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投来鄙夷的目光,更有甚者在旁边窃窃私语。

“谢世子也太过分了,既然给了以为青楼女子赎身的希望,为何又要始乱终弃。”
“这柳姑娘虽然出身在烟花之地,但对谢小侯爷一片情深,真是可怜见的。”
闻言,柳萋萋更是红了眼眶,身子摇摇欲坠,声音细若蚊讷,却正好让周围人听见:
“谢郎,我不怨你,我知道我出身低贱,配不上侯府的门第。
“只是.....我腹中已经有了你的骨肉,若你是不要我也就罢了,可孩子是无辜的!你真叫我们母子走投无路吗?”
周围人议论纷纷:“这姑娘虽然出身不好,可如今怀了谢家的种,谢世子若执意不认,那便太没良心了。”
“是啊,谁不知道谢家军军纪严明,没想打谢小将军私德如此有亏!”
“怕是在边境野蛮惯了,回上京也不知道收敛。”
周围人一人一口唾沫,仿佛要立刻将我淹死。
我扯了扯嘴角,看着被母亲扶起来的柳萋萋冷声开口。
“柳姑娘言之凿凿,可有证据?”
柳萋萋一怔,似乎被我的眼神吓到了,但很快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
“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
父亲一看到那枚玉佩,更怒不可遏。
“逆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盯着那枚躺在柳萋萋掌心的玉佩,瞳孔骤缩。
玉佩是真的。
那是当年皇上赏赐下来的贡品暖玉,我曾把玩过许久,不小心在麒麟的眼睛处磕碰出一道微不可查的细纹,除了我没人知道。
可这东西明明该锁在库房里,钥匙只有母亲和管家有。
怎么会跑到柳萋萋手上?
还没等我想明白,柳萋萋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迟疑,突然凄然一笑,泪眼婆娑地开口:
“如今看来谢郎是不肯认这枚玉佩了,如今人证物证聚在,谢郎还是如此铁石心肠。”
“既如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带着孩子一头碰死算了。”
说着,她猛地起身,作势便要往旁边的红木柱子上撞去。
“哎呀,快拦住她。”
一旁的贵妇们惊呼出声,七手八脚地将她拉住。
柳萋萋顺势瘫软在地,哭得肝肠寸断。
那位拿着手帕的贵妇人对我怒目而视。
“虽说这柳姑娘是个青楼女子,可这世道女子本就活的艰难。”
“她孤注一掷跟了你,谁承想遇到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若谢世子如此行事,我今日便豁出去为这可怜的女子讨个公道。”
闻言,我看着她那副正义凛然的嘴脸觉得可笑。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翻涌的血气,冷声道:
“讨公道?好啊。”
我指着那枚玉佩,目光如炬扫视全场:“诸位既认得这玉佩,可这知这是御赐之物?”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一惊,原本嘈杂的指责声瞬间安静下来。
御赐之物,轻则供奉,重则传家。
若是私相授受给青楼女子,那是大不敬之罪;若是被偷盗流出,那便是侯府治家不严。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风流韵事那么简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