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男友张森第一次邀请我去他家，说他家冬天雪景特别好看。
我一个南方人疯狂心动，正好可以见见家长，跟着就去了。
结果一进门就被按在了灵堂前，他姐张秋芳指着灵棚角落的一个破垫子：
“你是处女吧？大师说了，黄花大闺女守夜，镇宅旺家。”
“这三天你就跪那儿别动，给我们老张家积点德。”
我转身要走，张森却死死拉住我：“忍忍吧，为了我们的未来。”
紧接着他姐拿出一个账本：“既然是一家人，这丧事你也得出力。”
“这棺材金丝楠木的，十八万，你转账吧。”
我甩开张森的手：“你们家办丧事，为什么要我买单？”
他姐眼珠子一瞪：“我弟是村里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出息得很！”
“让你花点钱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说着甩出一张手写账单，连半年前我吃了她包的3个饺子都在列。
“你要是不出这钱就分手，还要把这4000块恋爱经费退了！”
我看着这群跳梁小丑，不气反笑。
你弟那刚拿到的大厂Offer，是我授意人事总监特批的。
既然你弟这么出息，那就去别的公司碰碰运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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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
那本发黄的作业本直接摔在了我脸上。
我拿下来一看，气笑了。
【某月某日，给弟弟包的韭菜鸡蛋饺子，徐安安吃了3个，8毛一个，折合人民币2块4。】
【抹零，算3块。】
下面密密麻麻，全是这种鸡毛蒜皮。
连我在张森出租屋喝的一瓶矿泉水，都被记了一笔水费。
张森站在一旁，不但不拦着，还拽了拽我的袖子。
“安安，别太计较，这是我们这儿的农村风俗，亲兄弟明算账。”
去你的风俗。
哪家风俗是请女朋友回家，先按在灵堂算饺子钱的？
张秋芳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怕了。
她得寸进尺，嚣张地戳着账本。
“还有这一笔，上个月我弟提着一箱特仑苏去你家，那可是好东西。”
“按营养费算，你得双倍折现还回来，两百块！”
周围早就围满了一圈看热闹的亲戚。
指指点点，像看猴戏一样看着我。
“这就对了，城里姑娘就是没礼数，不懂事。”
“嫁鸡随鸡，既然进了张家门，出点钱怎么了？”
“大学生就是值钱，这女的高攀了还不乐意。”
那些声音钻进耳朵里，像苍蝇一样恶心。
我直接掏出手机，屏幕怼到张森脸上。
“张森，既然要算账，那我们好好算算。”
“这双限量款球鞋，八千六。”
“这块表，两万三。”
“还有你身上这套西装，阿玛尼的，一万八。”
我冷冷地看向张秋芳。
“这些都是我花的钱，折旧我就不算了，先把这几万块还我。”
“那三块钱饺子钱连带其他我立马转给你。”
空气瞬间安静了几秒。
张秋芳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她突然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差点给我摔地上。
“那能一样吗！”
“那都是你自愿倒贴我弟的！谁让你犯贱非要送？”
“既然是送的，那就是我弟的东西，凭什么算钱？”
“我告诉你，这棺材钱十八万，你不想出也行。”
她眼珠子一转，指了指院子里乱糟糟的酒席。
“这三天我们要摆一百桌流水席。”
“后厨缺人洗碗，这几天的碗筷全归你洗。”
“还有那些剩菜剩饭，你也得负责收拾去喂猪。”
“干完这些，我就当扯平了，允许你进我们老张家的门。”
我转头看向张森。
哪怕他说一句公道话，哪怕他护我一下。
张森却避开了我的视线，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安安，你有存款，十八万对你来说又不多。”
“你就付了吧，那是金丝楠木啊，只要我有面子，就是我们俩有面子。”
“等我以后发了工资，慢慢还你。”
“要是实在不想出钱，就听我姐的，去洗洗碗，也就三天，忍忍就过去了。”
我看着这张曾经觉得憨厚老实的脸。
此刻只觉得虚伪得令人作呕。
心中的最后一丝爱意，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张秋芳见我不动，以为拿捏住了我。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后厨！”
“要是洗不干净，晚饭你就别想吃了！”
我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
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