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我不等傅景深反应,直接挂断电话。
车子停稳时,屋子的灯随之熄灭。
我抬脚往楼上走,迎面撞见傅景深。
他额头渗出细汗,牵着我的手往外走。
“不是说还在装修吗?”
“里面甲醛超标,对你和孩子不好。”
傅景深话向来不多,此刻喋喋不休估计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一股脑往前走。
“没事,我就看一眼。”
傅景深闪身挡住我的路,眸子沉得能滴出水来。
双方僵持不下。
傅景深拥我入怀,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乖,听话。”
我侧目看见他耳后的纹身。
那是五年前,我意外出车祸昏迷不醒。
傅景深在手术室外跪了三天三夜,求老天保佑。
许是他的诚信感动上天。
我顺利脱险,却依旧醒不过来。
医生说我再昏睡,说不定会彻底变成植物人。
傅景深病急乱投医,听说只要在耳后刻上对方的名字,就能替她抵挡灾厄。
他疼痛敏感,怕浪费时间却连麻药都不肯打,在耳后纹了我的名字。
我终于醒过来。
但如今五年过去,纹身褪色淡去。
就像傅景深对我的爱,一点点变少,一点点消失。
委屈顷刻间全部涌上来。
我发疯般捶打傅景深,狠狠咬住他脖颈。
甜腻的香水味钻进鼻腔,像最锋利的刀凌迟我的心。
等嘴里尝到浓烈的血腥味。
我才推开傅景深。
泪水模糊视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傅景深,如果你不爱我了。”
“可以告诉我的,我会走的。”
傅景深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像是害怕失去我般用力抱住我。
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
“别说傻话,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傅景深是爱我的吧。
否则怎么会舍得委屈那个女孩。
但他的爱好廉价啊,居然可以随随便便分给别人。
等我情绪稳定后,傅景深开车送我回家。
途经花店,他匆匆下车。
老板摆手示意打烊,可傅景深却弯腰恳求。
就像从前那般。
每次纪念日,他都会推掉公司所有事务。
在凌晨拎着精致的蛋糕和娇艳的鲜花推门而入。
我幸福地掉眼泪。
他说自己求了老板好久才愿意接他的单,邀功般跟我讨吻。
可那个女孩,不需要等到凌晨。
就能得到傅景深全部的爱。
我解锁手机,让闺蜜周三来接我。
车门打开,傅景深将花递给我,不经意扫过我的屏幕。
“在和谁聊天?”
我默默关掉手机,接过他手里的花,却没有多看一眼。
“随便聊聊。”

随即便是长久的沉默。
将我送回家后,傅景深借口公司有紧急工作,驱车离去。
我跟在他身后,看到黑漆漆的月亮湾重新点亮灯火。
女人抱着孩子等在楼下。
傅景深小跑过去抱住她,与她十指紧扣回家。
三人依偎着往家的方向走。
那是我幻想过无数次的孩子长大后的场景。
我左手牵着傅景深,右手牵着宝宝,回我们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