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当场砸了水晶烟灰缸,碎玻璃溅到我脚边。
“抄袭!”
他揪住我衣领把我按在钢琴前,琴键发出刺耳的声音:“我教了你十五年,就教出个贼!”
我想解释,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抓起我的获奖证书撕得粉碎,纸屑像雪片落在我头上。
“评委主席的女儿抄袭?”他眼睛血红,手指戳到我鼻尖,“你知道今天多少人看我笑话?”
“林家的脸都被你撕下来踩碎了!”
林雨在一旁抽泣:“妹妹只是一时糊涂。”
却被父亲厉声喝止:“你闭嘴!她敢做就要敢当!”
最后他拉开大门,寒风裹着雨丝灌进来。
“滚出去。”
他声音淬着冰,“从今往后,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的脏手,不配碰音乐。”
奖杯被扔出门外,滚下台阶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整个行业再没人敢用我。
为了活下去,我只能签给地下音乐公司当枪手。
写的歌署别人的名,拿到的钱还不够交房租。
那天发烧,我正赶着给某个当红歌手写副歌。
拖着没去医院,直到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医生说是病毒感染损伤了听神经。
就这样,我成了聋子。
回忆被粗暴地打断。
父亲一脚踹翻了我的琴盒,琴弓滚进积水里。
“你真是无药可救!”
他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上台阶。
林雨挽着他的手臂,回头对我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雨更大了。
刚才那位大娘去而复返,默默捡起散落的乐谱,把琴弓擦干净放回我手里。
“孩子,”她比划着,“找个暖和地方吧。”
我抱紧琴盒,里面的硬币叮当作响。
还差很多,才能买回那个安静世界里唯一的声音。
那场雨到底让我病倒了。
回到漏风的出租屋,我裹着薄被仍止不住发抖。
额头烫得吓人,耳边却静得可怕。
这种寂静比高烧更让我恐惧。
我强撑着想联系枪手公司。
这个月呕心沥血写的五首歌,今天必须交付。
我刚刚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却先跳出了娱乐新闻的推送:
#爆!当红歌手深陷枪手丑闻,音乐生涯或终结!
#独家起底:揭秘地下音乐代笔产业链
配图正是我合作的那家公司大门被记者围堵的画面。
我沉寂了许久的耳朵甚至好似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我颤抖着点开微信,未读消息的提示赫然在目。
不是公司的催促,而是之前偶尔会关心我两句的一个小编曲发来的:
“栖!出大事了!公司被端了,老板正在群里发疯,说要揪出内鬼!”
“他刚把你的个人信息和合同截图都发出来了!”
“说就是你泄露的,要你承担所有损失!”
“你快跑吧,他扬言要找你算账。”
紧接着,一张聊天截图跳了出来。
是那个老板在公司大群里的怒吼:“林栖这个聋子!吃里扒外!”
“歌手那边索赔三百万,全算你头上。”
“合同白纸黑字,泄密者承担全部违约金。三百万,一分不能少,不给就等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