化,让南宫宝无从还手,一味后退躲闪,身上挨了好几棍,虽不很痛,但他觉得很伤机面子,实在无法,他猛的一下跳开,,叫道:“住手。”老乞丐住手问:“你有何话可说?”南宫宝说:“你还想打吗?我还有事离开这儿。”老乞丐说:“难道你伤了我弟子便这样算了不成?”南宫宝问:“你想怎么样?”老乞丐说:“最少要向两人培事道歉。”南宫宝摇摇头说:“我没有错,我不会道歉。你打了我,这事我也不与你计较,我要走了。”老乞丐说:“错没错你跟我去对质就行了。”他一闪身上前拦住南宫宝的去路。南宫宝说:“好,我培你去。”说完一拳击过去,老乞丐不敢小看,忙后退,边退边用棍反击。但南宫宝发怒了,一把抓住竹棍,再一拳打下去,竹棍断成两节,老乞丐一愣,南宫宝又一拳打过去,这一拳本来击向对方的胸口,但对方本能的一侧身,这一拳便击在他的肩上,他倒在地上。南宫宝一扫四周,问:“谁还要上?”四周的乞丐向后退去。
南宫宝买了干粮打算离开,忽然有一支剑向他咽喉刺来,他一闪身躲开,看清出剑的是七巧儿,心中一惊,想:“他终于认出自己来了,怎么办?逃还是打?”那知七巧儿收剑入鞘,说:“看不出你小子的本事不错,叫什么名字?哪门哪派的?”南宫宝定了定神说:“小的叫小三子,没门没派,请问小妹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动不动就使剑吓别人呢?”七巧儿说:“你不用问,你买干粮想上哪儿去?”南宫宝说:“我去找我娘。”七巧儿问:“你娘在什么地方?”南宫宝说:“很远,我没有钱,去不了。”七巧儿说:“我有钱,不如我带你去吧。”南宫宝摇摇头说:“我娘说了,女人是不能信的,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她说你与她在一起,会不知不觉的被她迷住,被她害死。我要走了。”说完提了干粮要离开。七巧儿说:“你别在我面前卖傻了,你说了一大堆,我一点也不信,不如你先跟我们回去,勉得我动手。”南宫宝问:“回哪儿去?”“回我家。”七巧儿道。南宫宝说:“我又不要娶你,为什么要跟你回去?”说完便逃,他知道这婆娘一定不会与自己好过,早已经作好逃的准备。沿街跑了没多远,便被道人拦住去路,但心说这回可惨了,但他决定不再让他们抓住自己,便双拳击过去,再加上两腿,四肢攻过去,近乎拼命。道人自然不会与他拼命,躲开这一招,南宫宝趁机冲过去,但七巧儿轻功很好,两个起落,又拦在他面前,并且拨了剑。南宫宝将背上的干粮取在手中往七巧儿面前一抛,七巧儿忙用剑去挑,但南宫宝向前一冲,一拳打在七巧儿肩上,剑掉在地上,而后面的道人也一掌声打在南宫宝背上,这一掌不重,但绝不轻,一口血涌上来,他吐出来,借一这一推之力,向前逃去。而道人因为要照顾着七巧儿的伤势,顾不得追赶。
南宫宝一直逃到小城外才停下来,他觉得全自都痛起来,心说:“报应,这肯定是我的经脉受损,还未全好却又妄动真气,我得尽快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才好。”他四处看了看,往一偏僻的地方走去。刚才是逃命,不觉得怎么,现在发觉自己的身子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有很吃力。没走多远,他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太阳暧洋洋的照着大地,没有风,当南宫宝醒过来时,第一眼便看到了太阳,他忙把眼睛又闭上了,他在感觉自己躺在什么地方。草地上?不对,床上?也不对,他想翻身起来,却发觉自己一动全身便痛,他侧过脸,睁开眼,这才看到自己躺在一间小屋子的门口,躺在一个木板上面。他轻声问:“有人吗?”从屋子里走出一个老者似是椎夫,问:“你醒过来了?”南宫宝问:“是大伯救了我吗?”老者摇摇头说:“我卖柴回来,发现你躺在路边,便将你背回来,你怎么躺在路边呢?”南宫宝说:“我被人打伤了。”老者叹道:“年轻人就是喜欢斗狠,我正在弄一点草药,也许对你的伤有些好处。”说完进屋去,一会儿揣来一小半碗水药,扶他坐起来。南宫宝忍痛接过药来,虽觉难闻,但他还是强忍着将药喝下去,说了声谢便又躺下。老者说:“不如你先到屋里躺一下,你现在要去打柴。”南宫宝说:“大伯不用打柴了,我身上有些银子。”说着掏了出来,递了过去,并说:“待我伤好了,我再帮大伯砍柴。”老者说:“这样也好,说真的,在这山林中,我还真不放心你。”南宫宝说:“请大伯挖一个洞竖着挖下去,比我浅一点,我有用。”老者笑道:“这种洞山上多得是,怎么,你想捕兔子?”南宫宝说:“我只想把自己埋在里面。”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老者说:“你发疯了?”南宫宝说:“我说真的,我以前都这样的,已经习惯的。”老者说:“我活了几十年,从没听到过这种奇事。”南宫宝无奈的说:“我也没有听说过,走吧,带着锄头。”老者将信将疑,扶着南宫宝到一个深坑前,拦开上面的一些树叶,南宫宝一看洞不小,便爬了下去,只露出头在外面,说:“大伯,取一些土来,将我埋紧点。”老者说:“我怎么感觉这有些不对头。”南宫宝说:“不用担心,我已经习惯了。”老者只好慢慢的往洞中填土,地堆得差不多时,南宫宝说:“可以了,大伯,你可以回家了。”老者摇摇头,说:“这地方,万一来了一只狼什么的,你不完了,我看我在这儿守着你。”南宫宝无法,只好由着他。
每过一刻钟,老者便要叫他一声,南宫宝要是不答应,老者便走近来,让南宫宝没有一刻安宁的运功疗伤,虽然如此,但夜色来临时,他已经感觉好多了,没办法,只好爬起来。老者吃惊的说:“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好了,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南宫宝无奈的笑了笑。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也喝了好几碗水药,也在地上埋一下,这回坑是挖在老者的些房中。几天后,他便帮老者打柴,也跟老者学着如何在野处生活下去,如何生火,如何打猎。他正年轻,有的是力气,一直将老者的柴房堆满,,门前也堆了不少,这才说:“大伯,我要回去了。”老者说:“我也知道你在这儿住不长久,而我一个人在这儿习惯了。”他掏出一点碎银,说:“这是你的银子,我也不要了,你还是拿去吧!”南宫宝不接,说:“你为我准备一点干粮就行了,还有火镰子。”老者说:“好吧。”一会儿,老者便给他一个包,说:“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南宫宝向老者告别便离开了。
南宫宝虽有些不舍,但知自己不可能一辈了留在这儿,总是要离开的。河水归江,江水归海,望江楼在江边,而他家,或者说他母亲就在望江楼不远,顺着河走,也许便能到家。南宫宝寻到一条小河,但没有船,他只能步行,而他身上又没有刀,不然可以架一座木伐。风餐露宿,寒夜漫漫,那日子真的很艰苦,而且他又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前途茫茫,就这样过了三四天,干粮完了,打猎的收获也不大。
河,越来越大,路上遇到的行也多了起来,因为是沿河而行,遇到的多是渔民,这一天,他却实没弄到什么吃的,只好厚着脸皮去讨吃的。好心人自己然有的,讨上一尾鱼,在渔民来说并不算什么。南宫宝便去烤了来填饱肚子。
这一天,他又打算上一条渔船去乞讨,猛的从后面冲过几个人来,南宫宝吓了一跳,但那几个人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前面的一只船,这船有些破旧,但不小。那几个人冲进去,南宫宝便在船舱外面,听到里面有叫声:“何老头,你的银子有没有啊?”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唉求道:“请几位大哥再宽限几天,这不快过年了吗,我的鱼钱也没有要回来,一要回来,一定给你们。”南宫宝一听便知这些恶霸在欺负老百姓,那书上都是这样进的,他既然遇上了,正好可以行侠仗义,便冲进去,一看,一个老汉低着头,弯着腰,站在刚才冲进去的三人面前,一个说:“你要过年,我们也要过年,你闺女呢,躲起来了吗?”老汉说:“她今天去讨帐了,还没回来。”
南宫宝上前问:“什么事,你们欺负这位老伯?”三人回过头来,老汉忙说:“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欠他们钱,还不起。”一个问:“你是谁?”南宫宝说:“我叫抱不平,一定又是什么收保护费,对不对?”三人几乎齐声说:“你小子找死。”接着合围过去。老汉忙说:“各位请不要动手,我姑娘也许今天就把银子要回来给各位了。”但那三人那里听他的,说:“我们想见识一下抱不平。”南宫宝不想在船上动手,便退了出来。三人也跟着上岸了。未待他们站稳,南宫宝飞起两脚,将当头的两人踢进水中,后面的一个刚想止步,南宫宝上去便是一拳,抓住他的衣领问:“你是什么帮的?”那人狠狠的说:“你小子等着,我是太湖的。”南宫宝一听到太湖,便想想黄天霸杀人放火的事,一拳打过去,这一拳是含怒出手,力道很大,将这人打死了。老汉吓了一大跳,跑过来说:“你小子可闯大祸了。”南宫宝听了很是不满,将这人的尸体抛进河去,另外两人正往岸边爬,南宫宝走到他们跟前,两人忙后退,并回头叫道:“你小子狠,有种的下来。”南宫宝说:“你们在水中泡着吧。”那两人向对岸游去,南宫宝见了,捡起两颗石头,一抛过去,打中两人的脑袋,两人沉下去,一会儿又浮起来,顺水漂去。
老汉愣了好久,一下子对着河跪了下来,南宫宝问:“你这是干什么?”老汉说:“人自己送命,也害了我,我死了,可我闺女怎么办?”南宫宝问:“这真的是太湖的人吗?这地方是太湖?“老汉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哭道:“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南宫宝生气的说:“你怕他们你为什么不逃呢,离开这儿。”老汉说:“我从小打鱼,你叫我跑到哪儿去?”南宫宝没法跟他说清楚,转身便要走,迎面跑过来一位姑娘,看样子比南宫宝要大一些,有些黑,但很壮实,边跑边叫道:“爹,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她跑过去扶起老汉,老汉说:“喜儿,出事了,太湖的三个混混被他打死了。”这姑娘问:“真的,这三个坏蛋被人打死了,这不好吗?”老汉说:“好什么啊,太湖的人那么多,我们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啊。我看不如逃吧。”姑娘说:“爹,你不用怕,我钱已经讨回来了,可以过一个好年了。”她松开她父亲的手,走到南宫宝跟前问:“那三人是你打死的?”南宫宝点点头。这姑娘说:“你真很勇敢很厉害,我叫双喜,你呢?”南宫宝说:“我叫小三子,请问:这地方不象是太湖啊。”双喜叹道:“太湖势力很大的,到处是他们的人马。”南宫宝说:“我要走了。”双喜忙拦住他说:“你别走,太湖的人来了我们怎么办?”南宫宝说:“那又如何?”双喜说:“不如你在这儿住几天,如果太湖的人不来找麻烦,我们也没事了。”南宫宝问:“还有几天过年了?”双喜说:“五天,你不知道吗?”南宫宝想:五天也赶不回去的,也许——他说:“那我就在这儿住几天吧。”
这父女两没有家,这船就是他们的家,也幸船不太小,让南宫宝住进来虽有些不方便,但也不显挤。冬天天气冷,父女两都没有出去打鱼,靠着讨来的几两银子,买点米肉过年。这父女两性格很不相同,父亲成天提心掉胆,而女儿却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对南宫宝能打败三个恶霸很感兴趣,时刻缠着南宫宝,让他教自己几招。南宫宝的武功都是以内力为基础,这双喜自然学不成,他千思万想,记起小时候与甜甜打架时使的招式,那时拼的是外力,是招式的灵活,甜甜学了有五六招将自己打败,这几招既简单又厉害,便教了双喜,但她父亲的脸色更不高兴了,说:“喜儿本就是一个疯姑娘,这样一来就更不象话了。”但双喜冲他一叫,他又不敢多言。
对于渔家清苦的日子来说,过年只意味着一年过去而已,但大年三十这一天,双喜还是显得很高兴,说:“我们今天去赶集吧。”南宫宝想了一下,问:“有多远?”双喜说:“不远,就在河的下头。”老汉说:“我看你们还是待在家里吧,以勉闯祸。”双喜说:“好不容易玩一天了,不如爹也和我们一起去吧。”老汉摇摇头说:“我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双喜一拉南宫宝说:“那我们自己去了,走吧,小三。”
下游不远处河流有一个拐弯处,而在这一凹处有一大块平沙滩。这场地上已经云集了不少的人,有买有卖。其实南宫宝小时候见过的热闹很多,只不过这四五年来受牢狱之灾,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但他现在对这一切已不太感兴趣了,任由双喜拉着到处跑,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一个卖小玩艺的地方停下来,这其中便有发钗,南宫宝培着在一边蹲着,但并没有在看这些,一个是没有钱,再个也已经对这些不感兴趣了。但双喜去拿起一根发钗在手中看了半天,老板忙问:“姑娘,你戴上它会很好看的,要不戴上试试。”双喜问:“这要多少钱?”老板说:“你看这做工,很精细的,也不贵,就二两银子。”“二——二两银子?”双喜忙放下发钗,说:“太贵了,我买不起。”说完站起身来要走。那老板忙说:“如果姑娘诚心想要,我可以少你一点,一两五怎么样?”双喜还是摇头。南宫宝有些同情她,心说自己小的时候,钱根本不算钱,而她一两半银子都没有。他手使劲的在口袋中摸着,没想到奇迹真的出现了,他竟从口袋中搜出了一些碎银,而且还不少,总共有三中两,而另一个口袋中也有,两样加起来有七八两之多。他一时愣住了。他知道,这银子是打柴的老伯偷偷的留给他的,在平常,他很少摸口袋,不曾发现。双喜回头一看,惊喜的问:“你这钱是哪儿来的?”南宫宝说:“一个老伯留给我的我以前从未发现,都给你吧。”他将银子给双喜,但双喜并不收那么多,说:“我只要一两半就行了,其它的你还留着吧。”南宫宝说:“我用不着,你用吧,想买什么就买。”双喜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她身将那发钗买下来,又给自己买了一件衣服,还为她爹买了一袋汗烟,余下还有三两多银子。
