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的第八年，再一次见到贺成凛是在医院。
他急匆匆送儿子进了急诊室，蹲在墙角狼狈地擦着额头的汗珠。
催债电话不断打来，他哀求着对面能不能放宽些时日。
刚挂断电话后，他便看到了我，眼底情绪翻涌。
他苦涩地笑了：「楚月，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小松病了，都是我这个做爸爸的不好，幸亏今天正好碰到了你，你可不可以……」
我打断了他，轻轻摇了摇头。
「贺成凛，当年是你亲口说的，小松不要我这个妈妈。」
我没再看他愈发苍白的面容，转身离开。
八年时间，原来这么长。
长到有些话再一次说出口，心已经不会再痛了。
……
贺成凛见我如此决绝，急忙就追了上来。
他神色疲惫，早已没了以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楚月！」他声音干涩的厉害，「我……我知道没资格跟你开口。但小松一直高烧不退，医生说可能还要再做进一步检查，我……」
他语无伦次，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我真的没办法了……」
走廊尽头惨白的灯光落下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里。
我静静看着他：「要多少？」
他喉咙一哽：「楚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希望你能多来看看小松……」
我直接从兜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他。
「这个卡里面的钱只够小松治病的钱，我已经做尽了身为母亲的义务，这次见面只是意外，以后不要再来联系我了。」
贺成凛甩开我的手，银行卡掉在了地上。
他急红了脸：「楚月，你就这么冷血吗！
「现在躺在里面的是你的儿子！你就只是给点钱就完事了吗？」
「小松这几年怎么过的，你都毫不关心吗！」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令人啼笑皆非。
我冷笑了一声：「爱要不要。」
我一脚踩在了银行卡上，狠狠碾了一脚，扬长而去。
身后只有贺成凛气急败坏的狂怒：
「楚月，这些年来我找了你多少次，可你从不理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你不就是因为傍上了个大款，不想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那个人到底是离开我之后认识的，还是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认识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没有停留。
随着我的离开，他颓然滑靠在墙边，默默捡起了那张银行卡。
他终于压抑不住情绪，双手捂住了脸。
走出医院后，工作手机突然响起。
「楚总，耀望科技那边最近想和我们合作，您看看要不要抽空联系一下？」
耀望科技是最近a市发展最有前景的公司。
不过他们想在a市立稳脚跟，楚氏确实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我应了下来，和他们负责人见面约在了三天后。
耀望对此极为重视，定了a市最豪华的餐厅包厢。
到了目的地时，我下了车正要上楼，身后却传来一阵嗤笑声。
我回头望去，见到来人，不禁眯了眯眼睛。
又是一个脏东西。
「楚月，我听成凛说，你最近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