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婚礼上，喝多了的二叔说漏了嘴。
“你姐能有今天，真该感谢你爸妈当年砸锅卖铁送她出国读硕士。”
“不然，上哪儿认识这么有钱的老公？”
我以为他在说胡话。
“二叔您喝高了吧？我姐是全奖出去的，家里没花一分钱。”
二叔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脸上浮起一抹我读不懂的笑。
“全奖？她大三挂科差点毕不了业！”
“是你爸妈卖了老家田地和房子，又从我这儿借走十万，才把她供出去的。”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忽然想起姐姐出国那年，我考研失利。
想问爸妈借一万块钱二战，他们却以周转不开为由拒绝。
原来不是周转不开，而是所有的钱，都流向了姐姐。
我默默离开了宴席。
刚回到出租屋，妈妈就打电话来厉声斥责：
“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这么大的人了，一点教养都没有！”
“同样是我女儿，怎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平静回答：
“既然如此，以后您就当只有一个女儿吧。”
..........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瞬间炸开。
我妈的嘴像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扫射不停。
“你疯了？说你两句就要和我断绝关系？”
“现在翅膀硬了，有本事了，不听话了是吧？”
旁边隐约传来亲戚窸窸窣窣的劝和声。
“算了算了，孩子都大了，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雨婷也是乖孩子，我们都看得见的。”
可我妈不依不饶，她总是这样，不把我骂到狗血淋头不肯罢休。
“今天你姐大喜的日子，大家高高兴兴的，你闹这出给谁看？”
“还是我们哪儿做得不好，得罪你了？”
她语气依旧高高在上。
我等她骂完，才静静开口。
“当年我姐出国读书，明明是你们出钱供的，为什么骗我说没花钱？”
电话那边突然沉默了。
过了很久，我妈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我当什么事，原来在这儿等着我。”
“是，你姐上学的钱是我们出的，那又怎么样？”
“钱是我们的，我们爱给谁给谁，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
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可还是气得发颤。
“为了她读书，你们不惜卖房卖地。”
“而我当年只想借一万块考研，甚至愿意写借条，你们却说什么都不答应。”
“同样是女儿，你们怎么能偏心成这样？”
说完最后几个字，我只觉得鼻腔一酸，视线立刻模糊了。
叶雨柔的前途是前途，我的人生就不重要吗？
更何况奶奶在世时曾经亲口说过，老家的房子归姐姐，地归我，他们连奶奶留给我的地都一起变卖了！
我爸一把抢过听筒，怒骂像炸雷般劈来。
“叶雨婷，你敢这么和长辈说话，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给你姐花钱，是因为她从小就比你听话！我们心甘情愿！”
“你呢？还没结婚就算计爹妈的钱，一点不知道感恩！”
“我告诉你，我们的钱爱给谁给谁，你叶雨婷——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