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进林骄的房间。
儿子躺在床上，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房间里一片狼藉，奖杯被砸碎在地上，专利证书撕成了碎片。
“骄骄……”
我走过去，想抱抱他。
林骄却突然笑了，那种笑比哭还难看。
“爸，您别费劲了。”
“我认了。”
“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只要努力就能成功。”
“原来这个世界，努力个屁用都没有。”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十五年的隐忍。
十五年的伪装。
十五年的努力。
全都是个笑话。
深夜。
我独自坐在书房里。
桌上摆着林骄的照片，奖杯，还有那份被撕碎又被我拼好的专利证书。
我点了根烟，一口一口地抽着。
烟雾模糊了照片里儿子的笑脸。
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王康。
我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几秒，接起来。
“林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
王康的声音里带着笑。
“我这人有耐心，但时间不等人啊。”
“再过三天，我儿子就要去瑞士领奖了。”
“对了，就是你儿子本来该拿的那个国际大奖。”
“可惜啊，现在是我儿子的了。”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品味什么美味。
“你说你儿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很绝望？”
“不过没关系，你只要签了协议，我还是会给你们那套老破小的。”
“够你们一家三口苟活了。”
我笑了。
“王董，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拒绝。”
“林望东！你他妈给脸不要脸！”
王董猛地拍案而起，震得茶盏嗡嗡作响，
“在这个圈子里，还没人敢这么驳我的面子！信不信我让你明天就卷铺盖滚蛋？”
“王董，大清早亡了。威胁我？您还不够格。”
我挂了电话。
书房里恢复安静。
我站起身，走到书柜前。
最深处的隔层里，放着一个盒子。
十五年没动过的盒子。
我取出来，打开。
里面躺着一部旧手机，一张SIM卡，还有一把小刀。
刀柄上刻着两个字：阎王。
我把SIM卡装进手机。
开机。
熟悉的开机音乐响起，像某种仪式。
我翻开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号码。
备注：老鬼。
我拨了出去。
嘟……嘟……
“……谁？”
对面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我沉默了几秒。
然后，用一种陌生的、冰冷的语气说：
“老鬼，是我。”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突然停了。
然后是剧烈的喘息。
“……阎王？！”
“你……你还活着？！”
老鬼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和狂喜。
“我他妈以为你死了！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
我没理会他的激动。
我看着窗外。
远处，王氏集团的大楼灯火通明。
那些灯光璀璨夺目，像在炫耀着什么。
“老鬼。”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我回来了。”
对面安静下来。
呼吸也变得沉重。
他懂我说的意思。
“查一下。”
我一字一句地说：
“京圈王家。”
“从根烂到梢。”
“需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