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五万块，救命的钱。”
又是一阵沉默，长得让我几乎以为她挂了电话。
“你等着。”
她说完这两个字，就挂断了。
一个小时后，病房门开了。
进来的是嫂子林莉。
她换了一身干练的骑马装，长发束在脑后，显得英姿飒爽。
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
“小强，我来看看你。”
她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熟练地剥开一个橘子。
“妈她有点事，来不了。”
“她说让你别多想，好好养病。”
她把一瓣橘子递到我嘴边，笑得温婉。
“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我没有张嘴，只是看着她。
“钱呢？”
她举着橘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
“哎呀，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
她从随身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我的枕边。
“这里是五千块。”
“妈说，让你先用着，买点营养品。”
“她说，家里的钱都投到你哥公司里了，一时半会儿真拿不出那么多。”
“五千？”我看着那个薄薄的信封，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
“一条马鞭的钱都不够。”
林莉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自然。
“小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妈的一片心意。”
“再说了，那马鞭是投资，是为了你哥的前途。你的病是消耗品啊。”
“你放心，我们不会不管你的。”
她拍了拍我的手，动作温柔。
“妈已经联系了老家最好的中医，他说你这种情况，根本不用手术，吃几服药就能好。”
“西医都是骗钱的，动不动就开刀，伤身体。”
“我们这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为我好？”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
笑声牵动了胃部的伤口，疼得我几乎窒息。
“为我好，就是看着我去死？”
“小强，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林莉皱起好看的眉，一脸受伤。
“我们是一家人啊，怎么会想让你死呢？”
“只是凡事都要分个轻重缓急，对不对？”
“你哥的事业是头等大事，关系到我们全家的未来。”
“而你的病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治好了，以后也是个药罐子，拖累整个家。”
“与其花那冤枉钱，不如把资源集中起来，办更重要的事。”
她凑近我，压低了声音。
“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们会给你买一块最好的墓地，风风光光地把你葬了。”
“逢年过节，也会记得给你烧纸的。”
“你看，我们对你多好。”
她说完，直起身，脸上是悲天悯人的怜悯。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却以为我被说服了，满意地笑了。
“好了，我该走了，你哥还在等我吃饭呢。”
“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她转身，袅袅婷婷地准备离开。
就在她的手搭上门把的瞬间，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
“林莉！”
她回头，有些不耐烦。
“还有什么事？”
“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