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扬,纸片如雪片般纷纷落下。
而叶雨柔看着这一切,终于破涕为笑。
高考时,我考得比叶雨柔好,爷爷奶奶给我的红包也比给她的大。
姐姐知道后大发脾气,甚至闹着要离家出走。
爸妈为了哄她高兴,直接把她的生活费涨到了每月三千。
而在上海读书的我,每个月只有八百。
“爷爷奶奶偏心,我们得从给雨柔补回来!”
“这样才叫一碗水端平!”
那时爸爸这样对我说。
我第一次哭着和他们争辩:
“是我考得好,爷爷奶奶才奖励我!”
“你们不奖励就算了,给我的生活费还比姐姐少这么多——这算什么公平?”

爸爸勃然大怒,一脚踹在我胸口。
我疼得几乎站不起来。
他看都没看一眼,却搂着姐姐,居高临下地指责我。
“你明知道姐姐从小身体不好,还跟她斤斤计较!”
“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能让让她吗?”
那一脚,几乎踹断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亲情。
从那以后,我发誓要自己赚钱,早日独立。
生活费不够,我就去兼职。
最忙的时候,我一天除了上课还要打三份工。
甚至考研前几天,我还在肯德基值班。
没想到淋雨生了一场大病,考试彻底发挥失常。
而当爸妈知道这些后,却没表现出一点关心。
迎接我的,只有满脸的冷笑和讥讽。
我爸喝着茶说,不咸不淡地说:
“也不知道你整天忙些什么,读了四年大学,连个研究生都考不上。”
“哪像你姐姐,天天和我们打电话,还轻轻松松拿到了国外大学的录取。”
我妈也接话:
“而且还是全奖,不用我们掏一分钱。”
话里话外,把我衬得一无是处。
那时的我还在困惑。
从来读书不上心的叶雨柔,怎么突然开了窍?
现在才明白,她出国的每一步,都是踩着爸妈的血汗钱往上爬。
而他们甚至为了她的面子,不惜把这一切美化成“她自己考来的”。
我呢?
我因几分之差与梦想的学校失之交臂,只想借一万块钱二战,甚至愿意写借条。
却还是被冷冷拒绝。
爸爸不耐烦地说:“现在生意难做,家里紧张,你早点工作帮衬家里!”
妈妈冷笑说:“要是再考不上呢?”
“就算考上了,读完研都多大了?到时候还能嫁出去吗?”
在他们的施压下,我只能在老家附近找了份工作。
月薪八千,我每月只留三千,剩下的全数交给爸妈保管。
现在想来,那些钱大概也流向了叶雨柔,成了她在国外的学费与生活费吧。
在她国外读研的两年里:
我在出租屋熬夜改方案时,她在纽城看自由女神像;
我冬天骑着电瓶车上班通勤时,她在学校咖啡馆喝咖啡;
我周末加班时,她在世界各地旅行,说“世界这本书,我又翻过一页”。
两个女儿过着天壤之别的生活,爸妈全都看在眼里。
可他们对我,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
更可笑的是,我居然曾为那两年感到暗自窃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