南宫宝独自一人站在河边,从河的下游望向远方,河远处还是河,过了一会儿,双喜在他背后一拍,说:“喂,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啊,你看我这样打扮好看吗?”南宫宝收回目光,说:“好看吧,回去吗?”双喜说:“对了,你这身衣服也显得老土了,不如也买一件新衣服吧,这还有三两多银子。”南宫宝摇摇头说:“不用了,你留着吧。”双喜问:“你想着回去?”南宫宝不答,问:“这儿到长江有多远?”双喜说:“长江?也许还有五六天的时间才能到,但我从未去过,不能肯定。”南宫宝说:“走吧,回去,这儿没有什么好看的。”
一路上,双喜问:“你家在什么地方?我从没有问过你这个问题。”南宫宝说:“我没有家。”双喜说:“那你干脆就留下来吧!”南宫宝说:“我还有娘,我要去见她,她就住在长江边上。”双喜问:“能带我一起去吗?”南宫宝问:“你爹呢?”双喜说:“我只是随便说一下而已,走吧,回去。”
走了没多远,双喜忽然一指河中心说:“你看,这是什么船,我从未见过。”南宫宝一看,上面有一面旗子,有太湖二字,说:“坏了,是太湖的人,你爹——”他拉了双喜便跑,还未到家门口,双喜便叫:“爹爹——”那知船中老汉也跑出来叫道:“喜儿,你回来了?我正有事找你呢。”双喜说:“我刚才看到——”南宫宝忙一拉她说:“刚才看到很多卖东西的,你女儿还为你买了一袋汗烟。”老汉说:“真的?你这衣服——都哪里的钱买的啊!”双喜说:“是小三的。”南宫宝问:“大伯,你有什么事找双喜?”老汉说:“你也听听啊,刚才太湖的人来过了。”双喜忙问:“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老汉说:“没有,原来我们以前错怪他们了,其实那几个收保护费的人不是太湖的,只是打着太湖的招牌,这回,他给我们每条船送五两银子作为培偿。”双喜高兴的跳起来说:“是真的?”老汉说:“真的,当然是真的了,还有小三,太湖送来一件礼物,说是送给你的,感谢你为他们除去三个帽名顶替干坏事的家伙,坏了他太湖的名声。”
南宫宝愣在原地,他不明白怎么回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黄天霸不会有这么好心,他想干什么?七巧儿等现在肯定知道自己是谁了,会不会告诉黄天霸?黄天霸本该来找自己算帐才对。双喜见南宫宝半天没有做声,便问:“你怎么了?”南宫宝说:“我要走了。”双喜一惊:“这么急吗?今夜是除夕,急也不在这一天吧。”老汉也说:“你进来看一看。”双喜推了南宫宝进船去,老汉揣来一只长盒子,说:“你看看。”南宫宝接过盒子,感觉有些沉,心说: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他一扬手,将盒子抛出去,打在岸边的一棵树上,掉落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但盒子已经打开了,从中掉出一把短刀来,还有一张纸条,南宫宝捡起一看,上面写着:自古宝刀佩英雄,这把碧玉刀赠与少侠,如有机会,盼来百河舟一会,刘风。南宫宝捡起刀看了看说:“算什么好刀?样子到好看,且收下再说,我要看看这黄天霸使什么阴谋。”他又想:“假如黄天霸不知我是谁,见了一个有点本事的,想收买一下也是可能的,可我既然看清你的真面目,怎肯信你的?”
双喜跑过来问:“你没事吧?”南宫宝说:“没事,我本不想收他们的礼物,但又觉得这刀不错,就收下了。对了,百河舟在什么地方?”双喜说:“这就是百河舟。你怎么提这个问题?”南宫宝说:“我听过,所以问一下,走吧,回屋,外面风大。”老汉说:“今天是除夕,今晚守岁,要不现在准备一下,去试试运气,看有没有鱼。小三啊,我们这里的鱼又肥又大,也许你还没有吃过,烤全鱼。”南宫宝心说:“我一路乞讨而来,天天吃烤鱼,已有些反胃了。”但他没有言语。
双喜说:“爹,不如你留在家里,我带他去洒网。”老汉说:“那怎么行呢走吧,一起去。”大船边系着一只小船,而他们打鱼便用这只小船。取了网,三人上了小船。双喜问:“小三,你会不会划船,不会的话我教你。”南宫宝说:“小时候学过。”他抓过桨,轻轻的划着。小时候,他和他母亲一起,在没有风的时候也去江面上划船,那时他不足十岁,日子过得多么幸福。
河中间没有一只船,除了他们的。老汉说:“是不是我们来得太早了?”双喜说:“早一点好啊,洒网吧。”老汉说:“早一点好啊——求上天保佑来年好收成。”说着洒下一网。一会儿收上来是空网。老汉说:“是不是太早了点?别人都没有来呢。”双喜说:“怎么会呢?还有两网呢!换个地方试试。小三,我们把船划到那边去试试。”一会儿,老汉再洒一网,还是空的。双喜急了,说:“爹,让我来吧!”她抓过网使劲的一抛,谁知用力过大还是如何,网没有完全张开,她忙说:“这一网不算的,我——”她刚说着,觉得手中一沉,差点掉进河中,“有鱼,一条大的。”她小心的收起网,果然有一条大鱼,总有一尺半长。父女两按住这条大鱼,高兴的合不上嘴,说:“明年是个好年头。走,回去。”
一上岸,南宫宝忽然说:“我要回去了。”父女两有些意外,双喜拉住他说:“不是说好的吗?怎么这么急啊,我不让你走。”老汉也说:“再急也不在这一天啊。”南宫宝说:“我要走了。”老汉说:“天快到下午了,你去哪儿呢?”南宫宝说:“我顺着这条河往下走,双喜,还有二两银子,给我,我去集上买点干粮。”双喜紧拉住他说:“我不让你走。”南宫宝挣开她的双手,说:“我要走了,我要去见我娘,我已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说着转身便走。双喜愣了一下,回屋去取了银子追上来说:“这共有七两银子,你都拿去吧!你以后还来看我吗?”南宫宝说:“不知道。”他只取了一小块银子,约二两,说:“再见了。”转身离去。
下面的集市还没有散,他将二两银子都买作干粮。往河下游赶去。河两岸的人家,不时传来炮竹声。而南宫宝,还在一步步的在沙地上走着。他在想:“家里在干什么?母亲肯定是在想念自己,父亲呢?他一定在想,没有这小子在眼前,我清静多了。大哥在干什么?谁知道呢。姐姐可能在想:没有人与自己吵架,痛快得很。但他们都坐在火堆边,吃着美味,暖和的很,而我一个人——”走了半夜,他有些累了,便坐下来。想了一会儿,摸到了刀,便决定架一只木伐,顺河而淌,也许快一些。江岸边有树,刀也锋利。忙了小半夜,一只木伐便成功了,他跳上去试了试,还好,受得住自己,便弄了一跟小树作为搞,一撑岸,木伐便向河中间漂去,此时天也快亮了。他忙了一晚上,有些累,倒头便睡,任木伐在河中漂。
不久,太阳出来了,他醒过来,看木伐还在河中间漂。坐起来吃了点干粮,看着自己一夜的成果,有些高兴。他站起来,想用搞撑船走快点,但河底太深,他只得另取一跟木头削成桨划着。他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双喜说要行四五天才能到长江,出口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这出口离望江楼有多远更是不知道。
到下午时分,迎面来了一只大船,他一看就知道是太湖的。他坐着没有动,想:要是黄天霸来了我怎么办?逃得掉吗?他手按住刀,不动声色。大船近来,船头站着一个人,不是黄天霸,看那人打扮,有些书生气。那人喊道:“请问这位少侠是何家父女家的那位吗?”南宫宝说:“是又如何?”那人一跃而起,落在木伐上,木伐向下沉了沉,但还好没有浸入水中。这人冲南宫宝一抱拳,说:“在下太湖百河舟分舵舵主刘风,请教少侠大名。”南宫宝说:“我叫小三,乞丐出身,与乞丐头打了一架,就跑了,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刘风说:“前几天,少侠为我们除去几个败类,我刘风感激不尽,让少侠到舟中一聚。”南宫宝说:“不必了,你送我的刀我已经收下了,很锋利的,我还想赶路呢。”刘风说:“不知道少侠欲往何处,我送你一程。”南宫宝说:“好吧。”他一手抓着干粮,一手抓刀,跃上船去,而刘风也跟了上去。船上人不多,大半是水手。刘风将南宫宝请进去坐下,备了茶,问:“少侠将要去什么地方?”南宫宝说:“望江楼。”“望江楼?这儿可有一件大喜事。”南宫宝说:“什么喜事?”刘风说:“我们帮与南宫家结成亲戚了。”南宫宝不动声说道:“听说南宫家的大少爷很有风度——”刘风说:“是南宫家的千斤嫁与我们帮主的公子。”南宫宝一听,一口茶几乎要喷出来,他说:“这茶怎么这么苦啊?”刘风说:“对了,这茶一时难于习惯,小娟,换茶。”
南宫宝说:“我听说南宫家的小姐长得很丑,而且丈着家里有钱,很是刁蛮任性。”刘风说:“少侠过虑了,我们少主会好好待她的。”南宫宝转过话题说:“最近江湖传言,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刘风说:“哦,不知什么传言?”南宫宝说:“关于逍遥谱的事。”刘风一笑,说:“算我孤陋寡闻,,还不曾听说过,不知少侠能否见告?”南宫宝说:“我也只是听说,如果想知道逍遥谱,清明时节到望江楼去。”刘风问:“少侠急着赶去,就是为了这个?”南宫宝说:“不是。”说完便起身走到船头。
刘风也跟过去。南宫宝问:“一共要多少天可以到望江楼?”刘风说:“近了,三天便可以到。我正要赶回总舵去,如果少侠不介意,何不随我到太湖去游玩几天,也正好可以喝上一杯我们少主的喜酒。”南宫宝问:“什么日子?”“正月初八。”南宫宝说:“是个好日子,也许我会去的,不过无先去望江楼看看再说。”刘风说:“可望江楼已经被我们太湖的包下来了。正月初八,少主与南宫小姐在那儿成婚。”南宫宝问:“不是在太湖吗?”刘风说:“望江楼不够大,有些朋友被请一到太湖去了。”南宫宝问:“有请贴吗?我的,我也想去看一看热闹。”刘风说:“有,待会儿我请人送来。”南宫宝说:“多谢。”
一连两天,两人在船上谈古论今,其实南宫宝对近几年江湖中的事不太清楚,或者说一点也不清楚。不过江湖中也没有什么大事。平静得出奇。而太湖与南宫家给亲这件事却也算得一件大事了。南宫宝不明白这件事有多大,他只知道姐姐嫁给太湖是不好的,如果能阻止,自然要阻止。
刘风让一只小船送南宫宝去望江楼,而他自己去了太湖。赶到望江楼时,已经是正月初四了,还有四天便是正月初八,但望江楼已经在忙起来了,小船将南宫宝送到望江楼边便回去了。南宫宝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走了。这地方他很熟悉,知道不久便可以回家,见到母亲了,一时心中有些激动。这样走了一段路,离家已近了,他又一想,这样去见娘不好,一时来了主意,在脸上抹了点灰,衣服上也沾一点泥,看上去象个叫化子。走着走着,他一头便倒在门口。
一会儿,有看门的发现了他,报上去说:“有一个乞丐饿到在门口。”不一会儿,便有人将他抬了进去。南宫宝假装慢慢醒来,四处看了看,知道自己在柴房中,问:“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在一个人说:“这是南宫府,算你运气好,饿了吧,去取两个馒头来。”一会儿,有人取了馒头来。南宫宝见了,接过来又哭道:“你们是好人,真的,是好人,可是两个馒头能让我吃几天呢?你们也知道,人家过年最不喜欢叫化子去了,我已经饿了两天半了,你说,我也年轻力壮的,本可以干点体力活的,可别人一看我这身衣服便恶心,赶得远远的,我要死了。”说完伸手去抹眼泪。那抬他进来的人说:“这几天南宫府有喜事,就留你几天吧。”南宫宝忙说:“多谢大叔。”他一下子站起来,但又想自己转变太快了点,忙又摔到,说:“你看我一高兴就——却不知道自己力气还没有恢复。”那人说:“那你就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吧。对了,人家叫我老赵,你就叫我赵师傅吧。”南宫宝嗯了一声。几个人出去,关上门。南宫宝探头朝外看,没有发现半点喜气的样子,一切都很平静。这里的一切都有和他小时候一样,只不过旧了些,破了些。
不久,那老赵又送来两个馒头,南宫宝趁机问:“这家主母还好吧。”老赵叹了口气说:“别提了,她的孩子前些年走了,她一气之下回老家了。”南宫宝惊道:“那她这次回来吗?”老赵说:“也许吧!大公子去接她了,你小子问这个干什么?”南宫宝说:“小时候,我遇到过她,她对我很好。”老赵说:“是啊,她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可惜孩子太不听话了。”南宫宝扭过头去,啃着馒头,但没啃几下,眼泪已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恨不得立刻动身去寻母亲,但又怕大哥将母亲接回来,而自己错过了,便决定再等几天。
第10章
到第二天,南宫宝便在后院打一下杂,揣一些东西之类的,他也只会干这些简单的体力活。干了不久,他忽然听到有练功的声音,一时好奇,跑过去看,只见一个黑大个汉子,手使一把大弓,挥舞着,似刀法又似剑法,但又觉得什么也不是,但见他练得起劲,一会儿便是满头大汗。正自看着,有人过来,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小伙子,别看了,干活吧。”南宫宝回头一看,是一个与他同样打杂的伙几,便问:“他是谁啊?”那伙几说:“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的,自称铁弓手段雷,长得象雷公似的,人还老实,可就是一样,太强脾气了。他说他看上我们小姐了,这不是癞哈蚂想吃天鹅肉吗?你说我们小姐能看上他吗?”南宫宝无奈的摇摇头,心说象姐姐那样的人怎么会有人看得上呢?
