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伯点点头，在书架上翻找起来，可指尖扒拉了半晌后，他的脸色渐渐变了，反复翻了几遍对应的格子，最后无奈地转过身。
“许大夫，对不住啊……东厢房这三个月的记录册，前几日整理库房时不慎被水浸了，字迹都糊了，根本看不清。”
“什么？”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医馆规矩，问诊记录需妥善保管半年，东厢房是核心诊室，记录怎会轻易被水浸？
没等我开口质疑，刘德海就抢先一步笑了起来。
“许大夫啊，你这就不对了。你在医馆坐馆半年，怎会不知库房的情况？”
“怕不是早就知道记录毁了，才故意说调记录这话来蒙骗大家吧？”
这话一出，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又热闹起来。
“对啊，许大夫怎会不知道记录保管的规矩？”
“难道他早就计划好了，知道记录会没？”
“这么看来，说不定真有问题！”
我心中恼怒又憋屈，死死盯着刘德海。
“刘管事，医馆规矩明明是问诊记录保管半年，东厢房的记录被水浸，为何从未有人通知过我？”
如果情况早点发现，或许也不会让我如此被动。
刘德海脸上的笑容一收，随即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
“上个月库房漏雨，也是没办法的事，院里统一处理的，可能没来得及通知你。”
“再说了，意外就是意外，谁也没法预料。”
他顿了顿，又转向裴婉卿，“婉卿姑娘，你看这事……”
裴婉卿像是找到了靠山，立刻又哭了起来，指着我。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就是算准了记录没了，才敢这么嚣张！”
“许越，你太狠了！你毁了我的清白，还想全身而退！”
我只能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跟刘德海掰扯记录规矩没用，跟裴婉卿吵架更是浪费时间。
“记录没了没关系，那就报官！”
“让县衙捕头来查，查清楚这到底是诬陷还是事实！”
“报官？”
刘德海上前一步拦住我，“许大夫你疯了？婉卿姑娘还这么年轻，要是闹到县衙，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你就算不替自己着想，也得替她想想吧？”
“替她想？”我冷笑一声，“那谁替我想？”
“她平白无故污蔑我，扇我巴掌，毁我名声，现在还要我替她想？”
“刘管事，你别忘了，我才是受害者！”
“今天这官必须报，要么她跟我去县衙说清楚，要么我现在就去请捕头来！”
裴婉卿见我动真格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不能报官！我不去县衙！”
我眼神冷冽，看着她：“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撒泼的时候怎么不怕？”
“要么跟我去县衙说清楚，要么现在给我磕头道歉，否则这事没完！”
刘德海还想再说什么，我直接打断他。
“刘管事，你要是再拦着我，就别怪我怀疑这记录被毁，她上门诬陷，都是你在背后指使！”
他脸色接连变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再上前。
“今日这官必须报，要么她跟我去县衙对质，要么我现在就亲自去请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