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阳光正好。陈默换了一身相对休闲但仍价值不菲的奢侈品牌休闲装,没有开那辆过于扎眼的劳斯莱斯,而是选择了一辆新购置的、线条流畅但不算特别张扬的宾利欧陆GT。他不想让苏雨萌觉得有压力。
沪海大学美术学院的小礼堂被布置成了临时展厅。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颜料和年轻人的蓬勃气息。学生们的作品悬挂在墙上,风格各异,有稚嫩但充满灵气的写生,有大胆前卫的抽象尝试,也有扎实的古典技法练习。来看画展的人不少,学生、老师、还有少数看起来像是学生家长或校外人士。
陈默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苏雨萌。她今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画着淡淡的妆,看起来比酒吧那晚更加清丽脱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她正站在一幅画前,和几个同学说着什么,小脸微微泛红,眼神里带着期待和一丝紧张。
那幅画……陈默走近了几步,目光落在画上,不由得微微一怔。
画的是雨夜街景。湿漉漉的柏油马路反射着昏黄的路灯光晕,一个模糊的、撑着伞的背影走在空旷的街上,远处是朦胧的城市轮廓。整幅画色调偏冷,带着一种孤寂和疏离感,但画面中央那团暖黄的光晕,和伞下那一抹几乎看不见的、被光勾勒出的发丝轮廓,却又透着一丝微弱的暖意和期盼。笔触细腻,尤其是对光线和雨雾氛围的把握,远超周围大部分学生作品,甚至带有一些成熟画家的影子。
“陈默哥哥!”苏雨萌看到了他,眼睛一亮,小跑过来,脸上绽开纯净的笑容,“你真的来了!”
“答应你的。”陈默微笑点头,指了指那幅画,“这幅是你画的?《夜归人》?”
“嗯!”苏雨萌用力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画得不好……就是那天晚上,嗯……就是遇到你那天晚上之后,回学校路上有点感触,就画了……”
陈默心中一动。雨夜,背影,孤寂与微光……这画里的情绪,似乎并不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的无病呻吟。他想起系统提示的“高价值情感连接点”和“特殊事件”,不由得再次仔细打量苏雨萌。女孩依旧清澈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画得很好,”陈默由衷地说,“光影和情绪表达都很到位,很有感染力。你很有天赋。”
得到肯定,苏雨萌的脸更红了,眼睛里却闪着喜悦的光:“真的吗?谢谢陈默哥哥!我们系的李教授也夸我这幅有进步呢!”
“苏雨萌,这位是?”旁边一个穿着时尚、手腕上戴着块不便宜运动腕表的男生走了过来,眼神带着审视落在陈默身上,尤其是在他看似普通但细节处彰显奢华的衣着和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上多停留了一瞬。
“啊,周学长,”苏雨萌连忙介绍,“这是我朋友,陈默。陈默哥哥,这是周宇学长,我们学生会的副主席,也是这次画展的主要组织者之一。”
周宇伸出手,笑容得体但带着些微的优越感:“你好,陈先生。没想到雨萌还有这么成熟的朋友。看陈先生气质不凡,也是艺术爱好者?”
