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子王强，有了钱忘了娘，逼死亲弟，天理难容！”
旁边还放着个大喇叭，循环播放着她的哭诉录音。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下楼。
电梯里，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异样。
但我不在乎了。
走出大门，我妈看见我，哭嚎声陡然拔高了几个调，捶胸顿足，哭得更起劲了。
“大家快看啊！就是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供他读大学，现在他出人头地发了财，就不认我这个亲妈了！”
围观群众开始对我指指点点，人群中不时爆发出对我的声讨。
“啧啧，现在的小年轻，穿得人模狗样的，心怎么这么黑？”
“听见没，还逼死了亲弟弟，这不就是畜生吗？”
“这种人就该曝光他！让他社会性死亡！”
甚至有人拿手机对着我拍，那些围观群众的议论声更大了，字字句句都像钉子，扎在我心上。
“您先起来，地上凉。”
我走过去，语气平静。
“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把钱拿出来救你弟弟！还有，你必须跪下给你弟弟道歉！”她撒泼打滚，声音尖利。
我妈以为我怕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我没再看她，也没去扶她，而是缓缓转身，面向那一双双充满正义感的眼睛，和那些高举着的手机。
“各位，既然大家都在，我就借这个机会澄清几件事。”
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这是我工作五年来，给我妈的所有转账记录，总计一百二十万。”
人群一阵哗然。
“多少？一百二十万？”
“我没听错吧？五年给一百多万？这还叫不孝？”
“乖乖，我儿子一年给我一万我都烧高香了……”
一百二十万，对于一个普通打工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我妈脸色变了：“你……你胡说！哪有那么多！”
“每一笔，都有银行流水为证，精确到分。想看吗？我可以给大家传阅。”
我继续拿出一张单子。
“这是我弟弟王刚，去年赌博欠债，我帮他填窟窿的借条，至今一分未还。”
人群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想往外溜，立刻被眼尖的保安一把抓住。
正是王刚。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议论的风向彻底变了。
“原来是这么个弟弟啊，烂赌鬼！”
“五十万？哥替他还了，他还跟着妈来闹？这一家子都是吸血鬼吧！”
王刚面红耳赤，被保安架着，动弹不得。
我妈彻底慌了，冲上来就想抢我手里的文件，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你这个天杀的！我是你妈！我生了你！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敢这么对我，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任由她撕扯我的衣服，手却稳稳地护住了最底下那份文件。
最后，我甩开我妈的手，举起那份文件，手有些微微发抖。
这是我昨晚连夜找做医生的老同学帮忙加急做的。
当初弟弟做手术需要输血，我是O型血，他是AB型，而我爸妈都是O型。
那时候我虽然疑惑，但没多想。
直到昨天彻底决裂，那个念头才疯狂滋生。
我举起那张纸，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
“最后这一份，是亲子鉴定报告。”
全场瞬间死寂。
就连我妈的哭声都像是被掐断了脖子的鸡，戛然而止。
她惊恐地看着我手里的纸，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