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艴然不悦，但还是道：“什么事？”
柳侧妃抚着小腹，娇羞道：“太医说，妾身腹中可能是双生子呢。”
太子神色微动，难得露出一丝温和：“很好。回去好好歇着，本宫晚些去看你。”
柳侧妃却不依：“殿下现在就去嘛，妾身准备了您爱喝的雪芽茶。”
“柳嫣。”太子声音冷了下来。
柳侧妃眼圈一红，瞥了我一眼，忽然道：“殿下是不是又新纳了妹妹？自赵良娣有孕后，您都许久没来妾身院里了。”
太子揉了揉眉心：“莫要胡思乱想。”
“退下。”
柳侧妃咬着唇，不甘心地走了。
殿内恢复寂静。
太子看向我：“你也去忙吧。”
我行礼退出，转身时，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玉蝉，塞进了殿门旁盆栽的泥土里。
那是娘亲为我暗中寻来的南疆蛊器，母蝉可监听子蝉方圆百丈内的声音。
三日后，太子离京巡边。
出发前夜，我听见子蝉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安心养着，待本宫回来。”
“名分的事，急不得。林晚照还有用，等孩子生了，本宫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英英，你知道的，本宫心里从来只有你。”
又是这个英英！
我猛地从榻上坐起。
可东宫名录里，没有一个妃嫔叫英英。
我翻遍名册，目光最终停在一个名字上——
林莺时。
我的庶妹。
半年前作为我的媵妾，一同入东宫。
她生母早逝，在府中便沉默寡言，入东宫后更是深居简出。
我几乎忘了她的存在。
怎么会是她？
我回想起一些细节：太子偶尔会问起我在闺中和姐妹们间的趣事。
赏赐布料药材时，总会以赏赐太子妃家人的名义多送一份到她的听雨轩。
去年中秋宫宴，她染风寒未出席，太子席间竟失手打翻了一杯酒。
原来如此。
不是英英，而是莺莺。
我捏紧名册，苦笑出声。
前世我盯着柳侧妃赵良娣这些明面上的宠妃，却从未想过，太子的真心会给一个媵妾，给我的庶妹，还是一个与我有着深仇的庶妹。
太子离京后，我以姐妹情深为由，将林莺时接来了我的凤仪殿侧殿。
她确实柔弱，五个月的身孕，腰身还不显，脸色苍白如纸。
“阿姊。”
她怯生生地行礼。
我扶住她，笑容温和：“自家姐妹，不必多礼。殿下离京前特意嘱咐，要我好好照顾你。”
她睫毛颤了颤：“殿下他，提起我了？”
“自然。”
我拉着她的手坐下，“说你身子弱，要我亲自看顾。这些日子，你便住在我这儿，我也好时时照应。”
她眼眶微红，低头不语。
我心中冷笑。
装得真像。
若不是重生两次，我恐怕真会以为这是个柔弱可怜的庶妹。
我派了八个心腹宫女轮班看守听雨轩，又让太医每日请脉三次。所有饮食，必经三道试毒。
林莺时起初惶恐，后来便习惯了，甚至偶尔会对我露出依恋的神色。
“阿姊，你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