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宁的手指在那块温润的玉佩上摩挲。
玉佩表面流转着一层淡淡的紫光,那是高阶修士常年温养留下的灵韵。
赵三的视线死死粘在那块玉佩上。
原本嚣张跋扈的表情像是被胶水凝固住,接着一点点裂开。
他是个识货的烂人。
这玩意儿散发出的威压,比他见过的血煞门门主还要恐怖百倍。
“这……这是……”
赵三往后退了一步,靴底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姜怡宁没有回答。
她只是把玩着玉佩,眼神却越过赵三,看向那群拿着棍棒的地痞。
“还要拆吗?”
只有三个字。
却像是一记耳光抽在赵三脸上。
赵三吞了一口唾沫,喉结剧烈滚动。
姜家这破落户,怎么会有这种级别的法器?
难道这丫头昨晚消失,是去抱上了什么通天的大腿?
能在青云城混这么久,赵三靠的就是那比狗还灵的嗅觉。
惹不起。
至少在搞清楚这玉佩来历之前,绝对惹不起。
“误会,都是误会。”
赵三脸上的横肉挤出一团比哭还难看的褶子。
他把手里的九环大刀往身后藏了藏。
“既然大小姐回来了,那这事儿……咱们按规矩办,若是还交不出钱……”
“滚。”
姜怡宁打断了他。
她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扶起瘫在地上的老祖母。
赵三咬了咬后槽牙,眼底划过一丝怨毒。
但他不敢赌。
“走!”
他一挥手,带着那群地痞如潮水般退去。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宁儿……”
祖母颤抖着抓着姜怡宁的手臂,满是褶皱的手背青筋暴起。
“那玉佩……你这是……”
姜怡宁拍了拍老人的手背。
“捡的。”
她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祖母,我要闭关三天。”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打扰我。”
姜怡宁扶着祖母坐下,语气不容置疑。
“三天后,我会给回解决这次的难关。”
说完,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后院的密室。
关上石门的瞬间,姜怡宁整个人顺着门板滑落。
“噗——”
一口淤血喷在地板上。
哪怕有神木护体,练气期硬抗那种级别的交合,还是太勉强了。
她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被打散了重组过一样。
丹田内,那截枯木却兴奋得发狂。
它伸展着细小的根须,贪婪地消化着从那个男人身上掠夺来的纯阳精气。
一股股暖流顺着经脉冲刷着姜怡宁破败的身体。
原本堵塞的经络被暴力冲开。
那种痛感,像是无数只蚂蚁在血管里啃噬。
姜怡宁咬着一卷白布,汗水瞬间湿透了衣衫。
而在她的小腹深处。
一颗微弱却极其霸道的生命火种,正在悄然扎根。
……
同一时间。
寒渊深处。
“轰隆!”
一声巨响震彻山谷。
方圆十里的冰层瞬间炸裂,无数碎冰如同利剑般射向四面八方。
原本终年不散的迷雾被一股恐怖的剑意强行撕开。
姬凌霄站在满地狼藉之中。
他身上的衣袍已经被灵力蒸干,重新变得一尘不染。
但那张俊美如神祗的脸上,却布满了暴风雨前的阴霾。
姬凌霄闭上眼,双手结印。
一道玄奥的八卦虚影在他脚下显现。
他要推演天机。
只要那个女人还在这一界,哪怕她躲进老鼠洞里,他也把她挖出来,碎尸万段。
灵力运转。
八卦轮盘疯狂转动。
然而就在即将锁定方位的瞬间。
“咔嚓。”
一声脆响。
姬凌霄脚下的八卦虚影毫无征兆地崩碎。

一股反噬之力猛地撞击在他的胸口。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一片混沌。
天机竟然被屏蔽了?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强行抹去了那个女人存在的一切痕迹。
“不可能……”
姬凌霄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的杀意不减反增。
能屏蔽他的推演,绝不是普通人。
难道是魔域那个疯子派来的?
或者是妖族那边的暗子?
不。
那种触感,那种在他身下颤抖的频率,分明是个人族女子。
而且修为极低。
姬凌霄看着脚下那滩早已干涸的血迹,声音仿佛是从九幽地狱飘上来的。
“本座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他抬手一招。
远处插在岩石中的长剑发出一声龙吟,飞入他手中。
剑气纵横。
整座寒渊,在这一刻被彻底夷为平地。
……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青云城,姜家祖宅。
姜怡宁盘膝坐在密室的石床上。
她缓缓睁开眼。
原本浑浊的瞳孔,此刻清亮得吓人,隐隐有一丝紫色的电弧闪过。
练气七层。
仅仅三天。
她直接跨越了初期和中期,踏入了后期。
这就是顶级强者的“馈赠”。
简直比坐火箭还快。
姜怡宁低头,手掌轻轻抚过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里,有一个极其强悍的心跳声,正在和她的脉搏共鸣。
“咚、咚、咚。”
每跳动一下,姜怡宁都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电流流遍全身。
这个孩子……
属性有点暴躁啊。
突然。
门外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唢呐声。
那是办喜事专用的曲子,却吹得比丧乐还要难听。
“砰!砰!砰!”
砸门声震天响。
“姜家妹子!时辰到了!”
“哥哥我带着花轿来接你了!”
那声音里透着股猫戏老鼠的戏谑。
姜怡宁站起身,理了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素衣。
她走到角落,从地上捡起几张皱皱巴巴的符纸。
这是那天从姬凌霄戒指里翻出来的“垃圾”。
对于那种大能来说,这就是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
但对于青云城这种边陲小城来说……
姜怡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你这么急着送死。”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推开密室的大门,迎着刺眼的阳光走了出去。
每一步,都带着足以碾碎一切阻碍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