不久,那黑汉段雷过来问:“有什么活干吗?”南宫宝说:“有有有,你把这米挑到灶房去吧。”段雷挑起担子健步如飞,一张铁弓挂在身上,一会儿便回来了。南宫宝说:“你这把弓很好的,是在哪儿买的?”段雷生气的取下弓一拍,说:“怎么会是买的呢?哪里能买到,这是我爹爹传给我的。”南宫宝问:“哪你爹从哪里弄的?”段雷说:“是我爷爷留给他的。”过一会儿,老赵过来说:“太湖送礼的过来了,我们去搬东西吧。”段雷说:“我恨不得把这些东西都打乱了。”老赵一拍他的肩膀说:“段雷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打乱了东西,小姐可要怪你的。”段雷说:“我不去了。”老赵说:“不去就算了,你还是去练功吧。”
老赵带了南宫宝等去前院搬东西,南宫宝看那东西并不多,便问:“就这么一点吗?”老赵说:“大多数都有送到望江楼去了,而这点,大概是送给我们分享的吧,有酒有肉。”他让其他挑去,他来接待送礼的人。
南宫宝与段雷一下去就弄熟悉了,但这几天他一直没有见到他父亲和姐姐。也许是他有意避开父亲,所以没到前面去。到初七时,南宫府的家人,南宫秀还南宫雨便坐着马车打算走,不用问,自是去望江楼了,南宫宝远远的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激动的感觉。南宫秀和几年前的样子差不多,而南宫雨却沧老了很多,他心说:“那自然不是为了我而白头的。”
南宫秀忽然说:“爹,我忽然有点不想出嫁。”南宫雨瞪了她一眼,说:“都十八岁了,说话也不长脑子,在我面前说还不打紧,要是明天,你可不要说出这种话来。当时我那样反对,可你会要嫁他,现在我同意了,你又反悔了,现在什么都迟了。”不知道段雷从什么地方跑出来,说:“阿秀,你可别嫁给他,他不是好人啊。”南宫秀说:“再不好也比你强,你看你,黑成什么样子,让开。”她一踢马,段雷只得让开。南宫父女坐着马车离去,只留下段雷愣愣的站着。南宫宝老赵:“不知陈大少爷去接娘回来没有?”老赵说:“不知道,就算回来也是去望江楼,而不是这里。”南宫宝说:“我也想去望江楼看看热闹。”老赵说:“你要去就去吧,查今天不行,得明天,不然你睡哪儿?”南宫宝说:“想当年我做乞丐时,什么地方没睡过?”老赵说:“既然如此,你要去就去吧,灶房里有馒头,你自已拿。”南宫宝道了谢便去准备。
包了十几个馒头,一拉段雷说:“走吧。”段雷说:“去哪儿?”南宫宝说:“望江楼呀,你不去吗?”段雷说:“当然要去。”两人上路,到半下午时便赶到了望江楼边。望江楼四周早有太湖的的围了起来,只有一个地方出入。段雷问:“我们杀进去吗?”南宫宝说:“先别着急,吃过再说。”他将馒头拿出来与段雷分吃。他吃三个就够了,而段雷一口气吃了七个,这下馒头只剩七个了,还不够晚上吃,但现在也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南宫宝来到江边去待着,他想娘要是来的话应该从江面上来,可远远的看不见一只船过来。
天色快晚了时,他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对段雷说:“今晚就在这儿睡吧。”段雷嗯了一声便坐下来,将剩下的馒头分吃了,南宫宝两个,段雷五个。也不知够不够,但就这么多。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时,南宫宝便在沙地上挖坑,段雷也不问他干什么。这长江边是沙土质,挖起来很容易,坑挖好后,他将自己埋下,只露出一个脑袋,段雷这才问:“你这是干什么?”南宫宝说:“睡沉。”段雷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睡觉的。”但也不再问什么,自己用衣服包了头也睡了。
夜深了,南宫宝便开始练习真气,进行吐呐运功。外面虽然寒冷,但身子下面却开始发热。江面有风吹过,呼呼作响,再配合段雷的呼噜的声音,也别有一翻韵味。天上没有星星,而望江楼上的灯火照出很远,让南宫宝等藏身的地方隐隐看得见。南宫宝行过一回功,没事便打量着段雷,心说天地间怎么生出这种汉子,只可惜他不如无忧儿遇上阿木,他看来一生都光身过日子了。正自想着,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出现两个身影,看不清打扮,其中一个说:“少主说得对,这小子果真来了,我们动手结果了他。”另一个忙说:“不可,这个子万一醒来,你我完蛋不说,还坏了大事,还是小心一点回去报告吧,反正我们找到他也是大功一件了。”这个想想也对说:“好吧。”两人轻步离去,一会儿领来一帮人。为守的一挥手,众人便留在原地,他独自上前。
这人举刀小心的走过来。南宫宝只有一个脑袋留在外面,那人没有发现他,他一歪头,含起一颗小石子,这人走近,而段雷还在蒙头大睡。这人说:“你自己找的,可别怪我。”说谎完一刀便要砍下,南宫宝鼓足一口气,一下将石子朝这人喷去,不偏不正,打在这人下身,他大叫一声:“哎呀!”刀掉在地上。而段雷也一下子被惊醒过来,抓起自己的弓,看清来人,叫道:“黄小虎,我跟你拼了。”叫着一弓扫过去。也许刚才南宫宝那一下子打中了他,他一时无力还手,见一弓扫来,只得就地一滚,四周的手下忙围过来。段雷发起威来,这一堆手下全不是他的对手。黄小虎忍痛叫道:“快撤。”有人死力护了他边挡边跑。段雷一口气追到江边,那些人划了船逃走,他才住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远去。忽又记起南宫宝来,回头问:“小兄弟,你没事吧?”南宫宝说:“没事。”
段雷坐下来说:“让他给跑了,不然我狠狠的打他一顿。让他明天取不了阿秀。”南宫宝心说:“看这小子还不是很笨。”问:“他不是你的对手吗?”段雷不好意思的说:“以前我打他不过,但我练了几天,今天把他打败了,还有,他半夜跑来干什么?我想一定没干什么好事。”南宫宝伸出手说:“拉我起来。”段雷将他拉起来,他将身上的泥土拍干净,瑞将洞填平,说:“我们走吧,待会儿要是黄天霸来了,他不会放过你的。”段雷问:“黄天霸是谁?”南宫宝说:“黄小虎的父亲。”段雷说:“肯定也是坏蛋,我还怕他不成?”南宫宝说:“当然不怕他,只是他乱打人,要是被他打了,他还会一刀将你砍成两半。”段雷说:“这么凶?”南宫宝道:“当然,走吧。”两人离开原地,到别一个地方待了一会儿。
不久,天亮了,望江楼一下子热闹起来。来客很多,有不少还是很有头脸的人物。这其中便有少林的空尘大师,位次于掌门。还有各大门门派的,三教九流,但每派进入的人只有三两位,有几位让南宫宝十份注目,一个是丐帮帮主铁掌杨继宏,还有七巧山庄的七巧儿和道人,南宫宝看进的的每一个都有报了名叫了号。但迟迟不见他的母亲,不知到了没到,心中万份着急。
段雷问:“别人都有请贴,我们闯进去吧。”南宫宝说:“你没看出来了哪么多的客人,你乱闯,人家又要怪你了。”段雷问:“那怎么办?难道今天不进去吗?阿秀说只要我打败了这黄小虎,就不嫁给他了。”南宫宝心说:如果早说我将这小子武功废掉才好。一会儿,有一辆马车驶过来,南宫宝心头猛的跳着:“是娘,是娘,一定是。”终于有人从马车上下来。南宫宝认出是大哥来,虽说他长大不少,但长想与四年前看到的变化不大。接着他扶下一个妇人下来,南宫宝一看,眼泪便止不住的掉下来,快五年了,他母亲已经沧老了好多,才四十多岁,老成那个样子,他肯定是主要原因。再接着下来一个姑娘,长得眉清目秀,虽然衣着平常,但那非凡的气质,让人一眼便看出其不一般来,不用问,这人定是怡婧了,可南宫宝并不认识,而且他现在的心思都集中在母亲身上,并不去管其他的人。他急切的想上前去见母亲,可却觉得双脚沉重,迈不开步子。
南宫雨从屋里迎出来,两人相对,默默无言,只觉对方老得很快。南宫秀也跑出来,拉住母亲的手说:“娘——”一下子掉下泪来。南宫雨说:“走吧,进去。”南宫宝远远的看着,觉得自己有些回过神来,但不知该不该现在去认母亲。为难了好久,这才打定注意,先进去再说。于是回头对段雷说:“我们现在进去,我走在前面,你什么话也别说,不可以拼命,听到没有?”段雷点头。
两人便走过去,来到门口,守门的自然拦住他们,问:“有请贴吗?”南宫宝从怀中抽出一张请贴来,递过去,那人看了问:“什么帮派的?”南宫宝说:“我乃丐帮帮主何小三,这是我刚收的长老。”守门的说:“别开完笑了,丐帮帮主姓杨,谁人不知,你也来骗人?”南宫宝叫道:“你知道什么,天下丐帮分为穷丐和富丐,而我就是富丐帮主,你看我这衣服,旧是旧了点,但好好的,这就叫富丐,你看我这位长老,衣着也不差。”那人愣了一下,心说怎么没听说过。正自怀疑,南宫宝说:“天下你没听过的事多得很,你报上去吧!”那弟子没法,而且别人有请贴,只好说:“好吧,天下富丐帮主何小三到。对了,你的礼物呢?”南宫宝道:“是你收礼吗?”说着挤了进去,段雷也跟着进去了。
进入大厅,发现里面坐着好多客人。都朝门外看,大约也想见识一下这位天下富丐的帮主是什么人物了。弄得南宫宝很不好意思,将段雷推在前面。段雷自然不会顾到别人的目光,径直前进,可要命的是他坐到了道人和七巧儿那一桌,南宫宝忙转换方向,另寻一处地方坐下。坐下之后再看,这下更惨了,这一桌正是杨继宏坐着的。众人看了他们几眼,便肯定这两个家伙是开玩笑,便也不再理会。但杨继宏说:“这位小兄弟,你这衣服却实比我这新点,叫一叫富丐还是可以的。”南宫宝勉强笑道:“帮主好耳力,不过我却实做过几天乞丐,而我家本有钱的,叫一个富丐也不过份,你说是吧!”杨继宏点头说:“当然。”南宫宝又说:“我看你这么和气,可手下之人怎么这么凶啊?我本想想做一个乞丐,可你手下的人非要拉我入伙,去见地头,见了还不许走,谁知我们就动手,本来是他先拉,我就先下手为强,谁知就把他们打伤了两个。到第二天,一个老家伙打上门来,还围了一大圈,要拉我,于是我情急之下,伤了他,他伤得不重吧?”杨继宏说:“不重,只不过残废了而已。”南宫宝吓了一跳,说:“没那么严重吧,我就给了他一拳。”杨继宏说:“当然有那么严重,他年纪大,那里受得了你这一拳?”南宫宝说:“我不信。”
