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侯爷,也是个穿越者。
他把侯府变成了股份制公司。
在他眼里,妻妾是合伙人,子女是员工,亲情是负债。
利益是唯一的KPI。
我是庶女,因为不会讨好人,KPI考核年年垫底,连月钱都被扣光了。
爹说:
“优胜劣汰,没价值的女儿只能去联姻换资源。”
他要把我嫁给那个死了三个老婆的残暴老王爷,美其名曰“资源置换”。
行吧。

既然是公司,那我就按公司的规矩办。
大婚当日,我把侯府库房搬空了。
只留下一张字条:
【爹,这是我十八年的分红和遣散费,咱们两清了。】
我那信奉狼性文化的爹,气得吐血三升。
而我对他的“资产清算”,才刚刚开始。
……
“江离,这就是你这个季度的报表?”
一本厚重的账册狠狠砸在我的脑门上。
书角尖锐,划破了额头,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流下来。
我没擦,只是低着头,看着那双绣着金线的黑靴子。
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我的父亲,永安侯江振,正用一种看垃圾的表情看着我。
或者说,看“不良资产”。
“琴棋书画,样样稀松;社交应酬,毫无建树。”
他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令人心烦的笃笃声。
“你姐姐江柔,上个月凭一首诗打入了太子妃的茶话会圈层,为侯府带来了潜在的政治资源。”
“你姨娘,上季度成功谈下了城南布庄的合作,为侯府增加了三成的现金流。”
“而你呢?”
他猛地一拍桌子,茶盖震得乱跳。
“吃家里的,喝家里的,十八年了,你的产出比是多少?是零!”
我垂着手:“爹,我上个月帮府里抄了五十卷经书……”
“那是低端劳动!”
他暴躁地打断我。
“这种可替代性极强的工作,随便找个丫鬟就能做,为什么要养你这个大小姐?”
“我要的是核心竞争力!是不可替代性!”
大厅里坐满了人。
嫡母端着茶盏,嘴角挂着嘲讽。
嫡姐江柔穿着新做的流云锦,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那是爹刚奖励她的“季度奖”。
周围的姨娘、庶弟庶妹们,一个个正襟危坐,手里都拿着小本子,记录着侯爷的“训话”。
这是侯府每月的“月度经营分析会”。
在这个家里,没有父慈子孝,只有业绩考核。
爹是董事长,嫡母是执行总裁,姨娘们是各部门经理。
我们这些子女,就是底层的打工仔。
谁能给侯府带来利益,谁就能吃肉。
谁拖了后腿,连汤都没得喝。
“根据侯府《末位淘汰制管理办法》”
爹冷冷地宣布,
“江离连续三个季度KPI考核垫底,评级为D。”
“扣除下季度所有月钱,削减衣食供应标准,降级为试用期员工待遇。”
周围传来几声低笑。
江柔掩着嘴,满脸得意。
“哎呀,妹妹,你也别怪爹狠心。爹常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是弱者的借口,结果导向才是硬道理。”
嫡母放下茶盏,补了一刀。
“侯爷,既然是D级员工,是不是该考虑优化了?毕竟侯府不养闲人,每一粒米都是成本。”
爹看了我一眼。
“确实该优化了。”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烫金的帖子,扔到我面前。
“正好,有个项目需要人去填坑。”
我捡起帖子。
上面写着两个大字:聘书。
男方是平南王。
那个年过六十,性情暴虐,据说在床上玩死过三个王妃的老变态。
我的手抖了一下。
“爹,平南王他……”
“闭嘴。”
爹打断我,语气理所当然。
“平南王虽然名声不好,但他手里握着盐引。只要把你嫁过去,我们侯府就能拿到江南的盐运经营权。”
“这是一笔一本万利的买卖。”
他站起身,瞥了我一眼。
“江离,既然你在才艺和社交上无法变现,那就用你的身体和婚姻,为家族做最后一次资产重组吧。”
“这是你身为侯府女儿的剩余价值。”
我紧紧捏着那张聘书。
我想笑。
原来在父亲眼里,我不是女儿。
我只是一个待价而沽的物件,一个用来交换盐引的筹码。
“怎么?不愿意?”
爹眯起眼睛。
“你要知道,在我的公司里,不服从调剂的员工,下场只有一个。”
我知道那个下场。
三年前,二姐因为拒绝联姻,被爹扔到了庄子上自生自灭,没过半年就病死了。
我也知道,如果我现在反抗,我不但逃不掉,还会被打断腿,塞进花轿。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顺从、麻木的表情。
“女儿……听凭父亲安排。”
爹满意地点点头。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有大局观。”
“行了,散会。”
他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我拿着那张聘书,退出了大厅。
走廊上,江柔特意慢下脚步等我。
“恭喜啊,妹妹。”
她凑到我耳边,恶意满满。
“听说平南王府的规矩大得很,你这身子骨,可得好好锻炼一下,别还没回本就折了。”
我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没有半点怒气。
甚至有点想笑。
爹,姐姐。
你们真以为,我是那个任人宰割的D级员工吗?
既然你们把家当公司,把亲情当买卖。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恶意收购”,什么叫“资产清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