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近,魏昭却要我换嫁给他的病秧子哥哥冲喜。
与我聊起计划时,他颇为自信。
“三日后拜完堂,你去大哥的新房,我会带绵绵去我房中。”
“绵绵幼时被母亲收养,被迫做了大哥童养媳,我实在不忍她一辈子守寡。”
魏昭轻摇折扇,气定神闲。
“大哥知道你是我未婚妻,绝不会碰你。”
“待我与绵绵圆房后便去接你,你至多就是名声受损,我纳你为贵妾补偿,如何?”
我静静听完,忽然笑了。
“好啊。”
成亲那天,魏昭在洞房外守到天明。
门开时,他竟一把将我拽进角落。
“沐云笙,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的人!”
……
也许是我反应太过平静,魏昭竟难得解释起来。
“大哥出生时便有道士断言活不过二十,如今病得连榻都下不了,没有几日了。”
“绵绵单纯善良,明知嫁给大哥就是守寡,却不愿拒绝母亲为大哥冲喜,真是个傻姑娘。”
他顿了顿,又叮嘱道。
“那日你只说自己高兴得晕了头,才会走错新房。”
“至于绵绵,我便说是我醉酒认错了人,她是无辜的…只能将错就错认她为妻。”
我抬头望着他。
“魏昭,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怔了怔,轻笑出声。

“怎么?我们八岁定亲,什么关系还须我讲?”
我也笑了。
“那你告诉我,贵妾是不是妾?”
他散漫挑眉。
“自然。”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止不住发颤。
“我们定亲十年,三书六礼走到最后一步,你让我从正妻变成妾室,还说是补偿?”
“沐家虽非高门,也是世代行医自有风骨,你为何要这般辱我!”
他静静看了我片刻,突然啧的一声,似乎很是无法理解。
“给我做妾,委屈你了?”
“我十六岁便不靠国公府挣来军功,是圣上亲封的镇边将军。”
“你知不知道,京城有多少贵女,哪怕没名没分也心甘情愿跟着我?”
说着,他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而你沐云笙区区一介医女,家世平平,才貌寻常,能给我做妾已是高攀,你还不知足?”
我僵在原地,四肢百骸都冷透了。
原来在他心里,我竟如此不堪。
可当年两家议亲时,父亲看中的本就是他大哥魏钰。
是八岁的魏昭执拗地拉住我说:
“云笙是我的!她若嫁了大哥,我一辈子不认这个嫂子!”
父亲恐害得他们兄弟因此生了嫌隙,便把议亲的庚帖写上了魏昭的名字。
如今他变心要娶柳绵绵,便又说我高攀了他。
“事情就这么定了,嗯?”
见我抿唇不语,魏昭凑近我,语气软了几分。
“绵绵最是温婉识大体,往后定会与你姐妹相称,绝不会拿主母的身份压你半分。”
“你医术这样好,往后绵绵若有了身孕,不还得倚仗你仔细照料么?”
“云笙,其实妻与妾说到底不过是个虚名,只要我真心待你,没人会在意的。”
做妾的是我,别人当然不会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