一会儿,有人送上茶来,南宫宝目光四转,想看看来的都是什么人,这一扫,便看到了七巧儿,而七巧儿也正盯着他,他想:“他们应该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否则的话就不敢来了。他们不知道,黄天霸也应不知道,天下大概只的沈山一个人知道。他不说出来。想想这几年他对我也不是很差,虽说也是七巧山庄的,但肯定不是坏人了,与这道人和七巧儿应该不是一路的。”而段雷目光一会儿看着门口,一会儿朝楼上看,大概有些紧张。
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说:“迎亲的船只马上就要,请南宫小姐做好准备。”南宫宝忽然说:“杨帮主,你是丐帮,我也是丐帮,不如我们合为一家吧!”杨继宏说:“好啊,如何合为一家法?”南宫宝说:“待会儿我就说是你丐帮的弟子如何?”杨继宏说:“那我就什么都不说。”南宫宝说:“多谢了,还有,这南宫家小姐的母亲小时候对我很好,待会儿你给我引见一下,让我拜她为娘,那我有了钱,你们丐帮也有了钱了。”杨继宏说:“这主意很好,可是陈夫人没有钱,你不知道吗?她独自一个人生活了好几年了,不过陈公子有钱。”南宫宝沉默了一会儿,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不久,便有乐声响起,迎亲的船队已经来了。待黄小虎被几人个扶着进来时,众人都站了起来,南宫宝这才看清他的长相,也发现他走路不太自然。因为南宫宝是注意了才发现的,不然也难看出。段雷一下子站起来说:“昨天让你跑了,今天你可跑不掉。”黄小虎说:“你乱说什么啊,今天我不想与你计较,你让开。”段雷怎么会听他的,一下子取弓在手,说:“阿秀说了,只要我打败你,便不嫁给你了。”黄小虎说:“这是个疯子,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南宫宝想站出来,杨继宏按住了他,接着,黄天霸进来,先不理会段雷,冲着大厅的众人一抱拳,说:“各位英雄好汉,承蒙看得起我黄某,来参加我犬子的婚礼,我感激不尽,这来的都是客人。”他一回身,拉住段雷,将他按在空位子上,说:“这个少侠,可能与我的孩子有点误会,但今天是他的大好日子,有什么恩怨以后再说吧。”段雷经他一按,动弹不得,南宫宝暗暗心惊他的力气。
接着,南宫雨和陈思兰牵着南宫秀下来了。黄小虎忙走过去叫了一声:“爹,娘。”便伸手要去牵南宫秀,段雷大谒一声,挣开黄天霸,便向黄小虎冲过去,叫着:“你给我站出来,你给我站出来。”南宫秀说:“段雷,你不要再闹了,你打他不过的。”段雷说:“打不过也要试试。而且昨天晚上我已经打败了他。”南宫秀说:“你做梦吧。”段雷说:“是真的,不相你问他。”他一指南宫宝。众人的目光都向南宫宝看去,而他的目光都集中在陈思兰身上,并没注意到别人。而陈思兰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南宫秀说:“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打一场,让你死心吧。”黄小虎说:“好,今天你输了就不要再来缠着我们。”他先抢出门去,从一个弟子手中接过刀来。而段雷也忙跟着出去。来到前面大院,摆天架式,而黄天霸却在与亲家母拉着家常,似并不关心外面的打斗,一些德望高的人虽觉滑稽,但没有出去看,而象南宫宝等不要什么身份的自然出来观看。南宫秀取下盖头也跑了出去。
两人在院中打斗很是热闹。段雷一弓劈过去,黄小虎用刀一挡,后退一步,段雷又反挑一弓,黄小虎又守了一刀,如此一连十来招,都是段雷攻而黄小虎守,黄小虎守得很是吃力。南宫秀在一叫道:“你攻啊,反攻啊。”段雷听了生气,招式更猛,但几刀过后,他力气却出现不续之象,到后来已经完全没有劲了,黄小虎见机一刀过去,劈飞他的弓,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段雷一下子坐在地上,闭上眼,眼泪都要流出来。黄小虎收回刀说:“只要你不再捣蛋,你还是这儿的客人。”
南宫宝一看便发现情形有些不对头,段雷不可能才那么几下便没有劲了。他捡起弓走到段雷身边说:“你怎么这么笨,中了黄天霸的暗算都不知道。”些言一出,众人哗然。黄小虎本是要去拉南宫秀的,听到此言,回过头来问:“阁下是谁,和他同路的吗?”段雷不知道南宫宝有武功,忙说:“不是的,不是的,算你赢了,我虽不服气,但我不会再找你。”南宫宝说:“你知不知道,刚才黄天霸拉住你时,已经将你的力气封住了大半,不然你就可以打败他了。”黄小虎听了,脸色发青,用刀指着南宫宝说:“你找死吗?家父可没得罪你,你有种冲我来。”南宫宝说:“是真是假,我请一个人来说说。”南宫秀说:“你不要说了,反正这小子就是打小虎不过,他们又不是只打这一回。”段雷说:“昨天夜里我把他打败了。”南宫秀说:“刚才说了,你是做梦。”段雷说:“是真的。”黄小虎拉了南宫秀说:“走吧,我们不用理他们。”南宫宝进屋,说:“我请一回前辈来检查一下,便知我所言不假。”黄小虎说:“恐怕没有人相信你的鬼话吧!”
此时,黄天霸走过来,眼睛直盯着南宫宝。南宫宝害怕,不敢看他,却说:“段雷,你去找少林空尘大师看一下,他会为你主持公道的。”段雷说:“阿秀已经跟别人走了,还有什么用呢?”南宫宝说:“你是不是刚打了几下就没有劲了,你如果不是中了暗算,怎么会打不过人家呢?”空尘走过来说:“那我就为他看一看。”他走过去,蹲在段雷身边,抓住他的手,众人的目光都盯在空尘身上,特别是南宫宝看得最真,他怕万一这空尘看不出来,那自己不就惨了,以后别想过安稳日子了。过了好久,空尘站起来说:“小孩子开开玩笑没有什么,但要看看场合,走吧别顽皮了。”他用手托着南宫宝让到一边。南宫宝想哭,但双忍住了。幸好黄天霸也笑道:“可能是与犬子有点矛盾,一场误会,大家请。”
厅中,陈思兰与南宫雨并排而坐。南宫秀又重新盖上盖头。与黄小虎并排着站在父母面前,刚要拜下去,南宫宝大声叫道:“慢着。”接着冲过去。空尘想拉他,一下没有拉住。他走到黄小虎身后,黄小虎说:“我可从没得罪过你,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我?”南宫宝说:“怎么是我为难你了,我只是为她好,谁都有知道你娶她就没有安好心,你说你要不是看她家有钱,谁愿意娶她这个凶婆娘,她不但长得不好看,而且还有溴味。”南宫一揭下盖头哭道:“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们了。”说完跑上楼去。黄小虎不及与南宫宝算帐,追了上去。黄天霸从椅子上站起来,南宫宝早防着他了,一下子躲到母亲身后。黄天霸盯了南宫宝良久,手搭在椅柄上,椅柄在他掌力作用下,已化为灰尽。场中的气氛很是紧张,好久,黄天霸才松开手,抬头叫道:“小虎,我们走。”楼上黄小虎说:“她不听我的解释。”黄天霸说:“我们走吧,下来。”黄小虎听了,下楼来,父子两走出大厅。厅中还是一片沉寂。
过了一会儿,南宫宝刚松了口气,黄天霸又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个半大孩子,走到厅门口说:“我帮有人发现这个少年,他自称是你们走失多年的孩子,你们自已看看吧。”说完又走了。那少年几步上前来,跪在陈思兰面前说:“娘,孩儿不孝。”众人都有盯着这少年和陈思兰。南宫宝站在陈思兰后面,恨不得上前给这小子一拳再加一脚,但他忍住了,他想看看他母亲的反应。
陈思兰平静的说:“这是你爹。”那少年看了看南宫雨,没有理会,说:“娘,这几年我时时刻刻都有在想你。”陈思兰用有些激动的声音问:“你真的是宝儿吗?”那少年说:“娘,我真的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记得吗?有一次,我和娘去划船,我掉到水中,差一点淹死——”陈思兰听了,激动的抱住他说:“别说了,你真是我的小宝。”这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南宫宝在后面很激动,但他没有站出来说什么。众人忙上前向她道喜,恭喜她找回自己的孩子。只的南宫宝一个人咬牙切齿。过了一会儿,便有人告辞。南宫宝走到杨继宏面前,说:“你关照一下我那位兄弟吧,我担心他被人干掉了。”杨继宏问:“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你为何刚才的神情如此激动?”南宫宝说:“你猜人家有儿子了,还会收我做义子吗?”杨继宏说:“也许吧。”正说着,七巧儿走到他跟前笑问:“你猜这个小宝是真是假?”南宫宝苦笑道:“也许吧,肯定是假的,你想那黄天霸会安什么好心?是不是?”七巧儿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你不走吗?你的娘找到没有?”南宫宝说:“我忽然想不如我先认一个义母,你看她有钱,如果成了,我不就有钱了吗?”七巧儿说:“那恭喜你了,何不试一试?”
