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随着他这句话，一寸寸地沉入冰窖。
到了医院，医生拿着片子，眉头紧锁。
“你这膝盖损耗太严重了，我建议立刻停止一切高强度运动，进行保守治疗，这对你的长远恢复更好。”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叶棠已经抢先一步打断了医生的话：
“医生，她几天后有场很重要的比赛，不能缺席！”
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那就只能打封闭针。针头要直接打进关节腔，非常痛苦，而且只是暂时压制疼痛，治标不治本，长期来看，只会加重你膝盖的损伤，甚至可能导致残疾。”
沈泽川闻言，难得地沉默了。
他盯着我的腿，眉心紧锁，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复杂神色。
叶棠在一旁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泽川哥，保守治疗的话，会影响姐姐在赛场上发挥吗？”
医生冷静地陈述：“多多少少是会影响的。”
沈泽川的脸色立马变得冷峻而理智：“程一宁，听话。”
“就这一次，比完这次，我们有的是时间恢复。成绩不能受影响。”
他攥着我的手腕，不顾我的痛苦，将我半推半拉地送进了治疗室。
当针尖刺破皮肤，深深扎入关节腔时，一种钝器碾过骨骼的剧痛瞬间炸开。
我疼得指甲都掐进了掌心，冷汗湿透了衣衫，却死死咬着牙，没泄露半分痛吟。
沈泽川按着我不住颤抖的肩膀，声音里竟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柔：“忍一下，一宁，很快就过去了。”
治疗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叶棠扶着门框，脸色发白：“泽川哥，我心脏好难受。”
那丝稍纵即逝的心疼瞬间从沈泽川眼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几乎是立刻就甩开了我的手，一个箭步冲到叶棠身边。
“棠棠！你怎么了？别吓我！”
沈泽川小心翼翼地将叶棠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我怔怔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再低下头，那枚长长的针管，还明晃晃地扎在我的膝盖里。
医生叹了口气，默默地帮我处理好一切。
当我拖着一条麻木的腿走出医院时，夜幕早已降临。
封闭针的后劲很足，我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腿脚完全使不上力。
我颤抖着手，拿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沈泽川的电话。
听筒里，只有冰冷而机械的“嘟嘟”声。
直到手机彻底没电，自动关机，他也没有接。
最后，是家里的司机老张找到了我，将几乎站不稳的我扶上了车。
“程小姐，今晚云顶餐厅可热闹了，听说沈总包了场，要跟叶小姐求婚呢。这么大的事，您怎么没去？”
求婚？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原来他们今晚把我撇下，一起消失，是去求婚了啊。
我轻笑一声。
沈泽川，你放心，我是不会反对你的。
大概是累了，这一晚，我睡得格外沉。
沈泽川一夜未归。
第二天早上，我下楼时，在餐厅遇见了他。
我没有问他任何有关昨晚的事情。
他却突然叫住了我：“一宁，这次，想要什么礼物？”