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我很绝望地看着他看，想要在他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丝曾经那个少年的影子。
陆骁却垂下了眼帘，掩盖住了眼底翻涌的那些情绪。
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占有欲了。
“这是你欠了我的，安宁。”
他把那只带着旧伤的左手抬了起来。
“在十年前，我为了你把这只手给废了。”
“现在这个时候，我要你用你的下半辈子来赔偿我，用你身为一个下人的尊严来交换，这是很公平的事情。”
沈燕依偎在了他的怀抱里，摸着肚子说。
“姐姐，你就把字签了吧，宝宝也是想快点见到阿姨呢。”
“等孩子以后出生了，你还能帮着带带孩子，当个保姆其实也是挺好的。”
她眼里的那种恶意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我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都是父母跪在地上被别人殴打的那个画面。
我是没有任何选择的。
“笔。”
陆骁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一个极点。
“等等。”
娇柔的语调响起，沈燕按住了我的手，她脸上挂着甜美的笑，看向陆骁。
“老公，就这么签了，是不是太便宜姐姐了？”
陆骁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看向我的眼神里。
他并不喜欢沈燕打断这个由他主导的事情。
“你想怎么样？”
沈燕像是没听出他语气的变化，笑意更深了。
她站起身，走到玻璃前。
“姐姐当年为了老公，连自己的名声和前途都不要了，可见姐妹情深。”
“现在我怀着陆家的骨肉，姐姐出来后要照顾我们，也该拿出点诚意。”
“姐姐，你现在就跪下，对着我肚子里的宝宝磕三个头，就当是提前认错了。”
“只要你磕了，我就让老公把这份合同签了，让你早点出来。”
此话一出，连陆骁的脸色都变了。
他攥紧拳头，眼神阴鸷地扫向沈燕。
陆骁可以羞辱我，可以逼迫我，但这份羞辱的主导权，必须在他手里。
沈燕的行为，越界了。
可沈燕却恃宠而骄，挺着肚子靠向陆骁，撒娇道。
“老公，你看姐姐的眼神，好像很不情愿呢，难道她连这点委屈都不愿意为了你受吗？还是说是怀恨在心。”
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陆骁的痛处。
他最恨的，就是我的不顺从，看向我，眼底的占有欲重新压过了所有情绪。
“安宁，燕燕怀着孕，你顺着她一点。”
“磕个头而已。”
我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让我给这个鸠占鹊巢的女人下跪磕头？
我看着陆骁那张冷漠的脸，心一寸寸凉了下去。
十年的情分，原来一文不值。
“我跪。”
为了父母，别说下跪，就是把我的尊严放在地上任人践踏，我也认了。
我丢下笔，正要跪下去。
陆骁的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
“砰。”
这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陆骁和沈燕惊愕地回头。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肩线利落，带着一股上位之人特有的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