第11章
南宫宝走到陈思兰面前,眼泪就流出来。南宫雨一下挡过来,谒道:“你又想干什么?”南宫宝一抹眼泪,说:“你是什么人?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问我?”南宫雨说:“可你到这儿来捣蛋,我很生气。”南宫宝冷笑道:“你生气,恐怕是你儿子不认你,让你在天下英雄面前很没面子吧。”南宫雨大怒,说:“我想教训教训你。”南宫宝说:“教训两个字用错了吧,与我比试比试还差不多,来来来,正好。”陈英一拉他父亲,说:“爹何必与他计较呢?”他又转头对母亲说:“娘,我们回家吧!”假南宫宝叫了一声“哥”陈英说:“回家就好,走吧。”陈思兰看着这假孩子,假南宫宝忙说:“我跟娘在一起。”南宫宝忽然跪在陈思兰面前说:“娘啊,我认你做义母吧!你不知道,我从小爹就死了,被丐帮杨帮主养大,可你也知道,乞讨的日子不好过,你收我做义子吧。你不是有钱吗?我以后就不用乞讨过日子了,求你了,娘。”陈思兰说:“我没有钱。”南宫宝说:“没有钱没关系,有饭吃就行了。你就收下我吧娘。”陈思兰转头问:“小宝,你的意思怎么样?”假南宫宝看着南宫宝,南宫宝也看着假南宫宝,好一会儿,假南宫宝才点点头说:“娘,我正想要一个玩伴呢,他与我年纪差不多,正好。”南宫宝说:“谢谢娘。”说完站起来,心说:“算你小子,不然我将你抖出来,有你受的。”南宫雨也站了起来,道:“我不同意。”南宫宝说:“不同意有什么用,我只认干娘,而且,你想,当年要不是太凶狠,你儿子怎么会跑呢?是不是,小兄弟?”南宫雨听了大怒,但又怕夫人伤心,只好忍着。假南宫宝说:“别说的,我们走吧,你叫什么名字?”南宫宝说:“我叫何小三,小时候就与师父学武功,本事可大呢。”假南宫宝说:“可惜,这几年来,我把武功给荒废了。还请小兄弟多多指教。”南宫宝说:“没问题。娘啊,我们去哪儿?”陈思兰说:“准备一下,回家。”南宫宝说:“我和这小兄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只是娘要收拾什么吗?”陈思兰说:“英儿,你去叫阿秀和怡婧回家。”南宫宝问:“怡婧?怡婧是谁?”陈思兰说:“我的一个小丫头,这么多年来照顾我。”南宫宝说:“我得好好感谢她照顾了你。”
过了一会儿,陈英带着南宫秀出来,走在前面,怡婧跟在后面。南宫秀冲下楼来,上前便给南宫宝一巴掌,南宫宝早有防备,一下子躲开,说:“我已经认了义母了,你以后便是我姐姐,怎么可以随便打我呢?”南宫秀说:“你敢骂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娘,我不喜欢他,叫他走吧。”南宫宝忙说:“那不行的,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呢?你想,你说你不愿意嫁给这黄小虎,我帮了你的忙,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南宫秀说:“谁说我不想嫁给他的?”南宫宝说:“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不然的说——”陈思兰打断他说:“别说了,我们走。”南宫宝见了不再说什么,但一会儿,他又追到怡婧身边问:“这位小妹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假南宫宝问:“是不是一幅画?当年我救了一个小姑娘,也叫怡婧,还乱画了一幅画,只不知是不是你?”怡婧说:“是我。”说完赶过两人跟上陈思兰。假南宫宝也走到陈思兰身边。
南宫宝又赶上怡婧说:“能让我看一看这画吗?”怡婧将画展开,还未等南宫宝看清,她又收起来。南宫宝又说:“多谢你这么多年来照顾我娘。”怡婧说:“是她照顾我才对。”南宫宝问:“你还记得南宫宝吗?”怡婧道:“这么多年来,人都长变了,记得又有什么用呢?”南宫宝点点头说:“你言之有理。”正说着,南宫秀从后面赶过来,一伸手,抓住南宫宝的耳朵,说:“看你的样子就知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我老实点,不要打她的主意。”南宫宝推出一掌,击向南宫秀的小腹,南宫秀忙收手去挡。而南宫宝也只是虚攻一下,收回手说:“我怎么敢,只是我想不明白,你怎么如此好心肠了。”南宫秀听了又一脚踢过去。南宫宝提脚一挡,南宫秀痛得大叫起来。陈英谒道:“别闹了。你,阿秀,成什么样子?”一时两人都不言语。
出了望江楼,上了一辆大马车,便往家中赶去。进入南宫府,便有各色家丁都迎出来,纷纷叫道:“夫人,少爷,你们可回来了。”众人对于南宫秀的回来没有什么吃惊,肯定先已经知道了。那老赵见南宫宝也回来了,便问:“你还好吧?”南宫宝说:“谢谢赵大叔关心,我很好,我已认了一个母亲了。”老赵说:“真的,那恭喜你。”南宫宝说:“谢谢。”
有人直接将陈思兰等领到后院。陈思兰当年住的房子还如当年那样,南宫宝小时候住的房子也是给留着,收拾得好好的,并且有人另外收拾了两间房子给南宫宝和怡婧住。但怡婧的房间在陈思兰旁边,而南宫宝的房间在假南宫宝的另一边,他虽对这个按排不满意,但也只能忍受着。陈思兰对假南宫宝的爱自然要多一些,南宫宝有时恨得咬牙,可又想看看这小想干什么。南宫宝想他一定受黄天霸的指使,玩一些什么阴谋,待自己去揭穿那才痛快。所以他有事没事的与这假南宫宝待在一起。但无论如何,两人不可能总在一起。而且有时他要找怡婧聊聊,有时还要应付南宫秀的刁难,真让他忙得不亦乐呼。
有一天,他到怡婧的房中,见那画挂在墙上,便走近去看,说:“怡婧小妹,你的画画的真好,不如教我画吧。”怡婧说:“我已经不画了。”南宫宝问:“为什么?”怡婧道:“不为什么。”南宫宝又问:“琴呢,还弹吗?”怡婧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弹琴?”南宫宝说:“我猜的,象你这样的姑娘,不会弹琴才奇怪呢。不如教我吧,你知道吗,我好想学琴的。”怡婧说:“可惜现在我琴也不弹了。”南宫宝说:“真可惜,为什么你琴也不弹,画也不画了呢?可惜啊可惜。”他忽然止住了说话,用耳朵贴在墙壁上。怡婧问:“你干什么?”南宫宝止住他,小声说:“别说。”他正听到隔壁母亲在与那假南宫宝讲些什么话。陈思兰问:“流水六式我不是教你了吗?”假南宫宝说:“我知道,可当时——没有认真学,这什么多年来在外面没时间练,都忘了。”
南宫宝心说:“原来如此。”他忙对怡婧说:“别提到我。”说完便闯了进去,叫道:“娘,小宝,然来你们在这里,叫我好找。”说着便坐下来。这假南宫宝问:“有什么事吗?”南宫宝说:“我们出去玩吧!”陈思兰说:“那你们出去玩吧!”这假南宫宝没法,只好和南宫宝一同出来。两人出来后,怡婧进来了,叫了声:“夫人。”陈思兰说:“坐吧,这儿还住得习惯吗?”怡婧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的,我有件事想告诉你。”陈思兰说:“你说吧。”怡婧说:“我发现这何小三有些怪怪的。”陈思兰问:“怎么了?”怡婧说:“我刚才——他刚才在我房里偷听你们讲话,一会儿便离开了。”陈思兰说:“他一跑进来就将小宝带走了。我也感觉他有些怪怪的,但我看得出来,这孩子没有恶意。”怡婧点点头说:“我想回去祭一下我的爹娘,在这个清明节,已经四年没有回去过了。”陈思兰说:“好吧,我叫英儿送你去。”怡婧说:“谢谢夫人。”正说着,南宫雨进来,怡婧便退了出去。
陈思兰为他倒了一杯水,问:“你又喝了酒?”南宫雨说:“想一下子戒掉还有些不容易。”陈思兰说:“要少喝一点,阿秀呢?”南宫雨说:“也不知疯到什么地方去了,好象跟英儿一起去了吧!”陈思兰说:“这孩子,也怪我,爱她少了一点,让她养成这样一个习惯,连出嫁也象儿戏,现在得罪了黄天霸父子。”南宫雨说:“也许这样好一点,当时,我反对他们在一起,可是,你越反对,她便专门跟你作对。得罪了黄天霸,也是一件麻烦事,但——我们别提这事了,刚才,我遇到了小宝,他已叫了我一声。”陈思兰说:“这样就好,希望你们能好起来。”南宫雨说:“可是另外一个小子,好象与我有世仇。”陈思兰笑道:“你别与他一般计较就行了。对了,这两天元宵,你说我们要不要热闹一下。”南宫雨说:“可以好好的庆贺一下,还有,你的生日快到了,也该庆祝一下了。”陈思兰说:“日子还早呢。”
南宫宝拉了假南宫宝出去,说:“当时你说过,自己武功很差,是不是?”假南宫宝说:“正好请你多多指教。不知你的武功出自哪一家?”南宫宝说:“我的武功学自铁掌杨帮主师父的,不知你的武功根基如何,我来试一试。”也不由他分说,一掌向他拍过去,这一掌直取其胸口,假南宫宝大叫一惊,这一掌如果让他拍中,不死也活不成,忙后退两步,躲开这一掌,问:“你这是干什么?”南宫宝说:“我们比试比试。”接着双掌连出,着着不离他的要害,他没办法,只得躲闪,躲了几招,南宫宝便不再攻击,说:“你的本领确实不行,只是一味的躲让,无论如何总处于败势。”假南宫宝说:“正要请教。”南宫宝说:“这打架就是要把别人打倒而自己好好的而有些招式只能伤别人,但如果两人的武功相当,你给我一招,只能伤我,而我反击一招,可以取你性命,你自然回招来挡,这又处于败势,展不开手脚,不信你试一试。”说完一拳击过去,这假南宫宝再次后退,说:“不行啊,我怎么学得会呢?”南宫宝说:“你小子笨蛋一个,算了,给你讲了半天白废力气,走吧,回去。”走着走着,南宫宝一转身便一拳打过去,假南宫宝吓了一大跳,但身子一扭,还是躲开了这一拳。并吃惊的问:“你这是干什么?三翻两次的偷袭我?”南宫宝说:“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已经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了,你如果学了流水六式不传给我的话,我就将你抖出来。”假南宫宝说:“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南宫宝说:“你试试——走吧,我们回去。”边走,南宫宝边想:“这家伙的武功竟然如此好,以后我得小心些才是。”
元宵佳节时,南宫府上是大大的庆祝了一下。灯饰焰火,将南宫府多年的沉静打破,在南宫宝记事以来,府里还多未这么热闹过。南宫宝和南宫秀自有一翻追逐,多前院到后院,从人多的地方到人少之处。怡婧则静静的待在陈思兰身边,假南宫宝也待在一边,另一边是南宫雨。两人都没有说话,但陈思兰看着这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到前院,南宫宝遇到老赵,两人很是亲热的交谈了一会回。正谈着,南宫宝看到假南宫宝过来又过去了,他想这小子干什么?正说着,迎面来了一个伙计,南宫宝从未见过此人,便问:“新来的?”老赵说:“很勤快的一个伙计,以前的一个小伙子生病了,换成他。”南宫宝点点头,心中却产生了一大串联想:“那假小子到我家来自然要与外界联系,该不是靠他吧,这我得查一查。”心中虽打定主意,但脸上却什么表示也没有,与老赵告别后,他便去盯着这家伙。好久没发现那伙计有什么异常行动,心中不禁有些失望,正想离开,他又发觉进来一个丫环,这丫环他也不认识。他伙计对这丫环说:“你回去吗?”丫环点点头。伙计指着桌上一个碗说:“有几个汤圆,带回去给你母亲吃吧。”丫环点点头,将碗装进一个篮子中。
南宫宝迅速的离开,找到南宫秀说:“我发现有人在偷我们家的东西。”南宫秀问:“什么东西?”南宫宝说:“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不很重要的吧,我想着有趣,我们去看看吧。”南宫秀说:“我最恨小偷了。”两人赶到大门口,正好截住了那个丫环,但南宫宝没有出面,躲在暗处。南宫秀拦在门口,问:“你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你?”那丫环吓了一跳,忙说:“是小姐,我是大公子的一个小丫环。”南宫秀说:“我发现你偷了我家的东西,快交出来。”那丫环说:“我没有偷什么东西,真的小姐。”南宫秀问:“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丫环说:“是汤圆,大少爷叫我带回去给我娘吃的,不信你看。”说完揭开碗让她看清。南宫秀心说:“也许是那臭小子耍我的,或者是他大惊小怪,几个汤圆算什么?”只好说:“算了,你走吧。”那丫环谢过之后便离开了。南宫秀再去找南宫宝,那里有人?
