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在学校晕倒后被查出肾病,急需四十万手术费。
家里所有的钱都压在了货款上,我迫于无奈找到我爸帮忙,前段时间国家回收土地,给了他一大笔钱。
他却告诉我:“别惦记我的钱了,我给村里盖老年人活动中心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一千万,你全给村里盖活动中心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爸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地是我的,钱也是我的,我用得着跟别人商量?”
“盖这个活动中心,是为了我们这群老哥们儿有个娱乐的地方。”
“我和你妈身心愉悦了,以后少生点病,不也是给你减负吗?”
我心如死灰。
“那就让那群老哥们儿给你们养老吧。”
“从现在开始,你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听到我的话,我妈抢过手机。
“小鸣,你怎么能跟你爸这么说话?”
我爸大喊着:“你别抢!让我跟这个小畜生说!我陆守仁半生仁义,怎么喂出这头白眼狼!”
“小鸣,爸妈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你不能这么自私!快给你爸道歉!”
他们怒不可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杀人放火了。
我和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更需要这一声道歉?
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价值观扭曲的家庭里。
对我爸妈来说,别人的评价大于一切。
“仁义”这两个字是别人送给他们的体面,却变成了他们身上的枷锁,到后来成为了他们无底线的伤害我的理由。
村里谁家有个事,他俩准去帮忙。

大到红白事,小到劈柴收麦子。
我经常被他们以各种缘由扔在家里,他们也不关心我饿不饿,怕不怕。
孩子对黑暗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每当我独自过夜时,衣柜会长出獠牙,窗帘后面也永远站着一个不会呼吸的影子。
那时候我比任何人都期盼破晓,而他们从不会对此感到内疚。
只会千篇一律的夸我真懂事。
后来,我收养了一只流浪狗,取名叫小白。
爸妈晚上不在家时,我就在被窝里搂着它。
小白很通人性,每次我的内心恐惧转化为肢体上的抽搐时,它就会轻舔我的脸蛋,使我很快安定下来。
每天放学回家,它也会准时出现在家门口,兴奋的冲我摇尾巴。
小白不仅是我童年唯一的朋友,我时常觉得,它比我的爸妈更把我当家人。
那天回家,我怎么都找不到小白的身影。
我大声的呼喊它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我爸没办法,只好支支吾吾的跟我说:“你林伯伯家前几天招贼了,说想要一条看门狗,我寻思咱家养着小白也没什么用,还浪费粮食,就把小白送他了。”
我哭喊着:“爸,你知不知道小白是我的朋友!”
我爸一脚就把我踹倒了,指着我骂道:“放屁!那不过是一条狗罢了,别在这跟我上纲上线的!”
我不顾身体的疼痛,起身就去林伯伯家要狗。
可是到了林伯伯家,却只看见了一地的血,和熟悉的白色皮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