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屿怎么会让她留下呢?
阿屿真的对她动心了吗?
胸口的闷意越来越重,像压着块浸水的棉絮,呼吸都变得费力起来。
是焦虑症要犯了。
我强撑着桌子勉强站稳,伸手想去拉谢凇屿的衣角:
“阿屿,我难受……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他刚要回头,旁边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
林雅不知怎的碰倒了桌上的酒杯,玻璃渣扎进她的掌心,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谢凇屿已经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林雅流血的手:
“别动,我带你去医院。”
他扶着林雅转身就走,背影仓促地连一个回头都吝啬给我。
周遭的音乐声瞬间变成尖锐的嗡鸣,钻进耳朵里搅的人发狂。
我想喊他,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扶着林雅匆匆离去的背影。
随即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地向后倒去,彻底陷入黑暗。
再次睁眼,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
见我醒了,谢凇屿猛地直起身:
“舒然,昨天是我混蛋,不该忽略你……”
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就被撞开。
林雅裹着渗血的纱布冲进来,视线避开我,直直地盯着谢凇屿:
“谢凇屿,我跟在你身后十年,难道你看不见吗?”
“他们都说我是变态,你以为我就想这样吗?”
“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
“她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她突然指向我,陡然拔高音量:
“叶舒然哪里比得上我?她有我这么掏心掏肺地爱你吗?”
“她能十年如一日不错过你任何一场比赛吗?”
“住口!”
谢凇屿猛地开口打断她,胸口剧烈起伏:
“林雅,你要不要脸?”
“我昨天让你留下,全是看在你是我十年粉丝的情分上。”
“舒然是我未婚妻,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他指着门口,眼神冷得像冰:
“现在就滚,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不准再打扰我们,滚!”
谢凇屿眼神里的厌恶和从前一模一样。
我悬着的心骤然落地,原来他没变,他终究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林雅惨白着脸摔门而去,病房里刚安静下来,谢凇屿身上的戾气就散的干干净净。
他转身要给我倒水,手却碰倒了床头的玻璃杯,“哐当”一声巨响,碎裂的玻璃溅了一地,他皱着眉去捡地上的碎渣,指腹却被锋利的边缘划了道口子。
可他像是没察觉到疼似的,还想再捡。
“别捡了。”
我轻声开口,看着他动作反复却抓不到碎片的模样,心口泛起一阵涩意。
他抬头时眼神还有些发空,愣了两秒才应声“哦”。
刚放下的心又一点点悬起来。
这是十年来头一回,我生出如此强烈的危机感。
从前林雅再疯魔,我都从没怕过。
可此刻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时,我却连呼吸都带着慌张。
我迫切地想要抓住点什么,把他牢牢地钉在我身边。
所以我开口:
“谢凇屿,我们结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