南宫宝见南宫秀放过那丫环,只好自己去追。追出半里多路,到了大街上,那丫环见四下无人注意她,便伸手从碗中捏出一个汤圆来抛在一个柱子边,并迅速的离去,如果不是有心人,很难发现这微小的动作。他在远处守着,等着看谁来取这个汤圆,但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取,不禁有些不耐烦了,见四处无人,走过去捡起汤圆,一捏,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想了一下,大骂黄天霸狡猾,那么多汤圆,如何知道其是那个是真那个是假?没法只好回来。
南宫秀正四处找他,见了面,便责问他为何耍自己,南宫宝随便编个理由将她应付过去。便回房休息。他想:“自己斗不过这黄天霸,万一给人杀了,那一切都完了,而且这假南宫宝武功非凡,他要是对我动手,我未必是他的对手,自己这些年来只顾习内功,而关于招式上可有些差了,如果能悟出那流水六式,肯定会大有进步。想来那流水六式必定与流水有关,而自己也划过船的,有些费力,有些省力,有时划得快,有时慢,这快慢之间,自然有道理的。只不过自己一时不能把握。
第二天,南宫宝便说:“娘,不如我们去划船吧!”陈思兰说:“江上风大,恐怕难划得动。”南宫宝说:“试一试吧,整天待在家里没有意思,而且今天天气很好。”陈思兰说:“好吧,不过要问一下小宝。”那假南宫宝也同意了。于是,真假南宫宝,怡婧,南宫秀,再加上陈思兰便去江上去玩了。江上没有风,他们开始顺江而下。南宫宝划着船,不停的变换着桨的角度,用力的方向。这顺流而下,自然快些,当太阳到头顶时,陈思兰说:“该回去了,让大家每个人划一下吧。”南宫宝说:“没关系,我有劲。”调过船头,开始反回,些时是逆水行舟,划了一会儿,起了北风。假南宫宝说:“我们把帆挂起来吧,可以走得快一点。”南宫宝说:“可风向不对啊。”假南宫宝笑道:“你看别的船。”南宫宝看别的船竟能借风前行,有些奇怪。风从北向南吹,而船从东向西行。假南宫宝说:“我来。“他将帆侧着挂起,把着舵,调了几下方向,径也直向前行。南宫宝正在想这是什么道理时,帆忽的一转,正对风向,一下子将船吹翻了,船上的人都落入水中。
这般上,陈思兰不会水,南宫秀也不会水,也不知道假南宫宝会不会,但想来他是太湖出身的,不会水活该淹死。怡婧竟然会水,而且水性还不错,扶着陈思兰,而南宫宝救南宫秀。陈思兰还要去救他的孩子,怎奈水中力不从心,只得大叫:“小宝,小宝。”那假南宫宝忙叫道:“娘,救我,娘救我。”南宫宝大声叫道:“不用怕,我来救你。”他虽这样说,但没有要去救他的意思,何况南宫秀将他抓得紧紧的,怎容他有脱身的机会?他将南宫秀送到船边,让她把船舷抓紧,自己去救母亲,他怕怡婧力小不支,但陈思兰叫道:“小三,你去救小宝吧,他还在水中挣扎呢。”南宫宝说:“他没事,会一点水。”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向其游过去,不过游得很慢,快要接近对方时,突然涌来一股暗力,南宫宝一个没防,被展入浪中,而且假南宫宝在向他逼近,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斗争。
南宫宝不待缓过劲来,也一掌推过去,但那假南宫宝身子一侧,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说实在的,南宫宝还从未在水中与人打斗过,他知道,如果让那小子近身来,自己肯定要完蛋。他只得逃,但身后,假南宫宝推动掌力,让他的身子难以平衡,逃起来很吃力,他在想逆水行舟,一转身,双掌一推,将自己送出对方的掌力范围,并迅速的游开,这假南宫宝也只好游过去,抓住船舷。很快,有船过来,将他们救上岸,知道是南宫府的人,便将他们送回去。一路上,众人都没有说话。当时在水中还不觉得,现在一上岸便冻得脸色发白,最冷的应该是怡婧了,她功力最浅,难于运功抗寒。南宫宝伸出手,说:“我帮你运功抗寒。”怡婧摇摇头说:“不用了,我没事。”
一连几天,众人都没出去,而且陈思兰还病了,病得不轻,一定是掉进江中着凉了。南宫宝不知船翻了是否是这假南宫宝做的鬼,但想来他在身边总是祸害,想办法干掉他才是。因为自觉武功与这家伙比起来不占优势,便没有放弃练功,他在自己的床下挖了一个大坑,每天将自己埋上几个时辰,练一下内功,有时又想那流水六式,似有些明白,但该怎么用还是不太明白。也许是地下转音的原因,那假南宫宝房中的一些响动他都有能听得清楚,而且守着他母亲的是南宫雨。虽说他恨父亲,但其父对他娘还是无话可说,因而便放心下来。又想想过几天是母亲的生日,该送点什么礼物才好。
想好了一件礼物,南宫宝面去街上寻了一个雕刻家,请人为他雕一件礼物,母子划船。有一只船。船上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小时候的他。母亲,那人见过,能刻出来,但南宫宝小时候什么样子,那人并不知道,而他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他也不记得,只好先叫那人将小孩的脑袋那一块留着,以后再刻。回家后,他求怡婧为南宫宝画一幅小时候的画象。怡婧本是不同意的,但经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再加上千磨万泡,,只好答应了。但画出来后,南宫宝看了半天,说:“不太象。”怡婧问:“你怎么知道不象?”南宫宝说:“我小进候见过他们母子,我当时很穷,心里很妒忌那小家伙,所以多看了两眼。”
怡婧只好重画一张,说:“我只记得这些了,象不象我不管了。”南宫宝说:“应该差不多。谢谢了。”他将画送去,并向南宫秀讨了五两银子,一并付了,待礼物雕成,南宫宝仔细的看了几回,对不满意的地方叫其改进一下后便细心的抱了起来,带回去。
过了几天,陈思兰的痛好了,南宫宝便将礼物送,趁别人都不在的时候。陈思兰想打开看看,南宫宝忙拦住说:“这是孩儿的一片孝心,但现在不能打开,待我同意之后才能开,行不行?”陈思兰说:“难为你一片孝心,我听你的。”南宫宝说:“还有,别让别人知道。”陈思兰虽也好奇,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将盒子小心的收起来,南宫宝高兴的离开。
但不久,怡婧进来问:“夫人。小三送什么礼物给你?”陈思兰问:“你怎么知道,他不许我看。”怡婧说:“我刚才看见他拿一个盒子进来,我也有一件礼物给夫人。”陈思兰问:“什么礼物,该不是也不能看吧!”怡婧说:“是一幅画。”陈思兰问:“你不是不再画了吗?怎么又画了呢?”怡婧不答,只是说:“好久没画了,可能画得不太好。”陈思兰说:“你画的怎么会不好呢?”怡婧说:“待会儿我送过来。”说完便离开。陈思兰现在盼着她的小宝能给她送什么。过了不久,怡婧便送来一幅画,说:“祝夫人多福多寿,不过我这画现在也不能打开,等有一天,该打开的时候再打开吧。”陈思兰说:“你们这些孩子。”说着接过画收起来。
因为陈思兰不愿在办生日,只是几个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午饭。饭桌上,南宫秀送母亲一幅手套,打得不很好,但她说:“娘,这可是我亲自给你打的。”而假南宫宝则送了一幅寿星图。陈英说:“娘,我把望江楼买下来了,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娘,如果你在这儿住久了,可以到那儿去住几天,以后那儿会安静一些。”陈思兰问:“你这孩子,以后别人想玩的话怎么办?”陈英说:“我会在江对面再建一座楼的,待新楼建成,我们全家就可以住在新楼里面了,而旧楼照样做生意。”陈思兰说:“随你的便吧,只是不要太浪费就行了。”
第12章
转眼清明节快到了,怡婧便由陈英送着回家去祭自己的父母。而望江楼马上也要热闹起来,南宫宝自然不想错过,早早的去占了一间上好的房子,而这种事自也少不了南宫秀,至于那假南宫宝却似没有要去的意思。这天,南宫宝见那小子与陈思兰在一起,便问:“小宝,你不去望江楼看看热闹吗?”假南宫宝问:“什么热闹?”南宫宝说:“江湖传言,说清明时逍遥谱会出现在望江楼,娘,你听说过逍遥谱没有?”陈思兰说:“我只是听说过逍遥派,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没有听说过,也许只是别人造谣而已,我看你别去了吧!”南宫宝说:“如些热闹的事,怎么可以不去?可惜要是望江楼打起来,一切都完了。”陈思兰说:“应该不会打起来的,现在打起来没有用的。”南宫宝问:“为什么?”陈思兰说:“你知道太多不好,你太喜欢出风头,还称强。”南宫宝说:“我称什么强?我不就是在那儿出了一点黄天霸的丑吗?”陈思兰说:“你这样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她摇摇头,不再说下去。南宫宝问假南宫宝:“小宝,你真的不去吗?”假南宫宝摇头说:“娘不去我也不去,你可以一个人去啊。”陈思兰说:“我看你,还有姐姐,都有不要去了,望江楼明争不会有,但暗斗的事谁也说不准。”南宫宝问:“娘,你年青时是不是也经常在江湖走动?”陈思兰说:“你怎么能与我比,而且这一次,可能真的很危险。而且黄天霸就很可能不放过你。”南宫宝说:“我要与他斗上一斗。”陈思兰说:“你怎么是他的对手呢,现在江湖上的人都怕他三分。”南宫宝说:“可他不是什么好人啊。”陈思兰说:“但也没见他干过什么坏事,是不是?”南宫宝不想与她争,只好出去了。他想母亲忽然对他不好起来,必定是那小子在母亲面前挑拨离间,他心说:“跟我作对,没有你好果子吃的。”这样想着便下决心干掉他。
这天夜里,他又将自己埋在地下,半夜里,他听到有人过来,不一会儿便闻到一股异味,有些香,也有些臭。他还觉得头有些晕,便知有人在下迷药,于是凭住呼吸。又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了,蒙着面,小心的来到床前,伸手一摸,什么也没摸到,心中正是一惊时,南宫宝从下面出手了,他伸手抓住来人的脚,用力一拖,再双拳击在其永泉穴上,并迅速的爬出来,制住这人。不用看他也知道这人是谁,便再一拳击在对方的丹田上,这几下他下手很重,担心如果一击不中,自己便可能危险了。点上灯,揭下对方的面巾一看,果真是那假南宫宝。看他面色发紫,大概是没有救了,也许已经死了,他探了对方的呼吸,基本是感觉不到了。一时他又有些担心,万一母亲不信相自己的话,那自己不惨了,如果她要为这假儿子报仇而杀我这真儿子,那如何是好?
他虽有这许多担心,但还是去敲母亲的门,叫道:“娘,出事了,出事了。”陈思兰边问出什么事边穿上衣服,而南宫雨也在。两人开门出来,陈思兰问:“出什么事了?”南宫宝说:“你来了就知道了。”进到南宫宝的房间,入眼的便是那假南宫宝的尸体,陈思兰一下子便要倒下去,幸好南宫雨扶住了她。她无力的过去抱住尸体问:“是谁干的?”南宫宝说:“他想暗算我,于是我就反击,于是——”南宫雨未待他说完,便冲过去了。南宫宝跟本不在乎他的反应,南宫雨一拳打过来,南宫宝也一拳挡过去,只用一只手。一连斗了几拳,陈思兰站起来,说:“让我来。”说完一连两掌过去,击在南宫宝的小腹上,南宫宝闷哼了一声,含泪说:“娘,真的是他先暗算我的,而且你没有发现他跟本就不是你的儿子吗?”陈思兰一下子坐在地上。南宫雨叫道:“你给我滚,给我滚。”南宫宝说:“那我走了,娘好好保重。”说完一步步的离开。陈思兰也真的晕过去了。
此是正是午夜,一丝残月悬在头顶。南宫宝不知朝什么地方走去,只觉心头冰冷,他不但的怪自己的母亲:“你怎么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他在府中凭意识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侧院,心中想着这儿还有一个新来的伙计,于是敲门,有人来开门,南宫宝一下子认出正是那人,一出手便将其制住,拖了出来,他伙计问:“小少爷,你干什么?”南宫宝说:“我要杀人。”说完抓住那人的咽喉,问:“这南宫宝是谁?”那伙计艰难的说:“少爷,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南宫宝说:“我会一刀一刀的割你身上的肉,还有,那小子已经招了,我来找你只是想证实一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不说实话,你惨了,他也惨了。”正说着,惊动了屋子里的其他人,他们都出来了。老真一下子认出他来,问:“小三,你这是干什么?”南宫宝说:“他是太湖的奸细,被我发现了,快说吧,他是谁?”那人忽然笑道:“他是我们帮主的儿子。”南宫宝惊了一下,问:“那黄小虎呢?”那人说:“他只是一只小虎而已,而那却是一只大老虎,得罪了我太湖都没有好下场。”南宫宝说:“可惜无论大虎小虎都得死,还有一个丫环呢?住在什么地方?”那人说:“住在太湖,你有种去找她呀。”南宫宝回头说:“赵师父,你去转告我娘,这小子是太湖黄天霸的儿子,把这人也带去。”说完封了他几处穴道,还觉不放心,说:“我再把你的武功给废了。”这人叫道:“你这样会得到报应的,会有报应的。”南宫宝说:“可你的报应先来。”说完用刀刺穿这人的四肢经脉。一旁的伙计已不忍再看。南宫宝办完这一切,收起刀,转身便走了。众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南宫宝跃出南宫府,向它看了最后一眼便离开了。依旧四处没有人影。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寒夜,他已经走过好多回了,只是此时的心情,却从来没有过。比起他的心来,小腹上的痛已经感觉不到了,也许是陈思兰真的没有用多大的力,否则象他那样不加抵抗,不死也得重伤。