“略懂一点。”陈默与他握了握手,态度平淡。他能感觉到这个周宇对苏雨萌有意思,并且对自己这个“校外人士”的出现有些警惕和隐隐的排斥。
“陈先生过谦了,”周宇笑道,指了指苏雨萌的画,“雨萌这幅《夜归人》确实不错,不过这次画展的压轴之作,还得是我们系柳老师的作品,还有几位特邀青年艺术家的作品,在那边A区,陈先生有兴趣可以去看看,那才是真正的艺术。”
语气中的攀比和隐隐的贬低之意,不言而喻。他在暗示陈默不懂行,只配看学生作品,同时也抬高自己作为组织者的地位。
苏雨萌眉头微蹙,似乎想说什么。陈默却只是笑了笑:“好啊,那就去欣赏一下真正的艺术。”
周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做了个“请”的手势。
A区的人显然更多,气氛也更严肃一些。这里陈列的是几位美院教授和特邀青年艺术家的作品,风格更加成熟,技法也更显精湛。周宇如数家珍地向陈默介绍着,言语间不乏卖弄。
陈默静静地听着,目光扫过一幅幅作品。他确实不是艺术科班出身,但系统赋予的“初级商业信息洞察”以及昨晚刚获得的“初级娱乐产业洞察”(虽然主要针对影视,但也包含一定的审美和流行趋势判断),让他对艺术作品的商业价值、情感表达和技巧层面有着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他能看出哪些作品匠气过重,哪些虽然技巧纯熟但缺乏灵魂,哪些又确实蕴含着独特的思想和灵气。
周宇介绍到一幅色彩浓烈、构图狂野的抽象画时,语气带着推崇:“这是柳老师的新作《混沌之焰》,展现了后现代主义对秩序的解构和生命原始力量的喷薄,很有冲击力,业内评价很高。”
陈默看着那幅画,却微微摇了摇头:“色彩张力足够,但线条的节奏感和内在逻辑有些混乱,‘混沌’有余,‘焰’的指向性和精神内核不够凝聚,看久了容易疲劳。而且,”他指了指画布边缘一处不易察觉的色块衔接,“这里的过渡有点生硬,应该是创作时情绪中断又接续留下的痕迹。”
周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引以为傲的专业知识,在陈默几句轻描淡写的点评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更让他心惊的是,陈默指出的那个色块问题,连他都没注意到,但仔细一看,似乎……确实如此?周围几个原本在欣赏画作的学生和老师,也忍不住看了过来,眼神惊讶。
“你……你懂油画?”周宇的语气不再那么自信。
“谈不上懂,只是有点个人的感受。”陈默语气依旧平淡,目光转向另一幅相对冷清、色调清冷的风景画。画的是冬日枯荷,笔触老辣,意境萧疏,透着一股孤高傲岸之气。但陈默注意到画作的标签上,作者名字被遮住了一部分,只露出“林…墨”,标价也不高,似乎并不受重视。
“这幅画不错,”陈默停下脚步,“枯荷残雪,形散神聚,用笔苍劲,有八大山人的遗风,又带了些现代构成意味。作者功力深厚,心气也高,只是……”他看了一眼略显冷清的画前,“曲高和寡,不太符合当下市场的热闹偏好。”
话音刚落,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哦?年轻人,能看出这幅画里的八大山人意味,眼力不错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朴素中山装、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几位看起来像是美院领导模样的人。老者目光炯炯,直接落在陈默身上。
周宇脸色一变,连忙恭敬道:“徐老!您怎么过来了?”
被称为“徐老”的老者只是对他摆了摆手,继续看着陈默:“接着说,只是什么?”
陈默不卑不亢,从容道:“只是艺术创作,有时也需要知音。作者心境孤高,寄情于残荷冰雪,但过犹不及,若全然脱离时代气息与观者共鸣,便只能孤芳自赏了。不过,画为心声,能坚守本心,已是难得。”他这番话,既点评了画作,也暗指了作者的处境,甚至带有一点开导劝慰的意思。
徐老眼中精光一闪,抚掌笑道:“好一个‘画为心声’!好一个‘孤芳自赏’!年轻人,见解独到,一针见血!”他转身对旁边一位院领导模样的中年人道:“老刘,你们美院藏龙卧虎啊,学生里也有这等眼力的?”
那位刘院长有些尴尬,看向周宇。周宇连忙低声解释:“徐老,这位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是……是苏雨萌同学的朋友。”
“哦?”徐老看向陈默,又看了看他身旁有些紧张的苏雨萌,笑容更和蔼了些,“不是学生?那更难得。小伙子,怎么称呼?做什么的?对这幅画这么有兴趣?”
