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浑身伤口回到院子时，正面撞上了几个弟子。
他们下意识挡住身后的东西，慌张地对视了几眼，哆嗦着声音开口。
“师姐......您怎么回来了？”
我不由觉得好笑，“这里是我的院子，我回来还需要经过谁的同意吗？”
“师尊！”
我转过身，看到了白衣飘飘的莫谦。
“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云兮的院子了。”
这座院子是宗门内最大，也是离他最近的院子。
历来都是掌门的嫡传大弟子住的。
弟子刻意藏着的，是我曾经为他雕刻的山海图。
莫谦身居掌门之位，无法擅自离开宗门，却说过向往人间山海的话。
我从前游历大江南北，为了讨他欢心，用了三年才刻好这山海图，都是我印象最深的景色。
“我替师尊看遍了人间，那我也就当师尊的眼，替你都记下来。”
莫谦看到这幅图时，眼底满是动容。
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态，将我扯进了他的怀里。
“怀姜，有你是宗门之幸，也是我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我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可如今，莫谦看都没看那幅画，淡淡地开口。
“这些没用的，都烧了吧。”
苏云兮抱着怀中的花篮，小跑了过来。
“师尊，我的秋千搭好了吗？装饰的花我都拿来了。”
她看到我，故作惊讶地开口。
“师姐，师尊都和你说了吧？虽然我不是嫡传大弟子，可我是未来的掌门夫人，这院子理应归我住。”
看着彻底烧成灰烬的山海图，我只觉得和她争抢毫无意义。
这一世，我只想离他们都远远的。
“我去收拾我的行李。”
我虽然没有中蛇毒，伤口却溃烂的厉害，我的步子急了些，扯得浑身钻心的痛。
我扑通一身趴在了地上，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身旁的师弟想上前扶我，却被莫谦开口制止了。
“不过是点小伤，你装可怜博同情那招已经不好使了。”
周围人的目光或同情，或幸灾乐祸，赤裸地盯着我。
我忍着身上的疼痛，迈进我住了十多年的院子。
我种的花草都被人挖了个干净，屋内原本的物件也都被搬空了，换上了顶好的家具。
我的衣服像破布一样随意扔在地上，脂粉洒落在上面，晕成了红色的水渍。
院中多了一架秋千，是苏云兮指明要的。
从前我也想要秋千，莫谦却嫌弃我幼稚，和我冷战了三天我才作罢。
原来，他只是不爱我，所以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师祖说了，以后你就去云峰和他一起住。”
莫谦腰间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从前是不愿戴任何装饰的。
见我盯着铃铛，他冷声开口。
“这是云兮亲手做的，我自然要日日挂在身上。”
“嗯。”
见我的反应冷淡，莫谦忍不住又道。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了？”
我打包好为数不多的行李，哑着嗓音道。
“你上一世究竟有多嫌弃我，才会在我的安神茶里下药让我无法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