寒冬之夜格外慢长,南宫宝想:“黄天霸的儿子死了他必定会找上我来算帐,那母亲等人要是被扯进来了怎么办?”他眼前不禁回忆起方河被杀时的情景,一声惨叫,再加上一把大火。他自知自己力量太小,没法阻止什么,但——他想也许大哥有办法解决,可现在如何通知他呢?还有,丐帮的人,我说自己是丐帮的弟子,会不会也将丐帮扯进来?也许母亲说得对,自己总是闯祸。
天公放亮时,南宫宝便找到一个乞丐,问:“你们的帮主呢?在什么地方?我人重要的事找他。”他乞丐问:“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吗?”南宫宝说:“我叫何小三,快去找你们的帮主,再迟了你们可担当不起。”那乞丐听了不紧不慢的走了。南宫宝在原地等着。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报,帮主在望江楼边不远处。南宫宝便让他带自己去。
两人急赶到望江楼时已是中午了,南宫宝摸了一下身上,总算有点点碎银,买了几个包子与那乞丐分吃了。找到帮主杨继宏时,他正在晒太阳,一见南宫宝,便问:“小三,你怎么来了?”南宫宝说:“出事了。”杨继宏问:“你又惹上谁了?”南宫宝说:“说来话长,那天不是认了一个儿子吗?谁知是假的,是黄天霸的的亲儿子,而我把他给打死了。”杨继宏大吃一惊:“真的?你可别开玩笑。”南宫宝说:“是真的,那黄天霸怪我,也定会扯上你的,你要小心点。”杨继宏说:“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你现在到那儿去?”南宫宝说:“我娘把我赶出来了,现在我又担心黄天找上她,而我大哥又不在,最好想办法通知他,也许他有办法对付黄天霸。”杨继宏说:“这个容易,随便找一家南宫的店铺便可以联系上他,这事我为你办了,现在你呢?”南宫宝说:“我少不得要回去。万一黄天找上门来,我还能担当几下。”杨继宏说:“我叫弟子查过你,你好象从地上蹦出来的,你与黄天霸有何世仇吗?”南宫宝说:“我与他没有仇,我与谁都没有仇,但他干坏事,我看见了不能不管,对不对?”说着便要走。
杨继宏说:“慢着。”南宫宝问:“还有什么事?”杨继宏说:“也许你不用太担心,也许黄天霸不敢与人大动甘戈。”南宫宝问:“为什么?我看少林的都怕他,还有谁敢说他什么?”杨继宏说:“你太年青了,有些事你还不太懂,但他也许真的不敢动南宫世家的。”南宫宝说:“我不明白。”杨继宏说:“因为有一个人还活着。”南宫宝问:“一个人,还活着——是欢乐儿?”杨继宏说:“我猜你一定听说过这个的的事,你没看到,江湖上虽有许多暗争暗斗,但没有谁敢大明大摆的吞并别的帮派,就算是黄天霸也不敢。为什么?因为有他,你一定听说过,此人杀人如麻,也许你努力了几十年,辛苦打下的一点江山,在他手中一夜都没有了,他现在不在江湖中走动,但也许什么时候又出来了,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帮派林立,却很难看到大的纷争。”南宫宝说:“这话我娘也说过,但她没有说得像你这么清楚。但无论如何,我要赶去。你想,万一这黄天霸为儿子报仇,不顾一切大开杀戒,那不惨了。”杨继宏问:“你是他的对手?”南宫宝说:“总要试一试,何况祸是我惹出来的,我不能逃走。”
他回到南宫府,但没有进去,他将自己外面的衣服当了,换回几钱银子,渡日。远远的,象个叫化子一样,在府门前的街道上守着,但不与那些乞丐为伍。到第三天时,黄天霸便带着几个手下的赶到了,直接进入南宫府。南宫宝也从后面偷偷的跟了过去。黄天霸能这么快赶来,南宫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也不知从太湖赶来要多少天,只知他来了,没有让自己等得太久。
府中,陈思兰与南宫雨迎了出来,身边还站着几个仆人。南宫雨说:“不知什么风把黄帮主吹来了。”黄天霸手握大刀说:“你我两家本可结为亲家,可那一天,有一个小孩子在当场一闹,事情给吹了,可我儿子因为这件事一病不起,到今天已经死了,所以我来找那个小子。而且听说那小子已被夫人收为义子,可不可以将他交出来让我带走啊?”陈思兰说:“他已经被我赶走了,你请吧。”黄天霸说:“可我不想信陈夫人会舍得赶他走。”南宫雨说:“的确是这样,那何小三在我们府里杀了两个人,有一个叫什么黄大虎,我们本以为他是我们的孩子,谁知只是一个杂种。”黄天霸冷笑道:“好一个杂种,可现在我不相信你的话,要搜上一搜。”
南宫宝在背后叫道:“慢着。”黄天霸等人一转身,说:“你终于是出现了。”南宫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想来你也是一湖之主,让自己的儿子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被我给杀了,当然应该说是他向我下手,可惜天不保佑他,死了,死了就死了,你为他报仇,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你却不敢承认,找一大堆理由来,难为你的,连一只狗雄都算不上。”黄天霸不怒反笑:“骂的好,教训的是,但现在我要看看你的伸手是否象你的嘴皮子一样厉害。左护法,你去讨教几招。”南宫宝退后几步道:“慢着,我看还是你亲自动手吧,别让他们费时间了。”黄天霸说:“好,你如果赢了他,我让你多活几天。”南宫宝问:“万一我不小心杀了他怎么办?”黄天霸愣了一下,道:“那只怪他学艺不精了。”
太湖的左护法走上前来,南宫宝看他也只三十多岁,长得黑瘦,但双眼有神,走起路来也十分沉稳,步子不大,来到南宫宝面前不远,冷冷的说:“取兵器吧。”说完自己取出一只尺多长的粗木棍。南宫宝说:“你出招吧。”那护法问:“你空手培我玩?”南宫宝不言,摆开架式。能否胜过对手,南宫宝心中一点底也没有,但能不与黄天霸动手,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左护法棍当在胸前,脚下迅速向南宫宝逼去,南宫宝也改变一下招式,双手护住前胸,左护法一棍便打过来,南宫宝用左手一挡,一脚踢过去,攻向对方的下盘。左护法棍一变,直向南宫宝刺来,南宫宝右手一挡,左手迅速的攻过去。两人一来一去,有攻有守,打个难分胜负,但在场的人都看出来,南宫宝处于下风,他守多攻少,而且还要不时的使上几着险招来救命,自己身上不知道挨了对方多少棍,只不过都不是至命的,但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几十招过后,南宫宝的招式便零乱起来,左护法一根短棍,时而作刀,时而作剑,轻巧灵活,也难怪黄天霸如些自信,这左护法也却实有让他自信的本领。而南宫宝这么久没有败下来,招式反而是次要的,功力才是主要的,他的功力似乎比那左护法还胜上半分。但现在他已经是苦不堪言。自己的招式处处受制,而那流水六式,他似乎已经悟透了两三招,可总是使不上来,或者用了无效,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现在唯一取胜的希望是出奇不意的给对方一刀,他的左手衣袖中藏了一把刀,刘风送他的那把碧玉刀,他一直在寻找机会。但机会一直没有找到,而且机会只有一次,他也不想轻易的浪费,不成功便成仁。
他又苦苦的支撑了十来招,决定冒险制造一个机会。当左护法一棍在他面前画了一道弧,点向南宫宝小腹时,南宫宝身子向后一仰,一脚踢了出去,双手一撑地,另一脚也踢出去,但左护法一下向他扑下,棍点胸口。南宫宝身子向左一翻,这一棍便点在了南宫宝的左边肩上,南宫宝翻了一圈,刀也抽出,正好左护法双脚无着落,身子平扑下来时,这一刀便刺了过去。南宫宝不知这一刀刺向对方什么地方,他只知一刀刺过去,而且刺中的。一抽刀,翻出几尺外,再也站不稳,坐在地上。看着左护法,这一刀刺中的是他的右肩膀。陈思兰想上前去扶南宫宝,但南宫雨拉住了她。
南宫宝艰难的爬起来,不待黄天霸在什么反应,便往门处走。陈思兰叫道:“小三!”南宫宝回头说:“娘,我的礼物可以看了,我要去望江楼去看看热闹。”说完便去了。黄天霸脸色发青,走过去,扶起左护法。左护法说:“帮主,这小子——”黄天霸说:“我看得出来。”他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来。为他将肩上的伤口抱扎了一下,说:“回去后,我叫大夫为你治疗。”左护法说:“我这只手恐怕是废了,已后不能为帮主效力了。”黄天霸说:“没关系,你还是我的好护法。”他扶起这左护法,冲着南宫雨夫妇一供手,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黄某定当择日前来拜访。”南宫雨说:“随时恭候,还有两副棺材,是由我亲自送去还是你顺便带走?”黄天霸说:“不劳你费神了,我带走。”
南宫雨叫人带他们去,自己扶着陈思兰回房去了。陈思兰说:“我打了他,可他还叫我娘。”南宫雨说:“他真的是丐帮的弟子吗?我有些不信。他的武功竟然那么高。”陈思兰说:“武功高低有什么关系呢?最主要的是做一个好人。”说着取了南宫宝送她的礼物,并一连怡婧送的画也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南宫雨问:“这都是孩子们送给你的?”陈思兰说:“这是小三送的,这画是怡婧送的。”她小心的打开盒子,谁知里面还有一个盒子,盒子上贴着一张纸条,用七歪八歪的字写着:“祝母亲生日快乐。”她取出里面的盒子,再打开,一只精制的小船便出现在她面前,最主要的是两个人最引人注目。她托着船儿,说:“真象,真的很象,他怎么知道小宝小时候长什么样?”南宫雨说:“也许是怡婧画给他的。”陈思兰说:“也许吧。”她将怡婧的画也打开,画的是一幅母子图,正是现在的陈思兰和小时候的南宫宝。而且还有字:“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陈思兰问:“她这两句是什么意思?”南宫雨说:“也许她是说这南宫宝是假的。”陈思兰说:“是阿,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南宫雨说:“只是你不忍心怀疑而已。”陈思兰说:“我去望江楼找他去。我觉得小三很象我的宝儿。”南宫雨说:“我培你去。”陈思兰说:“可我感觉他有些仇视你。”南宫雨说:“没关系的,我不与他计较。”陈思兰说:“那我们去吧。”去把阿秀找来。
第13章
望江楼已经住满了江湖中的各派人物,但无论怎样满,陈思兰的房间会留着的,而且是上好的房间。但却没有打听到有南宫宝的消息。南宫宝与杨继宏在一起。杨继宏也是来看热闹的。只可惜望江楼楼价大长,而且还要交一百两银子作为压金,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动乱,这一百两银子便退还给每人。对于一般江湖中人来说,一百两银子跟本不算什么。可对于丐帮,可是一大笔钱。因此只好在外面住了。南宫宝培着他,听他讲了一大天的江湖人物。第三天便是清明节。这天一大早,两人便进去,在楼下寻了一个桌子坐下,刚坐下不久,陈思兰便下来了,坐在南宫宝对面,两人相视了一会儿,南宫宝问:“娘怎么也来了?”陈思兰说:“我是来找你的,你怎么今天才出现,这位大概便是丐帮的杨帮主了,久闻大名。”杨继宏说:“难得夫人记得。”南宫宝说:“这两天我与杨帮主在一起。娘还好吧。”陈思兰点点头,说:“我很好,只是有些挂含你,待这儿的事过去,你随我回家吧。”南宫宝说:“如果今天没发生什么事,我就随娘一起回去。娘,你要是不习惯坐在这儿,就回楼上去吧,待会儿这儿肯定很热闹。”陈思兰说:“没关系的,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怎么放心得下呢”正说着,又有人出来,来到大厅中,这有些是曾经见过的,有些没见过。
不久,道人与七巧儿也下楼了,四处一看,径直往南宫宝这一桌过来。七巧儿说:“我们坐在这儿,你们不介意吧?”这话其实是冲着南宫宝说的。南宫宝说:“不敢介意,请坐吧,小妹妹的伤好了吗?”七巧儿说:“不劳牵挂,早已经好了,而我看你也是活蹦得很。”陈思兰问:“原来你们认识。”南宫宝说:“见过一面,总算有缘。”道人忙说:“是陈夫人吗,我是七巧山庄的三庄主,人家都叫我王道人,这是小侄女巧儿。还有这位可能就是大名鼎鼎的丐帮杨帮主了。”杨继宏说:“不用客气,请坐吧。”
王道人问:“杨帮主,你看今天,可有热闹可看?”杨继宏说:“有热闹看热闹,没热闹就喝茶。”王道人说:“确实,这江南风光很是不错。”七巧儿忽然问:“陈夫人,你的儿子呢?怎么只看见与你义子在一起?”南宫宝说:“可惜那孩子命不好死了。不过有我这义子,我会把她当我亲娘一样看待的。”七巧儿说:“可你说你去找你娘的,怎么又在这儿认了一个义母呢?”王道人谒道:“巧儿,你别乱讲。”南宫宝说:“我本是要找一个母亲的,常言说得好,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谁对我好一点,我就认她做娘,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说是不是,七巧儿——娘,姐姐怎么没有来啊?”陈思兰说:“她已经来了,只不过不好意思下来。”南宫宝看看在场的人,说:“娘,我们回房吧,杨帮主,请到我房里坐一坐。两位,失培了。”
南宫宝选中的的确是一间上好的房间,开门可以看到楼下,回头可以看到长江,里面还有桌椅。杨继宏没有坐,说:“我去培他坐一坐,喝上两杯。”陈思兰说:“那请吧,只是要少喝两杯才好。”待杨继宏出去,陈思兰问:“小三,你与刚才那两个人有过节吗?打过架?”南宫宝说:“一点小事而已,不用提他们。我们吃早饭吧。”陈思兰说:“好,可看你脸上头上到处都是灰,你等着,我为你洗一下。”