陈默简单介绍了自己,只说目前做一些投资,对艺术是业余爱好。徐老也没有深究,只是对那幅《冬荷》似乎更加看重了,与刘院长低声交谈了几句。
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看向陈默的目光充满了好奇和探究。周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本想借机显摆打压陈默,没想到反而让陈默在徐老面前露了脸。徐老是谁?那可是国内国画界的泰斗级人物,艺术评论界的权威,轻易不出山,这次是被美院费了好大劲请来担任一个高级别艺术奖项的评审,顺便来看看画展的。
苏雨萌看着陈默,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她没想到陈默不仅有钱有风度,还这么有才华,连徐老都夸他。
就在这时,A区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几个穿着流里流气、不像学生也不像老师的年轻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粗金链子的光头壮汉,一脸横肉,眼神不善。
“哪幅画是《春日》?作者叫林晚的?给老子出来!”光头壮汉粗声粗气地喊道,声音在相对安静的艺术展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众人皱眉望去。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戴着黑框眼镜、脸色有些苍白的清瘦年轻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正是那幅《冬荷》的作者,林墨(此刻大家才看清全名)。他看起来有些局促,但还是挺直了背,声音不大却清晰:“我就是林墨,《春日》是我去年卖掉的画,已经钱货两清了。你们有什么事?”
“两清个屁!”光头壮汉啐了一口,“你那破画,老子买回去挂了没俩月,颜色就变了!什么垃圾玩意儿,还敢卖三万块?要么赔钱,要么把画退给你,把钱还来!不然今天砸了你这摊子!”
林墨气得脸更白了:“我的画用的都是正规进口颜料,保存得当不会轻易变色!是不是你们自己保存不当,暴晒或者受潮了?”
“少废话!老子说变色就是变色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劣质颜料!”光头壮汉一挥手,身后几个跟班就气势汹汹地往前挤,眼看就要动手推搡展架和林墨。
周围的学生老师都吓得往后退,保安还没赶过来。周宇脸色发白,想上前又不敢。刘院长和几位领导也面露难色,显然不想惹上这种地痞流氓。
“住手。”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陈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挡在了林墨和那几个混混之间。他的身形不算特别魁梧,但往那里一站,自有一股沉稳的气度,眼神平静地看着光头壮汉。
“你谁啊?少多管闲事!”光头壮汉瞪着眼。
“画的事,可以讲道理,可以找专业机构鉴定。”陈默不急不缓地说,“但在这里闹事,打砸艺术品,就是违法。展厅有监控,保安马上就到。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吓唬谁呢?”光头壮汉梗着脖子,但眼神有些闪烁,显然对监控和保安有所顾忌。他打量了一下陈默的穿着气质,又看了看他手腕上的表,语气稍微缓和了点,但依然强硬:“小子,看你也是个有钱的。但这不关你事!这穷酸画家骗人,我就得讨个说法!”
陈默没理他,转头问林墨:“林先生,画卖出去时,有没有签合同?有没有关于品相保证的条款?”
林墨愣了一下,摇摇头:“是…是通过一个朋友介绍的私人买家,当时只是口头约定,钱货两讫,没签正式合同。”
“听到了吧?没合同!他说变色就变色了!”光头壮汉又来了劲。

陈默微微皱眉。这事有点麻烦,缺乏凭证。他看了一眼那幅《冬荷》,又看了看林墨清瘦但倔强的脸,忽然心中一动。
“这样吧,”陈默对光头壮汉说,“你说画变色了,损失三万块。我出五万块,买你现在手里那幅《春日》,不管它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同时,林先生这边,你不能再骚扰。如何?”
光头壮汉愣住了,他身后的跟班们也面面相觑。五万块?买一幅“变色”的画?这人傻钱多?
林墨也急了:“陈先生,这不行!那画……”
陈默抬手制止了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光头壮汉:“五万,现金转账,立刻。要,还是不要?”
光头壮汉眼珠转了转。他本来就是受人指使(他自己当然不会承认),来找茬闹事,顺便讹点钱。现在有冤大头愿意出五万买幅废画,还不用继续闹事得罪人(他看陈默气度不凡,也有点发憷),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你……你真给五万?”光头壮汉将信将疑。
陈默拿出手机:“账号。”
光头壮汉报了个账号。陈默操作了几下。片刻,光头壮汉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眼睛瞪圆,真是五万到账!
