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哽咽,泪水一滴滴落在石碑上。
我从清晨坐到日暮,直到夕阳将墓地染成金色,才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沈辞母亲的电话。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
“林听,你又在跟阿辞闹什么?”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安分守己,别总想着那些不该想的。”
“念念是个好女孩,她身体不好,阿辞多照顾她一点也是应该的。你作为妻子,要大度。”
“我听阿辞说,你把浩浩藏起来了?拿自己的孩子当筹码,你这种妈怎么当的?”
我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她。
“妈,浩浩没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过了好几秒,才传来她尖锐的声音。
“你说什么?什么叫没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把我的乖孙怎么了?!”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他死了,哮喘发作,没来得及送到医院。”
“就在你儿子陪苏念过生日的那个晚上。”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回到那个家,沈辞依旧不在。
我点开外卖软件,点了糖醋排骨,水煮鱼,还有一份海鲜粥。
全是他爱吃的菜。
做完这一切,我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林听,该结束了。
外卖送到的时候,沈辞正好回来了。
他看到满桌的菜,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算你识相。”
他脱下外套,在餐桌主位坐下。
“知道给我做饭了?”
“我还以为你真要跟我犟到底。”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他盛了一碗饭。
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糖醋排骨,满意地点点头。

“味道还行。”
“念念今天出院,本来想带你一起去接她的。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道歉的事,就算了。”
他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异常。
我静静地看着他一口口吃完。
直到他放下筷子,我才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袋,推到他面前。
“签了吧。”
他皱眉打开,在看到“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时,脸上的所有闲适瞬间消失。
他猛地将文件摔在桌上。
“林听,你他妈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给你脸了是不是?!”
“我说了,离婚,你想都别想!”
我没有被他的怒火吓到,只是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回头看他。
“沈辞,你很快就会同意的。”
说完,我关上了卧室的门,反锁。
我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他暴怒的砸东西声和咒骂声。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闹剧。
而我,终于要退场了。
我走到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那张薄薄的死亡证明。
我将它放在床头柜上,正对着门口的方向。
只要他一进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它。
我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
晚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我给父母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爸,妈,对不起。女儿不孝。”
我爬上窗台,看着楼下的车流和行人。
浩浩,妈妈来陪你了。
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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