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毒杀第九个怀上龙嗣的嫔妃后，我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
磕破了头恳求裴淮舟严惩贵妃，还九个无辜女子一个公道。
裴淮舟劝我：【皇后何必为了些无足轻重的嫔妃为难清欢？】
【你明知清欢是朕的命。】
【听话，睁只眼闭只眼得了。】
宋清欢故作委屈，在一旁煽风点火。
【陛下，明明是她们嘲讽我生不出孩子在先。】
【皇后娘娘偏偏什么都不问，只一味偏帮她们。】
【陛下若是早听我的，遣散六宫，哪来这么多事？】
裴淮舟沉默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那就听你的，遣散六宫。】
【朕只有一个要求，皇后必须留下。】
宋清欢见裴淮舟心意已决，只能让步答应。
裴淮舟伸手扶我，眉眼温柔道：【云姜，将来后宫只有你和清欢，不会再有那些头疼事了。】
【你要跟清欢好好相处。】
我心如死灰，不动声色地抽出手，疏离道：【陛下遣散六宫只为一人。】
【既如此，就不该一心两用。】
【臣妾今日，自请废后……】
宋清欢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欣喜。
我要是走了，那她就真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了。
做皇后也是指日可待。
可裴淮舟却猛地皱起了眉头。
他不悦地斥责道：【云姜，废后是国之重事。】
【岂能用来赌气？！】
酸楚上涌，堵在喉间让人忍不住哽咽。
【陛下，在臣妾眼里，后位不过一个虚名。】
【比不得九条人命重要。】
【哦不对，是十九条人命。】
那些被宋清欢害死的嫔妃都是怀了身孕的。
第一个死的宁嫔腹中还是双生子。
宁嫔临死前，向我告发了宋清欢。
可裴淮舟铁了心要护，我无能为力。
之后宫里嫔妃每每有身孕，我都拼命护着。
可裴淮舟实在太过纵容宋清欢。
无论她去哪里，要什么，裴淮舟都无条件地允许。
有时还故意困住我，不让我插手。
自请废后并非我在赌气。
而是面对嫔妃们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我愈发觉得心累无力。
可裴淮舟却不理解。
他笃定了我是在较劲，强忍着怒气道：【云姜，差不多行了。】
【清欢是有分寸的。】
【你看，像你和德妃淑妃这样家世显赫的，她从未为难过吧？】
【反正死的都是些商贾小官之女，你何必那么在意？！】
我突然觉得裴淮舟很陌生。
我和他青梅竹马，少年夫妻，陪着他经历过所有喜怒哀乐。
在被追杀的路上，即便身后充满危险，他也会拼死救下路边奄奄一息的流民。
在先皇断错案时，他会冒着被废黜的风险站出来为无辜者说话请冤。
我记得太子少师曾问他，为了一个普通百姓得罪陛下值得吗。
他只回答了四个字，人命为大。
那时的他，是我心里清风霁月的朗朗君子。
也是教会我尊重生命的第一人。
可自打一年前，他寻到了年少时救过他性命的宋清欢后，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