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她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陈默，你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公司临时有事。”我重复着那个苍白的谎言。
“什么事？”她追问，“什么事比我们的婚事还重要？你连个电话都不接！”
我无言以对。
总不能告诉她，我为了一个“死人”，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大街上。
她会以为我疯了。
“对不起。”我只能这么说。
苏晴失望地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陈默，我们快要结婚了。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我以为你……是爱我的。”
她说完，转身回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将脸埋进掌心。
爱？
我当然爱她。
苏“晴”就像她的名字，是照进我这十年阴暗生活里的第一缕阳光。
是她，把我从无边的噩梦和自责中一点点拉扯出来。
可是，林晚的出现，像一块巨石，把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生活，砸得粉碎。
我打开电脑，手指颤抖着，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十年前，城南高架，特大车祸”。
无数条新闻链接弹了出来。
我点开最上面的一条，黑色的标题触目惊心。
【城南高架发生连环追尾，致3死1伤】
配图是车祸现场，几辆车撞得面目全非，如同废铁。
我一眼就认出了我的那辆白色轿车，车头已经完全凹陷。
而旁边那辆红色的跑车，半个车身都被压在了货车底下。
那是林晚的车。
我继续往下翻，看到了遇难者名单。
林晚，女，26岁。
后面括号里，是刺眼的两个字：当场死亡。
我一张张翻看着现场照片，试图找到更多的线索。
警察，救护车，警戒线，围观的人群……
最后，我的目光停在了一张特写照片上。
那是从车里取出的、属于林晚的遗物。
一个被压扁的包，一部摔碎的手机，还有一条手链。
那是一条铂金手链，吊坠是一片小小的银杏叶。
我瞳孔骤缩。
今天，我在巷子里看到的那个女人，手腕上戴的，就是这条手链！
一模一样！
这绝不是巧合！
如果新闻报道是真的，林晚真的死了，那今天我看到的女人是谁？
她的双胞胎姐妹？
可我查过林晚的资料，她是家里的独生女。
一个长得一模一样，还戴着死者遗物的人……
我的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这件事，太诡异了。
我必须查清楚。
我翻出当年的案卷记录，找到了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张恒。
林晚的丈夫。
当年，是我亲手把染血的银杏叶手链，交到了他手上。
我至今还记得他当时悲痛欲绝的表情。
不知道十年过去，他怎么样了。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十年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没人接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声音。
一个略显疲惫和不耐烦的男声。
“喂，哪位？”
“……你好，请问是张恒先生吗？”
“是我，你谁啊？”
我的喉咙有些发干，艰难地开口。
“我叫陈默。十年前，城南高架的车祸……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粗暴地打断了。
“陈默？”
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充满了警惕和厌恶。
“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他就要挂电话。
“等一下！”我急忙喊道，“我今天，看到林晚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过了足足半分钟，张恒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冰冷得像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