楼下大厅是慢慢热闹起来,大概是该来的已经差不多都有来了,但这些人中也没见到什么重量级的人物,都是一些看热闹的,似乎主角不见踪影。有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开了一个玩笑。但大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南宫宝听了半天,没发觉外面有什么动景,只好爬在窗口,看着江面过往的船只。陈思兰坐在床过为他缝补衣服。
外面的平静没有持续多久,南宫宝便听到下面热闹起来,他推门出去一看,见下面的人都抬头向上抑望,他也抬头向上一看,楼顶的横梁上放着一本书,“是逍遥谱?”他想。陈思兰也看见了,她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武林中不断的追求的就是这种武林密籍,但到头来争得你死我活,什么也没有得到。”南宫宝说:“我把它打下来。”陈思兰说:“最好不要,这书一落下,少不了一场抢夺拼杀。”南宫宝说:“我猜这只是一场阴谋。”陈思兰问:“为什么?”南宫宝说:“几个月前,我就听到传言,说这逍遥谱会现身江湖,如果书是真的,别人早就取走了,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到这个地方害人的。”陈思兰说:“大家都有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怕万一是真的,那别人不是吃亏了吗?所以现在没有人动手,待一有人动手,别人也会跟着行动。我们进去吧。”南宫宝说:“我想看一看,谁会先动手,对了,顶上好象有人,也许他们会动手,看来不只有一派,几个帮派。”陈思兰说:“帮派越多,越是没有人肯先动手。”
抬头盯着那书是很累的事,但似没有多少人放弃,有人虽说在喝着茶,但目光不时的上扬,也不时的注意着场中人的反应。南宫雨父女两和杨继宏也出来了。看清场中的形势。南宫秀跑过来说:“小三,你本事不错,何不去翻来看看。”陈思兰谒道:“你在这儿叫什么,在场的那么多英雄都没敢动,你叫他去送死。”南宫秀说:“我只是开个玩笑,谁还当真?”陈思兰说:“玩笑也不能乱开。”南宫宝说:“我们进房去吧,看来不到晚上没有人动手了。”南宫秀说:“我不信,反正迟早会有人抢的。”她一扬手,一小块银子直向那书打去。如果打中,这书必定会落下来,但另一支暗器直扑过去,将她打出的一块银子打偏了。这出手的是少林的空尘。南宫宝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心说:“这和尚来干什么?”空尘说:“各位英雄豪杰,我看这书很可能是一场阴谋,为使大家不致陷入无畏的抢夺,我认为可以请各派出一个人来共同看这本书,大家认为如何?”有人叫道:“好,好好好。”但有人小声问:“万一真的是密籍怎么办?”空尘一时也无法。南宫宝说:“那只好动手抢了。”空尘朝他看了一眼,说:“如果动手抢起来,我们这里的人会死伤很多,不如找一个公平合理的方法来抢这本书吧。”陈思兰开口道:“如果真是什么密籍,就让大家翻完,再将其烧毁,各自回家去练功去吧。能不能练好,也是各自的缘份。”有不少人叫道:“不错,就这样。”
一时间,楼上的人纷纷落下,可各帮各派的人又在争论着究竟由谁来看这本书。此时,忽然有一个人向这本书扑过去。然来此人并没有下楼。众人一惊,但反应都不慢,早已经准备好的暗器象雨点般朝这人打过去。并且有人向楼上跃去。一时间,楼内一片大乱。陈思兰一手拉着南宫宝,一手拉着南宫秀,说:“你们不要去争。”南宫宝说:“我只是看看热闹。”
打斗声,惨叫声,不时有人从楼顶上落下来,落下来又再跃上去。不过,楼下面总算有几个人没有去争那本书。这其中便有空尘,王道人和七巧儿,还有娥媚派的一对师徒,听杨继宏介绍,师父法号叫了无,徒弟叫杨彩红。这五个人虽说没有去抢书,但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过那书。南宫宝看那书几易其主,最后又回到开头抢书的这白衣老者手中。这老者蒙着面,掌声力非凡,几乎每一掌过去都有人落下去。只可惜抢书的人太多了,从各方攻来,本领再高也难于应付。南宫宝一下子认出他来,正是梦庄庄主袁梦,虽说蒙着面,但那一身白衣,一脸长须,无论从神态或其他方面,他都认定是袁梦。今天看他的武功,果真非凡,竟能隔空伤人,不知是什么怪招式。突然,这袁梦身子一弓一弹,冲出楼去。往江那一方去了。南宫宝挣开母亲的手,跑回房中,从窗口往外看,袁梦迅速的落到地上,可地上已经有人等着他,刚一落地,便有几个人攻过来,有掌有剑,他自知难全身而退,于是将书一直子抛了出去。于是又引发另外一场抢夺。南宫宝忽然一下子从窗口翻下去。陈思兰大吃一惊,叫道:“回来。”但已迟了。她只也跟了下去。南宫宝落地站稳后,大声叫道:“这书是假的,被他换了。不然,他怎么肯将书交出来?”袁梦大怒,一掌向南宫宝拍来,南宫宝不敢小瞧,双掌一推,挡住了这一掌,后退三步才站稳,不过还好,没有伤着。众人一听南宫宝的话,手上停了那么一下,抓住书的人趁机将书打开,一股白粉漂出来。南宫宝叫道:“有毒。”拉了他母亲全往后退。当场便有几个人倒下。南宫宝一指袁梦,说:“你好狠毒。”于是袁梦又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袁梦边招架边道:“大家不要信他的。”但叫没有用,一群人发疯似的围着他打。
南宫宝目的达到,便拉着母亲退到一边,看别人火拼。陈思兰说:“走吧,我们回楼上去。”南宫宝说:“好吧。”正说着,袁梦跃出圈外,江面不知何时过来一只小船,他再一个起落,便到了船上,船很快划向江中去了,有人跟着跃了上去,但都被袁梦一架打入水中。立刻有人夺了船跟了上去。
少林空尘等人也出来了,看着那中毒之人,都摇头叹息。七巧儿走到南宫宝自边问:“你看到了那人将书换了吗?”南宫宝问:“怎么了,你想去抢?”七巧儿说:“我想抢早就动手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呢?你认识那蒙面人?”南宫宝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走吧娘。”七巧儿讨了个没趣,狠狠的瞪了南宫宝一眼,闪到一边。南宫宝本想进楼去,但又忍不住走到那中毒之人身边看看。陈思兰说:“你小心一点。”南宫宝说:“我知道。”他从杨继宏手中接过竹棍,轻轻的将书打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贪心者的下场,便是死亡,欢乐儿。”众人也都看到了。杨继宏说:“会是他?”空尘说:“希望不是他。”南宫宝问:“谁?欢乐儿?他出江湖了?”陈思兰说:“不会是他的,他怎么会使这种阴险的手段,定是别人借他之手制造不安。”空尘说:“那这书不是蒙面人换的了?”南宫宝说:“他当然没换,至少我没有看到他换过,可给他一点麻烦又有什么不好呢?他不就是贪心之靠吗?”他再翻书,只见上面写着“流水六式”,不禁大吃一惊,没有再往下翻,回头去看母亲。
陈思兰也很感意外,不知该不该再翻下去,万一上面真的是流水水六式的口决怎么办?杨继宏问:“这流水六式是什么武功?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空尘说:“我听说这流水六式的确是逍遥派的一种武功,但这上面不知真假。”正好南宫秀也挤过来,一见地上的书便要捡,陈思兰一伸手拉住他,说:“有毒。”吓得她后退一步,问:“小三,为什么不翻呢?你手中有棍。”南宫宝说:“万一大家又抢起来怎么办?”娥媚的杨彩红说:“书上有毒,谁还敢抢?”南宫宝点点头,说:“你说得有理,来,你来翻吧。”他将手中的棍递过去。杨彩红正想接,了无师太说:“小红,这紫竹棍是丐帮帮主的信物,你怎么可以动呢?”杨继宏说:“没事,让她用吧。”但杨彩红不敢再接,只是说:“谢谢大伯,我看还是用我的剑吧。”正要从背上取剑,南宫秀叫道:“不好,我的头怎么有点痛?”南宫宝将竹棍还给杨继宏,叫道:“中毒,快跑。”他一手拉了母亲,陈思兰自然不忘拉了女儿,一下子退后一两丈远。其他的人也迅速退开。陈思兰扶着女儿问:“你没事吧。”南宫秀忽然站稳,大笑着说:“我是骗你们的。”陈思兰责备道:“你这孩子,把我给吓死了。”其他人也哑然失笑,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懈下来。空尘说:“也许我们真的站得太近了点,万一有风,恐怕就不妙了。”南宫宝说:“你们站后,让我去翻上一翻。”七巧儿说:“那怎么行,万一你出了事,那你义母不是太伤心了吗?还是让我来吧。”她走过去,抽出剑,将书翻过下一页。南宫宝也进过去,只见书页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他看了几行,发觉并不是流水六式的口决,再看那意思不通,难于读懂,便认定是有人的恶作剧,说:“这是什么屁话,大家都上当了。”说着拉了他母亲要走,但陈思兰有些不放心,流水六式的心法本就是很难懂的,她怕万一是真的怎么办?便说:“我去看一看。”她走近去再看,上面又写着:碎魂一剑。这一看,更是吃惊。这碎魂一剑是二十多年前出现的一位扶桑的浪剑十二所使的剑招,其威力之大,世无匹敌。她说:“你再翻一页看看。”南宫宝觉得奇怪,几步上前,众人也都走过去,七巧儿翻下一页,只见书上写着:气以精为本,剑以魂为本,武道天下通,气破山河,碎魂一剑,一剑碎心,一剑碎魂,狼为之哭,鬼为之嚎。入道非剑道,与山川争力,出道为人道,为天下之先——这种乱七八糟的话,共有四页,千余字,南宫宝虽说认得大多数的字,但并不懂它的意思,十二岁至今,未动过书。
陈思兰对上面的话也是似懂非懂。薄薄的一本册子,上面只记载着两种武功,而且可能是假的,但众人也还是认真的看着,从头到尾翻过一遍又一遍。陈思兰发觉那流水六式似象非象,反而与后面的一招有几份相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空尘叹道:“不知为何如此博大精深的武功,流落此处,而且书中还有毒,难道真的是他干的不成?”陈思兰问:“大师读懂了里面的招式精要?”空尘摇头说:“也许我掌门师兄能够读懂此书。我看不如这样,每个人抄上一份,这伤由我带走吧。”南宫宝说:“很好。”说完飞快的入楼取来纸和笔,交给母亲,说:“娘,你来抄一份。”七巧儿问:“这什么不给我们也取来纸和笔?”南宫宝说:“既然你叫七巧儿,心有七巧,这几页字,三下两下就全记住了,用得着抄吗?”七巧儿白了他一眼。
杨彩红问:“师父,我们也要抄一份吗?”了无说:“这上面的武功很难懂,而且与我们娥媚的剑法的剑义不合,没有什么用的。我们回楼去吧。”她拉着徒弟离开,进入了望江楼。望江楼已经被清理干净,尸体都被排放在外面。重伤的,轻伤的,都在外面抄着剑谱。不久,南宫宝等进来了。空尘手托布包,说:“众位施主,老衲先行一步了。”了无师太说:“大师一路小心。”空尘说:“多谢师太关心。”说着向众人行了一佛礼,离去,伙计忙上前去找他银子。陈思兰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但也没有问。只对南宫宝说:“小三,我们现在回去吧。”南宫宝说:“回那儿去?这儿不是家吗?”接着转头说:“杨帮主,你也留下来多住几天吧。”杨继宏说:“恐怕我天生穷命,这地方多住几天要生出病来的,我看我还是走的好,小家伙,我们以后会再面的,是不是?”南宫宝说:“当然。”他又冲着未走的几位说:“各位客官,失培了,走吧,娘,回房去。”
七巧儿看人都差不多散了,问:“大叔,我们呢?”王道人说:“我们可以留下来玩几天,不知了无师太有何打算?”了无说:“我们师徒四处漂泊,谈不上有什么打算。小红,我们走吧。”她先出门,杨彩红跟着出去了。刚出门没多远,陈思兰追上来,说:“了无师太请留步。”两人停下来,回头,了无问:“陈夫人有什么事吗?”陈思兰说:“两位何不在这儿多住几天呢,刚才的事也许还没有完,也许会有人找麻烦。”杨彩红说:“可我们只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了无说:“多谢陈夫人的关心,我娥媚也不是怕事之人。”说完一拉杨彩红离去,把陈思兰凉在一边。南宫雨见此处没事,与陈思兰交代一下,也一个人回去了。
南宫宝翻看着那抄下来的剑谱,南宫秀也在一边看,只不过她认得的字还没有南宫宝的多,一句话难得读顺,看了一页便说:“写的什么乱东西,尽是骗人。”正好陈思兰进来了,南宫宝问:“娘,这写的什么意思?”陈思兰说:“我也不懂,但这流水六式和碎魂一剑都是很厉害的招式,我见过一个扶桑人使这一剑,长江之水溅起很高,能一剑推倒城墙,只不知这剑谱是真是假而那流水六式似乎不真。”南宫宝问:“为什么这剑没有招式,只有什么日月山川,人道剑道的?”陈思兰说:“人是活的剑是死的,同样一招,不同的人使来,威力大不相同。这碎魂一剑不是一般的剑招,自然不同于一般的剑法,依靠招式取胜。”南宫宝问:“那靠什么取胜?”陈思兰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想来之些是常人难以弄懂的。”南宫宝说:“万一再有人来抢这书,给不给别人?”陈思兰说:“如果你记下来了,便给别人吧,如果别人能懂,那自是他有非凡之处。”南宫宝心说:“我会读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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