“算…算你识相!”光头壮汉色厉内荏地丢下一句,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还贪婪地看了一眼展厅里的其他画作,但在陈默平静的目光注视下,没敢再说什么。
一场风波,被陈默用最简单粗暴(花钱)的方式平息了。
展厅里安静了几秒,随即响起低低的议论和赞叹声。看向陈默的目光,充满了惊讶和好奇。这人不仅懂画,还有钱,更有胆识和决断力。
林墨走到陈默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有些哽咽:“陈先生,谢谢您!那幅《春日》……它真的可能有问题,不值得您……”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陈默扶起他,语气温和,“我看重的是你的才华和风骨。那幅《冬荷》,我很喜欢。不知道林先生是否愿意割爱?”
林墨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您……您要买《冬荷》?”
“是。”陈默点头,“按标价,十万是吗?我觉得它值这个价,甚至更高。”他刚才就注意到,《冬荷》的标价远低于其实际艺术水准,显然是作者不得志,也无人问津。
“不,不用十万!”林墨连忙摆手,“陈先生您帮了我这么大忙,我怎么能……”
“艺术有价,人心无价,但一码归一码。”陈默坚持,“就十万。另外,我最近在筹备一个艺术扶持基金,主要关注有潜力但缺乏机会的年轻艺术家。林先生如果有兴趣,我们可以稍后详谈。”
林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点头。
一旁的徐老看着这一幕,眼中赞赏之色更浓。他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好!有眼力,有担当,更有胸怀!年轻人,不错,真不错!”他又对刘院长说:“这幅《冬荷》,我看可以重新评估一下。还有这位林墨同学,是块璞玉,你们学院要好好培养。”
刘院长连忙称是,看陈默的眼神也完全变了。
苏雨萌站在陈默身边,看着他从容化解危机,提携落魄画家,心中充满了自豪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她的陈默哥哥,真的好厉害,好帅……
周宇站在人群外围,脸色灰败。他不仅没能压住陈默,反而亲眼见证了陈默如何大放异彩,赢得徐老的青睐,解决麻烦,甚至还……顺手买了幅画,资助了个穷画家?这种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和财力,是他根本比不了的。他知道,在苏雨萌心里,自己恐怕连陈默的影子都比不上了。
【成功解决画展冲突,维护秩序,保护潜在高价值艺术人才(林墨)。】
【消费行为:购买艺术品《冬荷》(10万),资助艺术家林墨(5万解决纠纷+潜在扶持)。】
【系统判定:高价值投资(艺术/人才),符合系统鼓励方向。】
【获得返现:150万(基础消费返现)】
【额外奖励:获得“初级艺术鉴赏”能力(永久),艺术领域人脉小幅拓展(徐老、林墨等)。】
【与关键人物“苏雨萌”关系度提升,当前状态:信赖与倾慕。】
【特殊事件触发:光头壮汉闹事疑似受人指使,背后可能存在针对林墨或艺术圈的恶意竞争/报复,相关线索已记录。】
陈默看着眼前只有自己能见的系统提示,心中了然。果然,帮助苏雨萌、接触艺术圈、解决事件,都能带来系统奖励。而且,似乎又牵扯出了新的支线?
他看向身边望着他,眼中仿佛有星星的苏雨萌,温和地问:“画展看完了,一起吃个晚饭?”
苏雨萌用力点头,脸颊微红:“嗯!”
陈默又向徐老、刘院长和林墨告辞,约定后续再联系,然后带着苏雨萌离开了展厅。
身后,是无数道羡慕、好奇、探究的目光。陈默这个名字,今天之后,恐怕要在沪大美术学院,甚至沪市的小半个艺术圈里,传开了。
而宾利车驶出校园时,陈默透过后视镜,似乎看到那个光头壮汉在街角拐弯处,正拿着手机,脸色阴沉地说着什么,还不时指向美院的方向。
麻烦,似乎并没有完全结束。但陈默并不在意。有了系统,有了钱,有了逐渐积累的人脉和力量,他有信心面对任何挑战。
这只是他神豪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插曲。更多的精彩,还在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