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灵魂聚而不散。
我看到太子登基。
也看到他封姑娘为后。
明明是大喜之日，她却着一身黑衣，从城楼一跃而下。
太子眦目，神色不解。
他不明白，他排除万难，将这至高的凤位都给了她，她为什么不要。
我想，他从未了解过姑娘。
姑娘坠落的那瞬间，我看到了她久违的笑意。
她动动唇角。
无声，却十分清晰。
她说，「我来找你们了。」
1.
我叫君好。
郡德三十年深秋，我卖身给了京都襄王府。
不过一个月，我从一个四等的院外扫水丫鬟，一下子成了姑娘的一等贴身侍女。
府邸的奴才都羡慕至极。
声称我有个好命。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差一点失去了双眼。
听闻皇后娘娘有意要立襄王府的千金，温念殊为太子妃。
那日，府中设宴，来了诸多的世家贵女。
府中有一片梅林，管事嬷嬷叫我来此洒水。
却无意间撞见了一个小姑娘朝着一个少年投掷泥球。
她一身粉嫩夹袄，像是个糯米团子。
白嫩的皮肤，那双眸子像是两颗黑溜溜的玻璃珠子，透着皎洁。
可人的紧。
眼看那少年步步临近，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将那小姑娘拖进了石山后。
继续低头佯装洒水。
眼前闯进了一双黑靴，金丝祥云绣。
微抬眼后，才发现玄衣之上绣着四爪蟒。
我不禁想着，今日府邸好似并未邀男子进府，这少年是谁。
「刚刚可有看到什么人？」
清润的嗓音响起。
我缓缓抬头，微摇头后，才发现这少年俏白的脸上，两颗浅浅的梨涡，本应是亲和的男生女相，可那眸子却透着阴冷。
「可知道你家主子，温姑娘在何处？」
他又问道。
我又摇头，低声回道，「奴婢不知。」
我确实不知。
一个四等院外丫鬟，未曾见过主子们。
我想。
他一个外男，而我是襄王府邸的丫鬟，他应是不会为难我才是。
谁知他却轻笑，挥了挥手。
「这双眼留着无用，挖了便是。」
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瞬息间就被两个奴才按住。
眼看着一把映着寒光的弯刀对着我的眼睛刺来。
我浑身的汗毛乍起。
冷汗直流。
正当我极度慌张之际，一个娇声袭来，「住手！」
那刀尖离着我的眼睛只有微毫。
少年疑惑看去，短暂安静后，他才缓声问道，「你是.....？」
是刚刚我藏起来的小姑娘。
她背着手，轻蹙着眉头，「太子殿下，这是我襄王府，丫鬟更是我襄王府的人，殿下还是莫要随意处置了。」
原来这玄衣少年竟是当今太子殿下。
「襄王之女，温念殊。」他上下打量着她，不禁点头，「孤幼时见过你，不曾想如今出落的更美。」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